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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皇宫当太监(乔云舒)


周临脸上带了些愧疚,“我那弟弟实不是个省心,不知又惹到了哪个,此事事关陛下,本官便跟你走上一趟。”
刘忠全点头,“辛苦大人了”说着领着大人往马车方向去。
临上马车前,周临回头看了看周府的牌匾,朝门口的管家使了眼色,才进了马车内。
刘忠全下了马车,往后头的马车去,云时也跟着走了过去。
刘忠全小声同云时道,“此事事关重大,是不是要禀明陛下,陛下那里若是没有旨意,咱们不好进行下一步。”
云时点了点头,随即发现这二人都盯着自己看,宫里有规定,过了时辰宫门就关闭了,也只有自己有特权,实在没法子,他硬着头皮应下了此事。
云时回到皇宫时已是傍晚,好在有皇帝给的特权在,不然他也进不了宫门。
一路疾行,进到太极殿院子里,便被早早出来等着的小春子领进了太极殿殿内,进到殿内云时恭敬的躬身行了礼,随后将再周府的事□□无巨细的说了。
“此事事关陛下安危,事关重大,奴才不敢擅自做主,还请陛下吩咐。”
在听到下毒谋害自己时,皇帝恨不得将这些人都杀个干净,可随机听到这都是太监一人供述,周家人并不承认,他心中火气倒是消了几分,不忘自己对周家多有厚待。
皇帝心下也有了思量,此事可留个把柄在,以此约束周家人,近来外头的风声他也听到了不少啊,周家太过耀眼,还是收敛些为好。
至于将周家歼灭?皇帝心中眼下并未有如此想法,且不说嫣妃眼下正是最要紧的关头,周家不能有闪失,再者周临此人为官数十载,在朝中颇有声望,有朝一日便能压下下头的不安分的官员,若是此人没了,朝堂怕是要乱套了。
心里思量了片刻,正打算开口吩咐时,外头有了动静,侍卫进来回禀,“陛下,大理寺和刑部官员正在神武门候着,有要事禀告。”
皇帝没应,转头看向了云时,面带询问、
云时也有些疑惑,难不成时周大人哪里出了什么事?他想着也顺势说了出来。
见他确实不知道,皇帝也没再多问,吩咐道,“把人带进来吧。”
侍卫应下,转身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人被带了进来,二人皆未空着手,一人手上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装着一些个厚厚的账册。
“下官参见陛下,陛下这是从周府搜出来的账册,周大人招供,这些年买卖官职,行贿受贿高达几十万两,这只是一部分账册,其余在周府,已经被封起来了”
云时听着目光狠狠地瞪了过去,这两个人他面熟,这是跟在刘大人和王大人身边的,自己的人没来,自己这是被他们摆了一道?
他转头,皇帝目光如炬地看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底却满是探究,他跪下,“陛下,奴才……”奴才不知道,只是现在说这话已经没有意义了,他不自觉地身体有些颤抖。
醉仙楼听到的话,抓捕,周府,搜查,行贿一桩桩一件件,一切皆是因为云时的一句话而起,皇帝看着他的目光越发的深邃。
云时跪着心中越发的七上八下,自从穿越过来,他就没受到过这样的威压,心里确实有些怕了。
不过他以为的雷霆之怒并没有到来,皇帝冷笑着对跪着的两个人道,“东西放下吧,朕知道了”
“赵地,带人跟着他们一起出去,告诉他们,此事事关重大,御前接手了,接下来如何,等着听吩咐,再有擅自插手之人,直接斩了。”
