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臣]内阁大臣在三十年后的日记 (青三依旧在)
- 类型:BL同人
- 作者:青三依旧在
- 入库:04.09
“也许还没有那么糟。”汉弗莱汉一副沉思的神态,“我们可以养精蓄税,略予喘息,龟息于藏身之所,刺探严冬的长袍何时消逝,若得垂怜,不但可保万全,甚至待时机成熟之日,尚能重振旗鼓,祈求慈悲之主将祝福重新赐予众生。”
他就不能不说他那套废话吗?我要他简明扼要地告诉我,他到底想要什么。
“我们要钱。”他简明扼要地回答。
[伯纳德.伍利爵士(在与编者的谈话中)回忆道:]
那天的谈话结束之后,哈克深陷在椅子里,双目茫然地凝视天花板,看上去被吓傻了,而我也因刚听到的一切而不安。尤其因为我自认机敏,却从未察觉其他部门的私人秘书对我有何动作。我急于弄清楚同仁,或者说,假想敌们——对付行政部的计划,以及我们应对的措施。我相信汉弗莱爵士作为我的前辈和主管,一定能给我很多有益的劝告。
汉弗莱爵士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行政办公室。我得说,以他潇洒的背影根本看不出这是个正在被内阁阴谋所困扰的人,我不得不小步奔跑才在楼梯口追上他。
“汉弗莱爵士。”我叫住他,并且对他说,我感到心急似火,心焦如焚。
他诧异地扬起眉毛:“为什么,小伯纳?”他问,“现在可不是盛夏的季节呀。”
我向他解释说我非常心慌,猛然发现置身于同僚的算计之中。
“同僚就是互相算计的嘛。”他回答。我想他的轻松风度我永远也学不到。
“但是我没有察觉到他们在排挤我。”
“你受到排挤了,伯纳德?”他终于流露出兴趣,停住了脚,“这可真有趣,你做了什么引起公愤的事?”
目前还没有,但是如果维持这样的惴惴不安下去,我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呢。我提醒汉弗莱爵士,是他作为部门代表,首先感受到了微妙的气候变化。枪打出头鸟嘛。假定真有人要针对行政部做些什么的话,估计下一个就轮到我了。
“我可没有感受到任何变化。”他责备地望着我,“妄加评论其他秘书的做法不是理智的行为。”
“但是您刚刚说的……”我无助地说。
“我什么也没有说,伯纳德。”他一派无辜地回答。
“您至少暗示……”
“我没有暗示任何事。”他倒是推得一干二净。
我努力在脑海中搜索刚才办公室内的对话,他真的什么都没有说,可是为什么我觉得他一定说了什么呢?我决定寻根究底把事情弄清楚,否则明天见到每个私人秘书,我都会疑神疑鬼怀疑他们在背后密谋不利于我的事。“汉弗莱爵士,让我们假定……”我犹豫着,选择一些听上去婉转礼貌,他却非回答不可的措辞。
他深感快慰地鼓励我:“假设从来都是解决问题的良方。”
“让我们假定,呃,如果大臣争取到了二十万镑,它将用于什么方面?”
他颇有兴味地盯着我:“我以为那份提议是你起草的呢,伯纳德。”
我提醒他虽然内容由我起草,题目可是由他撰写。而且“新型材料人性化办公分类器具”这样的名称也许他明白,大臣明白,而我作为小小的私人秘书,头脑尚不足以理解这个莫名其妙的新潮单词。
“二十万镑的小数目。”汉弗莱爵士笑容可掬地告诉我,“将用于购买一种粉红色的蝴蝶型塑料回形针。”
我一时无话可说,脑海里遍布衣冠楚楚,西装革履的女王陛下的文官们,腋下夹着数沓文件,每份文件上都飞舞着粉红色的蝴蝶。
“您觉得这合适吗?”我吃力地问他。
“无所谓呀,”他说,“我又没指望大臣要来这笔钱。”
我想我当时表现得相当幼稚,因为我吃吃艾艾地问他,既然根本没打算要,为什么还要让大臣争取呢?还有,他暧昧不明的表态究竟想说什么呀?
