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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惊世柴)


如梦讶道:“这怎么说是小气,寒大人这么好一人,待我都极好。”
“他是挺好一人,就是有点缺心眼。他还想让我去管花房呢,因为觉着我不能老在陛下面前晃,所以也不叫我当他管事的。你说他什么鬼道理。”
“寒大人不留我是为我好。他说他自身难保。他为什么这么说,陛下不喜欢他了吗?宫里头都传遍了,说陛下可喜欢他了,什么都给他送。我瞧着陛下好像也不是那么可怕,没邱姑姑说的那么恐怖。”
“你别瞧着陛下今天老在笑,他在寒大人这边时候每次都笑得跟个什么一样。一转脸整个人更阎罗殿里的一样。等他动不动就诛你九族的时候你就知道他多可怕了,杀人跟玩似的。”
如梦绞着手帕思索着。
她是和姐姐进的宫,认识的人很少,她身体也不好,因为水土问题生了好几次大病,耗费了姐姐好些银钱。姐姐又在一次遇刺里丧生,她也因此得了一位贵人的照看。如果不是宫里传遍了陛下要同寒将军成婚,她还以为是要自己做妾室……不过就算仅仅是侍奉他,以侍女的身份,她也是甘愿的,只是求个正经主子的依靠。
夏公公也是前些日子她才认识的,那时她病得快死了,幸得他搭救才捡回一条命,还差点被扔去乱葬岗。
她所不了解的是夏知当时得了寒无见嘱托找她,没有花费什么精力,但却并不打算真的救济她,反而想自己私吞银钱。却在看到她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改变了主意。
可能是两个人年纪相仿,夏知略大一些,却已经十分老成。遭人践踏的柔弱小宫女激起了他的恻隐之心,或者叫他想起了故乡什么妹妹也说不定。
不过直到近期公公才告诉她,救济她的银钱“是一位贵人给的”,因为自己的钱“为了救那位贵人尽失了”,暗示她可以当成就是自己救济的她。
夏知还告诉了她姐姐嘱咐寒无见照顾她的事,所以今天带她过来,就是要她接着这层关系踩一个梯子往上爬,好歹留在寒无见身边当个体面大宫女。但是寒无见出乎意料地没要。夏知除了对如梦有种恨铁不成钢之感,还有对寒无见的埋怨。
夏知略一停,道:“你说的也是。既然寒大人自己都察觉到了,我也想的是这么个理:这盛宠总有到头的一天,伴君如伴虎,君心难测,今朝还在逗你笑明天说不定就叫你哭了。我想寒大人不敢留你在身边,恐怕是因为……”
“恐怕是因为什么?”她天真的面容露出好奇的神色。
“——因为你长得貌美如花,害怕叫陛下看上你,把你纳做妃子,他失了恩宠啊哈哈!”
他说完大笑起来,如梦脸颊红透了,想打又不敢打他,只道:“公公你太爱玩笑我了!”追着夏知跑去。
两个人追着打闹,竟然没注意周遭,一个不慎,如梦撞到了什么人身上,旁边人也被夏知撞的手中灯笼摇晃不已。
有个男人嗓音低沉地笑了一声:“嗯哼,怎么这么开心,说出来让我也听一听?”