赵地应下,而跪着的两人听到这,头更低了,不敢发出一点声响。浑身冒着冷汗跟着人出去了。
皇帝再面对云时的时候,脸上重新戴上了温和的面孔,“回去好好歇着吧,今日一天,你也够劳累了,多歇息几日,之后的早朝也不用去了。”
虽然皇帝没有责罚,但这也算是命令自己卸掉一切差事,相当于停职放假。明明今日好好地,他正打算大吃一顿,可是不知道怎的,事情竟然突然发展成现在的局面,云时猜不透,深一脚浅一脚的出了宫。
待所有人都离开了,皇帝这才发了怒,手边的茶杯奏折统统扫到了地上,眉头紧皱,喘着粗气,脖子上也是青筋凸起。
屋内众人早就跪倒在地,头垂在地上,不敢出声。
过了好半晌,头顶才传来皇帝略带沙哑的声音,“安排嬷嬷去照顾嫣妃,将蒹葭宫宫人的嘴封严了,朕不允许嫣妃这一胎出现任何问题。”
此事闹得动静不小,京城内的官员都盯着周府的动静,第二日就上了许多弹劾的折子,一连几日都不消停。
皇帝这里也连着做了好几日的噩梦,一边是倚重多年的周家,一边是亲如兄弟的云时,皇帝整日里头疼的厉害,眼下正按着穴位,但脑子里却还没停下思考。
暗卫前几日来报,醉仙楼已经人去楼空了,他看着桌上有关周家的账册,只有买卖官职,行贿受贿的,但云时却说他听到了有关毒药的内容,而一起被抓住的太监也如此说,一时之间他竟不知道究竟该相信谁的话……
小春子蹑手蹑脚的走进殿内,轻声唤道,“陛下”
皇帝抬头,望了过去。
小春子硬着头皮道,“陛下,神武门来报,宓大人回来了,且递了折子。”说罢将折子放到了桌上。
宓大人?
皇帝听着眼底闪过一丝迷茫,眉头微蹙,显然是忘了这人是谁。
小春子在一旁解释道,“陛下,是宓昭宓大人。”
皇帝记了起来,而神色也变得不好看起来,伸手拿起了折子,还没看完直接扔在了桌子上。
语气冰冷道,“朕叫他早些回来,他偏折腾到今日才回来,还要守孝,呵”
“去告诉他,在家老实守孝,没事别来烦朕。”
小春子使了眼色,一旁的小太监出去给侍卫传话了,而他则是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陛下最近的脾气越来越大了。
而另一边的云时近来也不好过,平日里想着放假,但真放假了,这心里却有些不痛快。
丞相府眼下风平浪静,外头也没有任何风声,早朝也去不了了,现在能做的也就只有等了。
时间一空下来他想的事情就多了,一切的源头就是醉仙楼,一切都太凑巧了,为什么那么不严谨的话就被自己听到了,况且自己回宫报信,再回去,中间那么久的时间,一楼的客人都走了,二楼的却还没有察觉?
自己去时,虽然门口发生争执,但显然争执刚刚开始,他越想越不对劲,打算去醉仙楼一探究竟。
他没惊动任何人,换了身不那么显眼的衣裳,牵了一匹马就出去了,骑着马来到了京城内的车马行,把马匹存放在这,自己步行朝醉仙楼的位置去,这里距离醉仙楼的位置很近,不过是两条街道的距离。
走过第一条街道,正左拐的时候,正好与人面对面撞上了。
看到此人云时愣了一下,带着些疑惑的出声道,“宓大人?”
宓昭微微躬身,“云公公”
见真是他,云时便没那么着急赶路了,这位也是个不容易的,他不免停下脚步关心了几句。
“宓大人回来啦,前段日子可还好?”
宓昭应声,“还好。”
二人沉默了,云时看了看他,目光落在了他身边之人的身上,实在是宓大人这性格不像是个能与朋友出来闲逛之人,
他直接问道,“这位是?”
宓昭没有隐瞒,微微侧身,为二人介绍起来,“这位是御前的云公公”
“这位是在县城协助我的,顾承明”
云时听到名字后,眼睛睁的大大的,心脏怦怦直跳,这……这不是,原书的男主义吗?

