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白月光暗恋替身啊/救命!白月光爱上万人嫌替身啦!(北海难赊)
等到封眠归来的时候,戎铃枝靠在床边,已经快睡着了。
但因为担心自己的屁股,害怕封眠杀个回马枪,他拼命地抵抗着自己的睡意。
头上下晃动,一点一点的。
一旦闭眼犯困,便轻轻地扇自己一巴掌,嘴里还念念有词:“屁股屁股屁股。”
傻不拉几的样子,让封眠这块大冰山眼里都含了些许隐秘的笑意。
他走路虽轻,但还是被戎铃枝敏锐地察觉到了。
少年摇晃着头,强制自己的大脑开机,警惕地看着归来的封眠,就怕把“不要靠近我”五个字贴在脸上了。
封眠神态自若地走到床边坐下,离少年略微近了些。
他应是去沐浴了,身上那点细碎的乌木沉香被另外的味道所取代,整个人散着淡淡的皂角气息。
从他身上扑面而来的凉意,戎铃枝隐约推算出,应该洗得是冷水澡。
想到这,他的目光便不由自主地下移,落在那处。
在道袍的掩映下,看不出分毫,平坦极了。
这让戎铃枝稍微放松了点警惕。
他那明晃晃的视线让封眠有些失笑,不知是因为觉得他天真还是旁的。
“既然是小奴,为何又怕成这样。”他淡淡问。
这话倒是问住了戎铃枝,他面色非常显然地呆滞了一下。
不免也开始思考。
对啊,他本来做出的姿态便是要勾引封眠的。
那么封眠后面的举动似乎也是正常的,那么他又为什么这么惧怕呢?
是因为没有接触男人的经验,还是觉得光风霁月的封道君即使在那种事上也应该传统无害的?
戎铃枝觉得两者都有,但是他又不能将这话明白说出口。
便又开始撒谎,他开口前,惯例开始落泪:“道君,铃枝并不想当个小奴的。所以才生了旁的心思,想要自贱让道君厌弃,好放我归宗。”
小骗子。
封眠在心里淡淡想,垂目用天生冷淡寡情的那双眼注视着他,问:“当真?那我放你归宗如何。”
“当真。”戎铃枝一边抹泪,一边继续编,“只是,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我今日刚刚应了道君你,便立即违背……”
封眠的那双黑瞳中突然生出了些许逗弄的意味。
俯身凑近他,攥紧少年的手腕,在上面点画了两下,一束金光顺着手腕飞入了戎铃枝体内。
下一秒,戎铃枝听见高高在上的封道君说:
“你似乎是半神血脉,修不了仙。”
戎铃枝后背一僵。
麻蛋,他怎么连这都知道。
“但是,我们可以做一个交易。”
封眠松开他,神色如往常般淡漠。
戎铃枝下意识觉得不对劲,两只耳朵都竖起来,警惕地看着他。
封眠没有理会他的敌意,而是垂目开口,神色平淡:“秘境试炼近在眼前,若你答应,我可以帮你通过。日后,亦可以渡真气于你,助你修炼。”
还有这等好事?
会有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嘛,没有。
天底下有免费的午餐嘛,没有。
还没惊喜几秒,戎铃枝便开始这么告诫自己。他保持着冷静,昂起下巴,颇有些矜骄地问:“那代价呢。”
“你晚上需要留在浮玉殿。”封眠淡淡道。
妈的,还不放过他的屁股?
闻言,戎铃枝下意识往后挪了挪,捂住自己的屁股,满脸警惕,就差直接开口骂他变态了。
似是看出了他心中所想,封眠将手中的瓷瓶放在床旁的小案上。
他生得如山川般俊美深邃,散发着这世间绝无仅有的神性。眉眼似岳峙渊渟,写满了生人勿近。
这样寡情禁欲的道君,似乎没有任何人的欲望。任戎铃枝如何思索,都无法与刚刚禁锢、戏弄他的那人联系在一起,就好像那只是场荒唐的梦……
“那等荒唐事不会第二次出现。”
他摘下瓷瓶的塞子,转身朝他望来,声音较冷:“本君修习太虚剑意十几载,一心只向正道。男欢女爱于本君,不过是轻易驱逐的低等欲望。”
那你刚刚是?
小戎怀疑,小戎想笑,但小戎不敢反驳。
他总感觉里面有坑,并不想轻易答应。
但系统却在旁边煽风点火:“宿主,你快答应,不然一会他反悔了!”
戎铃枝暗暗翻了个白眼,特别想冲进脑子里,狠狠地抽死这个只会起哄的狗系统。
敢情……屁股受伤的不是你呗?
