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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郎养我众将士(稼禾)


压在榻上亲了下去。
戚昔散着墨发,亵衣松松垮垮。他红着眼尾抱着燕戡的脖颈不明所以。
被欺负狠了也只是低低叫着燕戡,直叫得人将他带回榻上仔仔细细欺负了一遍。
戚昔随着燕戡又洗了一次澡,然后窝在他身侧抱着他脸大的馒头啃。
脸红扑扑的,白里透着红。睫毛湿润,少许粘在一起。有种脆弱的漂亮。
戚昔啃馒头的时候牙齿露出一点,微肿的唇不适地抿了抿。
燕戡看得一脸兴趣,偏头蹭了蹭他的脸:“难受?”
戚昔:“不难受。”
燕戡低笑一声,额头抵着戚昔额角。“都哭了,还不难受。”
戚昔抿了抿唇,咬下一点大馒头。面上看着淡定,但当燕戡将大馒头拿开时,上面正好几个深深的手指印。
戚昔低声道:“别逗我了。”
燕戡捏捏他泛红的耳垂,道:“忍不住。”
燕戡舀了一勺新粟米煮出来的粥送到他唇边,看他张嘴吃掉,润色的舌尖一闪而过。
他眼神暗了暗,追上去缠吻。
戚昔猝不及防,鼻尖呼出一声低哼。又被燕戡按在桌上亲软了身子。
一顿早饭吃得粥都凉了,戚昔搞不懂燕戡今日为什么火气这么燥。
戚昔跟燕戡在大营呆了半个月的时间,看着那一片白白的棉花地被收回大营,只剩棉花杆。
而营帐里,戚昔、燕戡、焦西河都围着一个木匠,看着他手中东西成型。
“好了。”
木匠直起身,将最后打磨过的木锤放下。
弹棉花的工具很简单,有木头与牛筋做的弹弓,木锤以及木制碾盘。
弹棉花时,将棉花在钉板上扯散。
弹弓用一条线连接小木棍上,而木棍的另一头用布绑在后腰上,以让弹棉匠拿弹弓的时候省力。
用木锤敲击弓弦将棉花弹至蓬松,纱网固定,再用手工碾盘压制成型。一床棉被通常两个时辰即可弹好。
焦西河这摸摸,那碰碰。正想问怎么用,另一个营帐里就来人说地方收拾好了。
几人立马拿上东西过去。
木匠好奇,也收拾了家伙,揣好银子跟了上去。

单独清理出来的营帐中间, 架着几块木板,木板上嵌入木钉,用细线交织形成一层网。
去了籽的棉花用钉板刮散开在网上铺平。
焦西河跃跃欲试地拿上刚做好还泛着一股木头香味的工具, 在戚昔的指导下动作起来。
木槌敲击弓弦, 发出嗡嗡颤音。弓弦卷着棉花弹动, 棉絮松散开来。
“奇了!”
焦西河东边一下西边一下, 整个营帐里都充斥着弓弦欢快的嗡嗡声。
他们身在军营,身上一把子力气。大家轮流来, 闹闹哄哄, 一点一点亲眼看着朵朵白色的棉花变成了一床柔软洁白的棉被。
“成了?”焦西河松开手里的碾盘,怔怔地看着木板上齐整又厚实的柔软被子。
他上手摸了摸, 又厚实又软乎, 比毛褐可舒服多了。
戚昔:“过程是这么个过程。睡之前放太阳底下晒一晒, 套着被套就可以盖。”
焦西河当即道:“要不我今晚就试试?”
戚昔看了眼外面的太阳,道:“你想试就试吧。”
“我滴个亲娘嘞!”
