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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惊世柴)


寒无见让人先出去,自己想静一些,不多久就有人来通报,说有人找。
寒无见站起来,正疑惑,寒景行进来了,在门口站的挺直,叫了一声“叔父”。
“景行!”寒无见各种忧虑顿时消散,他两三步走上去揽住景行,结果后者身体僵硬,用胳膊挡了一下寒无见,不像往常一样扑进他怀里。
不远处跟了一个小姑娘“嗨”了一声,冲景行做鬼脸:“景行不知羞,都这么大人了,还要叔叔抱抱。”
寒景行侧脸看见了,从寒无见怀里挣出来,愠怒:“关你,关你什么事,叔父只是许久不曾见我罢了。”

女孩儿冲他吐舌头:“略略略,抱抱还脸红,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一声轻呵:“许乔,你又跟小公子无理取闹!”
许陌年走过来,对寒无见抱拳:“寒将军,真对不住,小女娇生惯养惯了,回去一定好好教训她。”
许乔把头一抬,睁着又大又亮的眼睛道:“寒叔叔你别听他的,他回去才不会教训我呢,他怕我娘。”
许陌年也被气到了:“你——”
寒无见笑着阻止:“没事没事,这是小乔吗,这是有十岁了吧?这都要成大姑娘了,你三岁时候我还抱过你呢,还认得出来吗?”
“当然认得出来啊,我还记得景行呢,他小时候老是哭鼻子,天天黏着要您,现在他却不认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寒景行偏开脸,冷漠地哼了一声。
“还有啊,”许乔勾着自己打着小辫的头发,天真地打量寒无见,“寒叔叔生的好好看,我爹也就大您一些,他都快成老头了。”
许陌年在一旁忍不住驳她:“你爹我哪里老了。”
许陌年确实不算老,他续起了胡子,显得更硬朗了些,但许乔就是不爱看。
寒无见为许陌年说了两句好话,又问了许乔一些长辈必问的读书问题,得知她同景行一同拜在李容清门下,寒无见有些惊讶:“这么说起来,你也认识阑珊了?”
许乔道:“当然了,阑珊可比景行好多了。”意识到寒无见是景行叔叔,她又嘟囔一句,“当然咯,景行也挺好的,就是他老爱生气了。不过我是姐姐,还是他师姐,当然要照顾他啦。”
寒无见笑:“那我可真要谢谢你照顾我们家景行。”
景行在旁搭腔:“别听她的,她老爱捉弄人了。而且她根本不是我的什么师姐!她入门比我晚。”
“我比你大,就是你师姐。而且容清老师早就收我了,你那个时候还在南边儿呢。”
景行又哼了一声,不知可否,可能觉得和女孩子吵架有失风度。
说起阑珊,寒无见问她:“那你知道最近阑珊怎么样吗?”
她道:“阑珊生病了……”
她没说更多,许陌年即使阻止了话头:“行了行了,你和景行去后花园闹吧,我和你寒叔叔有事情要说。”
寒景行知道这是支开的意思,于是同寒无见道:“叔父,那我去那边练剑了。”
许乔举手:“我也去我也去!”寒景行走远了,许乔也追上去,又跟去一些内侍看着,不叫受伤。
周遭无人,只剩下他俩,寒无见问许陌年:“你刚刚阻止小乔说话,是因着七王爷又出了什么事吗?”
“不就还是那档子事。您应该也知道吧?”
寒无见知道他说的阑珊因昔日储君意向被谢兰因忌惮的事情,遂点点头表示明了,这么说起来阑珊应该是在装病,王府闭门谢客,这样也好。
许陌年叹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有些难堪起来,问寒无见:“那个,寒将军,有件事,我一直想请您原谅。就是,那个,我……”
其实寒无见知道他想说什么,只是刚刚支走孩子们他以为是有什么密事要谈,原是因为向他请求原谅,因着他提早投靠了谢兰因的事。
许陌年道:“我也是没办法,您知道,我上有老下有小,不能……不能轻易失去,您要怪就怪我吧。”
“我知道你的意思,原来这些天在城里你少来见我竟然是因为这个。”寒无见笑了笑,京中反戈投向新王朝的何止他一个,根本涉及不到什么忠不忠心,不过是想存下全家性命罢了。
“这些天不来见您,当然也有找不着您的意思,”他舔了舔唇,道,“陛下把你护得太好了。”
他这么一说,寒无见也反应过来,比起京中的各种流言蜚语,许陌年是更接近真相的人,知道当今陛下和自己昔日的住子的情谊已非同一般。
寒无见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笑了笑:“你一切还康顺吗?”
