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那我就收下了。”
 悄摸着跟藏宝似的, 看得燕戡心中一软。
 他笑,手从戚昔腰上擦过, 撑在躺椅上。
 将人圈住,低头吻了上去。
 戚昔弯着眼睛勾住男人的脖子,启唇与他纠缠。
 讨要奖赏嘛,他知道。
 许久,燕戡意犹未尽的放开。
 戚昔紧握住木马,撩起毯子挡住了唇。清澈的眼眸变得水润,眼尾如霞。
 戚昔平复了呼吸,又侧头看着坐回去继续忙活的男人。
 那手上照旧还是只有一块儿木头,只不过缺了一角。
 戚昔弯唇。
 做了这么久,小奶娃的木剑不见踪影,倒是自己多了一只小木马。
 薄毯下的手把玩着木马,戚昔问:“你们那个什么府,打算什么时候建?”
 “位置选好了,就这几天的事儿。”
 “让城里的工匠来做吗?”
 “或许请府城的工匠。”
 一般府城里都养了专门的工匠,这些人就是帮官家建造东西。
 燕戡削着木头,手上看着轻巧,木屑片片如雪花下落。“听阿兴说,夫郎要建一个葫芦工坊?”
 戚昔抿唇,微微不适。
 他眸光落在燕戡薄唇上,声音微低:“嗯。因地制宜,做葫芦工坊正合适。”
 “用得着我帮忙吗?”
 “还没筹建起来,暂时用不着。”
 戚昔咬了咬唇,掀开身上的毯子。眼神清透,看不准他想做什么。
 在燕戡询问的眼神下,戚昔偏身凑过去,手按在男人的肩膀。
 “夫郎?”
 戚昔侧身,一口咬在那薄唇上。
 燕戡眼神一暗,手上东西乒乒乓乓掉下。
 在戚昔即将撤离时,他一手搂腰,一手按住戚昔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戚昔揪住男人的长发,扯了扯。
 燕戡停下,目光寸寸在戚昔脸上游移。他呼吸灼热,紧搂着戚昔,鼻尖抵在怀中人那脖子处的软肉上平复。
 “你做什么要亲我?”他还很无辜。
 “青天白日,夫郎有兴致,我如何不配合?”
 戚昔偏头在他肩上蹭掉自己眼角的泪。
 直起身,一口咬在燕戡的唇上。
 “做你的剑。”
 他从燕戡怀中起来,忽略燕戡遗憾的表情,镇定自若地回到自己躺椅上。
 他就是忽然来了好奇。
 明明亲的时间一样,为什么他的唇有不适感……燕戡却看着好好的。
 好奇心害死猫。
 这下好了,唇上都麻木了,还差点儿破皮。
 也不知道是木头的声音太响,玩儿得乐不思蜀的小奶娃听见了,他也倒腾着两条小腿儿回了院子。
 进院一看,他爹在摸木头。
 他跑着凑上来,双手搭着燕戡的膝盖。“剑?”
 燕戡停下动作怕伤到他,手臂一展,将他挡在胳膊外。“你不是不回来?”
 “回!”燕小宝不死心,歪着身子去摸那已经有雏形的木头,双眼炯炯有神。“爹,剑吗?”
 “对,剑。”
 戚昔闷笑,撩起毯子遮住自己的脸。
 燕戡手痒,捏住燕小宝的包子脸扯了扯:“还不让?”
 “让!让!”他小身子一偏,直接扑进戚昔怀里。像个小甜豆似的,抱住戚昔的腰奶声奶气喊:“爹爹~”
 戚昔单手搂住他,防止他从躺椅上掉下去。毯子底下,被燕小宝压住的手动了动,戚昔抽出来在他跟前展开。
 “马!”
 “我的?”
 “我给你爹爹做的。”燕戡道。
 燕小宝蠢蠢欲动的手收回来,水汪汪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戚昔:“不喜欢?”
