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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宠坏的病美人(红叶月上)


周行砚隐约察觉到一丝怪异,这怪异到底是来自云念自身,还是来自自身的不小心,不小心惹坏了小少爷的心情,这是个依旧没有答案的问题。
他微微蹙起眉,谨慎思索自己到底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如云少爷的意。
“不准,也不准皱眉头。”
云念又说,眼中飞快闪过狡黠的笑意。
周行砚听着,忽然明白过来,这是在记恨他昨天的专横,所以以牙还牙,不准他这个,不准他那个。
想明白了这回事,他忍不住轻笑一声。
云念自他露出忧心忡忡的神色后,就以为大仇得报,见他没忧心片刻又笑了,顿时微微恼火,又命令道:“不准笑。”
周行砚这一回倒是立刻就收敛笑意,认真道:“好,都听你的,我错了,不生气了好吗。”
云念很快被哄好了,但是仍然不肯让周行砚靠近过来,故意绷着一张白润的小脸,毫无威慑力地问:“你真的知错了吗?”
周行砚让自己站在一个不远不近的地方,距离很微妙,再上前半步就能紧紧抱进怀里,再退后半步就能彻底放任对方自由。
他一点头,好脾气地主动询问:“还有什么吩咐,你说,我都听着。”
云念装模作样地瞪了他一会儿,然后终于绷不住地笑出声来,觉得他实在过于认真,小题大做了。
说到底,云念对此不以为意,借题发挥闹够了,午后犯困,一脸倦懒,任由对方接近,抱去歇息。
睡觉时他离不了周行砚,躺在床上盯着周行砚,直至入睡,像是一种怪异的催眠习惯,至于入睡以后周行砚要干什么要去哪里,他倒是无所谓。
醒来后他又恢复精神,周行砚仍然留在他卧室,看样子是在守着他睡觉。
云念见怪不怪,舒舒服服地在床上滚了几个来回,毫无防备地滚进周行砚怀里,被周行砚不由分说地抱下床。
“我还没打算起床。”
他在周行砚怀里嘀咕着,刚睡醒的嗓音有气无力,软绵绵得像是在撒娇。
周行砚抱着人下楼,口中柔声说道:“你可以接着睡。”
云念早在床上打滚的时候就没了睡意,现在更是不可能困到直接在他怀里继续睡过去,嚷嚷着要下来自己走。
周行砚舍不得放手,没给他脚尖触地的机会,一路走得慢悠悠,稳稳地把人抱到家里的影音室。
云念不想出门或是出不了门时常来这里打发时间,即便周行砚不抱他过来,他也会自己过来。
周行砚坐下来后也没有放他下来,而是放他在自己腿上坐着。
云念对着空气踢了踢,熟练地靠倒在对方怀里,把对方当做人肉沙发使用起来,专注地挑选起想看的影片。
周行砚感受着他在自己怀里全然放松的状态,心情也跟着放松。
“你想看什么?”
怀里的人是真的准备看点什么的,但又没什么特别想看的,扭头问周行砚的答案。
周行砚更加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是冲着看电影来的,扫了眼片单随便选了个,还是个悬疑片。
云念一看这是自己看过的,使坏的心思控制不住,每到提心吊胆处就凑到对方耳边贴心解说后面的剧情,然后盯着对方变幻不定的神色露出得逞的坏笑。
如此解说了几次,周行砚关了屏幕,在骤然昏暗的寂静空间里作势要啃咬他这张恼人的嘴。
云念笑得仰倒在单人沙发上,露出天鹅般白皙纤弱的脖颈。他想,这种招数都用了无数遍,周行砚怎么还是一次次涨不了教训,还敢来和他一起看电影。
周行砚在他脖子上轻咬了一口,洁白莹润的脖子上却立刻就留下斑驳红印。
他微微一怔,抬手摸向被咬的地方,缓缓看向周行砚。
周行砚刚要哄人,就被扑倒,顺势倒下,做出不堪为敌的模样。
云念乘胜而上,压在对方身上尽情逞威风,在对方脖子上咬回来还觉得不尽兴,寻找着暴露在衣物遮挡之外的皮肤上一通乱啃。
单人沙发难以容纳一个体格高大的周行砚加上一个玩性上来的云念,周行砚一边虚虚搂着对方的腰,提防着他摔下,一边发挥毕生演技,做出难以抵抗的模样。
云少爷大仇得报,跨坐在他腿上,气喘吁吁。
周行砚一下下拍着他的后背,从上到下地轻抚摩挲着,一边帮他顺气,一边示弱:“不闹了宝宝,我不是你的对手。”
云念听了这话颇有些得意,当然了,周行砚哪一次是他的对手?