“托您的福。”许陌年道,“一切都好。”
“也是啊。”寒无见叹口气,笑起来,“你女儿都这么大了。”
“是啊,一切都不容易。”他犹豫着,还是开了口,“将军,我刚刚说拖您的福,不是在开玩笑。陛下想必是认识我,因您的缘故,对我甚好,我如今还是在原来位置上,想必不久便晋级了。”
“恭喜。”寒无见道,想着自己如今却是刚刚恢复庶民身份。虽然想要什么有什么,但还是感到一阵失落。
许陌年问他:“那么您,您现在又回宫中住着吗?”说完这个“又”字,他又鲁莽地道歉,“对不住,将军,是我食言,说话没个轻重,您别往心里去。”
寒无见苦涩地笑了笑,恐怕这是全城先入为主的印象了,寒无见同谢余昔年的纠葛,又岂是轻易分得开的。
“是的,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往哪里去。”寒无见道,“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陌年似乎想说什么,欲言又止,寒无见拍了拍他:“有什么想问的,趁早问了,省得让你日夜不安。”说完又笑了,他是在开玩笑。
许陌年掐掐手心:“您放心,我不是来细究您私人感情问题的。我只是有些看不过,想问问您,您知道陛下要娶南周公主的事吗?”
寒无见慢慢点了头,道:“听过一些流言。”
“我有内线消息,这不是流言。”
寒无见沉默了。
许陌年道:“将军,我知道你心里可能不太痛快,但我还是想提醒您一句,感情万事切莫陷入太深,您阅历不比我浅,懂得的道理自然不是那些毛头小子可以轻易糊弄的。”
许陌年过来的事很快也被通报给了谢兰因,但二人具体聊了什么,谢兰因是不知道的。
上灯时分,谢兰因来得悄无声息,不许人通报,他轻轻走进去,寒无见坐在案前,手里拿着什么出神,思绪不知道沉去哪里了。
谢兰因走过去从后面抱住他,把寒无见吓了一跳,一抬手就打过来,打到了谢兰因的眼睛,后者“嘶”了一声,寒无见赶快起身:“怎么样,有没有事,要不要传太医?”
谢兰因捂着眼睛扑到他身上,寒无见看出他的作态,扶住他的肩膀:“这一下还给你打虚弱了不成,脚都站不住了?”
谢兰因松开手,笑了:“发呆都这么警惕,这一反手给的我,猝不及防。你手里拿的什么?”
他把东西从寒无见手里拿过去,正反看了一下,原是曾经在玄州买的那个木牌,上面还刻了谢兰因和寒无见的名字。
“你一直保留着它?我还以为……你扔了。”
寒无见把浮屠木拿回来,道:“你不会嘲笑我吧?我是个恋旧的人。”寒无见说着也不太好意思起来,又仔细拉过谢兰因看了看眼睛,“等,别动,眼睛都红了,对不起,我以为是刺客。”
“下次不这么‘偷袭’你了。”谢兰因拉过他的手,“你到我这边来一趟,我有东西给你看。”
“什么东西?”寒无见问他,不等反应,谢兰因已经把他拉出了门,往自己寝宫里去。
外面跟了一群人,谢兰因看着烦,挥手叫散开,不许跟上来,拉着寒无见往自己寝宫一味走,一边走一边道:“我侧殿还没收拾出来,所以才委屈你先住这边。我又想着你总不能只是住侧殿吧,你不喜欢太潮的地方,所以我想着这边也好。你自己有更喜欢的去处吗,我划出来都给你。”
寒无见笑:“哪里都好。只是我更喜欢紫阳宫那边,那里有一棵梧桐,我小时候见着它长起来又移过来的,觉得很亲切,还不容易走丢。我想搬去那边,离你也更近些。”
“紫阳宫?”谢兰因囫囵念了一遍名字,很快就答应了,“好啊,你喜欢去那里就到那里去。”
说话间他们已到了寝宫外,宫人瞧见这二位纷纷下跪,谢兰因无暇顾及他们,拉得寒无见往里跑去,几扇门洞开,寒无见想叫他慢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谢兰因欢乐得像个十足的少年。
两人绕过屏风,寒无见一边喘气一边问:“你要给我看什么,这么神秘?”
