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的一万次死遁(久戈)

“是的。”斯特兰奇低沉附和，他手上又捏了几个法决，但此时胸前的阿戈摩托之眼已然紧闭，没有了动静。
“阿戈摩托之眼似乎遭到了什么封印，我无法与它建立联系。”最后他说道。
可以玩弄时间的道具在此时全然失效，斯特兰奇将它摘下，安全起见地将它收了起来。
“而且这里有一个城的人，无论你速度再快，这也是一个巨大的工程。”拉斐尔叹了口气说道，而后他超四周看了看：“不过——这里是不是过于安静了？”
三人与一台战甲此时站在华盛顿中心的位置，原本宽阔而热闹的街道冷清无比，没有了熙攘过路的车与人，所有人家门户紧闭，在浓浓白雾的衬托下显得寂静无比，同样也阴森无比。
这座几个小时还热闹熙攘的城市，此时陷入了死寂当中。

第73章
“我已经和当地政府与警局取得联系, 一小时前，他们就在全市范围内进行各种渠道的通知，让所有市民不得出门, 并关好门窗，他们认为这个白雾内含有害物质。”
Jar的声音适时响起, 虽然浓雾将华盛顿与外界的信号完全隔绝, 但白雾内仍然可以正常使用。
“但我并未检测出白雾中蕴含了什么有害物质，大概需要斯塔克先生用更加精密的仪器进行进一步的测验。”
Jar补充道, 而斯特兰奇向四周望了望, 挑了挑眉, 显得有些诧异。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所有人都这么配合。”他撇了撇嘴说道。
“因为所有不听劝告擅自出门的人都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略带机械感的声音解释道, “但现在他们也无法出门寻找那些人，有警察试过, 但出门没过多久就和那些人一样，而防毒面具似乎也没什么用。”
“那我们怎么没有事？”超人问道。
人间之神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态，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他又看向作为人类的斯特兰奇。
“在进来之前我给你们的精神都附上了一层保护。”
圣职者拉斐尔解释道, 他停顿了一下, 继续说道, “但现在, 我好像无法完全使出我的能力，这白雾似乎在稀释我的力量。”
“我也是。”
斯特兰奇低沉附和道，他举起一只手, 红色圆盘隐隐在他掌心成型, 但随着细碎的火花爆裂开来, 拉格伽多尔红色之环最终没有在他的手中成功凝聚，凝聚起来的力量随着火花一同消散开来。
而他原本因为魔法控制的双手此时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起来。
他身后的斗篷此时也蔫了下来, 垂在他身后没有了动静。
“我们进入了一个禁魔区域，”拉斐尔说道，“我在进入之前设置的防护不知道能撑多久。”
“这里的白雾对我不起作用，我先带博士去找队长，他此时也在华盛顿境内。”
Jar说道，接着他看向拉斐尔，“调查员先生是否需要同行。”
此时斯特兰奇和拉斐尔都是能力被压制的状态，于是Jar判断他们现在属于需要保护的人群，但拉斐尔摇了摇头。
“谢谢，但我还是需要找办法解决这里的事情，我能感受到那股气息。”
银发青年拒绝道，即使是能力被抑制，他依旧没有慌张，仍然是那副温和的模样。
在超人想开口询问是否需要自己带着他前往时，异变发生在拉斐尔的身上。
一双巨大的白色双翼自他身后舒展开，接着向下振翅，随着双翼的轻轻挥舞，温和的银发青年便悬浮于半空之中。
双翼所带的风让镶嵌着金色花纹的白色丝质面料圣袍微微扬起，但不知那圣袍运用的是什么奇特的材质，衣服并没有被突然出现的双翼损坏，而是自动空出了让双翼展出的缝隙。
在白雾的掩罩下，阳光失去了原有的明媚，光线透下只剩下宛若死寂的白色，但洒落在圣职者身上更让其显得圣洁。