汉弗莱爵士对我的问题适度地表示了不满。当天下午我收到了他手写的备忘录,告知我一位合格的文官应当如何应对他的大臣,并要求我牢牢记住。
[我们得到了这份备忘录的复印件,并将其全文呈现读者如下:]
备忘录
发自:常任秘书
致:伯.伍
我不无担忧地考虑了你提出的问题,现就秘书的日常工作技巧略总结如下,希望你铭记在心,对你未来的远大前程应不无裨益:
1、如果你希望大臣去做某件事,一定要批评他目前成绩太少,否则他将毫无工作和斗争的动力。
2、与之相反,如果你希望大臣停止做某件事,一定要夸奖他勤奋,则他会在虚假的成就和自满中止步不前
3、如果你发现大臣开始插手你不希望他了解的事情,说明他最近过于清闲。
4、为了避免上述事件发生,你需要让他陷身危机之中,无暇多顾。
5,、如果没有危机,汝可自行制造危机。
6、综上所述,一位秘书理想的大臣是易于受影响,接受暗示,由此紧张,焦虑,惊慌失措,以至于无法判断得到的建议是否真实可行。
7、而一名合格的秘书的标准是能否创造出理想的大臣。
汉.阿(签字)
10月17日
[伯纳德.伍利爵士的回忆继续下去:]
收到备忘录之后我才发觉自己有多么天真。简而言之,汉弗莱爵士的处理方式是令哈克因未能完成争取——绝对不可能争取到的——预算而心怀歉疚,同时令他因真假难辨的内阁阴谋而心神不定,从而对我的长官(指汉弗莱爵士——编者)言听计从。
这份备忘录令我受益匪浅,汉弗莱爵士一如既往地展现了他作为资深文官所拥有无可置疑的逻辑思辨和推理能力,但我要说,即使是睿智如汉弗莱爵士,也低估了哈克在官位受到威胁时产生的,本能的无理智行为,他是如此惊恐而狂乱,以至于有一段时间完全脱离了汉弗莱爵士的掌控。那段日子可真够瞧的。
10月18日
今天没有任何新情况,虽然昨天听到的消息仍在我脑海内盘旋不去,但我成功地拂去了它所带来的消极影响,就像拂去一片云彩。我开始思考究竟怎样扭转当前的不幸局面。经过一上午的思考,我以一名政治家常有的敏锐思维,巧妙地另辟蹊径,找到了另一条自保且有余的路。
汉弗莱交给我一份建筑申请请求我予以批准,由于上午繁忙的工作我未能完成,于是他把这份文件放到红盒子里让我带回家。
[伯纳德.伍利爵士(在与编者的谈话中)回忆道:]
虽然我对哈克先生致以无限的敬意和忠诚,实话实说,这段他美化得也太过分了。
那天一上午他根本坐不住,围着屋子团团转,像一只被砍下头的母鸡。
我请他放松一下,结果他大发脾气:“我怎么能放松?伯纳德。我头上悬着达摩克利斯之剑,而且挥之不去呀!”
我试图告诉他达摩克利斯之剑是无法挥动的,只有伦敦大雾才能被挥走。他叫我闭嘴,然后使劲啃手指甲。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问我,他该怎样保住他的席位。我相信哈克确实在谨慎措辞以避免让我看到他的政治弱点,但我得说,他对语言的运用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成功。
我记得他磕磕绊绊地问我:“假设一个公司……有一名经理……时候不景气,公司要裁员……也可能不会裁员……这个经理不是总经理的亲信……有一次签订合同,嗯,这个经理错过了……”
我实在不忍心让他蹩脚的比喻摧残我的头脑,于是我告诉他,经理可以在其他事情上树立威信。
他显然没能理解,我不得不说得更清楚些。如果公司的员工都说这个经理的好话,那么他应该不会成为裁员的牺牲品。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我:“你会说我好话吗,伯纳德?”
上帝啊。作为一名文官,我一直尽量避免牵涉进肮脏的政治行为之中,但我要对我的主公忠实呀。在他头脑已经乱成一锅粥的时候,我怎么能往里面加黄油,而不是把火熄灭呢。
我确定无疑地提醒他,得到文官的称赞并没有用,只有人民的认可才足以傍身。
“人民,对!对!”他极力赞同,之后一直在思考究竟怎么讨好他选区内的群众,以至于汉弗莱爵士走进房间他都毫无察觉。
汉弗莱爵士带来的文件是关于在伦敦奥林匹克体育场兴建一座螺旋形塔的申请。行政手续已经齐备,只待哈克签字同意就可以了。那座塔现在就矗立在伦敦的地平线上。在那个上午,它还仅仅是纸上的一堆文字。汉弗莱爵士——合情合理地——没有在文件中附上效果图。
但是哈克是如此心烦意乱以至于无法理解汉弗莱爵士的意图,他拒绝签字,除非汉弗莱爵士向他保证能想出办法让他的民意调查上升至少五个点。众所周知,文官对政治一无所知。我俩面面相觑,束手无策。最终我们认为今天哈克的状态不适宜工作,于是将他架下楼,塞进他的公家汽车里,让罗伊把他送回去。
[哈克的日记继续下去:]
我的头脑一片清明,像拨开层层雾霭的天空:人民的支持!这是多么容易办到的事呀,我只要做一件大家都乐见其成的事情就足以提升形象。政府的支持率正日益下滑,江河日下,首相绝对不敢踢开一个能给他争得人心的大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