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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夫夫今天也在互演(草莓碎碎冰)


“别看。”
沾血的剑应声而落,微凉的掌心轻轻覆在他的双眼上,挡住血光。

“咔哒”一声,李淮手中的银簪掉在地上。
紧绷的身子瞬间松下来,他头晕目眩地拽住言时玉的衣领,双腿软得差点儿站不住。
闭上双眼,他仿佛还能感受到锋利的刀尖正在逼近。
从前那些人如何欺辱打骂,总顾忌他是皇子,再怎么过分也会留他一命。
今夜的刺客不同,刺客要的就是他的命。
血腥味儿蔓延开来,好似化做红色的烟雾,带着独特的味道,慢悠悠地向四周飘荡。
“人已经死了。”言时玉的嗓音低沉,不含半分情绪,敷衍地拍了拍李淮的后背,将他从怀中拉出来,转身唤来青林。
青林带着几个侍卫跑进来,侍卫将刺客的尸体团团围住,他快速把蜡烛点上。
殿中亮如白昼,李淮惊魂未定,又想看看刺客是何人,便壮着胆站在言时玉身后,探头看尸体。
刺客一身夜行衣,右肩到左肋骨处有一道深可见骨的致命伤痕,上半身躺在血泊中;黑布蒙面,双目瞪得极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言时玉眉头微皱,撩起衣服下摆蹲下去,伸手扯掉刺客脸上的黑布,露出一张年轻而狰狞的脸。
李淮细细看刺客的五官,陌生得很。
“青林。”言时玉起身,抬手碰碰鼻尖,后退半步。
青林在尸体前蹲下,将尸体全身上下都搜了一遍,转身道:“他身上很干净,除了短刀外没带别的东西,其他地方倒是少了一样东西。”
“什么?”言时玉问。
李淮心生好奇,看向青林。
“他是个太监,净身一年以上。”
李淮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到底在宫中隐藏了多久?这人是为了杀他进宫还是进宫后被人利用?太监宫女之中,是否有其同伙?谁是幕后主使?
毫无头绪。
“青林,让人把这里打扫干净,明日起连着三日请大师来此念经驱邪。我记得偏殿还能住,你找几个人立刻把偏殿收拾收拾,陛下这几日就住在那里。你今晚把所有侍卫和宫人都查一遍,可疑的一律抓起来,明日我亲自审问。”言时玉有条不紊地吩咐着,青林一一应下,摆手指挥侍卫把尸体抬下去,宫人们拎着水桶快步走进来,跪下擦洗地上的血污。
经他们一擦,血腥味儿似乎更浓了。
安排好一切,言时玉转过身面对李淮,俯身凑近去看他的脸,用只有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问:“吓到了?”
李淮木然地点头,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去勾言时玉的手指,低低的嗓音带着几分委屈的哭腔:“我好怕,你留下陪我吧。”
微凉的食指轻轻扫过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即将离开时被抓住,握在掌心。
李淮惊讶地抬头,发红的眼映着明亮的烛光,耀眼如夜空中的星星。
“陛下遇刺一事尚未查明,臣自当贴身保护陛下,才能安心。”言时玉语气暧昧,刻意将“贴身”二字说得很轻,仿佛是二人的密语。
他忍不住勾唇,煞白的脸浮上点血色,顺势牵着人往偏殿去。
偏殿已经收拾干净,这儿比后殿小了些,一张床和一扇屏风几乎将这里塞满。
屏风后冒出白色的热气,李淮绕到后面一瞧,一个可以容纳两个人的浴桶已装满了热水,旁边摆着二人的衣物。
搭在浴桶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腹贴着潮湿温热的木材,他深吸一口气,计算着身后的脚步声,在男人靠近时,回头搂住男人的脖子。
“青林不愧是你教出来的人,办事这么……妥帖。我早就想这么做了,今晚总算能如愿了。”李淮倚在浴桶上,迷恋的目光描绘着言时玉的眉眼、鼻梁、嘴唇……最后又深情地凝视着他的眼睛。
热气氤氲,白雾迷人眼。
“不怕了?”言时玉的声音有些哑,浓黑的眸子盯着雾气里的美人脸,喉结滚了一下。
“怕啊,不信你摸摸。”李淮眨眨眼,牵着他的手按到身上,“我的心是不是跳得很快?”
