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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皇宫当太监(乔云舒)


第二日一大早云时叫上几个人骑马去了京城附近的村子。云时到时,村子已经被京军封锁起来,封锁村子的是京城内驻守的京军,带队的是白将军,这一位在之前与云时有些交集,云时便径直上前,白将军叶鞘见了他,先一步道,“云公公”
云时躬身,“白将军”
白将军对他的来意自然是了然的,“云公公是为了手下来的吧”
云时点头,“不知他们可还好?”
白将军无奈地摇头,“不清楚,怕百姓产生动乱,接了旨意我便直接将这里围了起来,只在来时瞧见了两眼,看上去精神还算不错。”说完见云时满脸担忧,想了想接着道,“云公公无须太过担忧,陛下已经派太医进去了,相信村子不久便会恢复平静。”
云时点头,“不知是哪位官员领了这差事?”
“是京兆尹毕大人”
云时还想要再问,却无意间瞥到了一个身穿官服的男子,眼下倒着来的除了主管官员在无其他人,云时便没再多问,谢了谢,朝官服大人的方向去了。
“大人”
二人相互见礼,云时道,“劳烦大人了,不知可方便送东西进去,我有些属下在这里头,实在放心不下。”
毕大人点了点头,“可,陛下已派了太医来,还有民间的大夫自愿前来,想来不就好了。”
“谢过大人,奴才这就回去准备”
云时得了准信没在多逗留,急匆匆地往回走,得收拾些衣物和吃食,还带几句话宽宽心。他心里想着带着李强几人骑马回城。
京城内也不算平静,村子里的人曾经去过北街的酒楼客栈,早有京军前去围住,北街的住户人人闭门不出,生怕沾染上。云时也怕,所以回去的路上马蹄飞扬,丝毫没有停顿,因此也错过了京城的消息。
因为这场瘟疫,早前的流言再次卷土重来,除却之前的又添了些,例如陛下德不配位,惹怒上天,下达天谴等等。
这一次皇帝得到消息的时间比较早,刚得了消息编排暗卫前去调查。
而这边虽然送了东西进去,但是云时还是不太放心,没几天就要去看上一次,去了几次皆与定王撞上。
云时上前问安,“奴才参见王爷。”
“起来吧,云公公这是?”定王面带询问。
西厂侍卫的事情在这守着的京军都知道,一打听就能问出来的事,没必要瞒着,云时便说了,只是没有那么具体而已。
定王安慰了几句,随后叹了口气,“天灾最是可怕,百姓又要受苦了。”没想到定王是如此忧国忧民之人,云时微微有些诧异,也是因为这个,定王与他搭话的时候,云时也转换了语气,不似刚才那么冷淡,二人又聊了几句才分别。
本以为二人往后不会有什么交集,但没想到之后几次,二人又碰上了,每每遇到,定王总是会放下身段先喊一声云公公,云时不好拿乔,自然是上前请安,毕竟自己还是个奴才不是。
几次过后云时也觉得出不对来,想了想便不再去了,只吩咐西厂里的人去瞧瞧。
几日的功夫,皇帝这里也得了消息,是暗卫带回来的。
“可查清楚了?流言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属下无能,并未查到确切的证据,但一切迹象表明,流言与定王府脱不开关系。”
皇帝没说话,定王早有心思,这条瘸腿夜市因为早些年的神武门之变,心思一旦起了就很难再下去,他虽然没了希望,但是他还有儿子,还有孙子……
只有千日作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皇帝想着,心中也有了思量。

吐血、昏迷、造反、诛杀、遣退
有关这场瘟疫,朝廷内外都设想得很好,太医院经过多年的积累,早就存有治疗瘟疫的药方,皇帝也是早早下旨将瘟疫最先兴起的村子封锁起来,有条不紊地进行一系列的手段,这场瘟疫应当早早解决。
但事与愿违,村子里的瘟疫并没有半分好转的迹象,甚至还向周围几个村子蔓延……
朝堂之上原本还高高挂起的官员们眼下也开始提心吊胆,只因这瘟疫距离京城太近了,若是在京城内蔓延开,如此庞大的流通人口,谁又能躲得过?
