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查员的一万次死遁(久戈)

而就在萨洛尔接过邀请函的一瞬间，光屏自动跳了出来。
【终北之地的尽头，地平线下的深渊，不净者之源翻涌颤动——祂的子嗣不见了踪影。】
刚休息没半天的萨洛尔：？！！

第33章
当小辣椒第十六次发现托尼又在工作室中熬了一整夜后, 而班纳博士表示自己无能为力时，终于爆发了。
她将一沓厚厚的资料甩在托尼面前，板着脸示意托尼自己看。
“没有哪个人敢对自己老板这么做。”托尼嘟囔着, 还是拿起了那叠资料。
“事实上，我现在是斯塔克工业的CEO。”佩珀说道。
托尼耸了耸肩, 一目十行地将手中的资料翻完, 他挑了挑眉，将手中的资料向前摔去, “治愈癌症的手段？奥斯本企业已经沦落为用这种骗术手段来赚钱了？”
“事实上公司已经通过了评估, 马上就要签订合同了。”佩珀说道, “奥斯本企业发来了邀请函, 邀请参观他们的实验室，了解他们的最新研究成果——我想你应该很感兴趣。”
事实上, 就算托尼这么说，他也的确对此很感兴趣。
而他能看出来，这是佩珀想让他出去走走——反正新战甲的研究也快要告一段落，今晚就能初步试验成功。
“好吧, 让我去看看这群家伙究竟研究出了什么。”托尼说道, “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看到托尼肯定地回答, 佩珀满意地说道。
当托尼跟着奥斯本的负责人走进奥斯本生物实验中心时, 他看到了站在大厅中的黑发青年。
“这位是萨洛尔·布莱德先生，布莱德企业的现任CEO。”负责人介绍道。
而不用负责人介绍，萨洛尔打了声招呼：“斯塔克先生。”
很显然, 几乎没有美国人不认识斯塔克, 而托尼点了点头, 当做打了招呼。
他心中大概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了，奥斯本企业想让两家企业一起来参观, 同时让他们竞价——商业潜规则罢了。
看着两位身价在美国富豪榜上排名前几的两位阔佬，负责人在一旁悄悄地擦了擦汗。
这种阳谋小手段平时用一用就罢了，本来来到这里的应该是佩珀·波兹女士和七海建人先生——为什么来得却是这位不好惹的主？
他硬着头皮带着这两位富豪参观。
明明是三个人的事情，萨洛尔此时却像个局外人。
在参观的路上，他听着一旁的托尼不停地说着他听不懂的词汇，而一旁的负责人磕磕巴巴地解释着——如果不是这位负责人的存在，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否懂英语了。
但他的心思也并不在这里，沿途的路上他一直在注意着是否有那种不适感传来。
光屏上的字已经透露了很多信息。
极北之地的不净者之源，一位被誉为“邪魔之祖”的神祇——阿布霍斯。
如果非要以人类的理解和语言来形容祂的话，祂就好像是一团巨大的浅灰色的不定型团块。
古籍中的记载里，祂“看起来就像是所有扭曲畸形与污秽不洁之物的终极源头”，而祂的子嗣被称为“阿布霍斯之子”，外表是生长畸形的胃状物——祂们是不净之物的源泉。[1]
而任务上显示说，祂的子嗣不见了踪影，所以自己这次的任务目标是“阿布霍斯之子”？
萨洛尔感觉自己要窒息了。
平日里面对的只是邪神的物品——那都已经充斥着危险了。
而这次直接面对的是邪神的子嗣？
萨洛尔不露痕迹地叹了口气，他此时已经同那位奥斯本企业的负责人和托尼逛遍了这里的展示区了。
奥斯本企业的研究说白了，就是通过某种手段抑制癌细胞DNA——原谅萨洛尔并没有听太懂，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调查员，这触及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但看一旁托尼的表现，经过一层层的询问他几乎快要触及到对方的机密信息了。
“我可以在这里转转么。”萨洛尔问道，他环顾着四周，露出了一丝欣赏的表情，“我想与一个企业合作不仅仅是通过其技术方面，还有一些细节方面，我想再看看，但相信我，到现在为止我都很满意。”
“当然可以。”那位负责人说道，而一旁的托尼挑了挑眉，表示自己也想四处转转，而后快步跟上了萨洛尔。