云时愣住了,神情复杂地看向对面的少年,脑子里也是思绪乱飞,乱七八糟的想着……男主为什么会在这里?来造反的?但是看年纪也不咋像,那就是故事情节改变了?那自己岂不是没办法趁乱跑路了?难不成要一辈子给这个全天下最有权力且阴晴不定的人打工?这…这……这日子往后可怎么过啊……
宓昭原本也没打算与其多交谈,见他一副怔愣的模样,只说了声告辞便带着少年离去了。至于对面的人有没有听到他的话?那不在他考虑的范围内。
两个人走远了,直到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而云时此时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没有听到宓昭的话,就连他们走了也没有察觉,一直在原地傻站着。
原地傻站着也不算稀罕事,只是云时站的位置有些巧,正好在一家面摊门口,面摊本就不大,云时站在这里正好耽误面摊的生意,
面摊主人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驱赶,毕竟云时身上的衣服料子看起来就不是便宜的,再者云时长相出众,加上这段时间西厂太监做着,也养出了些许贵气,摊主更是不敢上前。
只是站的时间越久,越没有人来摊子吃饭,摊子不大,就是个小本生意,里头还有切好的面,在老伴的催促下,摊主这才佝着腰走了出来,
低声道,“这位客人,可是来吃面的?”
摊主一连问了好几声,最后一次音量都提高了好几度,就这样才把云时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云时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还有些茫然,四周看了看,转头看向面前的老人,问道,“你说什么?”
摊主见状声音又变小了,“客人可要吃点东西?”
云时摆手,“不用不用了,我还有事。”说罢快步走了几步走到前面拐弯处才停了下来,狠喘了几口气,随机拍了下脑袋,他出来可是有正事的,得去醉仙楼看看,刚才可是耽误了不少工夫。
他抬头看了看四周,确定好了方位,便继续往前走。又拐了条街道,就到了醉仙楼所在的那条街。
这里一眼便能看到那座三层酒楼,只是与前几日的热闹相比显得格外的清冷,酒楼上的牌匾早已被撤了下来,门也是紧紧关闭的,明明才过去几日,但这里仿佛萧条了几十年一般。
云时看着心里也砰砰直跳,他四处询问着,想知道这里究竟是什么时候关门的,但得到的答案却是模棱两可,有人说是七八天前,又有人说三四天前,没有一个人记得具体的时间。
云时听着这些话,看着这座关门的酒楼,一颗心沉了下去。
眼下死无对证了,只有那个太监咬定周家人下毒意图谋害皇帝,可自己曾时御前第一大太监,想收买一个太监极其容易,眼下已经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了,一切只看皇帝怎么想了,皇帝是会相信他还是会怀疑他呢?他自己也猜不透。
屋漏偏逢连夜雨,云时正骑马往回走,突然一阵暴雨袭来,哪怕他快速扬鞭,可回到西厂时整个人还是湿透了。
只一小段的路,云时没多在意,洗了个热水澡,喝了碗姜汤便了事了,但第二日却烧得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好在李强找了大夫朋友来,喝了服药这才好些了。
云时迷迷糊糊地睁眼,屋子里站了几个人,见他睁眼纷纷上前,满脸的关切。
李强道,“大人,大人怎么样了?”
云时虚弱着道,“无事,别闹得尽人皆知,过几天就好了。”刚被停职就生病,若是陛下知道怕是以为他不服气了。说完又闭上了眼睛。
众人一贯听从云时吩咐,自然不敢往外宣扬,而李强和周永则是跟着云时一起出去办差的,自家大人被摆了一道的事二人也是清楚,都不是本人,自然知道轻重。
二人一人继续带着大家操练,一人守着西厂不让消息出去,就此西厂倒是风平浪静
西厂风平浪静,但是京城里却四处都是热闹,周大人一倒台,朝中众人便朝着另外两位右相使劲,而皇帝也顺势添了一把火,原礼部尚书胜任右相的姜允提升左相,另一定位置不动,由二位共同商议国事。
朝中其他臣子更是活动开了,纷纷递了帖子,以恭贺为由想要上门拜访。
这二位虽然在朝中威信、权利都比不上前两位丞相,但是也毕竟为官数十载,自保的手段还是有的,两个人合计了一下,直接闭了府门,居家不出。
皇帝得知后倒是难得的松了口气,好在还是有聪明人的。
只是朝堂之中不聪明的人占了大半,又或者说有许多聪明人在其中浑水摸鱼,试图扰乱眼下的局面。
见这条路走不通,大家的目光瞅准了大理寺,只是大理寺的头部官员事发后便一直待在大理寺,没有回家,也有人悄悄摸到了日日在大理寺躲着的刘忠全身上