隔着薄薄的衣物,他的掌心清楚地感受到心脏的跳动,起初只是轻微的,后来快起来,一下又一下震得掌心发麻。
“让我听听你的心。”李淮笑着凑过来,耳朵快要贴上去时,脑袋被挡住;他不悦地抬头瞪言时玉,“干嘛?”
“明日有不少事要做,你快沐浴吧。”言时玉推开他的头,顺便把发麻的手收回来背到身后。
“你我都沾了血腥气,一起洗!”李淮坚持道。
言时玉闻言皱了皱眉,似乎也颇为厌恶血腥气,犹豫片刻便点头了。
“你先。”李淮让开一些,方便他脱衣。
言时玉轻轻挑眉,背过身去。
最后一层中衣被扔到一边,李淮愣愣地看着他背上横七竖八、深浅不一的疤痕,心中一惊。
都是刀伤。
宫里的人都说言时玉天资聪颖,自小锦衣玉食,深受言将军的疼爱,从未吃过什么苦,那这狰狞的疤痕从何而来?
察觉到落在背上的视线,言时玉转身跨入浴桶,坐入水中,闭上眼睛靠在浴桶上,淡淡道:“该你了。”
李淮回过神来,赶紧脱了衣服下水,闭眼整理思绪。
难道是言将军打的?
他在心里摇头,言家就这么一个儿子,听说言将军对他十分珍爱,平时最狠的惩罚就是责备,根本不舍得动一根手指。
难道他被别人打了?
他在心里又摇头,京中谁敢对言时玉动手?
李淮慢慢地睁开眼睛,见言时玉仍闭着眼,视线扫过他的脸,落在胸前。
方才偷看被发现,他竟没发现他的胸前也有伤痕。
锁骨下三寸左右的地方有箭伤,再往下是和背部一样也是刀伤。
每一刀都不浅。
这么重的伤……言时玉很可能经历了九死一伤的险境。
“看够了?”
李淮宛如被当场捉住的小偷,霎时间红了脸,慢吞吞地抬眼望进言时玉平静的眸子里。
“你的伤……”
他低头瞥了一眼丑陋的伤疤,眸中翻涌起复杂的情绪,又在抬头时恢复如常,云淡风轻道:“旧伤罢了。”
“何时受的伤?”李淮关切地问道,直接盯着那些伤痕,不再避讳。
“忘了。”言时玉冷冷甩下一句,长臂一伸抓起旁边的帕子草草擦了擦水渍,换上备好的中衣,往床那边走。
李淮无声地叹气,问话失败。
只要他不想说,谁都别想撬开他的嘴。
等会儿再撬撬试试。
瘪瘪嘴抓起帕子将身上的水渍擦干,李淮换好中衣,走到门口唤来宫人将浴桶撤下去,这才去床上。
这张床比后殿的小了快一半,言时玉背对着他侧躺在内侧。
李淮放下纱帐,掀开被子躺进去,翻身抱住他,额头抵在他的后颈处,闷声道:“疼不疼?”
怀中人身子僵了一瞬,翻过身来,二人面对面躺着。
纱帐隔绝了大部分的烛光,昏暗之下,即使离得这么近,彼此的神色也看得不甚清楚。
言时玉:“结疤了怎会疼。”
李淮摇头,又问:“没结疤的时候呢?”
言时玉的呼吸稍有停滞,沉默半晌才低声回答:“不记得了。”
他翻身躺回去,留给李淮后背,表示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宫人们将浴桶收拾好了,殿中蜡烛尽数熄灭,陷入彻底的黑暗。
李淮平躺,睁着眼睛望着黑漆漆的上方,听言时玉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均匀,似乎是睡着了。
他睡不着。
想要做的事情遇到的阻碍比想象中多太多,笼罩在言时玉身上的谜团像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人的呼吸突然急促起来,身体也开始发抖。
这模样像是梦魇了。
梦魇之人不能随意叫醒,李淮决定先看看状况再说。
他起身撩开纱帐,趿拉着鞋去取火折子,点燃床前的一盏灯。
此时言时玉已经翻过身来面对他,借着昏黄的烛光,他看到言时玉的额头满是汗珠,双目紧闭,发白的唇一张一合,无声地说着什么。
李淮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并没有发热。
被子里忽然伸出一只手,把他的手紧紧握住。
言时玉的手劲儿极大,很快另一只手也握上来,仿佛握着一棵救命稻草。
他的喉咙深处传出一声痛苦的低吟,收了几份力气,神色也放松些许,把那只手按在胸口。
李淮看了一眼发红的手,皱了皱眉,尝试着用另一只手去摸了摸他的头。
“……救……”
李淮赶紧俯身凑近他的唇,努力地听他说的每一个字。
“救……”
“不……”
来来回回就这两个字,没头没尾。
李淮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还处在梦魇中的言时玉,想起几乎布满上半身的伤疤。
这两个字是不是与伤疤有关?