他旁若无人地盯着萨洛尔，这样直勾勾的眼神让自顾自向前走的萨洛尔忍不住看了回去。
“我记得你。”
几乎无视了萨洛尔一路的托尼突然开口，他摸了摸下巴上修剪精致的小胡子，几乎是肯定地说道，“你是不是认识‘魔术师’？”
萨洛尔原本并不想和这位昨天刚刚见过的复仇者扯上关系，但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直白地问了出来。
他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迷茫的神色：“你在说什么？”
托尼挑了挑眉，在之前搜寻“魔术师”下落时他曾经看到过有哥谭人拍摄的一条短视频，在眼前这位黑发青年危险之际，金发魔术师将他救下，而他的表情很明显充满了愤怒。
——魔术师显然认识他。
但眼前这个黑发青年的反应似乎也十分自然，托尼一时无法确定。
而一阵刺响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高处的玻璃哗啦一声破碎，随着玻璃一同砸下的是一个穿着病号服的人影。
一瞬间，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坠于大厅中央的人影身上，安保人员很快跑了过来，有人准备着是否要拨打报警电话，而负责人正满脸焦急地快步地走向托尼和萨洛尔，似乎想来解释什么。
异变几乎在一瞬间发生。
玻璃破碎的楼层十分高，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那人已经必死无疑了，安保人员已经走到他的身边准备拉一道警戒线了，而在众目睽睽之下，以扭曲姿态躺于地上的身影的胳膊抽搐了一下。
第一下幅度很小，很多人都以为自己看错了，但第二下，那个人影已然弯折的手臂正以不可思议地角度撑着地，整个人诡异地站了起来。
他的脖子以一种人类绝对无法做到的状态扭曲着，而五官因为坠落而血肉模糊，没有人能看得清他的长相，但血肉抽动着能看到其中的森森白牙。
他以一种人类无法企及的速度，飞快地扑向站于他最近的安保人员，他凸出的指甲狠狠划过那个安保人员的皮肤，在上面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这一系列动作发生在短短两秒内，所有人都还在因为眼前的变故陷入呆滞之中。
那无辜的安保人员捂着自己的伤口，发出了一声惨叫。
所有人清醒过来——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但人类求生的本能告诉他们，离这里远一点，越远越好。
而那声惨叫突然戛然而止。
原本的受害者此时两眼翻白，原本痛苦的表情此时只剩下一片呆滞，而他的四肢此时也变得如同那摔下的人一般僵硬而扭曲。
他的嘴巴张着无法合拢，而他僵硬地扭转过头，似乎在锁定着下一个目标。
这样的场景就似乎是无数个美国大片拍过的一样——丧尸。
托尼瞪大了眼睛，此时他的便携战甲箱子还放在车的后备箱中，他并没有带进实验室中，他第一反应是偏过头，想拉上原本站于自己身边的布莱德先远离这里再说。
而当他扭过头去，才发现原本站于身侧的萨洛尔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一阵让人心安的低吟突然回响在大厅之中。
银发青年悬浮于半空之中，他手捧着一本厚重的精致书册，嘴中咏颂着晦涩的读音，白色丝质面料圣袍无风自动，不知从何而来的圣光自他的咏颂落于地上那两个丑恶而扭曲的“丧尸”身上。
托尼的脑中突然闪过了来自魔术师的介绍。
【圣职者】，拉斐尔。

第34章
纯白色的圣光照耀在那两个怪物身上, 在这洁净而神圣的光芒下，那两个“怪物”的动作逐渐迟缓下来。
但他们的表情仍然扭曲可怖，而他们似乎也并没有因为这光芒而受到伤害。
事实上萨洛尔此时的主要目的也不是要在这里杀死他们。
这两个如同丧尸般的怪物是由人类转化而成的——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他们的本质还是无辜的人类。
