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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宠坏的病美人(红叶月上)


夜色降临后,树下有了动静,熟悉的车子闯入云念视线。
与此同时,暴雨又像早上一样不打招呼地倾盆而下。
云念看那辆车停在原位,下意识从窗边撤离,躲到床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听窗外雨声越来越大,仿佛试图淹没一切,叫人本能地心慌。
手机响了一下。
周行砚给他发来的消息。
【该关灯睡觉了宝宝。】
好像此刻两人相隔万里,而不是只隔着一扇窗,一片雨幕,只能别无他法地用一条消息联系彼此,聊以慰藉。
又好像近在咫尺。
云念仿佛一瞬间听到了周行砚在自己耳边轻声说话,像之前每晚睡前那样。
然而现在眼前只有一行文字。
他闭眼想象了一下,这句话从周行砚嘴里说出来该是什么样的语气。
铺天盖地的雨声惊扰了他,他发现自己无法仅靠想象创造出一个逼真的周行砚来哄自己入睡。
他把灯关了,在黑暗中重新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窗口透出的灯光熄灭,天地之间雨势汹汹,一直下到云念的梦里去,将一切画面都打湿,那辆车像薄薄的纸片一样,消解在雨水中,惊得他大喊:“周行砚还在车上!”
他猛然惊醒,看向窗外。
只见天光大亮,耳边偶有蝉鸣,是个晴朗安静的早晨。
他顾不上穿鞋,赤脚踩在地上,走到窗边望去。
街道被暴雨冲刷一新,那棵树在清晨的风里枝叶摇摆,越发绿意盎然。
树下的路面空空如也。
云念忽然有点想笑,他想自己怎么会做那样怪诞的梦。
之后又连着两夜下雨,雨总在夜里和周行砚一起来,又和周行砚一起去他的梦里。
再一次被惊醒后,正值半夜,雨还在下。
房间里漆黑一片,窗外,路灯在浓稠的雨雾中艰难散发着微光。
云念摸黑下床,去窗边往下看,点点微光连成线,在那个熟悉的位置上显出一片熟悉而模糊的黑影。
他梦游一般地继续摸黑下楼,在门口的柜子里找到一把雨伞。
不多时,那幢蓝色外墙的房子从里面将大门打开一道缝,紧接着从里面侧身钻出来一道纤瘦单薄的人影,撑开伞走进雨中。
周行砚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朝二楼那扇窗望去,确认灯光并没有重新亮起,里面的人应当还在酣睡着才对。
可那道人影还是逐渐接近了,头顶那只黄橙橙的雨伞使他像一只飞在雨夜里的可怜萤火虫,又像一朵会移动的蘑菇。
车窗从外面被敲了两下。
周行砚迅速打开车门,将人一把拽进来,只觉得心惊肉跳:“怎么一个人出来乱跑?”
他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拥住。
云念钻到他怀里后就直接闭上了眼,不满意地咕哝道:“我好困,你不要说话。”
周行砚微怔,低头,下巴抵在对方毛绒绒的脑袋上,嗅到熟悉温暖的气息,确认这不是一个思念成狂的疯子在雨夜里的幻想。
怀里多了一份重量,不重,但却让他的心踏实下来。
于是他也沉默下来,大掌轻抚过对方的头发,肩膀,一下下轻柔拍抚着怀里人的后背,尽职尽责做着哄睡的事。
被哄睡的人却又不安分起来,不肯好好入睡,在他怀里乱蹭乱拱着,将整张脸埋在他的心口,深深地呼吸,抱在他腰上的手臂越缠越紧。
他被这副极其依恋的姿态刺激得呼吸都有些不稳,关切道:“怎么了,”
云念并没有说话,在他怀里蹭着,嫌不够似的,脸颊贴上他的脖子,乱啃了几口,说不上是想咬人还是想亲人。
“我做噩梦了。”
怀里的人忽然停下动作,靠在他肩上,轻声说道。
“我在这里。”
周行砚将他搂得很紧,恨不得揉进怀里融为一体,让他再也无法与自己分开。