系统解释道:“宿主你要这样想,你现在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要么答应他,然后通过秘境试炼,从褚岫手中逃脱。要么秘境试炼被淘汰,在离开青阳宗的过程中,被归来的褚岫抓回去囚禁起来。”
褚岫不日就要归来,按照原书的时间线,应是秘境试炼的前一两天。若是无法通过秘境试炼,他肯定会被褚岫抓住的。
戎铃枝慎重地思考。
实话说,比起褚岫,封眠和善多了。
虽然刚才的行为举止变态了一点,但至少不会打骂他啊。
而褚岫可是实打实的阴狠毒辣之人,在原书的剧情里,原主被他折磨得生不如死,轻则辱骂,重则直接拿刀划他的皮肉,非要见血才觉得快意。
艰难抉择下,戎铃枝还是选择答应封眠的交易,他点了点头,说:“好,我答应你。”
“但是!我也有两个要求。”
他话音一转,伸出两根指头,说:“第一,不准让褚岫知道我们的关系。”
良久,没有任何的回应,却见封眠的眸色沉了些,神色也愈发冷了起来。
薄唇绷直,只言一字:“好。”
是害怕褚岫吃醋吗?
戎铃枝心里骂骂咧咧的:开玩笑,要是让褚岫这条老狗知道他和封眠扯上关系,肯定会拼命扒了他的皮。
“第二,我睡地上。”
少年说完,便抱着床头的一个大枕头,裹着被褥,一蹦一跳地下了床。
他也是一点也不讲究,随意找了个宽敞的地方,便躺了下来。
封眠静静注视着裹得像个蚕蛹的少年,淡淡道:“地上脏。”
戎铃枝面无表情道:“无所谓,反正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
及此,封眠也就没说什么,任他去了。
夜还很长,被封眠这么一闹,戎铃枝半点困意也没有了,只能躺在自己的地铺上,百般无赖地打滚。
一不小心,碰到了自己受伤的那只脚腕。
倒吸一口凉气,疼得泪花都出来了。
才刚刚缓和一点,便看见原本在看书的封眠起身,朝这边走过来。
他立刻警觉地瞪圆眼睛,拖着自己的伤腿往后挪,结结巴巴道:“干干干干,干什么,我,我们刚刚才约法三三三三章。”
下一秒,右脚腕被精准地握住。
封眠屈着单膝蹲下,面无表情地打量着他的伤处。然后循着他的肌肤,摸起了脚腕处的骨骼。
他常年练剑,指腹有层薄薄的茧,而戎铃枝又天生敏感。
粗糙的指腹划过他脚腕时,带着酥酥麻麻的触感,让他下意识想要往回缩。
但封眠的力道虽然不重,却也令他无法逃脱。
戎铃枝咬着唇,刚想要控诉。
便听见他冷冷的声音:“忍着,别动。”
瞬间,剧痛袭来,错位的骨骼被重新接回了原位。
戎铃枝叫了一声,但脚腕顿时不痛了,他便又迅速收了声。
看着神情专注的封道君,他有点为刚刚的怀疑心虚,极小声说了句:“谢谢道君。”
封眠瞥了他一眼,便又重新收回视线。
他将瓷瓶放在地铺旁边,说:“红肿的地方用这个揉,才好得快。”
原来这个是治脚腕的药瓶。
所以刚刚封眠让他去床上,根本不是想干那种事,只是想帮他接脚腕?
想起自己那时的所作所为,戎铃枝的脸一下子通红,在心里怒吼着叫系统滚出来。
“狗系统,滚出来,滚出来!”
可惜,聪明的系统早已屏蔽了他,提前进入了休眠模式。
系统:“……”
呜呜呜,今晚骂了我明天就不准骂了哦。
但小戎只羞耻了几秒,便重新用精神胜利法宽慰自己。
纵使是他先勾引的,可是封眠就没有错吗?难道这件事全在他身上吗?