如梦愣愣抬头,男子温柔俯看着她,俊朗深邃的眉目落着摇曳不定的光影,身姿屹立,器宇轩昂。
夏知已经跪下了,无限惊恐:“拜见陛下,陛下饶命,夏知该死,陛下饶命。”
如梦僵住了,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夏知在下头拉她裙角,她下意识想跪下行礼,谢兰因矮身用一只手扶住了她,将她扶起。
“陛下,奴,奴婢,奴和公公,我们……”
“如梦姑娘。”他笑起来,轻柔地打断她,“你看起来紧张坏了。怕什么,朕又不会吃了你。”
谢兰因笑得眉眼弯弯,整个人温润如玉,根本不像传言所说的那般是罗刹阎王。
如梦脸泛起异样的薄红,陛下太温柔了,简直出乎意料。

“你多大了?”谢兰因问她。
她绞着手指,紧张地、带着羞怯低低地回话:“回,回陛下,奴婢……快十七了。”
“哦,正是如花似玉的年纪。”谢兰因伸手理了理她头上一只素银簪,“朕身边还没有你这般年纪的少女。你寒大人身边也没有呢。”
如梦愣了一下,一时没听懂他的意思。
“你饿吗?”谢兰因突然问。
她“啊”了一声,根本不知道作何回答。谢兰因挥手,一个宫人捧着一碟糕点上来了,夏知早预料事情不对,听说谢兰因试出毒的食物不会立马倒掉,而是“赏赐”给一些“不听话”的臣子,有时候作警示之用,有时叫他立刻吃下去。
夏知赶忙向谢兰因磕头:“陛下,求您饶了她吧,寒大人说——”
“闭嘴。”谢兰因冷漠喝止,转向如梦的声音恢复了自持,“这个是粉蜜桂花糕,里面有一半是沾了甜毒的,有一半是糖粉,二者味道极难辨析,但甜毒发作很快,用不了多久就会毒发身亡。试吧,都会给赏的,活着赏金,死了厚葬。”
短短一番话,谢兰因说的极其轻巧,姿态不是在让她猜试毒物,反而像简单地请她吃东西。
“朕赶路,没有多少时间给你。”谢兰因道,“来人,喂她。”
如梦慌忙抓起两块糕点塞进嘴里,她太过慌张,以至于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如梦在旁边努力地咽着食物,表情几近痛苦。谢兰因在她旁边站着,拿出曾经解的寒无见的发带缠到自己修长手指上,百无聊赖地玩着。
等了一会儿,差不多了,谢兰因道:“走吧。”一行人才离开。
夏知扑过来扶住如梦,问她怎么样。后者几乎跌倒,捂着胸口咳嗽不停,惊恐而痛苦地摇头不止。
谢兰因信步走着,一个暗卫上前,谢兰因低声问:“如何?”
“是确定的。”暗卫道,“她同谢余没有关系,是她姐姐有。可能她太弱了,也可能不想拉她入局,她什么也不知道。”
谢兰因生性多疑,她轻蔑地笑了笑:“做姐姐的连死都能利用,妹妹不见得多纯真。何况什么都不知道未必就不能当细作。盯住她,听见没有。”
“属下遵命。”
寒无见还没睡,他在等谢兰因。谢兰因没叫人通报自己进来的,然后猝不及防从后抱住寒无见,把头埋在他脖颈处,用嘴唇嘬吻他。
寒无见开玩笑:“你继续这样几次,我的本能防御都要被你瓦解了。下次真有刺客来,说不定我就命丧于毫无防备。”
“都说了几次了不要背对门窗,刻意暴露弱点彰显自信?”谢兰因把他抱起来,摁进自己怀中,“你就是太缺乏教训。”
寒无见推他:“好了好了,今天别弄我了,你不早点休息,你明天上朝。”
谢兰因说了一个“不”字,继续在他脖子上啃咬,缠着寒无见磨了一会儿,他提起如梦:“那个丫头,你把她怎么了?”
“什么怎么了,”寒无见满带笑意,“能怎么?我身边不缺人,其他人都挺尽责的,我不好留下她。你今天是怎么回事,陛下,你连个小姑娘的醋都吃吗?”
“这哪是什么吃醋。”谢兰因道,“这叫防患于未然。而且,这难道不是你自己常说的,不要耽搁那些适龄的姑娘,让她们别来伺候。”
他学寒无见的语气把寒无见逗笑了,寒无见道:“我怎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好像我很自大一样。”
“这是什么自大,你是名副其实。”
寒无见用手指勾谢兰因的鼻梁,谢兰因随着他的动作眨眨眼睛,像个真挚的孩子,“对了,我带了你之前喜欢的桂花糕。御膳房不是新换了吗,你看看吃不吃的惯。”
寒无见长大已经不甚喜欢了,但他不想拂谢兰因的心思,便起来去吃了。
寒无见看着上面的糖粉,谢兰因笑着拈了一块,道:“放心,试过毒了。我再给你试一遍,你吃我的。”
他咬了一半,然后要亲自喂寒无见,谢兰因有时候实在腻歪得不行,寒无见只得依他张嘴。谢兰因再给他倒茶。
“对了,”谢兰因道,“你得快点把喜服挑好,我已经传唤了画师,过几日给你画像。”
“画像?”寒无见“唔”了一声,“给我?”
