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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言惑你(菁筝)


......
两人视线相交,裴钰沉默良久,随后缓缓拉开一个笑容,意味深长地说:“你还真的来了。”
不等他继续追问,原地霎时狂风四起,草木簌簌作响,宋羽寒抬袖眯起了眼睛,画面如同镜花水月般再次扭曲翻转,他睁大眼,裴钰诡异的笑容慢慢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头。
......阁主?
他一愣,正欲说话却发现自己又一次失去了身体的掌控权。
他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差了,步伐愈发沉重,他能感 知到生命力正在源源不断地从这具残破的身体里流失。
阁主兀自转身,毕思墨的死与赵殊锦的失踪让原本正值壮年的他花白了两鬓,修真之人容貌不易衰老,可他的眼角却多了几道刺眼的细纹。
阁主望向他,眼神复杂,宋羽寒突然重重跪下,一言不发。
阁主叹了口气,伸出了手又收了回去,再次背过身去,淡淡道:“你走吧。”

……一片静默。
阁主陡然转首,见宋羽寒一声不吭地跪着,他像是恨极了,一把挟住宋羽寒的脖颈,逼近他,双目赤红,恨声道:“为什么不走!跪着等死吗!”
宋羽寒难以呼吸,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双昔日慈爱,如今盛满了恨意的眼睛里,艰难道:“不是我——呃……”
“还敢狡辩……!”阁主手中用力,打断了他的话,掐得他脖子发出危险的骨裂声,宋羽寒痛苦至极,像是寻死般地闭上了眼。
……老阁主双手颤抖,最终狠狠将他往地上一甩,“哼!”
“咳咳咳……咳咳……”幻境中的宋羽寒颓然倒地,猛地咳嗽起来。
阁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注视良久,握紧了的拳头终究还是放下,像是失了所有力气,道:“若不是我亲眼所见你拿起那柄魔扇,倒真的要被你这副模样骗过去了。”
魔扇……?喉咙处不断传来骨骼不堪重负的剧痛,宋羽寒像一个濒死的人大口喘息着来之不易的空气,混乱中突然回忆起他在弱水河底见到的那柄诡异形状的折扇。
“他 ”跪倒在地,发丝凌乱,张口欲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咬紧了牙关。
宋羽寒借着余光打量着阁主,他看着地上的宋羽寒,闭了闭眼,泪水划过脸颊,再次转过身去,像是说给自己听,道:“不论你是想来给谁赔罪,我不会接受,他人也不会接受,你滚吧,下次再见你,我不会手下留情。”
……“他”沉默起身,像是不知道痛似的,额头抵地,重重磕了个头,与地面相碰发出沉闷的一声“咚”,起身离去。
这对话太诡异了。
……宋羽寒无意识地吞咽了一下口水。
从他被认定要杀毕思墨那天起,赵殊锦,老阁主,包括斜月阁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肯信他,可他自己怎么可能不知道手上究竟有没有染上毕思墨的血。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阁主跟赵殊锦这样想为毕思墨复仇,为此恨不得与他同归于尽,可他究竟犯了什么错,要让他们这样坚信自己就是那个杀害毕思墨的人?
偏偏在这个幻境里,既没有赵殊锦追杀他,就连阁主也放过了他。
宋羽寒顿时灵光一闪,瞳孔蓦地扩大。
……是啊,为何放过他了……他茫然地想着。
幻境中的他推开门后,沿着这条曾经走过无数遍的路往山下走,大门前空无一人,竟无一人守山。
行至山脚时,突然眼前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一群人拦住了自己的去路。
……幻境中的宋羽寒面无表情地抬眼,眼前赫然立着一群紫粉色衣衫的修士,他们各自都负了伤,为首的那位吊着绷带,生了张清俊秀逸的脸,他上前一步,上下打量了一圈宋羽寒,寒声道:“没想到在这儿也能碰到你。”
宋羽寒:“……朱洛白。”
……原来是这人,难怪看着如此眼熟,宋羽寒心下恍然大悟,没记错的话,这人乃是朱雪音的兄长,师姐曾经的未婚夫。
朱洛白眼睛一转,落在了宋羽寒腰间随意插着的朱雪音的玉箫,眼神如刀刃,厉声道:“雪音的玉箫还我!”
