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我娘子向来菩萨心肠,不过快说,最投缘的是不是我!”
“好啦,你最投缘,不然怎么你是我相公呢。”
“哼哼那是……”
甜蜜的两人组余音袅袅地去了屋里,徒留江萤在风中凌乱,她莫名有些牙酸。
这、这就是两口子吗?
感受到你们黄色和绿色的决心了,所以这章是6000字。
开心吗~
抱起小天使旋转举高高~
①牙行:专门做租赁生意的地方。古代租东西一般都在这里租,商铺住宅、奴隶买卖、牲口车马,都能租。
江萤打扫安顿好自己,就琢磨着给张姐姐交房租。
张秀秀没有现在要她的房租,只说按季交付,等来年三月份再一起给,听得江萤一阵心暖。她知道,这是在变相地帮衬她。
翌日,江萤坐在窗边拿着绣绷,手指翻飞地做着绣活,只等再攒够一批就拿去换钱,心情轻快。
一墙之隔,李骥祖孙二人也在做事。
李文澜在忙着劈柴,李骥则拿着一本医书在看。
盛京的煤炭便宜,柴火也可以买劈好的,若是嫌贵,还可以自己走远些去郊外砍柴。
李文澜做这劈柴的活儿,更多的用处是在强身健体,以及方便他抱着这些柴火去隔壁蹭吃蹭喝。
他提供柴火和打下手,阿萤妹妹给他们做饭。
一通柴火劈完,李文澜习惯性的去找自家爷爷夸夸,进门却发现爷爷拿着书在发呆。
“爷爷,怎么了?遇上烦心事了?”
李骥回神:“啊,没事。”
李文澜也不追问,只道:“要是有事爷爷就喊我,别一个人憋着。”
李骥看向他,瞬间明白他心思,挥挥手将人赶走。
“去吧去吧,给人家多干点活儿,手脚勤快些。”
孙大不中留啊。
“得嘞!”
看着小孙子欢快离去的背景,李骥笑了笑,心情明朗了些。
他将手中的医书仔细收好,终是下了决心。
去吧,去捅破这天。
自从知道边上的张秀秀相公是此次的新科举人之后,他就一直有这个想法。
他上京除了安顿孙子以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将蜀地现今之状捅出去。
他很清楚,自己能逃出来算是钻到了空子;千家初初明面登台,部族还没收紧到彻底掌握蜀地,至少驿站还没被插手,若是当时驿站都已经换上部族的人,他们祖孙二人怕是插翅难逃。
但即使如此,已经很可怕了,蜀地部族隐隐有想自立之嫌。
最开始,他想的是敲登闻鼓。
登闻鼓是最高级别的衙鼓,与鸣冤鼓的功能类似,不过针对对象不同,鸣冤鼓主要是面向官员陈情,而登闻鼓可直达天听。
但前朝的登闻鼓就是个花架子,别说做“敢谏之鼓”、上情下达了,但凡有告御状的,必须先廷杖三十,理由是防止无端刁民恶意诬告他人。
要知道,若是没有人打点关节,只要十廷杖就能要人的性命!
登闻鼓已形同虚设许多年,他不确定自己现在去敲,那朱红大门能否让自己进去。
且这一敲,天下的目光都会聚焦与此,定然有打草惊蛇之嫌。
他一直在找机会,直到遇到张秀秀,他才看到了些许可能。
因为张仁新是个新科举人,尤其还是皇城脚下的新科举子。
这已经是预备官员,他能见到许多他这种小老百姓见不着的官。
若是能通过他层层辗转,叫人将事情捅到圣人面前!
光是想一想这种可能,他就觉得热血沸腾。
当然这是预想中最好的结果,但最坏,不过是自己放下一切去敲开那条登天路。
李骥的目光愈加坚定,收拾好了出门,去往了内城的张家肉铺处。
张家住宅和铺子是分开的,住宅在外城的黄灯胡同,铺子却是内城的安福胡同的巷子拐角处。这店铺不大不小,是个小二进,前面挂着处理好的各种肉食,后面有一个小院子,供放货和住人。
院子不大,但却有一处专供张仁新读书的小角落。
李骥到这的时候,就看到个文气十足的年轻人正伏在案牍上奋笔疾书。
他没有贸然打扰,等到年轻人将手中的笔放下才上前介绍自己。
“见过张老爷。”
张仁新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声拉回神,这才看到面前的老者。他歉意地笑了笑,回了个读书人的礼,道:“对不住,才发现老丈在此。您是?”