“是啊。”
“为什么?”寒无见失声笑出来,“你又不是见不到我了。”
谢兰因没说话,帮寒无见理了理垂落的头发。寒无见穿着寝衣,乌黑长发绸缎一般垂下,面容素净俊雅,眉眼缱绻带着笑意,本身就像幅丹青。
“平时不能时时刻刻见着你,见着你的画像也好。”谢兰因道,“把你的画像随时带着。看着就安心。”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其实他有这种准备是因为他日后恐怕要亲征,这几乎是无可避免的。他私心想带寒无见走又意识到最好还是别,处于各种利益和对心上人的安全的考虑,他考虑这些的时候几乎不会把寒无见身手不错的事情一并加进去。
“那你自己呢,”寒无见走过来微微靠着他的肩头,他有些倦意了,“为什么不和我画一起?”
“我太忙了,不想当天再换好几次衣裳,也不能总是待在画师前。”谢兰因笑了笑,偏脸向另一边,把寒无见搂紧了,用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沉沉道,“再说,我也并不是多么喜欢看见自己的样子。”
寒无见哪里会看喜服样式,除了边角花纹,他不觉有什么不同,只怕辜负绣娘这些时日的心思。
他绕着架子撑起的衣裳漫无目的地看着,伸手抚摸上面的暗纹,尚衣女官在说着什么。寒景行来了,给他请了个安,问他做什么。
寒无见笑着让寒景行替他选一身衣裳试。寒景行看也没看,随手指了最近的一件。
立即有人取了下来,搬动屏风,寒无见捏着喜服上的金线,问这是什么花。
“合欢,公子。”女官恭恭敬敬道,“寓意永结同心,百年好合。”
“合欢花是死人花。”寒景行的声音传过来。
寒无见正换衣裳,一名内侍举着镜子,宫人把他长发捋出来。
“你哪里知道的。”寒无见问。
“很多人都知道。”寒景行说罢,寒无见弯了弯唇角,没再搭话。
寒无见换好了,对着镜子略略看了一眼,当即又脱下了,没给寒景行看。
女官以为他不喜欢。寒无见却道:“就这件吧。”
寒无见理着衣襟走出来,寒景行面色如霜地盯着手里的匕首,寒无见在他身前蹲下,把手放上寒景行的手:“怎么拿着这个,他们搜你身了吗。”
宫廷非特许不准带武器入内,违者重惩。
寒景行笑了,把手放开,给寒无见看:“是空的,叔父,你不要担心,我没有狂妄到会干蠢事。”
刀鞘里确实是空的,寒无见不知道他玩什么把戏。周遭人已经下去,寒景行把刀鞘倒过来,抽出一封卷起的短笺,慎重小心地放入寒无见手心。
寒无见觉得格外烫手。他第一时间把短笺握紧了,另一只手抓住寒景行:“谁给你的?”
“祖父。”寒景行道。
“父亲到京城了?”
“两日前的事了。”
“是的,不对,”寒无见道,“信不会是父亲写的。这是谁的?”
寒景行困惑得看着叔父,但老实说了,“是阿余叔叔。你真的要娶公主吗?”
寒无见怔住,“什么?”
“他们说你在宫里头,是因为强你娶公主。但又有人说你要做皇后。我想着是无稽之谈。”寒景行道,“你现在都在试喜服了。莫非真的要娶公主?娶谁?安平吗,我听说她都死了好几个丈夫了。”
“不许胡说。”寒无见想斥责他,却提不起这个语气。
家里大人都瞒着他,觉着他是小孩子,不与他谈实情。他自己心里明明知道了什么,又不愿细究相信。
“这是你祖父叫你传与我的吗?”寒无见问他。
寒景行摇了摇头,“祖父得了消息,但是有人看着,他不便与你。阿余叔叔给你写了短笺,我想祖父是不想给你,你不是寒家的人。祖父为什么这么说?”寒景行有些生气,“他不知道您的苦衷。”
我有什么苦衷?寒无见勉力笑了笑,“然后呢。”
寒景行道:“是我老师得了来叫我递予你的,他说不是什么涉密的东西,但还是别叫人看见。”
“李容清公子?”寒无见把纸条拿过来,迅速看了。是谢余的笔迹,寒无见很熟悉,上面果没有什么“为难”之事,几乎什么也没有,仅仅只是问好寒无见,要他注意身体。仅此而已。
寒无见又看了一遍,确认没什么暗号之后放到一只蜡烛上点火烧了。
寒景行抱着手问寒无见:“阿余叔叔怎么说?”