宋羽寒并未将其当回事,也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扯下玉箫便扔给他,动作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他忘了朱洛白的手还吊着绷带,只来得及下意识往前一步,伸手接时,没能接住。
“啪嗒——”
玉箫碎了一地。
朱洛白僵住了,猛地扑倒地上,用剩余的那只手肘屈着将剩下的玉箫碎片聚在一起,低垂着头不再说话。
其余弟子上前,忧心道:“少主……”
朱洛白依旧不吭声。
这是宋羽寒未曾料想的局面,他低声道:“……抱歉。”
突然,韵音宗的那群弟子中传来窸窸窣窣的交谈声,其中一名脸上挂彩的少女开口道:“宋羽寒!你究竟想怎样!都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想着羞辱我们吗!”
宋羽寒哑然,片刻后道:"我并无此意。"
“……并无此意?”朱洛白突然出声,跌跌撞撞地站起,赤红着双眼道:“你指使你那只畜生,将我们全宗上下四千余门生屠戮干净,血染红了山下整条河!甚至连我的父亲……我的父亲被割了头颅挂在了理事堂内。”
朱洛白惨笑几声,不可置信地道:“现在你跟我说并无此意,说抱歉?!”
宋羽寒沉默。
朱洛白厉声喝道:“说话啊!哑巴了吗!”
他摇首,道:“我不知要说些什么。”
……原是如此,目睹着这一切的宋羽寒心道,因果一事,原本就难以理清,如若二人结仇,那这么做就有迹可循了,但韵音宗究竟是做了什么,才能让颜离初做出这样骇人听闻的事。
……宋羽寒皱了皱眉,心中心生不安。
他虽与颜离初也还算不扇上至交好友,但交谈下来也知对方绝不是弑杀残忍之徒。
话又说回来,朱洛白未免太不讲道理,抛开幻境究竟是真是假先不谈,几者总归是息息相关的,哪怕只凭着裴钰说的那句话,也能听明白他根本对此毫不知情。
只不过朱洛白已经疯魔了,他刚死了亲人与同胞,拼死也只逃出了这几人,按理说,此事听着的确是闻者伤,见者泪,但韵音宗素日里作恶多端,杀生虐生,更有传言说他们屠杀百姓用来做引子,此事的确让人不得不对此心生怀疑。
朱洛白听他这么说,青筋暴起,来回走动着,语无伦次地自言自语道:“不知说些什么?不知说些什么?”
他状似癫狂,已经快要走火入魔,韵音宗其余弟子也被吓得不敢出声,宋羽寒低声道:“你要什么,我都会力所能及补偿你们。”
“……你要如何补偿?”朱洛白停住脚步,死死盯着他,片刻后缓缓笑了,“说得好像这事与你毫不相干,下一句你是不是就想说,那该死的畜生的行径不是你指使的?!”
“……”
“我拜托你,不要逗我笑了,你跟那畜生,那点破事,还以为瞒的很好呢,他不就是因为我们想杀你,所以才来报仇?”
……宋羽寒空洞的瞳孔蓦然扩大,喃喃道:“他……”
朱洛白见他终于慌张了,像是拿回了主场般地,带着恶意地笑缓缓逼近他:“宋羽寒啊,宋羽寒,你不会以为别人都不知道,就万事大吉啦?你以为韵音宗没了你们就高枕无忧啦?”
“别说了……”
朱洛白哼笑一声,缓缓吐出几个字:“恶心至极。”
“别再说了……”
一旁韵音宗那几名弟子走上前来,有些担忧地扯了扯朱洛白的衣袖,道:“少主,我们先走吧,其余人还在——啊……!”
“滚开!”朱洛白猛地拂袖,不耐烦地将人甩到地上,其余人将她扶起后纷纷退到了一旁,不敢再多言。
“对了。”朱洛白想起什么,再次转头看向宋羽寒,道:“你还不知道颜离初当时在我们这里,他是如何过的吧。”
宋羽寒猛地看向他,朱洛白继续道:“这说起来,还是得多亏了雪音啊,他一只皮相丑陋,灵力低微的单尾狐,竟然是妖族嫡系纯种血脉?我将他尾巴上穿了个孔,日日吊着取血炼药,帮了我们不少呢。”
宋羽寒僵住了:“你说什么?”