可惜言时玉不会回答他。
他轻叹一声,重新躺下来。
梦魇中的言时玉似乎察觉到身边的善意,松开他的手,直接钻到他怀里。
李淮脑子一下子空了,低头时下巴蹭到柔软的发丝,胸前是男人呼出的温热气息,腰被有力的双臂环住。
不可一世的言时玉以孩子般的姿势靠在他怀里,诡异的脆弱之感比日出自西边更匪夷所思。
李淮像被点了穴道,不敢乱动,只能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即将入睡之际,怀中人喃喃一声:“云煦……”
李淮猛地睁开眼睛,睡意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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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李淮:不睡了 ̄へ ̄
晚安,比心!

直到天快亮了,李淮才迷迷糊糊睡着,等被青林叫醒时,言时玉已经离开了。
“陛下,言大人说昨夜行刺之事尚未查清,今儿的早朝先不上了,您用完早膳去听赵大人讲书即可。”
青林恭敬地服侍他穿衣,为他梳头。
李淮打了个哈欠,看到镜中自己眼下的一大片乌青,有气无力地点头。
“青林,你跟在言时玉身边很久了吧?”
青林拿梳子的手一顿,垂眸思索片刻,低声回答:“回陛下的话,奴才进宫已有十年了。”
那就是跟在言时玉身边十年了。
李淮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抓起金簪往头上比划两下,又问:“明日我要带雯兰出宫玩,你安排。”
青林颔首:“是,奴才会安排好一切。”
“对了,昨晚雯兰……”
“雯兰得知陛下险些遇刺十分担心,奴才已告诉她陛下平安。”青林拿起他刚才摆弄过的金簪插入发间,躬身退到旁边,“陛下请去用早膳。”
李淮松了口气,虽不知青林所言是真是假,好在雯兰没有再关心则乱。
早膳后,赵岐准时到来。
李淮从书中抬起头,瞧见来人时被吓了一跳。
明明昨夜差点儿被刺客杀了又一夜未眠的人是他,可赵岐的神色更加憔悴,眼下的乌青快赶上砚台里的墨了。
赵岐颤颤巍巍地行礼,略微浑浊的眼睛担忧地盯着他,不一会儿眼中就浮上一层水雾,哽咽道:“看到陛下一切安好,老臣就放心了。”
李淮勉强微笑:“赵大人若是不舒服,派人告诉朕就好,不用……”
“老臣没事。”赵岐剧烈地咳嗽几声,喘了几口粗气,“老臣担心陛下,于是在宫门口守了一夜。只要陛下安好,老臣就安好了。”
他说得极为诚恳,眼珠一动不动地看着李淮,关切之情多得过分,令李淮有些毛骨悚然。
这么大把年纪在宫门口守了一夜,没病倒已经算福大命大了。
“赵大人费心了。来人,赶紧扶赵大人过来坐下。”
隔着一张桌子,赵岐眼中的关切更加明显,他坐了好一会儿,也不讲什么史书,只是盯着李淮看。
从上往下瞧,又从下往上瞧,恨不得把他每一根头发丝都看得清清楚楚。
渐渐的,李淮从那目光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但他暂时没找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
“赵大人?”
