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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台春(惊世柴)


说完谢兰因压抑着满腔怒火,快步走开。
寒无见想追上去。谢余知道他这个打算,捡起地上碎片,用力握了一下,扔下,碎片落在地上,再次碎作两半。
寒无见听见声响,回头:“阿余!”寒无见半跪到谢余面前,拉起他的手,道:“我去叫太医。”
谢余反握住他的手,摇摇头,手握得很紧,问他:“怎么,他和他父亲把阿暮害成了一具尸首,你对他还如此仁慈,觉得他年少无知,害怕我怪罪他?也难怪,你们世家相连,本来就挺亲近的。”
“怎么会,”寒无见摇头,神情痛苦,“杀了阿暮的人,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
谢兰因回府,发了好一通脾气,拔剑砍断了一张梨木桌,林琅闻声赶来,此前他一直和陈相因呆在禁军那边,没跟世子一起回来。
顾影站在门口,让他有些意外,林琅问他:“怎么回事?”
顾影道:“世子回来就这样了。”
林琅冲进去,一个青玉杯盏碎在他脚下,世子不是个靠砸东西缓和愤怒的人,想来今天这事给他的气实在是太大了。
谢兰因把剑掷到地上,问他:“你还知道回来。”
“属下有罪。”林琅上前一步,“没有拦住您才导致这个局面,王爷回来,我会去领罚的。”
谢兰因道:“我并不后悔今天所为,父亲问起,你如实道就行。”
林琅点点头,把剑捡起来,挂回远处,又扶起倒地的箱柜、装饰盆栽,见他神情缓和了,道:“说起来,你今天差点把人魂吓没。你是怎么想的?”
谢兰因不说话,与其说生气,不如他是感到郁闷,林琅还真的是很少看见这个样子的谢兰因,谢兰因从小就很成熟稳重,对很多事情都是理所当然毋庸置疑的态度,比如杀人,比如夺权,他总是很坚定地做出选择,但现在他就像是……产生了动摇。
林琅心里升腾一种异样感,他蓦然产生了一个念头,问道:“世子,您不会是,不会是,对寒将军产生了什么有违伦理的感情吧?”
他说完,明显感觉谢兰因看向他的眼神变了,跟刀子一样。林琅慌忙跪下:“我说话有失权衡,世子不必在意。”
“少开这种玩笑。”谢兰因偏头道,仿佛并没有受到冒犯,“我只是不想看到他那种卑躬屈膝的模样。”
“也是。”林琅松了一口气,又顿时为自己刚才的龌龊猜想感到羞愧,他是个面皮薄的人,虽然平时看上去不太着调。世子从来不是困囿儿女情长的人,何况是男人,还是寒将军这种和陛下已经……这传出去不成体统,叫人听了都觉得侮辱笑话。
他不想下去了,点点头站起来,“他毕竟与您有过师生之谊,谢余如此待他,也是间接羞辱于您。”
林琅又道:“不过,依我看,您也不必要生气,这没什么好生气的,皇帝借此羞辱您,您以后和寒将军断了来往便是了,让他知道寒将军根本威胁不了你。”
谢兰因瞥了他一眼,林琅险些以为他又要发怒,结果他道:“说的也是。”似乎也察觉了今日自己的过火。
反倒是林琅感觉自己出了个馊主意:“啊,您不会真的要?”
顾影在门口道:“世子,王爷叫您过去。”
林琅第一个反应就是完了,慌忙拉住谢兰因,道:“世子,还是我去请罪吧。”
谢兰因与他道:“你别再强出头,跟着我就是,不要觉得还是小时候我父亲对你慈眉善目,他已经见你很不惯,很有可能真的杀了你。”
林琅张了张嘴,闭上。谢兰因理了理衣襟,走出去,看了在旁低头的顾影一眼。
谢庭在湖边喂鱼,鱼食里掺的也不知道是谁的肉,他近日去缴了一窝山匪,和他手下最得力的老将之一,顾且,拔掉一颗毒瘤,他在地方的民心日益上涨,但他仍然不是很高兴。
谢兰因走过来,谢兰因生的俊朗无双,身姿挺拔,神情倔傲,眉目间却像攒着霜雪一样冰冷,比他十几年前在宫中做皇子时还要孤冷些。
谢兰因叫了一声“父王”。谢庭把装鱼食的盒子递给侍候的仆人,拍拍手,掐住了谢兰因的脖子,用力收紧。
林琅一惊,谢兰因眼色凌厉斜他一眼,他与周边人都跪下请命:“王爷息怒。”
“真不愧是我儿子,你可真是够嚣张的。”谢庭道,“你都敢和你四叔打架,虽说他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也太不得体。”
谢兰因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没有挣扎,道:“兰因……知错,兰因只是看不惯他们那副自以为是的模样。”
谢庭松手放开他,谢兰因后退两步,林琅起身从后面扶住他,他伸手用力按在林琅胳膊上,喘气:“多谢父王。”
“你有时候未免太得意忘形,真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多少双眼睛望着你。”
谢兰因抬袖捂嘴低嗽:“莫不是,四叔来找您诉苦了?”
