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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养我众将士(稼禾)


这会儿正当集,铺子门大开。
屋里屋外都放着小凳子供人歇脚,而他则坐在里面做弹棉花要用的工具。
邻居提着个菜篮子进来,见寻常唠嗑的人都在这儿,也坐了过去。“何木匠,我家要的柜子可做好了?”
“好了,在后头放着呢,你自己去瞧。”
何木匠一家住在铺子连着的后院几间房子里,看货的客人都有他儿子招呼。
邻居进去看了一眼,乐乐呵呵笑着出来。也不走,往凳子上一坐就跟人闲聊起来。
“何木匠这做的是什么东西?又是弓又是弦的。”
何木匠还没说话呢,话就被坐着的那几人接了过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人家做的是弹棉花的东西。说用这个可以弹出来一床被子盖,冬天还不冷。”
“有那么神奇?”
“不信你问何木匠。何木匠你说是不是?”
何木匠忙着手里的活儿,随意点头:“是是是。”
“看吧。”
“弹棉花,棉花又是个什么花,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没见过能做被子的花!”
“棉花就叫这个名儿,哪能是花啊。”
“就是,肯定是我们没见过的好东西。”
这邻居婶子捉摸着几人说的话,半信半疑:“我不信。”
“这还有假!何木匠自个儿说的,他还见过,不然你看他做手上这东西是拿木头玩儿。”
邻居大婶看着何木匠手里的东西,撇撇嘴不再说话。
她还是不信。
不过回到家后,她一边摘菜一边对边上看柜子的男子道:“当家的,你说那棉花是不是真有?”
“何木匠不是个撒谎的人。”他当家的满意地拍拍木柜,“这柜子做得不错。”
这婶子看了一眼院外,小声道:“那要是真的,咱要是找到这东西岂不是发财了!”
“这么金贵的东西,你觉得会到你手上。”
“万一呢?”
“没有万一,咱们寻常老百姓要是有这么个东西睡觉的时候被人砍了都不知道。”
大婶心中一凛,撇了撇嘴,也没了心思。
棉花不止邻居婶子一家知道,何木匠家的客人多,瞅见他做的东西都要问问。
如此一来,一传十,十传百。斜沙城的人都知道木工最好的城里何木匠在做一种能制造保暖被子的东西。也听说了那什么棉花比毛褐还软,比麻布还暖。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但棉花的名气是打出来了。
秋收正忙,大家也只是听了一耳朵就没再关注。
西边的地里,枯萎的菜杆被拔掉,重新翻土撒种,种下些秋萝卜。
至于山上那些小块的土地,虎啸村的人跟挖金元宝一样不停地翻出来黄色的大疙瘩。
西边土质松散,连福生这个小孩都能轻轻扯着秆子一拉,用爪子都能刨出来。
一筐一筐的土豆从山坡上挑下来。
大的比拳头还大,再小也有半个拳头大。
再小的就捡起来放进另外的篓子里。整个炖红烧肉也别有一番滋味。
天凉快了,燕戡抱着崽出来玩儿。
戚昔也下地刨了几个,见腿上溅来的沙子,弯腰轻拍了一下边上挖得正起劲的大黑狗。
“汪呜——”小黑叼着土豆,爪子一抱就开始啃。
“小郎君,土豆可卖?”
戚昔直起身,回路边的人道:“不卖。也不多,铺子里将将够。”
冬季蔬菜少,戚昔打算全放铺子里去也好添个食材。
听说不卖,那人也只是羡慕看了两眼,随后离去。
斜沙城的人吃土豆,但因为种不多又贵,种的人少。外面卖价不是一般的高。
土豆挖了半个下午,山坡几乎被虎啸村的人翻了个遍。最后出来二十多筐,看得虎啸村的人眼馋不已。
但也只是看看,他们可买不起这个东西。
戚昔让阿兴将筐子里那些小的不好卖的给他们分了,这些人不敢围着戚昔,就堆在阿兴身边连连夸赞。
“戚郎君真是人美心善。”
“戚郎君家的小娃娃也一顶一的好看。”
“……”七嘴八舌,把自己能说的会说的好话一口气都说了。
戚昔无奈笑笑。
“爹爹~”吧唧一下,那娃娃撞在戚昔腿上,熊抱住。
“这地方不平,他都走不稳放他下来做什么?”戚昔抱起燕小宝,看了一眼燕戡。
燕戡:“一岁多了,我那会儿都会跑了。”
戚昔:“是吗?”