在进行了一大堆的劝谏后,终于有人上了折子,
“此乃上天下达天谴,请陛下下罪己诏,陈述自身过错,平息上天怒气。”
朝臣们纷纷附和,见皇帝无动于衷,拿出了杀手锏,众人跪于殿内,齐声道,“请陛下为了京城百姓,下罪己诏,陈述过错。”
皇帝看着下首跪成一片的大臣们,脸色铁青地愤怒起身,伸手指着下面众人,“你,你们……”话未说完,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毫无缓冲地朝后倒去,直接倒在了大殿上。
在傻的人听到动静也该知道出事了,纷纷抬头朝龙椅的位置看去,这一看皆是吓了一跳,有的胆子小的已然开始发抖了。
有些却是不明就里,他们也没说什么啊,不过同往常差不多的劝谏啊,怎么今日反应如此之大?难道说陛下的身子难道真的不成了?
大臣们愣神的工夫,小春子跑上前,朝后面人喊道,“快,快来人,陛下吐血了,快来人,传太医。”
瞬时有多位侍卫从后点走了出来,将皇帝抬出了大殿,小春子心急如焚,根本来不及往大臣的方向看一眼就出去了。
诸位大人也起了身,准备往外走,皇帝不在了,这早朝自然是散了,可是还没等他们出门就被门口的侍卫拦住了,“陛下情况不明,臣不能让诸位大人离去。”
大臣们这下子是真的慌作一团,各自找到了自己的领头人,想去讨个主意。
虽然定王也在殿内,只是他始终沉默着不发表观点,自然也不会有人往他身边凑,定王身份特殊,若陛下真有个意外,这位定王这也是个事啊。
没人搭理他也乐得清闲,一个人挪到了门边,吹着冷风安静坐着。
这一关就是一整日,中间连个送水的都没有,还是大臣们实在是饿得受不住了,去和门口的侍卫说了一声,深夜才有小太监带人来送膳食。
来的不是皇帝身边的小春子,而是个陌生的太监,此人眼下有点点青黑,想来也是熬夜至今,小太监面带歉意,“请诸位大人见谅,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没抽出时间,只是简单饭菜,还望大人不嫌弃,茶水稍后就到,明早的膳食一定准时。”
有人想上前打听消息,但是这些人滑不留手,东西一放人便走了,完全没给他们机会。连续几日皆是如此,甚至每日来的人都不一样,朝臣们也越发忐忑。
还是左相耐不住身边人的聒噪,主动询问门口的侍卫,“我们还要管多久才能出去,久居于此不太合适。”
侍卫也不知道,只道,“臣不知晓,帮您问一下。”过了一会人回来了,也只是说陛下那里还没有话,且小春子公公忙得很,去了也见不到人。
大臣们听着也不在询问,只坐在一起长吁短叹。只有定王一人气定神闲的坐在门口,神情淡然。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几日,外头已是满城风雨,原本各官员家里还派人出来打探,但在发现所有官员都被留在了皇宫,便都回去了,各官员府邸房门紧闭,一场风雨雨俩的景象。
再一次的深夜,定王坐在靠门边的位置,门口传来侍卫微小的声音,“王爷,陛下数日缠绵病榻,太医日日在太极殿守着,迟迟没有动静,前日已紧急召见西厂所有人入宫,眼下全城戒严。”
屋内沉思片刻,往王府传消息吧。
消息于第二日清晨传到了定王府内。
三日后,午夜时分,定王府内,看着月上枝头,主座上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喜悦,看着身后的人使了眼色。
京城内四处门房禁闭,一路畅通地走到皇宫城下,还没等他有所动作,头顶传来声音,“竖子,且看看这是谁?”
他的目光朝上看去,城墙之上刹那间灯火通明,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父亲?”
接着便是一袭龙袍理应缠绵病榻的皇帝走了出来,“尔等还不束手就擒,难不成真的想造反?”
眼下已再无退路,大声喊道,“陛下德不配位,我等替天行道!”