他的眼睛却是突兀的黑色，眼底所带的却是那种宛若灵魂深处自带的骄傲与冰冷，和他外表所显露出的温和与圣洁感冲突，却又融合与一起。
就好像……就好像一位真正的，不属于人世上的天使。
站于地上的人间之神和至尊法师脑中同时想道。
拉斐尔拥有自己能够快速移动的能力，金红色机甲便如同人类般点了点头，然后带着斯特兰奇前往安全的地点。
虽然神盾局的总部也同样在华盛顿，但托尼自始至终都不算信任神盾局，于是在Jar的数据库中，神盾局的信任程度十分低。
于是Jar便带着斯特兰奇前往其他复仇者所在的地方。
而超人也同样浮于半空当中，他的力量来自于太阳，与魔法并没有什么关系，于是这个有着“禁魔”作用的白雾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超人：“这里的白雾能够阻挡我的视线，我无法看到那些失去意识的人究竟去了哪里，但我能听到无数脚步声，还有其中隐约的……他们似乎在念叨着什么。”
“可以听清么。”拉斐尔问。
超人顿了一下，这里的白雾虽然没有完全锁住他的超级听力，但仍然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闭上双目，努力侧耳倾听，而后将能听到的词汇复述出。
——这些是《黄衣王》的剧本内容。
已然看了很久《黄衣王》剧本的萨洛尔一下子就认了出来，他制止了超人继续的复述。
即使有着圣职者的精神加护，直接在这种环境下念出剧本中的内容，还是有极大的危险性。
“控制住听力，超人，不要再听他们口中的话。”
温和的银发男人此时严肃说道，“他们失去自我意识大概也与这个有着一定的联系，这会导致精神值的下降，而当精神值彻底归零时，他们的意志就会被彻底摧毁，陷入疯狂，直至死去。”
“我该怎么做？”超人问道。
他直视着眼前圣洁无比的银发青年，将自己的信任交付出去——之前发生的无数事情都向他证明，眼前的这个人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守护着这座城市。
“阻止他们继续前进。”拉斐尔说道。
话音落下，巨大的白色羽翼重重向下挥去，而后，银发青年整个人快速向白雾更为浓厚的地方飞去。
而他所飞往的方向，正是超人听到的脚步声最为汇聚的方向。
准确来说，整座城市，四面八方的失去意识的人，都在往同一个中心汇聚而去。
能力被压制着，只能用“物理”方法的萨洛尔此时正在空中飞速前行，风顺着白色羽翼向后划去，他仿佛与气流互相交融，即使是第一次控制着双翼，他也极为得心应手。
他感受着那抹震颤心灵的诡谲气息，朝着最为严重的地方前行，而路上他也压低了高度，隔着浓厚的雾气，隐隐约约看着路上正摇摇晃晃前行的人影。
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的模样都相似无比——他们半阖着双眼，摇摇晃晃地向前走去，嘴中还低着声音念叨着属于他们的令人悚然的台词。
他们的脸上失去了灵动的表情，只余下空洞与茫然，还夹带着一丝诡异的狂热感，似乎他们正在做的是一件神圣无比的事情。
沿路上，萨洛尔也能看到，超人正用着他的超级速度阻拦着继续向前行走的人，将他们带到远方的屋子锁起。
华盛顿是美国的政治中心，虽然不大，但人口基数有近80万，即使官方决策十分快，但在严厉的通知与预警下，仍然有很多人走出家门。
超人只能尽力救下更多的人。
萨洛尔微微皱眉，加快了自己的速度。
而当那种压迫感愈发强烈，对于精神的冲击力愈发剧烈时，萨洛尔突然认出了这里。
河流的水声一直萦绕在耳畔，而穿过它，便是河流正中心的一座人工岛屿，高耸的三曲翼大楼高高立于岛屿之上，四周还有无数高端的科技设备。
这里是神盾局总部，在原定计划里，萨洛尔原本应该出现在这开始自己工作的地方。
而此时，原本应该森然戒备的重要基地，此时却陷入了死寂，而那座高耸的三曲翼大楼的上方，有着一个半透明状，隐约可见的黄色身影。