云念的声音有点委屈:“可我还是有点害怕。”
周行砚的心要化了,轻颤着嗓音温声抚慰:“不怕,我一直守着你呢。”
“都怪你。”云念又想咬他了,挤过来坐到他的腿上,将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蛮不讲理地啃了一口,还是委屈着,“都怪你。”
周行砚不管不顾地顺从他,主动认错:“是,都怪我,都是我不好。”
这个时候云念一点也不想讲道理,枕着他的肩膀在他怀里埋怨着:“都怪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走,不会一个人跑到这个不认识的地方来。”
周行砚握着他的手,感觉那手腕又比从前细了一圈,这些天一看就没好好过。
“是,都怪我。”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做噩梦。”
“都怪我,一切都怪我。”
周行砚无法不想象他这些天过的都是什么样的日子,一颗心揪起,只觉得他还愿意待在自己怀里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所有罪责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云念见他如此,更是一瞬间变得无比地软弱可怜,一切委屈都被放大,可怜地向他告状:“这个地方的夏天真的好难过,总是突然下雨,我又被淋湿了。”
周行砚摸着他被雨水打湿的袖口,一声声地哄:“没事,雨总会停下来的,夏天总会过去。”
他想到什么,收回手,从周行砚怀里抬起头,有些羞恼地问:“你是不是在偷偷笑话我,笑我自作自受,咎由自取。”
周行砚意外地看他一眼,惊惶地抱紧了他,他本该将他的宝贝捧在手心,放在心上,予取予求,隔绝人世间一切烦恼苦痛,然而他一再地让对方因为他而生出忧思,实在是罪无可恕。
“不是,不是这样的,自作自受的人是我,咎由自取的人也是我,那时候我竟然什么都没有看出来,不知道你在害怕,不知道你的担心,还自作聪明地以为你只是在赌气,任由你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压力。”
云念没再说话,闻着熟悉的气息,有了困意。
外面风潇雨晦,银河倾泻,他被周行砚紧紧抱在怀里,酣然入梦,好像处于坚不可摧的城堡,噩梦与暴风雨都再也无处侵袭。

为了避免吵到楼下的严惊月,他的脚步声放得很轻。
经过玄关, 看到严惊月刚好出那间平时用来画画的工作室。
严惊月打着哈欠, 弯了弯眼,笑问道:“干什么去了?”
云念下意识说了谎:“我、我散步去了。”
严惊月自己昨晚在工作室熬了个通宵,身上衣服忘了换还算情有可原, 但瞧他散完步回来依旧一身睡衣都没换,白净的脸上还隐约可见睡觉时的淡淡压痕, 挑了下眉:“是吗,明天还散吗,要不要我陪你?”
“不知道, 说不好。”
云念莫名感觉自己像个早恋被抓的中学生,一阵没来由地心虚。
仔细想想,他只是去周行砚的车上过了一夜而已。
严惊月又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哈欠, 什么都没看出来似的, 摆了摆手,“那好吧,我先去补觉了,回见。”
云念乖乖地说了声“好”,和他分开两路, 独自上楼去了。
之后一连几天,每到半夜,房子的大门总会传来异响。
严惊月将这小少爷的鬼祟举动看在眼里, 一来二去,很快明白过来这是在做什么。小少爷放着好好的床不睡, 夜里幽会情郎似的偷偷出门, 非要在车上过夜。
他一边觉得颇为好笑, 一边又有点不是滋味。
他虽然和什么人都能处的不错,但这辈子没对什么人真正有过兴趣。旁人至少有父母,他一出生就是孤家寡人,后来也确实更喜欢独来独往无拘无束的感觉,很有自信这辈子不会渴望什么人来陪。