谢庭笑了一声,“他倒没这个胆子。跟着他的幕僚修书与我看过了,估计也是他本人授意过。他手底下也有几个兵,皇帝不敢拆他,他就以为我会把他放在眼里。”
谢兰因听着这口气,父亲是不会考虑把谢辞拉进来了。谢兰因附和道:“也是,他这人穷乡僻壤里待久了,也不见得是什么有远见的人。”
“远见?他母亲昔年就算是混到妃位,也没有给你祖母提鞋的资格。他也不配同我一起进出学府。”谢庭道,“有意思的是,我探他的口风,他对其他倒还不以为然,只是想把寒无见拿捏在手里细玩一回。怕是在他身上吃了苦头,想拿回点面子。”
谢兰因闻言抬头,撞上父亲目光,迅速低下去。
谢庭把手背到身后,继续道:“寒无见毕竟是寒祁之儿子,与我有师生之谊,再怎么样不会让他被别人轻易乱动的。”
说罢看了谢兰因一眼,谢兰因装作不经意的模样,略一点头。此后没什么可说,前院有事报,谢庭迈着阔步走开。
谢林琅赶紧不顾礼仪起身想查看谢兰因伤势,后者不耐烦推开他:“我没事。”
“王爷这也太狠……”被谢兰因瞪了一眼,林琅识眼色忍住,换成关心,问,“真的没事吗?都掐出印子了。世子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催人去做。”
“没有。”
林琅搓搓手指:“那……也没有想见的人?”
寒无见出宫,在许陌年府外略等一时片刻,许陌年牵着寒景行出来了,身后还有一个鼓着腮帮子吹彩纸小风车的小女孩儿,裹在软纱衣服里,白白细细的脸,与景行交头接耳,颇为可爱。
许陌年介绍:“这我女儿,许乔,比景行小一点点,可爱吧。”言语里不乏得意。
寒无见点头:“可爱。”
作者有话说:
谢余:谢兰因杀了阿暮
谢兰因:我没有
寒无见(难以做人):……我大概知道怎么回事

两人沿着长街走,寒暄了近日发生的诸多事情。
许陌年还在禁军,为谢余做事。但在他心里,寒无见才是数一数二他真正意义上的统领。两人就算身份有所悬殊,战友之谊也未曾改变。
“……您的命令我一定会接,”许陌年道。
寒无见诚恳道:“这不是命令,只是……”他叹了一口气,“请求,我想知道事情的始末。我想知道阿暮的死到底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我会帮您查到底的,”许陌年点点头,安慰他,“李暮大人的事,您也不用太伤心了。人……难逃一死。”
他也安慰不出个什么道理来。许陌年是农户出生,武学天赋很高,但没接受过什么文化,不像寒无见文武兼备。认字都是后天寒无见给他补的。
那是他们十几岁的时候,许陌年第一次被安排到寒无见手下做事,寒无见没来由地信任他,让他一度感觉寒无见是个很容易轻信的人。其实不然。
寒无见跟他说,做一个可靠的武将,不需要会吟弄风月,但至少要会自己看兵书和公文。
许陌年调转话题:“对了,您今下,是住哪里呢。”
寒无见道:“还是住阿暮府邸,”虽然也不能称之为府邸,“他的东西都在那里,我请示过陛下了,去帮他……守守家。”
寒无见听一些老人说,有些刚离世不久的人,鬼魂飘荡在人间,会按着生前意识往家里走。他不是个容易迷信的人,但在这里,他宁信一回。
许陌年问:“那陛下,对您好吗?”