那是一个巨大的，身披着黄色褴褛长袍的身影，祂头戴着巨大的兜帽，让人无法看到兜帽下隐藏着什么，而褴褛长袍垂下的布条向四周微微扩散，随着风微微摆动。
祂的身影还是半透明状态，没有凝结成实体，但仅仅是这样，只瞥了一眼的萨洛尔仍然感受到了精神遭受强烈的撞击。
萨洛尔感受到自己的理智仿佛一瞬间支离破碎。
那是亵渎的，可憎的，令人本能感到厌恶与毛骨悚然的，萨洛尔的身影在空中晃动了一下，他急忙停下向前飞去的身影，努力克制着自己脑海中的眩晕与无法形容的悚然。
心跳在此时是如此剧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气息，并控制着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向三曲翼大楼上那巨大的身影。
看来，这是一场庞大的召唤仪式，导致这一切的人是想召唤出邪神的化身，而那些源源不断，受到影响而丧失理智的人便是这场仪式的祭品。
只是——为什么，这场祭祀的中心是神盾局的基地？
神盾局又在这场祭祀里扮演着什么角色？

【暗夜篝火欢宴之上，发出恐怖美丽低语。[1]】
不知何时，那只有萨洛尔能够看到的半透明光屛上, 突然多出了两行字。
或许是直视邪神化身的缘故，那一瞬间的冲击让萨洛尔理智受到了重创, 但同时也仿佛撞击开了某个朦胧模糊的禁制。
一些原本就该属于自己, 却在不知何时遭到遗忘的记忆一下子同时涌入萨洛尔的脑海中。
黄衣之王哈斯塔，不可名状者, 古老的邪神之一, 这部《黄衣王》的话剧便是沾染了祂的邪恶的物品, 也是可以召唤祂化身的道具。
这场献祭便是召唤祂的仪式, 而自己之前看过的那枚纽扣上刻印的图案——三条宛若蠕动触须的线条延伸出去，螺旋状包裹着中心原点——便是黄衣之王的印记。
前任调查员为什么会和黄印扯上关系, 道恩迪塞尔的死亡真相到底是什么，萨洛尔不得而知，暂时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萨洛尔深吸一口气，调整紊乱的呼吸, 努力恢复自己的状态。
而后, 半空之上的圣职者拉斐尔重新调稳姿态, 朝着神盾局大门飞去, 只是这次他不再抬头，没有再看半空中那隐约的身影一眼。
银发青年轻盈落地，白色羽翼没有消失, 只是收拢于他身后。
原本繁忙的三曲翼大楼此时安静无比, 而大门前, 破碎的玻璃碎渣散落一地，大厅中显然也有着战斗的痕迹, 地上有着零星血迹。
拉斐尔轻轻挥动翅膀，旋起的风将前方的玻璃碎渣向两旁吹去，拉斐尔走入三曲翼大楼。
凭着记忆，他来到尼克弗瑞的办公室门前。
尼克弗瑞是萨洛尔已知的在神盾局拥有很高权限的人，他和复仇者接触密切，同样知道调查员的存在。
此时自己的魔力被严重压制，但让一个人清醒的能力还是勉强足够的——找到一个权限足够控制神盾局防御设备的人，将神盾局与外界隔绝开，那些失去了自我意志的人就很难再靠近这里。
此时，尼克弗瑞的办公室大门紧闭，作为神盾局的高权限者，他的办公室门使用的是及其坚固的金属制成，而想要从外界进入，必须通过密码、指纹、虹膜扫描等复杂程序。
银发青年却将其全部无视，身后白色羽翼展开，而他微微侧身。
巨响传来。
原本在飞行时顺滑又柔软无比的羽翼此时如同利刃一般，轻易地没入坚固的大门上，而后划过，将原本铜墙铁壁般的大门轻易击破。
房间中没有人，而拉斐尔也未在路上看到过其他神盾局的员工。
而心悸感猛然传来，拉斐尔一个踉跄，想要继续搜寻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诡谲的气息自顶楼传来，那里似乎出现了什么异变。
有人在那个方向操控着什么。
拉斐尔这次没有再从室内进发，他撞向落地玻璃窗，破窗而出，白色羽翼舒展开来向下振翅，白色身影快速向顶楼飞去。
他的视线并没有刻意向上看去，而是保持着平视的角度，直至升至顶楼。
顶楼之上，二十多个人或是穿着正装，或是穿着神盾局的战斗服饰站在黄衣之王的化身之下。