一开始从高处摔下来的那人应该已经没有救了，但刚刚被转化的那位安保人员或许还能通过净化的方法将其救回。
从他们的身上, 萨洛尔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缕邪神特有的令人毛骨悚然而生畏的感觉, 这也是为什么萨洛尔在第一反应下选择了用【圣职者】这张人物卡。
但此时使用着人物卡的萨洛尔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安保人员的生命力正在快速地流失, 净化的颂咏丝毫没有阻止这种变化。
萨洛尔又试图使用了【圣职者】的其他技能, 依旧如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作用。
他的呼吸幅度逐渐减小, 血液循环随着心脏跳动渐弱而逐渐停止, 所有生命体征飞快地消失，但他的动作却没有任何变化, 即使大脑已经停止工作，仍旧像是被什么操控般活动着。
几个呼吸间，他已经完完全全从一个人，变成了一具字面意义上的行尸走肉。
看来圣职者的净化并不能将来自阿布霍斯子嗣的力量抵消掉。
银发青年停止了颂咏, 他将那本镶有金边的精致书册合上放入怀中。
他举起右手, 指向虚空, 他所指方向, 圣洁的光在虚空中凝聚成一个巨大的十字架形状，而后他的手狠狠挥下。
顺着他的动作，圣洁的十字架砸向那两个已经彻底成为“丧尸”的怪物。
地面被巨大的力道压出龟裂痕迹, 这神圣的光芒虽然不能将那两个怪物净化, 却能产生强烈的烧灼效果——
在惨叫声中, 那两个怪物轰然倒地，彻底没了动静。
在短短几秒做完一切后, 银发青年瞥了一眼地面上站着的人，即使外表圣洁而温和，托尼仍然感受到了他黑色眼底所散发出的骄傲和冰冷——那并不是针对某一人的，而是自他灵魂深处所自带的那种高傲感。
随后，他的身体化作光芒，消失在了原地，仿佛在救了在场所有人后，他已经完成了他的任务，便离开了这里。
“——他可太帅了。”熟悉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托尼转过头，看到黑发青年从旁边的大型设备背后站起来，他的目光痴痴地望向圣职者消失的方向，喃喃说道。
托尼：……
“你躲得可真快。”托尼抽了抽嘴角。
“在这么危险的世界，我这种人反而能活得更久。”萨洛尔摊了摊手说道。
这话让托尼挑了挑眉。
他刚想脱口而出说些什么，而身边的嘈杂声音打断了他的话语。
“门被锁上了，这里为什么出不去？！”
“该死的——报警电话打不通！我手机没信号了！”
“这到底是什么？丧尸么？？”
“……”
在这里的大部分人是奥斯本公司的普通职工，他们负责着这个企业的基本运转，却不会触及企业中的机密，他们只知道自己的公司正在研发治愈癌症的药物，却不会真正了解究竟正在做着什么研究。
即使有特殊能力的人出现，将那两个怪物制服，但这种介于人认知边缘的匪夷所思之事出现在眼前，本能的恐惧仍旧驱使着在场的人逃离这里。
但很快，他们发现，这里已经彻底封死了。
每一扇门上都显示着禁止通行的红灯，而安全通道的大门则被彻底锁死，无论有人如何撞击，都无法将其破开。
有人刻意地将他们困在了这幢实验室之中。
在场的人中，只有托尼和萨洛尔仍冷静地站在那里，冷眼看着一切。
托尼同时也在观察着一旁的萨洛尔，这位逃命第一名的阔佬此时却表现得十分冷静，站在一旁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你现在不忙着跑了？”托尼在一旁揶揄道。
而这位年轻的阔佬的眼神中透露着诧异，看着托尼：“现在危险被解决了，而我身边是钢铁侠——我为什么还要跑？”
托尼：……
好嘛，还挺有道理？
而骚动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一群手持枪械，全副武装的士兵列着队从楼上下来，很快将这里的人包围于一处，面对黑洞洞的枪口，很快大家都噤声不语了。
“你们……你们什么意思？”
躲在人群中，有人喊道。
“大家，请放心，现在只是例行的检查——请大家交出手中的一切录音录像设备，包括手机，公司会给大家进行为期半天的安排，这半天大家可以不用工作，但需要在公司指定的地方休息。”