许陌年也是听见风声了。而且二人相伴多年,许陌年不可能不比旁人先有所怀疑。寒无见多年为谢余奔走相告,不顾生死的,只怕是折在陛下手里,也不会有什么怨言。
寒无见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陛下与他仍是那幅样子,不咸不淡,秉公办事,在听见自己请求的时候,他难看的脸色让寒无见以为会把自己的请示驳回来。但是并没有,谢余说,“准了。”
“很好,”寒无见笑道,“陛下体天格物,忧患朝事,何曾不好。”
许陌年也笑笑。
寒景行拉着许乔一蹦一跳,不时又说说悄悄话,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咯咯笑起来,然后一起又对着卖果脯的摊子发呆。
寒无见带他们去买了一点。许陌年本来不同意,后面想想也算了。孩子们欢呼雀跃的。
他们进一家茶楼,许陌年道:“您啊,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给小孩子买糖吃。”
“有些小孩儿还不爱吃呢。”寒无见说完,脑子里浮现出谢兰因的脸。他扭头看了看和寒景行拉手玩的许乔道,“再说女孩子爱吃糖,也不是什么坏毛病。”
两个人望着孩子也算其乐融融,尽管寒无见至今未婚,照京城“流言”甚嚣尘上的架势,不说寒家迁走,也可能不会再有姑娘许给他了。
不过在他看来也无所谓,哥哥的孩子对他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亲近。
寒无见把景行他们叫过来,微笑着问他们渴不渴,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东西,斜刺里冲出一个人影,把一杯不冷不热的茶水泼到他脸上。
许陌年大惊:“陈相因你这是做什么!”他认识陈相因,这少年在军中上升很快,怕不是有什么背景,但颇为深厚,一般人察觉不出。
寒无见抓住桌子上许陌年的手,摇了摇头。
寒景行在旁边怯怯叫了一声“相因哥哥”,陈相因没理,许乔吓哭了。
陈相因把杯子放桌上,重重一声:“阿暮哥哥死了才不到两天,你就去爬陛下的床了。你笑的多开心哪,寒无见,我真是看错你了。”
她扭头跑开了。另一个坐在窗口,方才未曾注意的人跳出来,是林琅,他手忙脚乱掏出手帕按到寒无见手里:“不好意思寒将军,那个陈相因他魔怔了,还请您勿怪,我去教训他!”说完也一溜烟跑了,去追陈相因。
许陌年一掌拍在桌子上:“没想到流言已到这种地步,可恶至极!”
寒无见淡定地擦了擦脸,道:“这没什么,没事,”他拉过景行和许乔,安慰道,“没事的啊。”
许乔已经不哭了。景行迷迷瞪瞪地看着寒无见,点点头,寒无见把手放在他鬓角,小男孩轻轻蹭了一下。
寒无见带着念念不舍的寒景行回住处,景行拉着他的手问他:“所以阿暮哥哥是不回来了吗?”
寒无见想了想,点点头。
“那他是去哪里了?”
“很远的地方。”寒无见道,“人人都会去的。”
“那太好了,”他高兴起来,“我到时候还可以见到他对吗。”
寒无见点点头,摸摸他的脑袋:“所以你好好学习,这样以后他才会继续喜欢你。”
“好!”
两个人笑着走到门口,寒景行指着门口的谢兰因道:“这个大哥哥好眼熟,二叔父不让我靠近他。”
“王世子有事吗?”寒无见拉着景行到自己身后,寒景行抓着寒无见衣角谨慎地看谢兰因。
谢兰因没说话。景行在,寒无见不好说话,他把侄子带进去,托给看门仆人,再出来,与谢兰因道:“你要是没什么事,我也进去了……你脖子怎么回事?”
寒无见走上来,用手指抬了抬谢兰因下颌,“你父亲弄的?因为白天宴会的事?”