这一天两人都没有踏出家门半步,周行砚说要在家陪云念一天,就真的专心待在只有两个人的家里,没有任何其他人的打扰,期间连一通电话都没接。
但是第二天他还是要面对现实,放云念去上课,自己则是去公司继续处理工作,有个重要的收购项目他已经计划得够久,也等待得够久,今天夏天之前,他想要一个结果,以求心安。
又是一个周末,周行砚看起来照样很忙,云念打算像之前一样,和朋友们结伴出门游玩。
临出门前,周行砚赶回到他面前,接替司机的位置,陪他出门。
他的时间被周行砚强行占了,只好和朋友爽约。
他以为这个周末是个意外,没想到只是个开始,周行砚用很多很多的借口阻止他和他的好朋友们交往,后来连借口也不用了,就是不准,还很严谨地吩咐司机出门时盯紧他。
云念记性差,思来想去,后知后觉周行砚不是突然变得可恶,而是从很多天前那个晚归的周末就开始决定变得讨人厌。他只记得周行砚那晚的“不准谈恋爱”,却差点忘了后面跟着的那句“别再去找他们见面”。
他那晚听完没放在心上,哪知道周行砚认真得过了分,当真是说到做到,尽心尽力地帮他处理起这桩交际问题。
这简直是岂有此理。
云念起了叛逆心,咬牙切齿地要和对方作对到底。
胆敢插手云少爷的日常娱乐,管云少爷的闲事,周行砚现在在云少爷眼中看来就是个要造反的乱臣贼子,相当的大逆不道!
周行砚看惯了云念做事情三分钟热度,本以为这回也像从前一样,只要冷上一段时间,自然就将那群暧昧期萌芽的朋友们淡忘了。
然而云念一天天变得鬼鬼祟祟起来,对他更是日防夜防,大有一副对此事上了心的趋势。
周行砚坐在那里看刚进家门的云念,脸色越发沉重。
云念没想到今天周行砚在家,进门后先是惊了一下,然后贴着墙根远远从他身边绕开,选了一条最长的路线回房间,上楼时还不忘回头狠瞪对方一眼。
周行砚装作不知,静坐在原位没有挪动半分,眉宇间笼罩一层阴霾。
过了片刻,他起身上楼,在云念卧室门外停下,拧动门把手,果然又上了锁。
想起对方近来种种小动作,他不禁有些啼笑皆非,这道房门从上周开始,不管里面有没有人,都要被锁上,仿佛这样就能和他之间划分出一条楚河汉界。
云念第二天一早下楼,发现周行砚依然坐在昨晚的位置,微微一怔,愣在原地。
周行砚淡定瞥他一眼,起身,道:“吃饭吧。”
云念回过神,跟着他去餐厅。
坐在餐桌边,云念随口问道:“是你做的吗?”
周行砚摇头:“不是。”
两人的对话到此为止。
新雇佣的做饭阿姨的手艺很讨云念喜欢,坐下来后他的注意力就放在面前的早餐上,眨着眼睛专心思考第一口要吃什么。
周行砚瞥见他放在手边的手机,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新的消息。
云念收到提醒,一扭头竟是发现周行砚在盯着自己手机,迅速就将手机挡住,藏进上衣口袋,那副提防的姿态明显得连装都不愿意装下去。
周行砚承认自己着实花费了一番力气才将脸上的不悦压下,像是没察觉到任何异常那样,闲聊似的开口:“这周末有什么安排?”