赵岐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拱手道歉:“老臣失礼,还望陛下恕罪。”
“朕不知赵大人在看什么,难道朕有什么不对?”李淮佯装随口一问,拿起茶杯递到嘴边,余光注意着赵岐的神色。
“老臣年纪大了,眼神不大好。就算知道陛下安然无恙,也想亲眼确认您毫发无伤才能安心,否则老臣必定寝食难安。”赵岐重重地叹气,眼中闪过一抹悲戚,“先帝突然驾崩已是老臣毕生之憾。若陛下再有个闪失,老臣只能以死谢罪了。”
“先帝突发恶疾驾崩,赵大人不必自责。”李淮安慰道,轻轻放下茶杯。
赵岐摇头,面色凝重地扫过守在殿中的宫人,压低声音道:“那天晚上,先帝身边只有一人,陛下就不曾疑心?老臣知道陛下与此人私交甚笃,也知接下来所言会令陛下不悦,但直言上谏是老臣的职责所在,老臣不得不说。”
“老臣怀疑那晚根本没有宫变,陛下的皇兄们也未谋反逼宫,一切都是他制造出来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弑君夺位!老臣希望陛下不要再被奸佞蒙蔽双眼,而应明辨是非,这才是天下万民之福!”
“陛下别怪老臣多心,昨夜的刺客与之前的皇子逼宫很可能是同一种把戏。老臣猜陛下还不知道,先帝驾崩当晚,他就调换了内宫所有侍卫,如此司马昭之心,陛下万万不可再被他迷惑啊!”
李淮的眉梢动了动,他确实不知道言时玉调换了侍卫,但想想那天的架势,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
言时玉都敢带兵入宫了,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见李淮没反应,赵岐恨铁不成钢地捶了捶大腿,继续道:“陛下,老臣已经是半截身子入黄土的人了,可您还年轻啊!他、他不过是倚仗祖辈的光芒,再加上言将军战死沙场,才让他颇有威望,不然就凭他一个从未上过战场的毛头小子,怎么能手握兵权!还有,老臣恳请陛下莫要再让他插手边疆之事,兵部那么多人去过战场,总比从未离京的他更懂边疆实情啊!”
李淮默不作声地听着,心中提取出这段话的重点——从未上过战场,从未离京。
那言时玉的伤是怎么弄的?总不能是被刺客砍的吧?抑或……他自己?
言时玉疯起来什么事都干得出来,说不定还真是……
“陛下?”
李淮回神,面露难色,几番欲言又止皆落在赵岐眼中。
“陛下有什么话都可以跟老臣说。”
李淮干咳几声,深吸一口气,低声道:“朕完全明白赵大人的一片苦心。”
赵岐闻言连连点头,眼中燃起希望。
“可朕对他情根深种,纵然知晓他做过错事,亦不想责罚,更不想提起。朕资质平庸,做不了什么明君,也没什么大志向,平生所求只是和心爱之人白头偕老。”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执拗和深情,苦笑中皆是单相思的苦涩和甜蜜,“就算他真的罪大恶极,朕也至死不渝。”
这一番深情言论仿佛一支支利箭插入赵岐的身体,他扶着桌沿,震惊又不解地瞪大眼睛。
“陛、陛下,您和他都是男子,这、这……陛下一定是被他哄骗才误入歧途!”他笃定地点头,恨不得现在就杀了言时玉这个祸国妖孽!
“朕心甘情愿,赵大人不必再言。朕是信任你才说的,别再说让朕不高兴的话了。”李淮冷着脸说道,态度十分固执,拿起未讲完的史书递给赵岐,“继续讲吧。”
赵岐欲言又止,皱眉接过史书,讲了这些天来最别扭的一个时辰。
见他脸色难看至极,李淮面无表情,心中窃喜。
如此一来,赵岐一定会认为他不仅是块难以雕刻的朽木,还是个痴情无脑的断袖,比一滩烂泥还难扶上墙。
一个时辰过去,赵岐踉踉跄跄走出明宸宫,几欲昏倒。
李淮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的身影走下台阶,一点点消失。
“言时玉啊,赵岐更讨厌你了。”他喃喃自语道,转身之际,雯兰端着热茶出现在门口。
雯兰恭敬行礼:“陛下万安。”
“起来吧。”
主仆二人回到殿中,李淮坐到龙椅上,歪头打量面色如常的雯兰。
不错啊,这要放在以前,她非顶着红肿的眼睛兴师问罪不可。
“陛下请喝茶。”雯兰双手递上茶杯。
李淮抬手接过来,不急着喝只是端着,低声问:“还好?”
雯兰双手交叠放在腰间,答道:“承蒙陛下关心,奴婢一切都好。”
“你……没事吧?”他半信半疑地打量眼前的小姑娘,这才多久没见,整个人好像脱胎换骨一般,言行举止都规矩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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