李骥是直接被张秀秀放进来的,张秀秀这人,对待自己人主打就是一个随意。
连介绍都不介绍,直接将人扔了进来,自己继续忙着前面的生意去了。
李骥介绍了下自己,张仁新立刻知道了他是谁。
“原来你就是最近新来的邻居啊,李伯好。”
“不用叫我张老爷,太过见外了。”
李老先生这个年岁当他祖父也是够格的,但人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这声爷爷是怎么也叫不出口,张仁新折中叫了李伯。
李骥张张嘴,卡了壳。直接叫人名字是有些不礼貌的,但他又不知道对方的字号,总不能叫张小郎君吧?
“张公子。”
随后他正了正神色,开口道:“此番冒昧前来,确是有一事想请张公子帮忙。”
张仁新也认真了起来,他向来知道自家娘子眼光狠辣,能被她看上的人定然品行不差。那么这样的人艰难开口说要找自己帮忙,所求定然不是小事。
“李伯但说无妨。”
张家肉铺靠着街道,即使在这后院处,也能听到外面街道上的人声,但这样的环境,让李骥放松。
他缓声将自己孙子如何被掳、蜀地千家如何霸道递来买人契、自己乱葬岗刨人以及一路逃亡进京的事情挨个道出。
“……找上张公子,想要讨回公道是真,但更重要的是将蜀地如今的情况捅出去。”
“我出来时,整个蜀地已经见不到报纸,除却他们自己的人其他人都只能进不能出,文人更不用说,手信都不得出;我逃得算及时,卡着时间出来了。如今已经过去了两个月,蜀地形式怕是更为严峻。”
张仁新目瞪口呆,李伯没说话之前,他就觉得定然不是什么小事,但却没想到,这一开口居然是有关时局这样的大事!
娘子!救命呀!
好在张仁新这人最大的一个优点就是非常有自知之明,他清楚这事儿他绝对解决不了,直接摇人。
他直接跑去了翰林院门口蹲着了。
今日已是十二月二十六,正是帝王举行封宝大典的日子。帝王封笔,下面的各路官衙自然也一同封笔,百官们早早就下班了。
不早去蹲不到人可怎么办?
陈玉成刚出翰林院大门,就立刻被人喊住了。
“远道兄,远道兄!”
他循声望去,正是张仁新。
发现他看过来了,张仁新更是卖力的挥舞着手臂:“这里这里,远道兄!”
张仁新看到人,心中松了一口气,还好蹲到了。
陈玉成向着张仁新走了过来,笑着打了招呼:“张兄,何事?”
看到是张仁新找他,陈玉成是有些惊讶的。
倒不是不喜欢,只是他清楚自己这位友人的性格,若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他是绝对不会主动跑来翰林院门口叨扰的。
陈玉成与张仁新在茶楼拼桌相识,相谈甚欢,彼此欣赏,后来他们之间的联系也一直没断过。
自己去岁考上的时候,张仁新尤为高兴,直呼自己定认真读书,好追赶上陈兄的步伐;今年就兑现了承诺,过了乡试,正式成了名举人。
而这短短半年,他也从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右迁到正六品的内阁侍读,算是炙手可热的朝堂新人。好在因着刚升迁,年后才需要去文渊阁报到,这让张仁新成功的蹲到了他。
张仁新顾不得客气了,直接将人拽到翰林院后面的偏僻处,直接贴上了他的耳朵用气音说话。
他这副着急莽撞的模样让陈玉成眉头直皱,直觉有大事发生。
后面张仁新的说辞,也证实了他的直觉是对的。
气音里的句子字字清晰:“你有办法现在进宫面圣吗?蜀地似有造反苗头。”
陈玉成的脸色直接变了:“此话当真?”