他们的头部被黄衣之王垂下的黄色褴褛布条贯穿，却没有一滴血液流下，而他们的表情仍然是那副空洞又狂热的模样，似乎自己正在做一件伟大的事情。
他们就保持着这个表情，直至死亡。
在拉斐尔出现于顶楼时，黄衣之王垂下的黄色褴褛布条正从那些人的脑中抽出，然后依旧随着风轻微飘扬，忽而透明忽而凝聚，似乎并没有实体般飘渺不定。
这看上去无比柔软的材质不知是如何贯穿人的大脑的。
黄衣王化身的身影依旧模糊而半透明，这显现着祂此时还未曾完全降临于这个宇宙之上，但相比于拉斐尔最初看到的场景，此时祂的身躯显得凝实了一些。
那黄衣似乎是发现了拉斐尔的存在，仅仅二十多人的祭品并没有让祂感到满足。
几缕破败不堪的黄布朝天空中的银发青年袭去，速度极快无比，拉斐尔只来得及将白色羽翼挡于身前。
坚固无比的白色羽翼被黄色布条轻易贯穿，在这股力道的压制下，银发青年狠狠撞在顶层上。
背部受到的巨大冲击让他抑制不住咳出几声，而更痛苦的是被狠狠贯穿钉在地上的左翼。
——果然和邪神的化身抗衡还是有些勉强，萨洛尔在心底叹了口气。
血液同样没有从白色羽翼上流出，但那黄色布条却突然停顿下来，而后抽出，没有继续吞食血液。
而此时，猩红色的血液才随着伤口渗出，拉斐尔迅速后退，此时血液才零星落于地上。
那可憎的黄色布条没有继续追上，而是将落于地面的属于拉斐尔的猩红血液同样吞食干净，而后收回，重新像无害的褴褛般随风飘扬。
拉斐尔重重喘了口气，用着为数不多的魔力简单对翅膀进行处理，被压制着的魔法仅仅只是将血止住，但却无法进行进一步治疗，疼痛无法进行抑制，但拉斐尔却好似完全不在意般收回了自己的手。
——他所经历的疼痛比之更甚，现在只是贯穿伤，并不伤及要害，他甚至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只是他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
【圣职者】人物卡更多的是其辅助和进化的能力，在禁魔领域内实力更是大大削弱——无论是运用神盾局总部的各种科技，还是此时压制着他能力的禁魔领域，都显现出【枪械师】卡牌可能更适用于此时的状态。
但此时已经没有机会切人物卡了。
空间与时间法则的混乱，如果此时他切换人物卡，就再也无法进入白雾之内。
——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
拉斐尔微微眯眼，紧盯着那黄衣之王半透明身躯的正下方，那本隐隐被黄色褴褛布条遮住，但又因为其没有实体而显现的，悬浮于半空之中的那本古旧书籍。
书籍是竖直着翻开的状态，而穿透过那半透明的黄布，拉斐尔看清楚了封面的字。
《黄衣王》
而翻开书页中的文字，拉斐尔没有继续窥探——那充满亵渎的文字中饱含的是大量的诡谲、恶意。
这是《黄衣王》话剧的原本，召唤黄衣王化身的关键道具，同样，也是萨洛尔的目标，需要回收的邪神的物品。
只需要穿过褴褛黄布，指尖触到书页，任务便能完成。
虽然那是邪神的化身，但此时还未凝聚成实体，此时还不算晚。
而此时，通向顶层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银发青年闻声转过头去，一名身披破旧深灰色长袍的身影站于门口。
他头戴着宽大的兜帽，而脸上挂着一张纯白色的面具，眼睛处只能看到那是一双黑色的眸子。
他的身上散发着同样诡谲的气息，但萨洛尔知道，他是个人类——或者说暂时还是人类。
萨洛尔隐隐觉得这道身影有些眼熟，但却无法从自己的记忆中搜寻出对方究竟是谁。
而下一瞬，他感觉自己的精神仿佛又被什么东西模糊攀附而来，仅仅是一个眨眼的时间，当他再睁开眼时，那股熟悉感荡然无存。
就好像一切只是那一瞬的错觉罢了。
萨洛尔看着眼前已然陌生的身影，但脑海中仍然记得刚刚那一瞬间的感觉——不知是什么原因，他的记忆并没有被抹去。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