皇帝冷喝一声,“呵,束手就擒,不然你的父亲命丧于此。”
定王被堵住了嘴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但眼底却有无限的情绪,只是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他只听到儿子熟悉的声音,“父亲,儿子不孝,待儿子事成,定会为父亲修建灵庙,日日参拜。”
“呵呵,那就试试看吧。”说罢皇帝亲自接过侍卫手中的短剑,一剑封喉,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城墙,定王直接倒在了城墙之上,眼睛睁着,看向云时的方向,云时瑟缩了一下,完全不敢动,别过眼看向城墙之下。
城墙之下的厮杀已经开始了,定王府买通了京军,攻势猛烈,险些爬上城墙,原本还想在城墙观战的皇帝也被云时等人带回了太极殿严加保护。
这场造反持续了快五个时辰,从天黑到天明,直到太阳只挂正空,才宣告结束。
皇帝坐在太极殿内,同上一次相比,更为平静,心中无半分慌乱,甚至有几分运筹帷幄的意味。
赵地的脸上还有丝丝鲜血,“陛下,人全部抓住。”
皇帝面色不变,“定王所有家眷,姻亲全部诛杀,即可执行。”
皇帝又点了云时随行督查,定王府早就人仰马翻了,早在逼宫时,皇帝就将城门关闭了,无人能逃出去,且早早有人守在定王府,这里一旦有动静就会被封锁起来。
因此云时一行人十分顺利的来到了定王府,进门前赵地就对他们下了命令,进去后直接诛杀,无需多话,这是场单方面的压制,无数的鲜血喷涌而出,地面很快流成一条血河,云时站在门口,胃里反酸,场面太过惊骇,久久缓不过神来。
除却定王的家眷,与之相关的九族,姻亲全部斩杀,一家接着一家,从最后一家离开时,云时都软了腿险些上不去马,还好被身边的人扶了一把。
跟着的人回去回话,皇帝听着眼皮不眨一下,只是在看到云时时面上露出了些笑容,“忙了一天累坏了吧,早些回去歇着。”
明明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笑容,却叫云时胆战心惊,“是”
这一日奔波了许多地方,但唯有一处被人忘却了,京城外的寺庙里,后院厢房内,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响起,咯吱门开了。
带着哭腔的声音,“姑姑……”
不管承不承认,皇帝已不再是原先的皇帝,经历这么多事,皇帝也成长为了真正的帝王,更有谋略,也更冷血。每每想到这里云时都心惊胆寒,如临大敌!
云时抽空又去了一趟村子,之前瘟疫蔓延几个村子的事是皇帝做的障眼法,其实这里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云时隔着门询问了太医里面的情况,得知西厂的人基本没有发烧的迹象,养一养就好了,心中这才松快了许多。
出来的时候又再次谢过守门的京军,只是原先一直是白将军守着这里,今日换了另外的将军,对于白将军,也算是点头之交,便多追问了一句,“记得往常是白将军在此,今儿这是?”
面前之人神情冷淡,“白将军与定王勾结,几日前参与谋反,就地斩杀了。”
“什么?竟是如此。”云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回去的路上都有些魂不守舍。
回了西厂进了屋子里,李强也跟着走了进去,小声道,“大人,咱们回来的路上有人跟着。”
云时皱眉,谁会跟着自己呢,自己已经淡出朝堂了,许久没有差事了,皇帝面前也没以前那么受宠了……
“这次就算了,以后留心点。”
皇宫内,皇帝听着暗卫汇报的消息,“云时那里知道了吗?”
暗卫点头,“云公公已经打听到了,回去时有些魂不守舍”。
“继续跟着吧,有消息回来报。”
一连数日,云时出门都是小心翼翼的,也确实发现了有人正在跟踪他们,可是西厂的人反侦察能力不成,根本查不出来谁的人,他心里模糊有点怀疑,直接吩咐李强收手不用再查了,自己也不在出门了。
几日后瘟疫彻底消失,云时派人将手下接了回来,为了庆祝此次死里逃生,云时自己出钱买了猪肉、羊肉回来,热热闹闹地带着大伙大吃了一顿。
云时陪着吃了晚饭又喝了酒后便钻进了屋子里,开始忙碌,屋子内灯火通明,直道第二日清晨烛火才熄灭。
他先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裳,这才拿着桌上写满名单的折子去了皇宫。
皇帝用完早膳眼下正在批阅奏折。
云时进到屋子内行礼请安,“奴才给陛下请安,陛下万安。”
“起吧,天越来越热了,小春子再上碗凉茶。”
云时谢恩,“奴才谢陛下赏赐,奴才此次前来有公务禀告。”
刚刚收拾了定王,皇帝心情看起来不错,挑了挑眉,“何事?”