 “爹爹的。”
 戚昔捏捏他的鼻尖儿:“爹爹借给你玩儿。”
 燕小宝顿时将送上来的小木马抱住,爱不释手地翻看。
 院墙根儿脚下,石榴树挂着两个拳头大的果子。诱人得很。
 躺累了,戚昔将躺椅让给小娃娃,慢步走到墙角根儿。
 啪嗒一声。
 离手边最近的一颗石榴被他摘下来。
 拿屋里去洗了洗,戚昔用小刀划开。装了盘儿,端出来放在石桌子上。
 “时候不早了,洗洗手吃点儿水果。明儿再做吧。”
 燕戡见小宝拿着木马叽里咕噜,玩儿得沉浸。
 他笑着掂了掂手上粗糙的木剑。“快了。”
 没等燕戡继续,院子外面就传来声响。
 是讨饭的人来了。
 “都这个点儿了,还没闻见饭菜味儿。你们不饿?”周子通一进来就找食。
 见桌上放着一盘石榴,毫不客气的抱起来就吃。
 还自觉地分了一点儿给魏朝跟自己的小徒弟。
 一把石榴籽儿入口,那眯眼享受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欠揍。
 燕戡:“今晚没你的饭。”
 周子通直接不要脸:“那我吃我徒儿的。”
 总不能不给阿楮吃饭。
 戚昔看燕戡郁闷的表情,唇角轻翘。
 他拿着木杆子将挂在树上最大的一颗石榴打下来。用水洗了洗,擦干,一整个塞燕戡手里。
 “行了,上菜吃饭吧。”
 一大伙人一张桌子吃饭,跟完成任务似的,吃了又各回各院儿。
 月白风清,虫鸣断断续续。窗户中透出一点昏黄,人影摇曳,细细的说话声随风而荡。
 洗完澡,燕戡穿着一身亵衣出来。
 戚昔坐在床里侧,单手搂着燕小宝。
 跟前儿放着书,他读一句燕小宝跟着读一句。
 燕戡停在床沿,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中间的胖儿子。
 “站着做什么?还不快上来。”戚昔抽空,不解地瞧着燕戡。
 “夫郎,崽子长大了。”
 “确实比小时候那一丁点儿的样子大了不少。”戚昔贴了贴自家小宝。
 美人垂眸,笑得温柔。
 亲昵不已。
 燕戡掀开被子坐上去:“所以该分床睡了?”
 戚昔:“也不大,还小。”
 “嗯,那明儿送去跟阿兴睡。”顿了顿,又道,“择日不如撞,今日吧。”
 没等戚昔反应过来,他一手抱起小崽子,顺带卷过他的衣服一起,大步离去。
 戚昔怔愣看着滑下腿的书,手指缓缓摩挲着书脊。
 只听那对父子叽里咕噜说着话走远。
 他还以为小宝会哭,结果真就被哄骗了去。
 过了一会儿,燕戡回到屋里。
 戚昔已经躺下,侧身对着床沿。“没哭?”
 “不会哭。”
 燕戡挨着戚昔,侧身与他相对。
 腰间被粗粝的茧子擦过,戚昔肩膀一颤。在男人愈发贴近时,闭上眼……
 毫不意外,晨练没起得来。
 戚昔醒了之后,填饱了肚子就坐上马车往南边去。
 今日又到了该送生蚝的日子。第一批生蚝卖得好,后续需要加量。
 出了南边的城门,往西南方向走。
 还没到地方,吹开帘子的风中就夹杂着一股水气。在干燥的北地,无疑让曾经作为南方人的戚昔倍感舒适。
 新开挖的河道宽阔,奔腾的河流已然比暴雨时候平静。
 河水清澈,不似裹了泥沙的浑浊。像清透的碧玉。
 河水缱绻,依依东行。
 打眼一瞧,不止一叶扁舟在其上漂泊。
 这才几日,河岸边平整的坝上就多了一道野集一般的河鲜摊位。
 戚昔踩着凳子,步履徐徐下了马车。
 周田也停下马儿,蹦跳下地。他感慨:“这边河道比原本的大清河的水平缓许多。”
 “这里怎么卖起了鱼?”
 “咱们斜沙城不大,也没什么渔民。城里划分卖鱼货的地方小。”
 “这下河道拓宽,鹫城那边儿卖鱼的两地跑。可能是看中这地方平坦又靠近河边,不约而同就摆在这儿了。”
 没等多久,一艘稍大一点的渔船缓缓靠岸。
 “来了。”周田先跑一步,笑迎上去接东西。
 戚昔缓步走着,到河岸边,给人打个招呼。
 生蚝抬上来,放进马车。周田点了铜板儿递过去,顺带也将阿桥的木桶还了。
 阿桥憨实笑道:“戚老板。”
 戚昔一身锦衣站在河边,迎风而立。容貌绝盛,若皎月清华。岸边的人皆投以目光。
 戚昔已然习惯,如常道:“这东西在铺子里卖得好,不知你那边挖不挖得及?”
 阿桥诚实道:“还好,村子里有空闲的人挺多。”
 戚昔:“那下一次可能送百斤?”