谢兰因拿出一只盒子,放到桌上推给寒无见:“其实你见过。”
寒无见打开盒子一看,明黄绸缎里包着一块刻了兰花的玉,他确实见过,就是兰因昔日想用这块玉换浮屠木的,他当时太性急,几乎可以说是一气之下。
后来这块玉又落进埋尸人手里,一路辗转,被寒无见赎回,后来寒无见沦为官奴,财物充公,这东西不知怎么又回到谢兰因手上。
寒无见笑:“所以你是由那块木牌子想到了它?你要把它正式给我吗?”
谢兰因点点头:“其实它本来就已经是你的东西了,是你在玄州赎回了它。但是现在我想亲自把它给你——你知道这在皇族里意味着什么吗?”

寒无见当然知道了。
皇族玉佩一般是交给自己王妃、皇后的,这是几代流传的规矩,但其实只是走个形式,现今其实根本没什么王爷皇子把它当回事,不过一个盟约信物罢了,表示皇族的正式下聘。
寒无见知道谢兰因想以此表示对自己的情深义重,那个浮屠木确实有点过于寒酸了。不过正如寒无见所言,其实他是个很恋旧的人。归根结底信物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谢兰因这个人,他有这份心就够了。
寒无见把玉佩拿起来,握在手心,摩挲着,道:“谢谢你兰因,给我这么重要的东西。我不会辜负你的心意的。”
“你这话说的。”谢兰因有些不满,“是以为我在想收买你的感情吗?你最近是不是听了太多流言,说我要和南周人联姻?”
寒无见被他一语道破心思,稍微有些尴尬,他心里确实有忧虑这个,但其实并不……好吧,是挺叫他烦恼担忧的,扰得人日夜不得安宁,练字也无法静心,入夜便要胡思乱想。
“是小夏子跟你嚼的舌?”寒无见也干脆的单枪直入。
“这怎么叫嚼舌,这叫你不说的,自有人来说。你不高兴吗?”
“也不算不高兴,这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寒无见道,“我是说联姻,从各方面来说,它都是极好的选择。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我不想你成亲。”寒无见背过身去,“你让我坦白的话就是这么回事。说实在的,我不想你成亲,完全是出于自私的考虑。当然你要真的娶公主我也不会拦你,这是出于对大魏朝政稳定的考虑。这固然还要牺牲那位公主的个人利益,如果她会爱你的话……”
“你怎么考虑得那么多、那么远?”谢兰因绕到他身后,像影子一样攀附上来,抱住他,“就考虑自己不就好了?”
“听我说这种话你好像还挺喜欢的?”寒无见被他从身后蹭弄得忍不住笑了。
“前面的喜欢,后面就不怎么喜欢了。当然你现在要回过身来抱着我,我也就喜欢了。你抱着我说什么话我都爱听。”
寒无见抬眼望了下房梁,内心复杂,转身过来抱住谢兰因:“现在呢?”他想听谢兰因下个决定,或者说确切地做个选择,“你说话或许可以直接些,你给我这个,究竟是因为……”
“什么现在呢。”谢兰因近乎天真地问他,“如果我一定要成亲,你还会留在我身边吗?”
寒无见心里刺了一下,突然得有些麻木。他脸上轻松的笑容淡下去了,没有回答谢兰因。
“你知道我是皇帝,九五至尊,我一定要成亲的。所有人都在催促我订立婚事,还想通过这件事为自己谋取私利,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
寒无见露出困惑的笑容,似乎想使谈话不那么严峻:“联姻确实是最好的选择,你身上背负着重担,我刚刚那么说是不是太无顾忌了。你给我玉佩是想把我留在你身边吗?”