“夫郎不信?”
戚昔偏头亲了亲奶娃娃圆乎乎的脸蛋:“你爹尽会说大话。”
“花~”奶音跟着重复。
燕戡一笑,也不恼:“这么多土豆,夫郎打算如何?”
“卖啊。”
“真卖?!”一声惊喜的嗓门炸响,一人带着四个大汉笑嘻嘻跑来。
戚昔扯了扯嘴角。
“蒋管事,又是你。”

“我们要得不多,就一点点。”蒋胜追着问道。
戚昔捏着燕小宝的手,嘴角带起笑:“今年真的不够, 您明年再来吧。”
蒋胜还要开口, 戚昔又道:“不是我不给, 您也看见了土豆不多。铺子里卖些, 还要留作明年的种,我都不够。您明年来, 我保证能卖。”
蒋胜脸上扯出一个哭似的笑:“戚老板, 真不卖?”
戚昔摇头:“真不。”
燕小宝抱住戚昔的脖子,葡萄似的圆眼看着眼前这个陌生人, 也跟着摇了摇小脑袋。“不窝~”
戚昔轻笑一声, 在他包子脸上亲了一口。
看蒋管事的表情, 很像收到了什么任务但完不成的样子,而不是看到自己出了新奇东西主动找上门来买的。
也就是说自己这块地不仅是自己盯着,还有其他人盯着。
戚昔抿了抿唇, 目光从蒋管事身后的曾家兄弟身上掠过。
这几人现在几乎是常驻斜沙城。
知道没有说服的余地, 蒋管事只能看着那一车车的“银子”从自己的面前掠过。
海棠商行网罗天下稀奇,像土豆这种没有大规模种植的东西,一样能卖个好价。
蒋管事默默算了算, 他这一遭没成,起码给主子损失了千两银。
他欲哭无泪, 回去可怎么给上峰交代啊!
土豆一收,西边的地里是彻底没有东西。
离下雪还有两三个月的时间, 赶着时间也正好种点萝卜跟白菜。
二十几筐土豆拉回城里, 小部分送到铺子里卖,也是让来吃酒的人知道这么个东西。
剩下的绝大部分, 戚昔打算作种。明年,他要的不是十几筐二十几筐,而是几千乃至上万斤。
土豆放进地窖,戚昔没了地里的事儿才有余力研究从大营那边带回来的棉花。
他们带的不多,仅仅够做一匹布。
府里没有养绣娘,两人干脆拿到平时专门订衣裳的铺子。
“戚老板,将军,什么风把你们吹来了!”
掌柜的是个瞧着很年轻的女人,头发盘起,上面簪花戴翠。衣服虽不是铺子里顶好的料子,但也能卖个一两银子一匹的绸布。
“这次来不买衣服,是想请掌柜的帮个忙。”
“戚老板有事说便是,什么帮忙不帮忙的。”
她这铺子在关掌柜客栈一条街,位于中间大道南边。平日里她都在铺子里守着,今儿还是第一次看到燕戡跟戚昔两人同时出来。
将军府常常从她家铺子里订衣服,但多数不是她原本所知道的尺寸,而是一个比将军纤细瘦弱一点的男人。
如今戚昔身上正正好穿的就是她家绣娘做的成衣。
掌柜的缓缓抬起嘴角,目光在两人身上一晃。
斜沙城早传遍了酒肆的戚老板借住在将军府上,原本还真以为两人是什么亲戚关系。
现在嘛,多半是比亲戚更亲的……
阿兴挑着麻袋装好的棉花进铺子。
戚昔道:“就是想请掌柜的用着东西织一匹布。”
“织布?”虽疑惑,但掌柜的笑道,“这有何难。”
掌柜的见阿兴打开麻袋,瞧见那白而柔软的东西。一时间来了兴趣。
她从柜台上走出来,拿起来一点看了看。妩媚的眼一亮,红唇翘起:“好,我先试试能不能行。”
成衣铺子一般都养着不少绣娘,掌柜家也不例外。无论是麻布也好,葛布也好,都是捻成线再做。
手里这东西柔软且蓬松,但只要想想,捻线也不难。
老板娘进了绣房。
其他绣娘问了声好,又各自继续做手里的活儿。
这里有现成的纺纱车,已经去过籽的棉絮放进去,出来就是细线。
掌柜的摸了摸手中的白线,不似麻线挂手,也不似蚕纱光滑。但柔软亲肤,很是不一般。
掌柜的从绣娘做到店铺掌柜,从没摸过这般东西。
他敛下心中惊奇,笑得温婉道:“戚老板,可以做。”
戚昔:“那就麻烦掌柜的了。”
“说什么麻烦。”掌柜犹豫了下,指腹不停地在细线上滑动。
到底还是忍不住心中澎湃,她试探问:“戚老板,不知这东西叫什么?”