 “能!”阿桥笑开,“下次我定点准时送来。”
 戚昔这边儿要得多了,阿桥能挣的银子就多,他巴不得戚昔生意好。
 这边话说完,戚昔就回到了马车上。
 他往垫子上一坐,纤长的五指缓慢揉着后腰。惫懒地斜靠着,像打盹儿的猫。
 车厢外,阿桥却没急着走,他看着岸边卖鱼的摊位。
 卖鱼的人不多,拢共五六个摊位。鱼没有鹫城那边卖的新鲜,想必先是在那边没卖完再送过来的。
 他转了一圈儿,见都是卖河鱼的,便问身边的周田:“斜沙城的人可喜欢吃海鱼?”
 周田诧异。
 这人看着憨直,脑子转得倒是快。
 他道:“这我不知道。不过海鱼在我们这儿也算稀奇,手头宽裕的富贵人家也许会买来尝尝。”
 阿桥:“那我以后带点过来试试。”
 周田拍着他的肩膀道:“行,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跟我说一声就是。”
 目送阿桥走了,周田才爬上马车。
 他将生蚝送到铺子里去。戚昔没跟他一道,而是拐弯儿去了酒肆。
 戚昔本来打算在酒肆里坐坐,但没想到能等来胡今芹。
 她进了铺子,视线扫了一圈儿,直接落在戚昔身上。
 她干脆利落地拉开板凳坐下,道:“戚老板,人找好了。”
 戚昔给她倒了一杯茶。
 心中虽惊讶她的速度这么快,但也没表现出来。“多少人?”
 “不多,暂且就八人。”
 戚昔:“可有做好的,现成的东西?”
 “有。没带过来,我现在回去拿。”
 看人风风火火又走了,戚昔放下茶杯。
 常河欣喜走过来:“咱们酒坊是不是立马就能扩建了?”
 “或许。”
 这么利索的人,若不是因为他相公病情的影响,寻常做事也这么快,那这定然是个人才。
 戚昔又等了一会儿,胡今芹背着一个背篓进来。
 她将葫芦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
 戚昔甚至在葫芦上看到了绑着的布袋子,上面标明还了创作者的身份。
 “你还会写字?”
 “会。相公教过一点。”
 戚昔点头,看手上的葫芦是越看越满意。
 “好。”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说说这工坊怎么建。”
 常河也在另一方坐下,参与进来。
 戚昔建造这个葫芦工坊,实际上是他出资。
 自己的人参与监督,但管理者以及制作者都是斜沙城的百姓。
 而这葫芦工坊核心就是这葫芦雕刻。
 除此之外,还有寻常的粗加工,包括葫芦碗,酒葫芦等等。
 初期投入,最大头的就是建造工坊。
 面积不必大,也不必在斜沙城核心地区。这样一来,可选择的地方就多了。
 “选址可有推荐?”
 “我们家旁边。”
 戚昔问完她就接话,中间不带停顿。
 看她这样,是早就考虑好了。
 胡今芹既然开了口,就没有犹豫的地方。
 她定定地看着戚昔道:“我家在巷子最里侧,但翻过那堵墙,就是一块儿靠东边城墙的大平地。”
 “确实是个能用的地方。”
 戚昔:“好,我们等会儿去看看。”
 除了商讨选址,还有区分生产工序,组建生产几个队伍……专业的人在这里,这些事儿很快说了个清楚。
 事情谈完,胡今芹却还没有走的意思。
 难得她绷直的脸上多了些犹豫,戚昔问:“可还有什么问题?”