张仁新点头,语速飞快地将李骥二人的事情简略说了一遍。
看着陈玉成紧锁的眉头,张仁新接着道:“封报纸、继续用人契,还能说是蔑视朝廷或不想实施新政;但控制地界只能进不能出,这是想要干什么?”
“另外,我往重了说,也是希望,陛下能往这方面判。”
“一个活生生的少年人那千家当街说抢就抢,说打杀就打杀了。”
“我不信这等丧尽天良之辈没有其他恶行。”
陈玉成点头,和他告别,直接调转方向去了皇宫。
不管是否真的有造反苗头,这事儿都应该报给皇帝。
尤其是管辖蜀地的总督,这等发生在他眼皮子底下的事儿能毫无察觉?若当真如此,也有失察之职。
就怕已经同流合污。
乾清宫,安临琛正摆着零食,盘着小云,猛然间听到有人通报陈侍读求见,他还愣了一下。
他这一愣神,小云就从他手间窜了出去,只给他留了个背影就消失不见了。
“宣。”
他只愣了一下,就反应过来了这位陈侍读是谁,那位粉色心声的浪荡达人,陈玉成。
陈爱卿最近升官了,之前喊得都是陈编修,是以猛然听到新称呼没对上人。
陈玉成进了殿内,脸上神色凝重,心声框里一片晦涩,却没有文字弹出。
安临琛便直接问:“陈爱卿何事?”
陈玉成深吸一口气,平铺直叙地将张仁新告知他的事情从头到位说了一遍,没有增减,包括他们猜测的东西,一字不落。只在最后道:“微臣是认同友人的这番话的,但毕竟臣也是转述。所以情况臣尚不明确。”
“但恐怕没人敢拿此等大事撒谎还捅出来,臣……”
安临琛颔首。
竟是这样的消息。
难怪,想都不敢深想。
“走,带着朕去见那位老伯。”
李骥在将事情告诉张仁新之后,张仁新就火急火燎的出门了;他本想回去等结果,却被张秀秀拦了下来,毕竟真有结果了内城得到消息的速度会被外城快得多。
只是李骥怎么也没想到,他等来了想也不敢想的人。
墙外就是街道,人语马嘶;前院更是店铺,喧嚣吵闹。
在这嘈杂环境裹着的小院一角里,李骥见到了当今帝王。
这天下有资格口称‘朕’的人只有一个。
当面前这个年轻人笑着说出“烦请老丈将具体的事情说与朕听听”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幻听了。
白日做梦他也不敢梦那么厉害的。
这,这张小郎君,究竟是什么人?
居然就这么把真龙请来了?
“李伯?李伯?”
小声的呼唤在他耳边响起,李骥这才回过神来。
安临琛此次出宫轻装简行,只带了麦冬,剩下跟着一起来的就是知情的张仁新和陈玉成两人了。几人是从后门进来的,前院与离开时别无二致,谁也看不出此刻这件普通的院落正在接待最尊贵的客人。
出声喊人的正是张仁新。
李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立马执手行礼道:“草民参见陛下。”
安临琛摆摆手:“无需多礼,直接说事情便是。”
后边的陈玉成不动声色地将擦干净的椅子搬到帝王身后,换来了麦冬眼神微妙的一瞥。
这小子,是在抢咱家的活?
李骥正了神色,端正态度开始讲述起来,他话语凝练,是当事人却没带入个人情绪,只仔细地将发生的事情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这次他说得比说给张仁新听的要更细致。
包括他孙子哪日被掳的,走之时蜀地的状况,四大部族日常的露在明面上的行为以及自己的猜想等等。
他是个普通小民,进不去那些大人物的圈子里,能知道的都是日常里两眼观察到的。
尤其在孙子被掳走后,李骥就日夜不息地在暗处关注着千家,知道的小细节更多些,比如他孙子从被掳进府到被打杀扔出,前后只用了短短一周;比如他远远见过那位少祭祀一次,是个万事都不怎么放在放在眼里的。
同时这位少祭祀是个心狠又没什么耐心的;李文澜不听话,哄一两天就不耐烦了,再冷上一两天见还没服软,就直接准备打到驯服了。
最终结果就是李文澜没被打屈服,破相被当做死掉扔了。
而就在这一周内,千家前前后后埋了三波人,第一波是两个豆蔻女娃,第二波人多些,有五个,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娈童,第三波,就只他孙子一人了。
无一例外都破了相,那少祭祀似乎很是热衷对人脸动手,但真毁了就又没了兴致,直接处理了。
安临琛越听嘴角的笑意越深,眼神越冷。
边上的麦冬瑟瑟发抖。
一般自家陛下露出这种表情,有代表着有人要倒大霉了。
安临琛手有些痒,他很久没收拾过这种人渣了。
哪怕是乱世,碰孩子也会让许多人不齿。只有越无能的人,才越需要在弱小又无力反抗的孩童身上找存在感。
且这只是短短一周内发生的事情,其他时候呢?