“这叫棉花花的东西真能变成被子。”人群后头,传出一声压低的惊呼。
焦西河擦了擦额角的汗水, 笑道:“何木匠?你还没走啊。”
何木匠见众人都看着他, 心中一跳。以为是不能看的,他赶紧道:“这就走。”
“等等。”燕戡将人喊住。
何木匠佝着肩膀,老实巴交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燕戡:“回去多打几副。”
“几副怕是不够。”焦西河道。
燕戡沉吟片刻, 想了想道:“那就先打个十副。”
戚昔算了算,十副差不多。
棉花亩产三四百斤, 北地种了十几亩,收了有六千斤。冬被单人一床六斤已经非常厚实, 这一批棉花大致能出一千条冬被。
一人一天两床, 时间放宽限点,十副工具不休, 两个月这批棉花也差不多用完。
何木匠一下子听到这么大订单心里一喜,他当即道:“好!半个月就能做好。”
就是……
他踟蹰,不知道怎么开口。
戚昔戳戳燕戡的腰:“定金。”
燕戡抓住戚昔作乱的手,绷着脸:“焦西河,定金。”
焦西河上上下下掏了掏,苦着脸:“将军,没钱。”
说完他虎着脸看向身侧的其他兵。
大家伙憨着一张脸也在自己身上掏了掏,傻乐呵地送出来:
“将军我有五个铜板。”
“我有一两。”
“我、我也没,刚让人送回老家。”
“行了行了。”戚昔还在这儿,自己手下的兵一个比一个穷,他都害臊。
燕戡沉着面色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个扁扁的钱袋子。
他打开钱袋子点了点,侧头见戚昔也看着。当即脸一红,不好意思地匆匆扯紧,一下子抛过去。“给。”
何木匠是个实诚人,做生意不喜欢拐弯。他打开钱袋子点了点,有些干巴巴道:“不、不够。”
木材价钱还好,但牛筋不容易买,也贵。
何木匠看着燕戡,有些不知所措地手蹭着衣角。
燕戡偏过头,极力忽视戚昔的视线。
“焦西河!”
焦西河一拍脑门,匆匆忙忙将自己这边的兵递出来的银子一收,全塞了过去。“总够了。”
何木匠清点一番,还仔细给退了二十几个铜板。他认真道:“够了。”
戚昔看向燕戡,不知怎么就笑了一声。
轻轻的,却让燕戡像火烧似的,恨不得整个人原地化成灰。
戚昔目光从燕戡紧抿的唇上移到绷紧的下颚。脑袋微偏,又注意到绯红的耳垂。
连麦色的肤色都盖不住那抹红,可想而知燕戡此时有多臊得慌。
这一瞬间,戚昔总算知道燕戡为什么那么喜欢逗他。
他垂眸压了压眼中的笑意,心道:原来有种别样的反差感。
燕戡被戚昔眼神看得遭不住,他沉下声道:“焦西河,你负责做棉被的事儿,务必在冬日前做好。”
说着他立马转身往外,走了几步,又当着众多人的面儿木着个脸攥紧戚昔的手腕,匆匆离开这个令人窘迫的地方。
他走路带风。
戚昔落后燕戡一步,好整以暇看着他。
转眼走到了燕戡的营帐,戚昔顾忌他的感受,换个话头问:“不是说今年有杂交出来的羊,去看看?”
燕戡停步,转身定定地看了一眼戚昔,弯下腰扛起人就往里带。“不看。”
戚昔惊呼一声,反应过来已经被他扛了起来。
他手撑着燕戡背,纤长的手指下意识抓紧了男人的衣服。见燕戡停下还不将自己放下,他声音微急:“燕戡,放我下来。”
“不放。”
戚昔示弱:“晕。”
燕戡立马将人抱进怀里圈好,有些紧张地单手托着戚昔的脸:“还晕不晕?”
戚昔抓住燕戡手腕,眼中泛起淡淡的笑:“不晕了。”
燕戡一看他笑就立马别开头去,顺带抽出手腕,将戚昔按在自己胸口,只能看见他漆黑的发丝。
戚昔想动都不能动。
他瓮声瓮气,有些艰难道:“我就笑了一下而已。”
燕戡下巴搁在戚昔头顶,重重哼了一声。
戚昔脑袋被定在燕戡胸口,揪着他的衣服扯了扯:“对不起。”
燕戡:“我又没生气。”
戚昔动了动被大手压住的脑袋,干脆放松了身子抱住燕戡紧实的腰。他低低道:“没生气为什么不松开,我动不了了。”
燕戡松开戚昔,手托着他的后背让他仰倒。他清清楚楚看见戚昔嘴角的笑。
“夫郎你又笑!”燕戡脑袋一埋,悲愤地藏在戚昔脖子处。
戚昔眨眨眼,手摸到燕戡耳朵上捏了捏。“又没银子了?”
燕戡闷闷道:“嗯。”
“小宝生辰,京都那边送来的那些呢?”
“没了。”
戚昔听出他的委屈,清冷的眉眼温柔下来:“我还有些,要不要?”
