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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派夫夫今天也在互演(草莓碎碎冰)


没其他人看着,言时玉不必再装,嘴上说着“臣”,双手按在两旁的龙形扶手上,俯身盯着年轻的皇帝。
李淮被他困在龙椅上,高大的身躯将光悉数挡住。
葬礼从简?其实就是不办了。
拜祭先帝?不过是一具尸体。
“先帝已入土,朕就别再去打扰了。”李淮往后一倚,歪头笑看言时玉,明眸情思流转,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你往后也住这里吗?”他抬手捏住言时玉的衣领,稍稍往旁边扯了一下,意味明显。
“这可是陛下的寝宫,臣不敢。”言时玉抓住作乱的手,用力一扯,把人拉到怀里,探究的目光如锋利的刀,“陛下就这么喜欢臣?”
“当然。”他回答得干脆,目光一片澄澈,端的一副痴情模样。
言时玉眯起眼睛,企图从李淮的神色中找出一丝一毫不对来。
皇位是权力顶端,古往今来被此冲昏头脑的傀儡不计其数。
言时玉并不认为李淮能掀起什么风浪,就算有二心也无妨,但终究会有些麻烦。
先帝七子,只有他最好控制;若没了他,还要费一番周折,从李家旁系选人,怕不能让世家大族放心。
说到底,大家都需要一个傀儡——血脉纯正的傀儡。
“臣……受宠若惊啊。”言时玉松开手,转身指了指堆积如山的奏折,“臣都看过了,请陛下批阅。”
李淮听话地坐起来,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刚一翻开,一张纸条滑到桌案上。
他呼吸一滞,纸条上的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言时玉不仅看完了这些奏折,还一一做了批示,碍于身份,只是写在纸条上,让他誊抄一遍。
李淮紧抿双唇,慢慢地调整呼吸,用有些僵硬的手指捏起纸条,笑着朝言时玉晃晃,“言大人都帮我弄好了啊。”
第二本,第三本……全都夹有言时玉的批示。
“国事紧急,陛下赶紧批阅吧,太阳落山之前,这些奏折都要发出去。”见李淮似有倦怠,言时玉有些不耐烦,皱起的眉给他染上一层暴戾之色。
他挽起袖子,亲自磨墨。
墨块被狠狠地按到砚台上,渐出几滴水来,朱砂血一般散在砚台里。
李淮仍笑着,心想言时玉是不是想杀了他,否则怎会磨个墨像要把墨块碾碎似的。
目光扫过一张又一张纸条,他明白今日只能乖乖誊抄,没机会看奏折到底写了什么。
来日方长,他有耐心。
磨墨声停了,一支笔被递到眼前。
“谢谢言大人。”李淮抬起头展露笑颜,伸手去拿笔,佯装无意握住笔杆上骨节分明的手指,又缓缓松开,指尖轻轻拂过关节夹住笔杆,目光却一直往上,非要望进言时玉的眼里才罢休。
两指将笔抽出来,李淮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提笔认真地把言时玉所写的一字一句誊到奏折上。
新衣到底不是量身定做的,他穿着还是有些大,低头时露出白皙脆弱的后颈。
一小截骨头透过皮肉凸出来,看得言时玉手心痒。
他忽然很想知道,那骨头摸起来是什么滋味。

李淮心中燃起一丝愉悦,面不改色,只是抄写得更快了。
虽不能将所有奏折读完,但从言时玉的批示中,他也能大致猜到内容。
江南的水灾,边疆的外敌,几位皇兄在朝中的党羽……还有对言时玉的弹劾。
李淮真想知道言时玉看到奏折时是何反应,又是如何写下“知道了,朕当训诫言卿”这句话的。
更好奇,弹劾他的几人能活几日。
分神片刻,一只手伸过来,掌心向上,食指指节轻叩在桌面。
“陛下想什么呢?”