“没安排,不用你陪我。”
云念几乎立刻就抢着回答道。
周行砚看他两只手护着手机,像护着重大机密,没说什么,大方地一点头:“行,那刚好,我这周出趟差,你乖乖待在家,有事打电话。”
云念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
那张脸生得好,有意顺从他人的时候尤其具有迷惑性,周行砚趁机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心里酝酿着一场风暴,面上依旧不显,还很贴心地多说了一句:“刚好,司机这个周末请假。”
云念的眼睛一瞬间亮起来,连周行砚刚才自作主张碰自己脑袋都不计较,心花怒放地躲回房间回消息去了。
这个周末,云念终于成功躲过来自周行砚的各种围追堵截,和朋友们顺利见面。
一段时间没见,并没有久别重逢的欢喜,见了面不过就是去些平常聚会常去的地方,云念也不大感兴趣,并非一定要参与。
然而周行砚越是不让,他就越是要试试看。
他强撑着倦意在外足足逗留一天,直到过了平时早已上床睡觉的时间点,才回到家。
进了屋,上了楼,心中仍是萦绕着胜利后的喜悦,嘴里哼着今天刚学来的不知名的小调。
只要一想到周行砚对他千防万防最后还是被他抓到破绽溜出门,他就忍不住地在寂静无人的走廊间微笑。
房间的门顺手就被打开,同时心头闪过一丝说不清的怪异。
他扭头去看身后缓缓合上的门,忽然有些不确定自己今天出门前有没有将它锁上。
他罕见地担心了一下自己脆弱的记忆力。
这个锁门的习惯是最近才开始培养的,为了和周行砚叫板,现在看来,也许时间太短,还不够形成惯性。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难以适应眼前的黑暗,伸手去开灯,比眼前的明亮先一步到来的是空气的消失,一只大手从黑暗中伸出来猛然捂住他的口鼻,将他压到门上。
最后一道门缝随着这突如其来的冲击力而消失,房门严丝合缝地从里面关上。
云念浑身僵住,霎时忘了动作,呆呆睁着眼睛看向眼前这道模糊黑影,宕机的大脑缓慢地想,这道黑影的轮廓瞧着十分眼熟。
过了几秒,疯狂挥舞起爪牙。
眼前这位不速之客显然没有被吓到,制住他的双手,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将这具细弱的身躯完全控制于股掌之间。
贴近的身体带来巨大的压迫感,也带来一丝最为熟悉的气息,云念发出“呜呜”的声音,似乎有很多想法急于表达。

“都怪你”
对方看上去并不急于让他开口, 覆住他口鼻的那只手稍稍松开一些,埋首在他颈侧轻嗅。
云念趁对方走神, 狠咬对方手掌一口, 火冒三丈地喊了一声:“周行砚!”
他一时气急,竟是除了对方的名字再也想不出任何训斥的话,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 紧盯着对面这个大逆不道的家伙的脸。
周行砚没有任何被认出身份的心虚,仍旧没有开口, 缓慢的,平静的,从他的颈侧轻嗅到前胸, 沿着微微凸起的喉结来到面颊,若即若离地蹭着那柔软的肌肤。
云念有些烦躁,抬脚要向对方身上踢过去。
对方像制服他的双手一样轻易地制服了他反抗的双腿, 将他禁锢在高大有力的身躯之下。
一片沉默中, 云念的耳边环绕着男人深重而连绵的呼吸声,忽然就体会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第一次在周行砚面前感觉自己像条案板上的鱼,随时要被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开膛破腹。
他莫名有些毛骨悚然,想说的话下意识咽回肚子里, 不受控制地咽了口唾沫。
吞咽唾液的声音在黑暗中被无限放大,他无措地张了张嘴,气势弱下来, 小声问:“周行砚,你怎么会在家?”
周行砚无意回答这种问题, 执着于他身上的陌生香水味, “身上怎么又沾了乱七八糟的气味, 好难闻。”
冷淡的语气让云念感到陌生,想要躲开,但退路被身后那堵门堵死。
“染了一身别人的味回家,就一点也不难受?今天都和什么人待在一块儿?”