这一个夏天出现以后,他忽然没那么自信了。
一周后的清晨,天边微微泛起一丝亮光,时间还早,城市尚未完全苏醒。
严惊月坐在客厅里慢悠悠撕一副画得很不如意的画,门口又传来响动。
回头望去,云念被一个面容冷峻的男人抱在怀里,呼呼酣睡。
严惊月张了张嘴,被对方使了个眼色,便没有再开口发出声音。
他眼看着那个一身凛冽的男人以一种异乎寻常的小心姿态往楼梯走去,像捧着世间最后一件能叫人起死回生的珍宝,逐渐消失在二楼转角处。
过了不久,男人下楼,姿态恢复成本来的严肃冷淡模样,低声道:“抱歉,打扰到你,突然被吵醒的话他会闹脾气,我有点事要赶回溱城,所以不得不先把他送回来。”
严惊月好脾气地笑:“算不上打扰。”
男人冲他点了下头,道:“那就好。”抬脚匆匆离开。
严惊月注视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周行砚登堂入室。
严惊月在工作室,只在一开始听到楼梯上传来一串重叠的脚步声,之后二楼再也没发出过声响。
小少爷又像一个多月前刚来这里时一样,安安静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再也没在楼下出现过。
不过这一次,那个房间里多了另一个人。
两人在做什么,是坐着还是站着,坐在哪里,又站在哪里,会不会偶尔谈论一下窗帘的颜色和天花板上的灯……严惊月从未踏入过云念的房间,所以现在连想象也很艰难。
他们用来幽会的隐秘之地从车里转移到二楼的房间,一道无形的屏障将其他人隔绝在外,世界只剩下彼此,在那一点点逼仄的空间里,做着只有彼此知道的事。
大多数时候两人什么都没做,云念只是默默地抱着周行砚,把脑袋埋在他怀里,不许他动,不让他走。
周行砚会在他睡着以后,小心翼翼把人从怀里抱出来,捧着那张脸,一点一点细细地看,轻轻地吻,内心充盈着无尽的欢喜。
他们又在一起的了。周行砚想。
云念有时候会被他亲醒,但是也不恼,只佯装恼火地咬回去。
这几天把过去一个月失的眠都补了回来,云小少爷连惯常的起床气都发作不出来,后知后觉中发现原来周行砚才是最好的安眠药。
周行砚躲过了他的起床气,淡笑着问他:“打算什么时候跟我回家?”
云念一改那晚的委屈可怜姿态,仿佛又突然爱上了这个城市:“可是我还没有玩够呢。”
周行砚原本也就是随便问问,人已经重新抱到怀里,随便在哪里也都没多大区别了。
“不许说不行。”云念提前堵他的嘴,紧接着又不容拒绝道,“你自己也不许走,你还得陪着我。”
周行砚哪里舍得拒绝,与他额头相抵,认真呢喃:“我哪里也不去,这辈子都陪着你,你赶我也不走。”
云念听得挺高兴,亲昵地蹭蹭他的鼻尖,嘴里满意道:“算你听话。”
次日,严惊月在楼下和两人正式相见。
他认识乖巧礼貌的小少爷扒在男人肩膀上,被男人背着,又像埋怨又像撒娇地喊:“周行砚,你走快点呀!”
本该冷厉淡漠的男人脸上甚至浮现似有若无的笑意,当真是加快了脚步。
经过客厅,云念看到了坐在老位置上的严惊月,笑着打了个招呼:“小月好,昨晚又通宵了吗?”
严惊月看出来他心情颇好,与自己认识中的相比更显轻快灵动,更加明艳可爱起来,也不由露出柔软神情,半开玩笑道:“那倒没有,年纪大了可不能天天熬,还是身体要紧。”
云念果然趴在周行砚的肩膀上笑了起来,想起来正事,道:“小月,我们要出门去玩,晚上见。”
外面是个罕见的阴凉天气,凉风习习,不潮湿也不干燥,一切恰到好处,像是专为重逢的二人准备的。
严惊月淡淡瞥过那高大男人一眼,对云念微笑眨眼:“好的小云,可能会下雨,记得带伞。”
云念觉得新奇:“你怎么这样喊我?”
“听起来会比较般配。”
严惊月笑道。
云念的心情好,闻言又被逗笑了,他想这哪里般配了,严惊月真会胡说八道。
“念念。”周行砚侧过脸轻喊他一声。
“怎么了?”