戚昔:“棉花。”
“这便是棉花!”掌柜睁大了眼。
戚昔浅笑:“是,这是棉花。那我们就不打扰了,若掌柜的织好,知会我们一声就好。”
“好,两位慢走。”
原本她该是起身送的,但手就像是黏在这细线上。动也动不得。
待看不见两人身影,她才埋下头,一鼓作气纺线。
至于铺子,知会自家闺女去前面看着,如何也不能打扰自己。
她定要看看,这棉花做出来的布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从成衣铺出来,两人路过胡麻巷时,拐弯走了进去。
之前半月没回,铺子也没来看过。正好先前送来了土豆,也该教一教燕二婶用土豆做几个菜。
踏入酒肆,戚昔一眼看见柜台前飞快拨弄端盘的小孩。好像又长高了一点,眼睛明亮,小脸肃穆,瞧着精神得很。
听见门口动静,小孩立马扬声招呼:“客官里边请,随意坐。”
这边小孩声落,俏儿就从后头端着小食出来。
“郎君!”她腼腆笑道。
戚昔只觉得山上见过的那个果敢凶残的姑娘仿佛不存在过。见到面前的方俏儿总是有种恍惚感。
“大哥哥!”小孩脆生生道。
戚昔回身,头稍点,走到柜台前。
“在算账?”
“嗯!大哥哥你布置的功课我全做完了,算账是常河哥哥交代的任务。”
戚昔轻笑:“小小年纪,还挺有账房先生的模样。”
“大哥哥你别站着呀,去院里坐。”
小孩走出柜台,又见戚昔身后的燕戡,后知后觉问了一声安。
两个大人跟着小孩去了后院。
刚坐下,铁树跟个小大人似的道:“大哥哥,我有事儿跟你说。”
“何事?”
小孩一本正经道:“今年大家种了很多葫芦,大哥哥铺子里收不收?”
“自然要的。”
小孩当即扬起笑:“那大哥哥要多少酒葫芦,要多少葫芦碗,我好回去跟爷爷说。”
戚昔现在没常来铺子,但店里的经营他也是知道的。
“你可知你们那边能收多少葫芦?”
“阿爷说约莫三千个。”
戚昔欣慰,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酒葫芦跟葫芦碗要的量都大,那就一半一半吧。”
小孩眯着眼睛蹭蹭戚昔的手,惊讶道:“都要吗?”
“嗯,都要。但品质不能差。”
“好!我回去就跟爷爷说。”他高兴蹦起来,这才有个小孩的天真样。
戚昔点头:“这事儿等常河哥哥从酒坊那边回来,你得跟他说上一声。”
“嗯嗯!”
戚昔还要教燕二婶做菜,小孩就留给燕戡。
枣树下安置了石桌石凳,戚昔走后,燕戡与小孩对坐。
两个大眼瞪小眼,还是铁树坐不住,冲着燕戡笑了笑立马往前面跑。
燕戡手搁在下巴上,百无聊赖地捏起桌上的枣树叶子打着旋。
戚昔正削着土豆皮,没听见外面说话声便侧头看了一眼。
男人曲着长腿,腰窄肩宽,因习武身板自然板正。这么随意坐着也有别样的潇洒。
戚昔迎上燕戡的目光,看着那双黑眸一亮。他眼底溢出点点笑意,冲着他做了个口型。
燕戡立马起身,衣袂翩跹,飒沓而至。
随风而动的长发停落,悬在戚昔面前。发质粗硬,泛着缎面一样的柔光。
戚昔笑意倾泄,握住面前的一缕发。他轻声道:“帮我削土豆。”
燕戡拿过戚昔手上的刀,弯下腰额头贴了一下他的额角。喉结滚了滚,道:“好。”
燕二婶看着两人亲昵的姿态,慈爱地笑了笑。
两人坐在马扎上,肩膀挨着肩膀削土豆。戚昔做熟了这些事,动作很快。
削完一个,他看向燕戡。
土豆在他手中比在自己手中还听话,落下的皮儿薄,这会儿已经是第二个了。
“夫郎为何看着我?”燕戡笑着问。
“削皮比我还像个熟手。”