“没怎么。”寒无见止不住叹了一口气,“问了好而已。”
“他知道你要成亲吗?”
寒无见看着纸条化作灰烬。
“嗯。”

第140章 生饺子
深秋。宫外画师来了,见了寒无见一面,未曾留下个什么印象。及寒无见换了红色喜服再出来,他眼里现出惊艳之色,向着他点了几下头。
寒无见还在换衣束冠时候就觉着很是不妥,“怎么能这种时候换喜袍呢?”他道,“难道不应该成亲时再换上?弄得旧了怎么好?”
“旧了就再换一身。”谢兰因悉心抚平寒无见身上一处褶起,若有所思,“你天天换着穿也好,看着喜庆。”
听着简直胡闹。老一辈的习俗,成亲前总不好损了新衣,寒无见本来想说图个吉利,看着谢兰因沉思模样,又把话咽下,手指摸上谢兰因袖口。
“都抽丝了。”寒无见笑,“这是忙成什么样了,三司给皇帝裁衣服的钱也没了么?你这里都磨得暗了。”
谢兰因把手抬起看了一眼,不在意道:“小事,这是墨渍,过两天换一身便好——我想也不便再换,成亲后尚衣局给你做的衣裳通通按我尺寸再做一遍给我就好,省事。”
省事是省事,只是这实在算不上什么好主意,寒无见道:“你这是要把我推上风口浪尖啊。”
“我想给你最好的,无人敢苛待你。”谢兰因摸了摸寒无见拢起的鬓发,小声,固执一般重复,“我就要给你最好的。”
兰因公务繁忙,地方势力无可缓解,他不轻信,事多亲为,早起卯时便要上朝,散朝就是议事,用饭时辰不定,有时甚至需要午朝,多密会,次数只多不少,不能带上寒无见。最多只能在批折子的时候私留他。
有时他巡查半道过来会看一眼还在午睡的寒无见,回书房路上会经受不同谏官的唇枪舌战。尤其是在不顾一切要立男后这种事上,谏官已经吵的让他烦厌至极。
寒无见明白他所受困境,为了自己他已经在很多方面后退一步,让各方制约,以至如此疲惫。诸事烦扰,寒无见觉得谢兰因可能也不是多么高兴。
但谢兰因拉着他看了起来,绕着走一圈,不住点头,脸上渐渐有了笑意,又摸了摸他的脸,把手放到他脖子上,试脉搏似的,又放下来捏捏他的袖子,好像忽然就满意了。
寒无见笑:“你暗地里乐什么呢?”
“你猜?”
“猜不着。”
谢兰因不顾宫人还在旁侍候,公然半拥了寒无见,“我在想当天成亲的仪仗呢。”
“这有什么好想的,”寒无见道,“一切从简便好。”
“不行。”谢兰因严肃道,“不能从简。”他语气软下来,亲昵着,“好不容易走到这一天,不要跟我从简,你有什么想的,都跟我提出来。”
夏知跟寒无见说过,谢兰因现在没事就喜欢琢磨成亲当天的事,礼部官员给的意见他都不满意,只得自己抽时间修整。
寒无见瞥了一眼跪在下面把头低得快叩到地上的一片宫人,拍了拍谢兰因,眨了眨眼睛,“……好,我回头想想有什么要的。”
寒无见去画像,谢兰因还跟着,寒无见问他:“不去堂议吗?”
谢兰因点点头,嘴里却说:“一会儿过去。”
结果及至寒无见都快画完了,谢兰因还坐在一旁看着,茶一口没喝,不时盯盯画师的画,不时看看寒无见,眉头又皱了又松。
寒无见坐直身体,不敢动眼睛,谢兰因看他,他冲谢兰因快速笑了一下,谢兰因一怔,就听见画师老先生道:“公子,您别动呀。”
“好的,先生。”
画完,寒无见捏捏酸痛的手,宫女送上茶,为他梳理长发。他太渴,一口蒙了,放下,就瞧见谢兰因走过来。
“怎么样?”寒无见问,“先生什么时候把画送过来?”
“有些日子吧。”谢兰因道,“反正不急。”
“我还没看上一眼。”
“你照着镜子看一眼不就是了。”谢兰因端起寒无见喝过的茶,浅喝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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