周行砚毫不掩饰对于这股香水味的嫌弃,语气越发森冷。
听到最后一句,云念顾不上计较他对于自己身上气味的嫌弃,深吸一口气,嗫嚅着开口:“没、没和什么人待在一块儿,只有我一个人,我一个人……出去走了走,谁都没见。”
说着,他低下头,而后想起身处昏暗,根本无需担心脸上说谎时的神情被看穿,低头的动作反倒容易令自身暴露。
于是他又昂首回看对方的脸,显示自己的理直气壮。
晦暗中传来对方的低笑声,似乎带着一丝讽意。
他心头一跳,又心虚起来。
周行砚抬手在他脑袋上揉了一把,姿态亲昵,又不轻不重地捏了捏他柔软的耳尖,指腹沿着耳尖缓慢游移,贴上脸颊,轻柔摩挲,带来阵阵细微的痒意,动作堪称温柔,如同处于暧昧中的情人。
指腹蹭过嘴角,在唇上揉按几下,然后挑开柔软丰润的鲜嫩唇瓣,滑进嘴里。
他眨着眼睛,怔怔地微张着嘴,不敢轻举妄动。
手指直接陷入两段修长指节,在口中轻轻翻搅,清冽的唾液从嘴角溢出。
云念惊疑不定,合上牙关就要咬下去,对方却捏紧他的下颌,让他无法动弹,惩罚似的追逐他的舌尖周旋玩弄。
云念呜呜咽咽地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困惑而又不满。
周行砚不急不缓地开口:“让我看看宝宝的小舌头,怎么这么不乖,都学会说谎骗人了。”
云念睁大眼睛,谎言被当场拆穿,哪怕仍有不满,却不敢再哼出声,连一动都不敢动,张着嘴可怜地任由手指搅弄出的清液丝丝缕缕沿着嘴角滑落。
周行砚见他忽然没了动静,有些意外,以为自己把人欺负得太过分,松开手将卧室的灯打开。
哪知道灯光刚亮起,刚刚瑟缩得像只小鹌鹑的云小少爷立即飞起一脚踹过来。
尽管力道不值一提,周行砚还是愣了愣神。
趁着这空当,云念又信心满满地踹过来,气咻咻地怒骂:“你管我乖不乖!”
这一脚被周行砚躲开,踹了个空,他撒腿就要跑。
刚碰着门把手,就被抓着胳膊拎了回来。
云念只自由了不到十秒再次落入对方手中,一副怀恨在心的模样,用那副天生软绵的嗓音絮絮叨叨哼哼唧唧地骂人:“周行砚你大混蛋,你敢管我!躲在我房间吓我!”
周行砚拎着小鸡仔似的可怜可爱又可恨的少年,嫌地毯薄,嫌椅子硬,嫌沙发小,张望一圈,最后将人丢到床中央,心里也禁不住地往外冒怨气,“我是大混蛋,那你就是个小混蛋,小混蛋,骗人的是不是你?”
云念被摔得恍惚,撇了下嘴,背对着他不敢回头,往床下爬,是一个心虚避让的姿态,口中振振有词:“我不跟你说话。”
周行砚把他按回去,翻来覆去上上下下地查看,非要确认除了沾上香水味之外一切完好。
结果卷起袖子仔细一瞧,眉心一跳,指着手肘处的一块乌青,声色凛冽地问:“这又是怎么回事!”
那块乌青足有掌心大小,已经青中泛紫了。
云念被碰到那处伤才感觉一阵钝痛,“嗷”的叫了一声,嚷嚷道:“你管我!我就不告诉你!”
那伤在手肘后面,不容易看到,其实自己也一时没想起来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光顾着和周行砚作对了。
周行砚从来不知道他还有这种气人的本事,拉开床头的抽屉,翻出一根不知道做什么用的皮带,嫌太硬,又抽出根花花绿绿的绳子,仍嫌不够柔软。
云念看他探身在床边翻翻找找,摸不清他的用意,试试探探地要从他身下逃跑。
周行砚眼一横,冷着脸警告:“别动。”
云念手脚并用地在他身下乱踢乱动起来。
周行砚把手上的绳子扔开,扯下领带,果断将那双乱动的手绑在床头,冷静地做出反思:“看来我还是错了,我就该一直把你绑在床上,让你连卧室的门都出不了。”
学会了说谎也就罢了,还落一身伤,周行砚连路都舍不得让他亲自走,何曾让他这样受过罪。
云念一眨眼就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床头,对上那双透出森冷目光的眼睛,没来得及发作的坏脾气冻成冰锥拐了个弯扎在自己身上,情不自禁地瑟瑟发抖起来,害怕地掉眼泪。
那眼泪直往周行砚的心里淌,周行砚的心要被哭化了,差点就要放任本能把人搂进怀里低声下气地哄,咬了咬牙,还是硬着心肠坐在床边,半天没有下一步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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