燕戡下巴一抬,道:“用刀而已,简单。”
看他得意的样子,戚昔禁不住笑了一声。像清风徐徐,浸透人心。
看戚昔笑燕戡也笑,他倾身下巴搁在戚昔肩上,拖长声音轻轻道:“夫郎……”
温热的呼吸掠过颈侧,戚昔动了动肩膀。“坐好,别撒娇。”
燕戡坐正,正经道:“我怎么会撒娇。”
戚昔忽然想到燕小宝,也是黏糊糊的喜欢贴着人这样撒娇。“你有没有觉得小宝的性子也随你。”
“怎么什么都随我,就没有随夫郎的。”
燕二婶闻言笑了笑,又忽然停下动作思索。
她记着在府中的时候也没见过小小少爷的母亲。
明眼人一看小小少爷长得像二少爷。本来他以为小小少爷是主子跟其他人的,但现在他这般问,又没由来的觉得奇怪。
仿佛就像孩子完全是他们两人的。
可怎么会呢。
“婶子,让燕戡烧火,你来试一试新菜。”一个土豆巴掌大,五个都够炒几盘菜了。
燕二婶思绪被打断,笑着站起来拍了拍膝上的灰尘。“好,那二少爷小心些。”
燕戡点头,乐得往灶后一坐。一边烧着火,一边看他洗手作羹汤的夫郎。
水汽缭绕,戚昔戴着襻膊,清俊身姿隐约可见。
烟火气冲淡了他身上的冷淡,像落入人间的明月,好像伸手就能揽入怀中。可那股清冷依旧存在,若真的伸手,那也只是摸到水中投下的月。
温柔又带着距离感,愈发让人想紧紧攥住不放。
“燕戡,火大点。”戚昔压下的密睫掀起,一双清澈的眸子看来。
燕戡心间一颤,扬唇笑道:“好。”
声音低缓,直直地看着人眼睛。黑眸盛满宠溺,好像戚昔说什么都能依着他。
这是他一眼就看中的人,现在更是越看越欢喜。
锅底烧热了,将拇指大小的肉倒进去。
刺啦一声,锅中冒出淡淡的白烟。翻炒中猪肉上析出一层油脂,锅底也攒了浅浅一层亮油。
将肉捞出,就着锅底的油炒个糖色。接着下入葱姜蒜等料。焖煮一会儿再倒入切好的土豆块。
一炷香后揭开盖子,水汽蒸腾,焦糖色的猪肉与土豆混在一起。用筷子轻轻一戳就烂。
这时再大火收汁,浓香扑鼻而来。撒上一点盐,即可装入盘中。
戚昔尝了尝味道,土豆软糯,肉肥而不腻。是个好下饭的菜。
“夫郎好吃吗?”
戚昔抬头就见燕戡期待地看着。
他抿了抿唇,唇上因沾了油而显得有些亮。他看了一眼已经端了一盘菜走的燕二婶,绷着声儿道:“你等会儿试试就知道了。”
“我现在想试。”
戚昔拿他没办法,只能夹起一块走过去:“快吃。”
燕戡张嘴咬住,看着戚昔润泽的唇一边点头:“嗯……滋味甚好。”
戚昔揪了一下他耳朵,只觉得他笑得讨打得很。
匆匆回到灶前,燕二婶也回来了。等她端完,戚昔又教她另做几道菜便成了。
戚昔两人午饭便也是在铺子里吃的。
刚吃完饭,夫夫俩打算回去。戚昔一掀开帘子就看到坐在正对面桌子上的郭桉。
侧面坐的是孙文卿,而背对他们的一人或许就是那魏朝了。
“戚老板!将……”郭桉见到戚昔眼睛一亮,又见燕戡阴恻恻的眼睛闭了嘴。
孙文卿也随着他站起来拱手:“戚老板。”
戚昔:“郭山长。孙夫子。”
桌上剩余一人转过身来。本是兴致缺缺耷着凤眼,可随意一瞥看见戚昔,他定住身形猛地站了起来。
戚昔这才看清这人是个芝兰玉树般的清俊青年。
但当他嘴角含笑,迈步上前,戚昔几乎瞬间想起了阿兴跟自己说的燕戡与这人之间渊源。
戚昔敛下笑意,不动声色地看着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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