言时玉站到李淮旁边,手一翻按住奏折,俯身去看。
李淮侧身倚在桌上,单手托着下巴,拿笔的手微微抬起,抬眸盯着言时玉的侧脸。
他脸颊发红,目光专注而深情。
“言时玉结党营私、贪赃枉法、欺上瞒下……不除此等祸国殃民的佞臣,不足以平民愤、安群臣……”言时玉读得很慢,每停顿一下,冷峻的脸就多一分笑意,仿佛这不是在弹劾他,而是在夸奖他。
李淮没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一星半点怒意。
“这封奏折……赵岐,陛下知道这个人吗?”言时玉转头看他。
赵岐是三朝元老,言官之首,为人刚正不阿,数次冒死上谏。
只怕这几份弹劾言时玉的奏折,都是跟随他的朝臣所写。
“听说过,他与你有过节么,怎么如此诋毁你呢?”李淮皱眉,孩子气地瞪了那奏折一眼,提笔虚虚点一下“赵岐”二字,“要不要杀了他?”
言时玉冷笑:“杀赵岐?”
李淮认真点头,见他不同意,脑袋一歪,不解道:“不能杀?”
赵岐自然杀不得。就算此人拿剑指着言时玉,也判不了死罪:三朝元老深得人心,朝中一半的文官都对他心悦诚服,哪怕是言时玉也不能轻易对他下手。
说什么杀了他,不过是哄骗言时玉的把戏。
瞧瞧我对你情根深种,见不得你受辱;瞧瞧我多么愚蠢,连重臣都不要。
李淮继续装什么都不懂,面色焦急,等着他的回答。
沉默片刻,言时玉轻笑一声,握住他拿笔的手,按到奏折上,“赵大人年纪大了,陛下别跟他一般见识。臣是何人,陛下明白就好。”
“何人……言大人是我的心上人,自然处处都是极好的。”李淮迅速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然后顶着红红的脸继续抄写。
言时玉退回原位,目光落在少年人的薄唇上,侧脸某处还残留着柔软温热的感觉。
他的眸色变深,喉结上下滚动。
许是近日太劳累,竟觉得傀儡愈发顺眼了。
奏折处理完,李淮放下笔,刚想去拉言时玉的手,青林进来禀报说制衣局的人到了。
“登基大典那边还有些琐事,臣去看看。”言时玉恭敬地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李淮不舍地目送他,沉默半晌才看向青林,闷声道:“让他们进来吧。”
制衣局的人动作十分麻利,很快就为他量好尺寸,几日后就会送来新衣。
打发走他们,李淮来到后殿,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雯兰。”
过了片刻,雯兰端着热茶快步走来。
“你们都退下吧。”她俨然一副大宫女的模样下命令,可终究不熟练,声音轻微地颤抖。
宫女们躬身退下。
直到一点儿脚步声也听不见,雯兰才松口气,压低声音:“陛下还好吗?”
方才她被青林拦在殿外,心中担心不已,生怕言时玉对他不利。
“好啊。”李淮幽幽开口,信步来到窗前,外面是一片竹林,微风送来竹叶的清香。
随手关上窗,他坐到榻上,指尖摩挲着软枕上的金线,“今日可听了什么趣事?”
见他一切如常,雯兰松了口气,回想起宫人们说的话。
“奴婢听说昨日赵大人的独子去京郊踏青,不知怎的摔断了腿,估摸着好几个月下不了床,赵大人心疼极了。”
她双手奉上热茶,李淮接过喝了一小口,放到一边。
“命还在就好。”他喃喃道,眼前闪过奏折上的一行行字,言时玉就是言时玉,人前说着不在乎,人后还是要做点儿什么出气。
雯兰小声叹息,“是啊,据说那日惊险极了,若不是赵公子运气好,恐怕……”
李淮闻言,情绪不明地笑了一声。
雯兰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是听李淮的话,留心着宫人们茶余饭后的闲话。
“你觉得青林如何?”他突然开口问。
“青林?”雯兰皱眉,小声回答:“若他不是言大人派来的,奴婢会觉得他是好人。”
她想起立在殿外的清瘦身影,和其他内侍截然不同。
青林的一言一行循规蹈矩,正经到有些死板,可一想到他背后的人是言时玉,清瘦的身影陡然拉长,仿佛一张深渊巨口,透着森森寒意,只要她稍不留神就会被吞入其中,骨头渣都不剩。
李淮笑了笑,“往后你与他共事,多留心。”