一个身穿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向后梳理的中年人走来，他大声说着，而后在他的示意下，士兵们将在场的人们分隔开，一一进行搜身最后带走，而那个中年人径直走向了站在一旁的托尼和萨洛尔。
“你们好，我是诺曼，诺曼·奥斯本。”他朝托尼伸出手，脸上挂着热情地笑容。
托尼显然没有想同他握手的意思，他双手抱臂，挑了挑眉：“怎么，奥斯本先生也要将我的通讯设备收走？”
“例行检查，例行检查罢了。”
面对托尼这样，诺曼也并没有尴尬的意思，他自然地缩回手，脸上依旧是那副好脾气的模样。
而后他招了招手。
早已站于两人身后的士兵们接收了指令，他们飞快地将早已准备好的注射器插于两人脖颈处，而后接住了软软倒下的两位富豪。
“将他们关到楼顶的实验室。”
诺曼收起了他脸上刻意堆出的笑容，他面无表情地吩咐道。
“这样做……真的不会出事么？”
原本带领着托尼和萨洛尔的负责人站在一旁问道。
他当然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事实上他也是刚才在场人中为数不多冷静的人，但对于此事诺曼的做法，他还是有些犹豫。
“难道不这么做就能解决么？”
诺曼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有了那样东西，完全可以挽救这个已经摇摇欲坠的企业。
原本一切都在正常进行，如果不是这该死的家伙逃了出来，这几天就能成功了……
自己这么做，只是为了不让事情暴露……
等一切尘埃落定，自己只会是人类的救星，那样产品的问世将改变人类的命运，而诺曼·奥斯本也会成为人类历史上永远无法忘记的名字。
而那些牺牲，只不过是人类往前迈步所必须的牺牲品罢了。
他们为了人类的发展做出了必要的贡献，他们应该感到自豪。
“实验必须今天完成——必须今天完成。”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表情，几乎是神经质地重复着，而他眼中的神色愈发疯狂而狰狞。
没有人发现，在角落里，一个刚刚换上一身士兵装扮的人将枪械背于身后，他压低了帽子，遮住了额角的蓝色光圈。
比身上的知觉来得更早的是脑子的清醒，当托尼身体能动时，他已经清楚地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他艰难地抬起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这几乎花费了他全部力气。
他鼻梁上的墨镜已然不见，手表也被卸了下来，对方将他带进来时已经确保了所有可能潜在的通讯设备都拿走了，他浑身上下唯一仍然和科技有关的大概就只剩胸口那个反应堆。
这也是这间屋子的唯一光源，托尼隐隐约约看到了在一旁躺着的，看上去仍然没清醒的黑发青年。
——他身体可真弱。
托尼撇了撇嘴，内心吐槽道。
他努力撑着身子，借着反应堆发出的微弱光芒打量着这间屋子。
这是一间空置着的实验室，没有什么多余的设备，估计是对方怕自己手边有了材料能做出什么，而门口处，开门有一个密码指纹锁。
又过了一小会，托尼感觉身子已然恢复了知觉，他站起来，站在密码锁前，脑子中飞快思考着现在的自己该用什么方法打开这个锁。
而下一秒，指纹锁绿灯闪了两下，门缓缓打开，一个人影闪身进入，而后飞快将门闭上。
一时间，房间内，托尼胸前的反应堆和对方额头上的光圈一同散发着幽幽蓝光。
在托尼即将出手准备夺去对方身上装备时，对方快速开口。
“你好，钢铁侠，我是调查员康纳，我想你应该认识我。”
对方中规中矩地说道，借着微弱的光芒，托尼能看到对方朝自己点了点头。
康纳同样也发现了这间屋子过于暗了，虽然此时在他眼里足以看清所有的一切，但他仍然环顾四周，而后找到了开关，手指覆于其上，原本被锁死的设定触发开来，整间屋子被白光照亮。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托尼眯了眯眼，直到他适应了这亮度后，他才看清眼前的仿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