狐妖断尾犹如钻心,修为跟灵力皆会化作乌有,他该多痛……
"说什么?我这不是在说?不止于此呢,尾巴容易断,我索性就拿根链子勾住他的肋骨。本以为这样就万事大吉了,没成想他竟然生生拽断了骨头逃了出去!可恨至极!"
宋羽寒浑身都在痛,他双目发红,咬牙道:“你怎么敢!”
“我有何不敢,我甚至后悔!后悔没有直接折磨死他!”朱洛白陡然激动,指着他,血丝布满双眼,“我只不过要杀你一人罢了,你们却要了我满门的命!我为何不敢!你可知我抱着断了气息的雪音,看到挂在墙上的一排排头颅是何感受?!”
……就因为他,连累了多少人。
宋羽寒心中悲痛至极,身体上的创伤远不如内心宛若刀割火燎的悲痛。
他真真切切感知到了这场幻境中自己的感受,痛不欲生之下几乎就要让他分不清现实与幻境,切肤之痛锥心刺骨。
“……” 他像是终于支撑不住了,痛苦至极地捂住腹部,另一只手艰难地撑住一旁的树干,浑身颤抖,额间火红的印记愈发明亮,他从咬紧的牙关中泄出一声哀嚎:“……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朱洛白见他这副模样,癫狂地笑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添油加醋道:“如何?这就撑不住啦?那我再说点别的?你那个师姐啊,虽然脾气爆了点,但长得确实好看啊!碍于毕思墨跟你,老是跟苍蝇似的跟在她旁边,我都没办法下手,这下真是好极了,毕思墨死了,你也惧怕不敢去看她——不好奇吗?为何最近她一直待在房里,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她的那个小情人死了?”
……宋羽寒浑身的血液彻底冷下去,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止不住地冒冷汗,他不可置信道:“……你他妈说什么?”
朱洛白已经疯了,他也兴奋到满头大汗,黏腻地低低笑着,瞪大眼睛看他,道:“哦?你想知道过程?好啊,我细细跟你道来,前天夜里,那个草丛里,我……唔!”
他得意至极的表情甚至还没来得及收回,也没料到宋羽寒会突然暴起,一时不察猛地被他一掌摁住了嘴,宋羽寒用了十成力,若不是朱洛白及时展开灵罩,他的脑袋会当场脑浆爆裂!
“嘭!”
……宋羽寒被震开,旋身几步踏稳,额间的碎发投下一片黑沉沉的阴影,遮挡住了他的神色。
在旁几名弟子急了:“少主!”
“哈……啊,哈哈哈……宋羽寒,你灵核已废,还想负隅顽抗……”朱洛白艰难地捂住流血不止的嘴,他的嘴角被宋羽寒一章劈裂,鲜红的血顺着他的五指不断流下。
……很快他便笑不出了,只见他脚下的地面陡然裂开一道口子,朱洛白惊疑不定地离开原地,突然,一道黑色的藤蔓如同闪电般袭来!
宋羽寒额间的红印完全显现出来,衣袍无风扬起,阴冷至极的黑雾平地而起,浑身没了半点原来的气息,阴冷可怕。
他伸出苍白修长的五指,凭空一抓。
他冰寒刺骨的声音宛若恶魔般地冷冷响起:“再说一遍。”

林中乌鸦呕哑嘲哳,似厉鬼嘶嚎,裹着杀伐之气的黑雾渗透了方圆几里。
宋羽寒立在那里不发一言,眉眼之间充斥着一股阴鸷之气,黑眸沉沉,衣袍翻飞。
“魔,你果真是魔!”韵音宗弟子们竟是恐惧万分,仓皇后退着。
宋羽寒闻言轻飘飘偏头看了她们一眼,望进了她们眼底的恐惧,和颤抖着握住的刀剑。淡淡转过头,长睫微动,遮住了神色。
众弟子见他好像没什么动作,不由得纷纷松了一口气。
正当众人以为他要收手之际,他动了。袖口滑出一截苍白的手腕,虚虚一抬,五指一收。
霎时地下再次冲出几根粗粝漆黑的藤蔓,急急向朱洛白冲去!