“那你会留在我身边吗,即使我可能什么也给不了你?”谢兰因抓住寒无见的胳膊,表现得左右为难,坚决的神色全部没有了,“你知道我坠落悬崖那些日子都是怎么过的,每天饱受折磨,煎熬,时刻防备所有人。对我来说谁都不值得信任,只有你,我心里一直都只有你。但是我必须巩固权利,没有权利我什么都不是,早就死了。我做这些都是必须的你明白吗?”
寒无见怜惜他曾经,微弱地点点头,谢兰因到他跟前,捧起他的脸,和他额头相抵,“你要知道,无论如何你在我心中都是第一位,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好吗。”
寒无见露出一个不太合时宜的笑容,他自己对表露什么样的情绪也失去了主意,只是继续点了头,不发一言。
谢兰因因此笑了,在寒无见毫无准备的时候吻了他的唇,像是温和的致歉,然后一点点变成索取,逐渐失控,变得肆无忌惮起来。
寒无见睁着眼勉力和他吻着,慢慢闭上。他心口堵着一口气,现下更难呼吸了。谢兰因已经有些等不及,伸手环过他的腰去解他的腰带,两个人衣服才解了一半,门被敲响了,宫人请示他议事的时间到了,谢兰因想起今日要商定接见特使和联姻。
他亲了寒无见一口,摸了摸他的脸:“我很快就回,别皱着眉头了。”
寒无见不经心地点点头,由他去了。
谢兰因走了寒无见始觉痛苦,他摇晃站起来,按着自己额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劲。
他没等谢兰因,连谢兰因要给他以“安抚”的玉佩也没带,就这么萧索一身回了寝宫。谢兰因把他的话都记得的,宫人已经在搬东西,请他去紫阳殿。
谢兰因对他可谓真的是无微不至,连他曾经一句无心“不喜欢潮湿”都记得清清楚楚,天气潮湿他旧伤复发容易疼,近年尤其如此。
寒无见走去紫阳宫,不许人跟着,心里烦杂异常,但又似乎什么也没想。
小夏子已经过来了,正在训人立威风,看见寒无见立刻转变一张脸,跟他说寒景行在哪个宫歇下了,陛下也准备见他,只是还不得空,问寒无见现在见吗?
寒无见想到寒景行,摆摆手说算了。他不想被景行看见这么个失魂落魄的样子,景行越大思虑的越发深重了。
他又想起许陌年的话。兰因要娶公主,这是必然的,这没什么好说的,他再不愿,也无法与之抗争,只会让彼此显得不体面罢了。
寒无见心里无疑是痛苦的,虽然阿余也成了婚立了后,但当时寒无见与谢余并不如与谢兰因如今这般亲密,他同兰因才是……生死与共的情人。如今只一瞬间,他便觉得兰因是个极其遥远的人,但他似乎又并未曾改变。
寒无见失魂落魄地过了一个下午,小夏子倒是满脸欢喜,他如今跟着神气了许多。他不明白寒无见出了什么事,给他倒茶问了问。
寒无见没有隐瞒,直接问他:“小夏子,陛下娶南周公主的事你怎么看?”
夏知“哎”了一声,他也及早听过了,但丝毫不以为然:“她嫁过来又怎么样?她嫁过来还不是一样独守空房,陛下喜欢的是您。”
寒无见笑了笑,再不说话。
晚上,突然御前传话的内侍过来了,要寒无见收拾一下去晚宴。
寒无见很困惑:“是接见特使的晚宴么,我去做什么?”
对方没有说明,恐怕也不甚清楚,只是央着他快些。寒无见没什么心情,净了下手便跟过去了。
所有的晚宴都千遍一律,但这次似乎没有多匆忙的意思,看来准备已久,殿内觥筹交错,来者都是新朝勋贵,多为谢兰因心腹,但没有顾且,顾影站在谢兰因身侧。殿外放了一簇一簇的鲜花,花房催放的,只是颜色难免太热烈了些,丝毫不称萧瑟的秋日,倒像炙夏。
也可看出谢兰因对迎接特使还挺看重的,昔日有“蛮族”来,宴席都是草草拟就,皇帝可能就见一面,大多数还是在年末进贡的日子。可见谢兰因对联姻是相当认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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