“不要。”燕戡咬住戚昔脖子的软肉轻磨,“还不到跟夫郎伸手要银子的时候。”
戚昔身子轻颤了下,他推了推又咬人的燕戡:“好了我不说这事了。刚刚不是哄你,我们真的去看羊。”
燕戡头抬起来一点,目光紧盯面前修长的颈。除了被自己磨红了的那处,其余地方透着羊脂玉一样的白。
“夫郎真好看。”他又亲了亲。
戚昔感受到脖间逐渐变得灼热的呼吸,后腰被带着粗茧的手磨得一软。“燕戡。”
“嗯。”
戚昔看见男人眼底暗沉的黑,汹涌的谷欠如海潮澎湃,像要将他给吞了。
他松开抓住戚昔衣摆的手,试图蜷缩着后退。
每每男人露出这样的眼神,定折腾他好半天。
“燕戡,我们去看羊好不好。”戚昔声音轻柔,细听尾音泛着颤意。
燕戡低笑,自觉扳回一城。
他忍着将戚昔按在榻上的冲动,抵上戚昔额头。怀中人刚刚清透的眼睛现在润润的,唇紧抿,像收了惊吓高高竖起耳朵的大白兔子,瞧着害怕得紧。
“不好。”燕戡扬起嘴角。
戚昔长睫一抖,拉着嵌在后腰上的大手,试图挣扎:“现在,现在还是白日。”
燕戡手更加收紧。
他手背青筋凸起,五指张开轻易掌住戚昔的腰,动作极为强势。
他亲了一下戚昔唇角,黑眸闪烁:“白日又如何?只要我想……”
戚昔喉结滚动,微微发紧。曲在男人身侧的腿不断往下撤:“还有人,不许。”
燕戡勾住戚昔大腿带回,一手把着腰,一手禁锢着腿,缓缓压下去。
唇上微凉。
戚昔急了,他咬了一下男人的唇,可被吻得更深。他动手微微挣扎,可整个人被强硬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不知多久,他轻轻地用鼻子喘气。
胸口起伏,被燕戡亲得憋出泪水,眼尾像沾了花汁一样透着红润。
“燕、燕戡……”
燕戡轻轻松开戚昔的唇,慢悠悠地啄吻。欢喜了衔住继续亲。
戚昔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汗水沾湿头发贴在脸侧。像雨打湿的芙蓉,好看得紧。
燕戡怎么亲怎么抱都觉得不够。
他抱紧戚昔,紧紧贴着他平复呼吸。
抱了一刻钟,看戚昔眼神聚焦,他干脆地搂住人起身。
“走,去看夫郎要看的羊。”声音低柔,跟哄似的。
“不去。”戚昔被他面对面抱着,长腿圈在燕戡腰上。这样如何出去得了。
燕戡一脸正经往门口走:“要去,夫郎不是说想去?”
戚昔挣扎,但燕戡手臂跟铁似的圈住他。眼见着要撩开帘子,他手脚紧紧扒着人:“不行!”
燕戡在帘子前定住。
他松开手,看戚昔还牢牢攀着自己,低低笑出声来:“夫郎要想这般出去也可以。”
戚昔一愣。
意识到燕戡逗他。
他微恼地抱住人狠狠在燕戡肩膀上咬了一口。
“嘶——”
“夫郎小心硌牙。”
戚昔松嘴,立马从燕戡身上下去。面红耳臊瞪了他一眼就往外走。
燕戡心一虚,这次好像真的惹恼了。
“夫郎。”燕戡追上去,并肩走在戚昔身边。他试图去拉戚昔的手。
等真牵在手里,才隐隐松了一口气。
大营这边,从草原带回来的羊已经养了两年。如今大营这边草原羊的数量达到了五十多头。
张潮还将带回来的羊与斜沙城本地的羊杂交,观察了两年,出来一种比斜沙城山羊个头更大,毛更细的羊。
不过时间太短,新出来的羊种观察时间还不够,不知道适不适合长期养殖。但草原羊数量增多便是喜人的收获。
到了下午的草原上风大,戚昔没看多久燕戡就带着他回程。
回的是斜沙城。
到了府上正好入夜,吃了晚饭又洗漱完,戚昔靠在枕上。
看燕戡收拾好出去倒水,戚昔起身将门一关,慢悠悠地吹灭了烛火,回床上睡觉。
燕戡回来看到灭了烛火,门还关了的屋子懵了。
他拍拍门:“夫郎……”
外面挂着灯笼,灯光幽暗映照着燕戡难以置信的脸。他又拍了拍,声音含着委屈:“夫郎,我还没进去呢。”
阿兴闻声而来,进了院子就看见穿着一身亵衣的自家主子正在拍门。
他扑哧一笑,又在燕戡瞪来的时候忙捂住嘴。
“主子,有什么需要小的做的吗?”他竭力忍住笑意,一本正经道。
燕戡压着眉,阴恻恻道:“你说我踹门的话,夫郎会不会生气?”