云时斟酌着,又在脑子里快速捋了一遍才道,“陛下,西厂有许多人因出公务染上了瘟疫,虽然眼下治好了但终究留下后遗症,还有前几日参与皇宫守卫的也有重伤的,奴才认为,此等已不再适合做西厂的侍卫,奴才请陛下允许,西厂将其送回!”
皇帝并未说话,似乎是思考了一会。
云时跪在地上,胸口的心脏怦怦跳个不停,后背都快要浸湿了,头顶才传出了皇帝的声音。
“行,你直接安排吧,不过记得找赵地将人补齐。”
“是,奴才遵旨。”云时说完正事又在太极殿陪坐了一会才离开。
云时回去后直接将事情安排给李强和周永,二人听后满脸诧异。
周永道,“大,大人,这是不是不好,他们刚刚经历那么惊险的事情,眼下西厂就将人扫地出门,是否太不讲情面?而且这人数有些多……”
云时此次下了狠心,直接裁掉了西厂一半多的人,原先西厂有二百多人,眼下只剩下一百不到。
云时只道,“他们的身体已经不适合做西厂的侍卫了,至于情面,把我那里的银子拿出一大半分了吧。”
周永还想再说话,被李强一把拉住了,先一步开口道,“是大人,我们这就将事情办好。”
出了门,周永甩开了他的手,低声道,“你拉我做什么,大人此举确实”
“确实什么?”李强挑眉看他,“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咱们就是下属,替大人分忧的,别以为给你个小官当你就能做有大人的想法。”
周永哑然。
二人没敢多耽搁,当日午膳过后就将名单上的这些人聚集在了后院的校场,将此事说了。
校场内一片哗然,有人大声吼叫,“凭什么不要我们,我们这么拼死拼活地为大人办差事?凭什么?”
有些人却觉得走了也好,前几日的攻城给他们吓坏了,刀刀见血可不是说着玩的。
所有的喧闹在见到云时派人抬过去的银钱箱子时都销声匿迹了,既然有钱拿,拿走就走吧,有了曾经在西厂待过的名头,去哪都有出路。
自始至终云时都没有出现,只是默默地透过窗户,看着这些人背着包袱成群结伙的离开西厂。

叛贼、出征、监视、醉仙鸭
或许是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又或者是察觉出了皇帝的变化,近些日子朝堂趋于平静,就连往日在朝堂之上屡屡进言的御史文官也消停了,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两个月。
日子转眼来到了七月,七月是雨水高发的季节,每年都会因为雨势太大暴发江河灾害,哪怕皇帝每年都派人前去治水,砸下数以万计的银两都只治标不治本。
大殿上因为七月雨季的到来再次热闹起来。有人提议提前做好预防,以减少损失。
但有人却认为如此太过浪费,万一预防后并没有产生灾害当如何?主要是眼下户部不宽裕。
皇帝对此没有下定论,只是偶尔顺着对方的意思说两句,看着大殿上的官员因为他的几句话吵得热火朝天,皇帝心中无比畅快。
不过这份畅快并没有持续多久,南方的安林府知府派人快马加鞭送了密函,安林府周边的县城这个七月连续下了六天的大雨,雨水冲垮了多处的房屋,百姓流离失所,没等他派人前去救灾,这些人已经被山里聚集的土匪控制住了。
等到他发现的时候,这股势力已经开始攻打安林府城了,因此密函中不但包括知府的请罪折子,连带着还有这帮土匪的大概情况。
皇帝算了算时间,眼下安林府府城怕是已经沦陷了。
皇帝将折子递给小春子,吩咐道,“拿给诸位大人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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