他的注意力很快回到周行砚身上,搂紧了对方肩膀,两条腿在男人腰侧夹紧了些,往上拱了拱,调整着一个更舒服的位置。
周行砚稳稳当当地立在原处,包容着后背上的小少爷不安分的小动作,又扭头看了严惊月一眼,道:“宝宝,先别乱动,把那天的雨伞还给人家。”
云念“哦”了一声,想起来放在怀里的那把伞,雨伞黄橙橙的,被他拿在手里,往严惊月的方向递过去。
周行砚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微微弯腰,便于背后的人将东西放下。
严惊月怔了片刻,这才有了动作,没让小少爷太辛苦,抬手主动接过来。
“抱歉,他那天走得急,又从小记性差,下楼前刚想起来。”周行砚开口致歉,与这个人与生俱来的冷冽气场相比,这副道歉的口吻堪称温柔。
严惊月坐在常坐的那把椅子上,抬头看了看周行砚,又看向他背后。
白净漂亮的小少爷将下巴搁在男人肩膀上,无知无觉地朝他绽放出一个友好灿烂的笑容。
“一点小事而已。”他听到自己用一贯和气的口吻说道。
周行砚调整了下表情,认真道:“这不是什么小事,前几天匆忙,一直没有机会正式向你道谢,总之,无论如何,多谢你这段时间以来对他的照顾。”
严惊月忽然有点愤怒,站起来往房间走,边走边背对着他说道:“我照顾他与你无关,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要道谢,也该让他亲自来。”
那声音莫名听起来有点冷,云念等他走后,贴上周行砚耳旁小声说:“我怎么觉得小月好像在生气?”
周行砚不动声色地开口:“没有,你听错了。”
云念半信半疑:“他是不是在怪我?”
周行砚在心里冷笑一声,温声安抚:“他没有怪你。”
“你怎么知道?”
周行砚沉默不语,扯开话题:“今天要去哪里?”
有些东西藏不住的,严惊月和他存着一样的心思,垂涎着同一个人。
他当然不会那么伟大,帮敌人传达爱慕之心。不该存在的心思,最好就像寂静深林里的雨后彩虹一样,无人知晓处来临,再在无人知晓处消散,管它如何热烈绚烂。
云念顺着他的话认真想了想,含糊道:“你先别问,等会儿出了门,我说停在哪里就停在哪里。”
周行砚对此完全没有意见,纵容道:“好,我不问。”
云念其实也没有想好要去什么地方,就是忽然又对这个地方有了兴致,让周行砚陪着自己漫无目的地乱逛。
然而路过的每一处不起眼的风景都变得独有韵味,每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变得很有意思。
他们今天抱回来一盆花,明天又带回来一盒糖,后面再捡回来一只受伤的猫……好像每天都过得稀松平常,却又看起来那么欢欣雀跃。
小少爷变了,在那人面前,乖巧懂事客气礼貌统统消失不见,折腾人也折腾自己,好像真正活了过来,偏偏找上门来的男人纵着惯着,乐在其中,将人捧到天上去。
严惊月仿佛才开始认识这位小少爷,看来看去,看出来四个字:恃宠而骄。
楼梯上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伴随着重叠在一起的猫咪叫声。
云念“喵喵”学了一会儿小奶猫的叫声,又指挥着周行砚:“你轻一点抱它,别把它弄疼了。”
两人一猫下楼来,直奔门口。
经过严惊月,云念匆匆打了声招呼:“我们送小猫去新家了,小月再见。”
严惊月应了声“好”,冲他们挥了挥手。
把前几天救回来的小猫送去新主人家里后,两人在外逗留到黄昏时分,优哉游哉地回来。
上楼后,周行砚尽心尽力伺候那盆被云小少爷一眼选中亲自抱回来的花,这株植物生长得过于旺盛,造型逐渐狂乱,不得不稍微修剪一下枝条。
云念一边吃着路上买回来的蛋糕,一边还在念叨那只有了几天感情的小猫。
周行砚听出来他是想要留下小猫的,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不肯直说,不由重视起来,问:“为什么不留下它?”
云念咬着勺子思考了一会儿,有点不好意思,极其缓慢地说道:“我怕……万一我不在了……它一只小猫咪,又不像你那么厉害,肯定会害怕……”
周行砚听得心惊,扔下那盆花,从背后抱住了他,沉声警告:“不可以说这种话。”
云念被他紧紧抱着,没办法吃蛋糕了,轻轻叹了一声:“为什么?”
周行砚低下头,贪婪嗅着他身上稍带甜腻的气息,道:“因为我会害怕。”
“我不是还好好的嘛,我是说万一。”云念说着就忍不住笑起来,眉眼弯弯,侧过身来看着对方,“周行砚,原来你比小猫还要胆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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