阿兴狠狠点头:“我觉得会。”
屋里,戚昔听着他们主仆两个一问一答,掀起被子盖住了耳朵。翻个身朝里面闭眼睡觉。
主仆俩都能听见里面的声儿,但迟迟不见动静,站在夜晚的凉风中面面相觑。
“真睡了。”燕戡抱着木盆难以置信。
阿兴不忍心别开头,抖着肩膀憋笑憋得他脸都抽搐了。
燕戡额头抵着门,手一下一下敲在门上:“夫郎我错了,你让我进去好不好。阿兴在外面看笑话呢,夫郎……”
“夫郎我好冷啊。”
“夫郎你开门好不好,我错了。”
敲了许久,门就是不开。
阿兴看自己主子傻愣愣站在屋外,还是提议道:“要不主子你去西屋里睡?明儿等郎君早起再好好给他道个歉。”
虽然不知道自家主子为什么被赶出来,但照着郎君那好脾气,一定是主子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儿将人惹恼了。
阿兴隐隐又要笑,他绷紧了嘴角试图压下。
可惜了!他怎么就没有跟过去呢!
燕戡直起身,将木盆往阿兴手里一塞。“你出去。”
阿兴:“那要不要先去西屋把床铺好?不睡西屋睡书房也行,虽然榻小了点。”
说着说着忽然感受到一股仿佛要杀人的视线,阿兴心中一凛,埋头利落转身就跑。
跑出院子,他伸个头探出门框:“主子有事儿记得叫我啊。”
嘭的一声。
门一关,院子里沉寂无声。
燕戡转头,放轻脚步绕到窗前。黑夜里,窗缝半开,他眼睛一亮。
轻手轻脚抬起窗,翻身进去。
他动作轻巧利落,没发出一点声音。
进了屋,里面暖呼呼的,还泛着一股淡淡的清香。是戚昔身上的。
燕戡委屈,可又好笑。
他看着床里侧鼓起的被子,摸了摸鼻子,很没骨气地拉开被子躺进去。
戚昔一动,他怕被赶走猛然将人熊抱住。噼里啪啦控诉戚昔关门的“恶行”。
“夫郎怎么能关门!即使有天大的事儿夫郎怎么能关门呢?”
“戚昔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会伤心的,夫郎你摸摸我真的会伤心的。”
戚昔只觉得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他捏住燕戡的嘴:“睡不睡?不睡出去。”
“呜——”
戚昔没想到这人还能翻窗进来,他软了姿态,搂住颈窝的大脑袋:“再说我以后把窗也关了。”
燕戡噤声,委委屈屈抱着戚昔,在他脖子上又啃又亲。
戚昔无奈,睁开眼睛。
适应了黑夜,能看见身边的人。
燕戡抬起头,捧着戚昔的脸亲了上去。几下将人剥干净,堵住了戚昔余下的话。
睡地板都不能睡屋外,这是他的底线。
翌日,燕小宝知道自己两个爹回来了,抱着布兔子欢欢喜喜地跑来院子里找人。
“爹窝!”
正房门大开,他大爹顶着下巴上的牙印出来。“大清早叫什么呢。”
一把抄起奶娃娃,燕戡抱着他出了院子:“你爹爹不在院里,我带你去找。”
屋内,戚昔闭着眼睛脖颈绯红。
他伸回踹了人的脚。莹白的脚趾此时通红,白皙小腿上齐整的齿印一闪而过。
动一动,身体咔咔作响。
戚昔目光呆滞,也不知道到底为什么要将燕戡关到门外去。
明明是想让他记住不要随便在外面逗自己,结果却让自己吃了教训。
戚昔腿内侧刺刺的疼,今日床都起不来。
这牲口!
燕戡哄走了燕小宝,又回来伺候戚昔。肩膀上挨了两口,又换来一个软绵绵躺在怀里的人。
燕戡蹭蹭戚昔脸,吻去他眼角的泪花:“夫郎我错了,不生气了。”
戚昔只顾着喘气,哪有力气再理会他。
斜沙城,何木匠的铺子。
他一家子祖祖辈辈都是做木匠活计的,这铺子也是一代传一代传下来的。
铺子的位置好,在西街闹市后头。位于路口的一棵百年大树下。
他家铺子大,又安静,又能看到热闹的对面街道。寻常许多熟识的客人或者是街坊邻居都喜欢来这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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