谢兰因道:“小事。”
寒无见望着谢兰因,无奈叹口气,领他进去,去拿常备伤药。李暮时常有备这些,不过之前都是给寒无见准备的。寒无见在装药瓶的盒子下发现了那个装娃娃的木盒,稍微一愣神。
谢兰因偏头看寒无见的背影,犹豫着,开口打破僵局:“我白天的事太莽撞了,请寒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寒无见走过来,给他上药,道:“多谢王世子出手相救,只是日后别再做这种……”
“吃力不讨好?”谢兰因问。
寒无见道:“多说无益,您日后还是别来的好,你我并无甚交际。”
谢兰因不想绕弯子,问他:“所以其实你就是怀疑是我杀了李暮是吗?”
寒无见重重呼吸,没有接话,琢磨要怎么跟他解释。
谢兰因道:“我当日是看见过他,他偷听我与父王谈话,但我放走了他。”谢兰因把当日之事简略一说,“你要是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你没有撒谎的必要,他也不是什么非死不可的人。”寒无见念及李暮在自己手臂上划的字,是想提示什么吗?“除非他听见了什么事情。”
“这个就恕我难以奉告了。你鬓发怎么是湿的?”
本来颇为严肃的对话,谢兰因突然伸手揩了寒无见头发,问:“是茶吗?怎么回事?”
林伯敲开门,看着两个人亲密举动,脸色没有波澜。寒无见退开,问林伯:“什么事,林伯?”
林伯道:“寒小公子已经歇下了,听李公公说您身子未见好,所以老奴来问问您是否要把剩下的药煎给您送来?”
谢兰因问:“你身子还没好?”
寒无见对谢兰因道:“王世子,夜深了,您还是快回王府吧。”一副冷漠的模样,比方才还甚。
谢兰因吃了闭门羹,也不想在奴仆面前丢人太过,站起来,路过寒无见时低声道:“我过两天会再来和你解释清楚的。”
寒无见的“不用”还没完全说出口,他已走出去了。林伯看了一眼门的方向,与寒无见道:“那位就是荣安王府王世子吧。”
寒无见没来由地感到愧疚,无论谢兰因的话是真是假,李暮的朋友家人都不会多想见到他的。寒无见歉意道:“对不起,我下次不会再要他过来了。”
“大人不必如此,您想做什么,不用太为他人所顾虑。”林伯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寒无见心道,若是真能如此,便也好了。
负责抄录文书的官员给寒无见使了绊子,这已经是这个月不知道第几回了。这次是弄错了地方,谢余等到发怒,叫人去把送办事官员叫过来。
寒无见到门口的时候很自觉跪下了,谢余看到他,本是盛怒的心熄了一半,弄清楚缘由,与他道:“以后这种事情不必你管。”
寒无见道:“李公公说,这种事亲为比较妥当。”
谢余不太希望寒无见时时在旁记录言行,只在一个确定时间点过来就行,其他都是些杂事需要处理。
“朕说了那些事情今后不需要你管。”谢余扶住额头,压住没来由的火气,“你来伺候笔墨,换掉那个毛手毛脚的内侍。”
内侍低头应声,规矩退下。
寒无见走过来,开始研磨,谢余道:“不是那块,朕已经不用它了。”
寒无见问:“这块不是好好的吗,质地也很好,内侍方才……”
谢余叫了一声一个人的名字,一个内侍进来,垂手侍立。谢余道:“扔丢它。”
内侍应声,请开寒无见,把盛墨碟子一同拿出去了。
寒无见立在一旁,站立片刻,开口问:“臣想知道……”
谢余冷冷打断:“阿暮从来不会问那些。”
寒无见没说话,谢余继续道:“不要问朕为什么、说什么之前很喜欢现在为什么不、它很好之类的话,不要想知道为什么,明白了吗?”
“臣明白了。”寒无见低头,“臣只是想知道,新的墨去哪里拿。”
谢余问他:“你昨日,为什么又同谢兰因在一起。你还去查了?”
寒无见知道他在说什么,恭敬回禀:“陛下放心,臣与他什么也没有。”

第45章 生气
寒无见想问他是因为这种事生气吗,没有问出口,谢余说了一句“行了”,让他旁边站着。
约莫站了一个时辰,谢余才仿佛又记起寒无见,似乎觉得他碍眼,让他出去。
日头大,寒无见头晕眼花地走出去,正碰上侍从进去换冰,李公公走上来扶了他一把,递给他一块打湿的手绢擦汗,道:“陛下近来脾气不好,你昨天和王世子在一起的事情,他知道了,很是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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