罪孽只会疯狂滋长。
李骥最后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送走天下至尊的了,只记得后来的自己仿佛站在了即将倾倒的巨山之下,弥天的压力让他腿软又无处逃离,脑袋成了一团浆糊。
回宫的路上,麦冬只听到一句轻描淡写的吩咐道:“去把郑长胜给朕找来,朕有事要他办。”
郑长胜,御前掌事大臣,正一品,皇城的护卫总领。
对于安临琛来说,就是他的保镖头子。
能待在这位置上的自然是能人,也是皇帝的近臣重臣之一。只是安临琛本人一身本事,他虽不反感护卫,但是用得到的护卫的地方确实不多。
目前郑长胜出场频率最高的地方全在帝王仪仗上,不管是组织巡游还是组织出宫护卫,都井井有条。
是个本身能力和领导力相当不错的能人。
安临琛前脚到了宫殿,后脚就收到觐见请求了。
“陛下万福金安。”
来人执手行礼,声音沉稳洪亮,正是郑长胜。
安临琛颔首:“郑爱卿免礼,有件挺重要的事,朕要你去办。年间期间务必办完。”
“对了,等办完了给你休假,今年奖赏翻倍,就当出外勤的补贴。”
郑长胜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遵旨,谢陛下惦念。”
陛下在假期和奖赏的地方总是很注意,若是占用了休假时间,肯定会在其他地方补回来。
当然,这样的待遇只有陛下看得顺眼的人才能享受到。
想到这,郑长胜的腰背又挺直几分。
安临琛看了眼对方这美美冒泡的心声,没想到这大块头还挺敏锐。
他只当没发现对方的小心思,道:“蜀地有异动,朕要你在这个年节假期里摸清楚蜀地各方势力,主导者一个都别给朕死了。”
“另外,蜀地将报纸掐了,想办法把之前印着朝廷重大事件的报纸在百姓当中推放出去。除此以外,人力主导传言走向,激起当地百姓不满。”
新朝伊始,百姓刚过了点正常日子就被继续欺压,他们或许会继续麻木的服从,但若人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并不是这样呢?
知道外面有正常的、不会被压迫的世界,谁还会愿意回到淤泥里去。
这么一点向往就足够瓦解某些上位者的心思。
“其中科举改制、水泥官道、玻璃发售的事情可以单独拎出来传,哦,还有最近楚大人捐路的事放出去。”
“另外,传朕令给岭南宣抚使陈璇,让他带人全权配合你。”
岭南宣抚使陈璇,便是第一批拿着火器剿匪、打出风范之人。
当时从闽浙到湖广再到云贵,他们押着剩下的匪贼活口展示了好大一圈,几乎饶遍整个岭南,但蜀地有天险,又只隔了一段距离,当时觉得震慑力够了,便没有在继续。
事情结束后,用到的火器说要收上来,堂堂八尺男儿,当场给他哭了。
最后安临琛没辙,留了一部分火器在他们手里。
如今刚好用上。
“对了,将那《前朝秘闻录》的内容传开来,就当故事讲,重点把地狱系统给朕在蜀地流传起来。”
安临琛倒不在意那些人怕不怕这所谓的十八层地狱,他只是需要这些人的结局来宣告世人‘善恶到头终有报’。
太和元年的蜀地还不是这样,他们对这位南征北战踏血登基的新帝很是惧怕,军队和官吏过来废除贱籍登记田产的时候各个跟个缩头乌龟似的配合,屁都不敢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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