“奴婢明白,陛下和他共事,也要小心。”雯兰忧心道,明明李淮已经贵为九五之尊,可她仍觉得他的处境更危险。
“嗯……这几日忙得很,待登基大典结束,你还是要每日读书习字,别让青林……”他突然不再说下去,不动声色地收敛情绪,拿起茶杯摩挲上面的金色龙纹。
雯兰后退半步,垂首而立。
脚步声渐近,青林走进来。
“陛下,方才言大人派人来传话,这几日风大,请陛下安心在明宸宫休息。”
雯兰脸色微变,瞥了李淮一眼,将头又低了一些,收拢在腹部的双手紧紧扣在一起,直到听见李淮的咳嗽声,才慢慢放松。
“陛下龙体欠安,是否需要奴才请太医来?”青林毕恭毕敬地询问道。
指腹重重地按住杯壁的龙头,李淮温声道:“朕一切安好,不必麻烦太医。告诉言大人,朕会在这儿好好休息,让他放心。”
“是。”青林颔首,默默退出去。
雯兰气愤地红了眼睛,嘴唇颤了几下,委屈地掉眼泪。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泪珠一颗接一颗地砸到地上。
她自以为掩饰得很好,李淮一眼就看到颤抖的肩膀和发红的鼻尖。
“又哭?”他轻声问。
“他这是关着陛下。”雯兰吸吸鼻子,小声控诉。
李淮微笑:“他一直都关着我。”
听他这么说,雯兰索性不藏了,捂着脸抽泣,“可您是陛下啊。”
闷闷的哭腔从指缝中溜出来,她怀疑这里不是明宸宫,而是那座偏远破旧的宫殿。
否则陛下怎会受这种委屈!
“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淮起身走到雯兰面前,拿开捂住脸的手,小姑娘的脸哭得一塌糊涂。
“奴婢知道了,奴婢不该在陛下面前失礼。”雯兰抹干眼泪,霜打的茄子般垂头丧气。
李淮叹气:“我没有怪你。”
“奴婢就是气不过。他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欺辱陛下,可惜言家世代忠良,到了这一代,出了个遗臭万年的奸臣。”纵使咬牙切齿,雯兰也记得小声再小声,不能被旁人听了去。
李淮挑眉:“过瘾了?”
他抬手敲她的额头,稍微用了点力,她吃痛地后退,苦着脸点头。
“奴婢去洗洗脸。”雯兰撸起袖子,大步往外走,活像去找人拼命。
李淮无奈地摇头,她终究还是个孩子。
日子匆匆过去,很快就来到登基大典这一日。
天还未亮,李淮被噩梦惊醒,翻身正欲再睡,却透过纱帐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正走过来。
寝殿内未点灯,直到人影来到床前,他才知道是谁。
还能是谁?
大手撩开纱帐,一身朝服的言时玉坐下来,周身裹着一层薄薄的凉意,仿若初春的清晨打开窗吹进的第一缕风。
李淮睡眼惺忪地爬起来抱住言时玉,薄薄的中衣很快被凉意浸透。
“我好久没见你了。”他搂住他的脖子撒娇,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后颈无意地蹭着他的下巴。
刚睡醒的声音慵懒勾人,李淮的唇贴着他的耳朵,说着蛊惑的话,“这几日,我无时无刻不想你。”
言时玉垂眸盯着白玉一般的后颈,喉咙发紧,闭闭眼,敷衍地拍了拍李淮的背,把他推开,“今日是登基大典,陛下要早些准备。等会儿青林把龙袍送来,臣亲自为陛下更衣。”
李淮不情愿地坐回去,“嗯。”
瞧他不高兴的样子,言时玉暗忖看在他老老实实待在明宸宫的份儿上,也该给点儿甜头。
“云煦,转过来。”他尽量让语气温柔些,伸手去拉李淮的胳膊。
李淮只挣了一下就乖乖转过去,握住言时玉的手,小声嘟囔:“你只会这么哄我。”
叫他“云煦”意味着言时玉的态度软化,也暗示着有台阶就赶紧下,别任性。
大手忽然挡住他的双眼,李淮心中一紧。
颤抖的睫毛扫过掌心,言时玉眉头微蹙,嗓音低哑:“点灯了,陛下别急着睁眼。”
话音一落,束缚消失,他慢慢睁开眼睛,寝殿内恍若白昼。
言时玉扯过纱帐挡住李淮,将掌心按到膝上,正色道:“青林。”
青林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几个捧着衣物的小太监。
几人把衣物放到桌上,躬身退出去。
隔着纱帐,李淮暗自揣摩言时玉方才的举动,为他双目遮光这档事,怎么想都不像言时玉能做出来的,更遑论扯纱帐遮天颜。