 胡今芹突然就拉开凳子,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这干脆利落的劲儿,着实把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
 戚昔错身,赶忙招呼方俏儿,让她将人扶起。
 但女人虽憔悴,力气却大。方俏儿不敢全用劲儿,怕把人骨头捏碎了。
 戚昔:“你有事就说,快起来。”
 “我想支一月月钱。”
 胡今芹紧握拳头,声音艰涩:“我知道还没开始上工就提出这个要求不对,但我也是没法子了。求戚老板,我愿意签契,您收利息都行。”
 戚昔给方俏儿使眼色。
 小姑娘闷不吭声,那细长的手臂愣是将人直接端了起来。
 胡今芹错愕,但也没继续跪下去。
 她跟戚昔保证:“工坊的事儿,我一定尽心尽责。”
 戚昔想着她家的情况,看了眼常河。
 毕竟是筹建工坊的核心人员,能拉一把的时候就拉一把。
 就当是提前给员工福利了。
 再想坏一点。她家也在这里,不怕人跑掉。
 常河快速拿了银子过来:“先收下吧。”
 “谢、谢谢。”女人的声音微微哽咽。
 戚昔也不多留她,葫芦工坊还没建好,暂且就让她去忙着自己家里的事儿了。
 女人背着背篓走了。
 方俏儿收了桌上的杯子拿到后面清洗。
 “得亏铺子里现在没人。”常河唏嘘。
 “走吧,一起去看看胡婶子说的地方。”
 胡家的隔壁,其实跟她家已经不是一条巷子。这块地的位置在东城墙根儿下,是一片空地,地上杂草丛生。还有人开了地出来种了一些小葱。
 地是城里的地,归县衙管。
 就将军府一个宅子大小。靠近东城门口,马车可以进来,路也方便。
 “如何?”戚昔问。
 常河点头:“尚可。”
 “她提议这个地方,多半也是为了方便照顾家里人。”
 “分内职责做好了就行,空闲时候怎么安排看她自己。”
 地方看好了,常河就去县衙租地。接着就带了建筑队过来,趁着现在还有时间开始清理地方挖地基。
 建造工坊的事儿不用戚昔愁,东城巷子里的人听说是建造葫芦工坊,闲着没事儿就往那边转悠。监工的活儿做得比戚昔还称职。
 葫芦工坊不比酒坊,建造的速度很快。
 下雪之前,宽敞的几间房拔地而起。
 铁树爷爷将秋季收回来的葫芦全部送到工坊,就等着开春之后,招了工人开始动工。
 而另一边,位于斜沙城北的都护府也投入建设;再有戚昔的酒坊,也慢慢扩建。
 时间转瞬而逝。
 戚昔照旧如往常打算出门,却被开门进来的人迎面一揽,脚尖离地。
 “夫郎这是要去哪儿?”
 戚昔攀着男人的肩膀,五指微紧扣住他扎得紧实的肌肉。
 “还能去哪儿,铺子里又不是没生意。冬天吃羊肉的人正多,我过去帮帮忙。”
 “下雪了,天冷。”
 戚昔重新回到温暖的被窝,他扒拉着盖在身上的厚实棉被。
 “那我加件衣服。”
 “不行。”
 戚昔看着他伸过来的时候连忙翻身。却不想燕戡手快一步,左右压着棉被,连身子也裹在戚昔上方。
 燕戡得意扬眉。
 戚昔动弹不动,抿了抿唇:“燕戡。”
 “不放。”
 “我叫小宝来。”戚昔威胁。
 燕戡瞧着他憋红的脸,起身坐直:“好好好,不闹了。”
 戚昔掀开被子反将燕戡一裹,偏头一口咬在他下巴上。
 燕戡不躲,还伸手熊抱住人。
 “为夫就是脸上顶着个牙印,也能厚着脸皮出门。”
 戚昔松口,双手捧着燕戡的脸看了看,又将他脸一转,对齐了在另一边咬下。
 “爹爹!疼!”燕小宝跨坐在门槛,委屈巴巴看着他。
 戚昔身子一僵。
 在燕戡的低笑声中,缓缓松口。
 他红着耳垂解释:“你爹皮糙肉厚,一点儿都不疼。”
 燕戡帮着媳妇儿,肯定地点头。“不疼。”
 戚昔冲着燕小宝招手,待小娃娃迈着小短腿靠近,戚昔将他抱起往燕戡怀里一塞。“闲着无事,就带崽。”
 戚昔掀开被子下地。
 “爹爹去哪?”
 戚昔:“去赚钱。”
 “我也要去!”
 燕戡抱着小孩儿往床上一滚,拉着被子将他裹住。“一个个的不省心。”
 戚昔担心燕戡追上来,脚步走的飞快。
 刚踏出院门,眼前红影一闪。
 “哎呦!”
 戚昔撑着墙壁,堪堪稳住自己。
 定睛一瞧,一屁股坐在地上的人竟然是燕如杉。
 “没事吧?!”
 “夫郎怎么了?!”燕戡听到声音着急跑出来。不曾想,却见到了自己远在京都的妹妹。
 “燕如杉!”
 燕如杉看见燕戡瞬间沉下来的脸,正准备给人一个惊喜,没想到自家哥哥却给了她一个惊吓。
 她呲溜一下,爬起来就跑。
 燕戡阴恻恻:“你最好能一下跑到京都去!”
 燕如杉瞬间停步,冲着燕戡讨好笑笑。
 “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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