速度奇快,倒映在韵音宗众弟子眼底,仿佛时间停泊,一寸寸放慢,瞳孔陡然扩大,为首的那名女弟子膝行几步,绝望喃喃道:“不……”
刺破皮肉的声音。
“咳啊!宋,宋羽寒……”朱洛白被倒着悬挂在宋羽寒的面前,藤蔓上的尖刺瞬间将他扎了个对穿,但却根根避开了要害,鲜红黏腻的血顺着尖刺不断往下滴落。
……韵音宗方才情不自禁喊出声的几名女弟子见状颤抖着抱作一团,不敢跑也不敢说话,小声呜咽着。
宋羽寒一步一步走进他,揽了揽衣袖,低头逼近朱洛白那张因充血而通红发紫的脸,漆黑的瞳孔冷冷凝视着他,轻而缓慢地说道:“我叫你再说一遍。”
“……我,我……”
宋羽寒抬眼看他,白皙的脸颊上溅了星星点点的血,眼里的阴暗的杀气与恶念几乎要化作实质刺穿朱洛白的喉咙,他手中微微用力,看着他苟延残喘,重复道:“再说一遍。”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朱洛白奋力挣扎着,他得了口气,喘息困难地急促呼吸了几声,瞳孔爬满了血丝,癫狂笑道:“……你这副模样……太可笑了,我说,说……我真的后悔没能……没能一剑刺……呃——”
话音未落,一根细长的尖刺猛地从他的喉咙中穿过,鲜血飞溅,朱洛白瞳孔瞬间涣散开,喉咙里泄出最后一个音:“——死。”
宋羽寒突然感觉疲惫不堪,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会死不瞑目的尸体,突然伸出手扣住他的上颚,借着藤蔓固定住他的身体,狠狠一拽!
喷射的血液溅了他一身,染红了半边的白衣。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弟子们见状惊恐地大叫起来,连滚带爬地往后退着,一直退到背后的树干之上,退无可退,只能满面惊恐地看着一步一步提着人头向她们走来的恶鬼。
“你别过来!你别过来!!”
宋羽寒置若罔闻,他沾染了满身的血,漆黑的瞳孔没有一丝的温度,踏着枯叶,将血肉模糊的人头随手扔了过去。
“!!!”
为首的女弟子猝不及防接了个满怀,脸色唰地白了,下意识地想扔出去,却被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摁回了怀里,寒意直冲脚底。
她僵硬抬起头,对上那双黑沉沉的眼眸,背脊绷直,仿佛被扼住了喉咙般的,瞳孔猛缩。
“剩下的人在哪。”
“……”
一片静默。
宋羽寒掀起眼皮,淡淡重复道:“剩下的人在哪。”
他慢条斯理地重复着,不由得让人联想起他杀朱洛白的那一声声追魂夺命般的追问,让人连带着心肝脾肺一块害怕到颤抖。
……她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地看向宋羽寒,道:“我告诉你,让你赶尽杀绝吗!”
!她捂住嘴,像是后知后觉般地闭上了眼,迎接即将来临的死亡。
宋羽寒沉默片刻,淡淡道:“不,只是想找个人,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搞鬼。”
他身上的魔气淡去了些许,没有刚开始那么可怖了,甚至半蹲下来平视着她们。
被迫拿着头颅的那位女修士大着胆子问道:“你要杀我们吗?”
“不,我要你拿着朱洛白的头颅,去与其他还活着的韵音宗的人汇合,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女修士一愣,扭头道:“……若是你要让我害其余的人,不如还是杀了我吧。”
她说这一句话本身就是铤而走险,她在赌宋羽寒还存有一丝人性,不会真的将她们赶尽杀绝,却在下一秒听到一道让她们血液凉透的两字。
“好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冰凉的银器触感抵上她的脖子,死亡只差分厘,她瞳孔猛缩,汗毛竖起。
“我看着像很有耐心的人吗。”宋羽寒语气毫无波澜,黑沉沉地掀起眼皮看了她们一圈。
其他女弟子不由得喊道:“琉璃师姐!”
“哦,你叫琉璃。”宋羽寒一手按着流血不止的人头,一手将镶嵌着银边的黑红折扇抵住名叫琉璃的修士的脖子,他对这群人的耐心已经快消失殆尽,“一群阿猫阿狗残兵败将,还想着怎么防着我呢,我若要杀,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琉璃吞咽了口口水,白嫩的脖颈瞬间多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她紧紧闭上了眼。
突然平地吹起一阵狂风,她蓦地睁开眼,只见宋羽寒转开了手,手中折扇忽的扬手一挥,空中掀起水纹般的波澜,扭转,众人只来得及抬袖遮住吹来的风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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