刘忠全则是一问三不知,也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这不是假话,陛下当日直接让御前的人接手了此事,他确实是使了心眼,这几日都是提心吊胆的,心里也虚着,生怕陛下怪罪,但已经过去好几日了,陛下并没有什么实质的惩罚,他这颗心才落地了。
至于这步险棋后不后悔?只要能把周家拉下去,这一切都值得。
又是一条死路,就算是再不安稳的朝臣也泄了气,只等着陛下的裁决。
可是一连数日都没有任何旨意,直至几日后的深夜,周家周临、周治两人被送回了周家,周府也被看管起来,如同先前的理王家眷一般。
陛下到底是仁慈,而且后宫还有周家怀孕的妃主娘娘在,到底不一样,前朝后宫到底是撕扒不开的。

后宫、祈福、祈安
与宫外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热闹相比,后宫就显得格外的安静,仿若一潭静水一般,就算是扔块石子进去,也未必会出现浪花。
要问缘由?那只能归结于陛下对嫣妃娘娘的看重,因为这份看重,后宫被封锁起来了,不让任何消息传到后宫,而宫内的宫女太监也被人提前封了嘴,后宫里时不时有人在甬道里巡逻,更没人敢在这个时候多说话。
后宫里人人都晓得陛下对嫣妃肚子的看重并没有多想。嫣妃处也因为多了一个身份尊贵的嬷嬷焦头烂额的,无暇顾及其他。
但洛昭仪却想的多了,在宫中这么多年,陪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她总觉得事情不简单,但没有任何头绪,近几日来也是有些睡不好。
而与之正好相反的则是宓婕妤,宓婕妤正在屋子里,手里是一块细棉布,脸上挂着笑,手上穿针引线动作不停。
她手上做的是一件里衣,是做给母亲的,算算日子母亲早该回来了,眼下已经耽搁了些日子,但是想来哥哥会照顾好父亲和母亲的。
刚得了消息的嬷嬷站在门口处,看着自家主子的笑容一时间有些踌躇,不敢上前,心中也是忍不住地问老天,为什么这样的事都让自家主子碰上了呢。
“嬷嬷再帮我拿些线来。”宓瑶头也不抬地说道,但许久没听到回答,这才抬起头四处张望,这就看到了站在门口面容有些苦涩的嬷嬷。
嬷嬷见她看了过来,连忙收了脸色,露出些许笑容来,“好好,主子我这就去给您拿。”
等人回来,宓瑶看着她的脸色,问道,“嬷嬷怎么了?外头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嬷嬷被问得一惊,递线的手有一瞬间的僵硬,宓瑶发现了,她握住了嬷嬷的手,再一次开口问道,“嬷嬷,外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嬷嬷见实在瞒不住了,直直地跪了下去,“主子……”
见她如此,宓瑶心中也多了一丝慌乱,说出来的话也带了些许的颤抖,“嬷嬷……”
“主子,小春公公传来消息,宓大人回来了,只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土匪,老爷夫人都去了,只大人一人回来。”
宓瑶不相信,笑着道,“怎么会呢?不会的,嬷嬷不要骗我。”
嬷嬷见此也流出了眼泪,“主子,这是真的,宓大人已经在府内守孝了。”
宓瑶的泪水从脸颊滑过,哽咽着,“怎么会呢……马上就要回来,为什么为什么,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都是我的错,我该早些求陛下,他们就能早些回来,都是我的错,嬷嬷都是我的错,是我贪图陛下的宠爱,是我的错,我不该贪图这些……”
宓瑶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痛苦得无法自已,嬷嬷见此将人搂在怀里,“不是主子的错,不是……”
三日后,宓瑶换了身素净着的衣裳去了太极殿,这三日宓瑶整日以泪洗面,食不下咽,眼下眼眶通红,整个人又不知瘦了几斤,衣服都显得单薄了。
许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了,皇帝也想了许多,眼下听到通传,想起这个曾经写经书为自己祈福的女子,心底柔软了几分,“叫人进来吧。”
“陛下,臣妾想去宫外寺庙修行,为陛下祈福。”
皇帝目光冷冷地打量着她,“你在怨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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