明宸宫内外除了他与雯兰,皆是言时玉的人,演戏更没必要。
思来想去,李淮将所有举动都归为今日是登基大典。
他拉开纱帐,挪到床边,目光灼灼,“言大人,等会儿为我更衣啊。”
洗漱完毕,李淮拉着言时玉来到桌前,华丽的龙袍令他眼花缭乱,只能化身木偶,任人摆布。
他和木偶还是不同的,他会痴痴地看着言时玉。
此刻的言时玉又不同了,他对待龙袍是恭敬谨慎的,轻轻拿起,轻轻展开,认真地为李淮穿上。
他细心地抚平龙袍上每一寸褶皱,整理裙角时更是单膝跪地,用一种近乎虔诚的态度对待它。
一件件穿好,最后他拿起腰带,双手环在李淮腰际,低头靠近那发红的耳朵,如情人耳鬓厮磨,“陛下要记住,这身龙袍是臣为您穿上的。”
这身龙袍是臣为您穿上的。
能穿上就能脱下来。
李淮压下心头万般情绪,笑得深情款款:“永志不忘。”
说完还顺势用额角蹭了一下他的脸,亲昵无比。
腰带系好,言时玉退回去,从上到下检查龙袍有无穿戴好。
制衣局的心思巧妙,龙袍上了身,金龙仿佛活过来一般盘踞在身上,衬得他格外贵气。
尽管被层层衣物包裹着,他的腰仍很细,言时玉的眸色暗下来,刚抬起手,余光瞥见窗外的一点光亮。
登基大典耽误不得,往后时间多的是。
言时玉收回手,眸子冷下来,“等会儿青林会为陛下梳头,臣告退。”
他的身影刚消失,青林便进来了。
“今日的发式比较繁琐,陛下正好用这些时间将这里面的内容记熟。”青林从怀中取出信封,双手呈上。
这又是什么?
李淮眼中的疑惑一闪而过,接过来取出信。
怎么会……
刺骨的寒意骤然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他仿佛被冻僵了,不可置信地盯着薄薄的纸——这字迹……居然和他的有七八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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瞳孔缩了缩,李淮早猜到他不是一般人,却没想到他有这本事。
“吉时就要到了,若陛下不能按时出席登基大典,言大人动了怒,遭殃的可不止奴才一人。”青林语气恭敬,伸手拿起梳子,微笑道:“陛下请。”
李淮回神,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和疑问坐到镜子前,光滑的铜镜映出一张温和俊美的脸,华服加身添了十足的贵气。
确认自己的神色并无不妥,他垂眸看向手中的纸,寥寥几句并不难记,只是……
“陛下,记好了吗?”
青林冷不丁开口,李淮的手微微抖了一下,随即将纸递还给他,“嗯。”
“陛下辛苦。”青林恭敬地双手接过那张纸,转手把它置于烛火之上,火焰瞬间变大,迅速朝指尖蔓延,火焰即将与皮肉接触那一刻,他利落地松开手,燃烧的纸伴着灰烬落到铜盆里。
那张纸焚烧殆尽,一点儿都没幸免。
“陛下,头发已经梳好了,请随奴才出去吧。”青林往旁边侧了侧身,躬身抬起小臂。
李淮起身,玉旒晃了几下,并未发出过大的声响,圆润的玉珠泛着矜贵的光。
他将手搭在青林的小臂上,面无表情地往外走。
烛火之光逐渐被日光取代,李淮走出明宸宫的大门,整个人浸在初升的阳光里,金色龙纹闪闪发光,威严不可侵。
青林退到一边。
他走到台阶前,淡漠的眸子扫过下面的文武百官。
入目皆是黑色的朝服,宛如黑色的海,此刻风平浪静。
“跪!”
百官一齐跪下。
藏在袖子里的手握成拳,李淮几乎屏住呼吸。
“拜!”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此三次,震耳欲聋的声音在殿外久久回荡,每次都精准无比地钻进李淮的耳朵里,配合着剧烈的心跳,一再提醒他这个事实:他真的登基了,他真的做皇帝了。
手指缓缓松开,李淮不着痕迹地深吸一口气,抬手道:“平身。”
“起!”
百官起身。
一道冰冷的视线从人群中射上来,李淮不必看也知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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