不,这主要是因为封眠定力不佳,都是他的错。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指责别人。
这是戎铃枝总结的人生之道。
他用短短数秒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看见地上的瓷瓶又开始纠结起来。
他已经很累了,一点也不想给自己涂药。
可是不涂,明天脚腕还是会肿着。
这可怎么办……
封眠起身,正欲回到床铺上,突然被身后的戎铃枝拽住了衣角。
转身,便看见少年眼眸微微湿润,直勾勾地盯着他,娇气得要命。
“道君,我手疼,涂不了药。”
寂静的夜中只有依稀可闻的虫鸣,连月光也藏在云后,落下明明灭灭的细碎光亮。浮玉殿中,那一盏孤灯也即将燃尽,灯火渐暗。
男人俯身,正认真地替少年揉着脚腕,力道轻缓适中。
有细碎的月光透过竹窗,落在少年脸上。他枕着被褥睡得香甜,纤长的睫毛随着平稳的呼吸摇动,更衬得他睡颜恬静。
封眠望着他,似乎想要通过他,穿越时间间隙看见很遥远之前的事情。
他垂目,眉眼沉静如初。
“戎铃枝,我等了你很久。”
第20章 回去
夏季天气总是变幻莫测,明明昨夜还是苍穹圆月,现如今不过五更光景,浮玉殿外便已是骤雨如注。
浓雾暗云,倾压在山巅之间,雨珠扑簌簌坠下,与地面相触时溅起迷蒙的水雾,将远方的山川全部拢住,什么也看不清楚。
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这一峰一殿。
封眠性子淡,晨起后便静坐于木窗边的案台上,阅读那几本泛黄的古籍。
滚烫茶水蒸腾起一层白烟,往上飘着飘着便融到了窗外的暴雨中。
雨水飞溅,从云巅落至浮玉殿外的竹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又纷杂又静谧。
整个浮玉殿似乎都随着这场雨静止下来。
戎铃枝困意朦胧,窗外雨水声声入耳,清凉的风裹着潮湿的空气从殿门涌入,与刚刚坐起来的他扑了个满怀。
“下雨了?”
他像小狗一般嗅了又嗅,得出这个结论。
“嗯。”封眠淡淡应了一声。
戎铃枝揉了揉眼,一边下意识去摸自己受伤的脚腕,却没有印象里高高肿起的部位。
他掀开被褥,便看见脚腕那里已经恢复了正常。除了一个淡粉色的红印之外,已经没有任何受伤的部位。
“道君,我的脚腕好了欸。”戎铃枝伸着右腿,特意转了转脚腕,发现完全不痛后,惊喜极了。
咱们封道君用的果然都是好东西啊。
他从地铺上爬起来,笑盈盈说:“道君,我今日就要回去了,晚上还需要来吗?”
封眠瞥了眼窗外瓢泼的大雨,淡淡道:“直至秘境试炼前都不用来。不过,你确定要现在离开?”
言下之意,雨天路滑,容易出事故。
戎铃枝看了眼殿外的雨,也哽住了。
这么大的雨,简直比依萍找她爸要钱那天还大。
“那再等等吧……”戎铃枝非常理智地退缩了,他昨天经历了那么多惊心动魄的场面才活到今天。
要是下山的时候,脚滑摔死就太倒霉了。
可是封眠的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若他秘境试炼结束前都不用再回来,那封眠如何帮他度过秘境试炼?
难道是现在就要给他渡真气?
想到这,戎铃枝心里美滋滋的。
他一路小跑到封眠面前,跪坐下来,一双清亮的桃花眸微微弯起,认真地注视着面前的道君。
欲言又止,眼神显然是在渴求什么。
封眠从书中抬首时,见他如此作态,微微蹙起眉头,问:“做什么?”
“渡真气啊。”戎铃枝一脸耿直地回答,他暗自思索了一下。
难道是他眼神太过直白了,难道封眠渡真气的时候有什么特定的功法不能让旁人看见?
于是他自然而然地闭上了眼睛,口中还念念有词:“我不看,我不看。”
下一秒,便被什么东西敲了下脑袋。
“呜……”戎铃枝睁开眼睛,先看见的是一截白皙的手腕,骨骼分明,好看极了。
原来是封眠伸出长臂,越过桌案,用手中的古籍敲了他的脑袋。
小戎有点委屈,抱怨的话还没说出口,便听道君先说出口:“如今渡真气于你也无用,秘境试炼我会想别的方法,你不必担忧。”
“还有,”他顿了一下,声音里带着点冷意,“下次不准在别的男人面前闭眼。”
少年年在闭上眼的那瞬间,便下意识地撅起了唇。
樱桃般红润欲滴的唇瓣,透着几分莹莹的色泽,像是要滴出甜蜜的汁水般。
而这动作,像是在索求谁的吻般……
封眠眼神微深,这样成何体统,如何能被旁的男人看见?
“哦。”
戎铃枝碰了一鼻子灰,默默地撇了撇唇。
他表面乖顺,只敢在心里暗骂:怎么封眠会犯病,连他闭眼都不允许了?
还有人权吗?
封眠不知他心中的腹诽,放下书卷后看向窗外渐小的雨势,道:“过会儿雨停,你便回去吧。”
戎铃枝犹豫着问:“道君不送我回去吗?”
他自己下山走回去?这里距离渡新处十万八千里,走回去都要累成人干了。
对此,封道君只是回了一句话:“雨天潮湿,我不喜出门。”
继而便继续看书,做出的姿态显然是不想再搭理他。
“哦。”
戎铃枝不爽道,心里想着:你倒是挺讲究的。
不过人家有讲究的资本,他倒是也想讲究,他倒是也不喜欢潮湿的雨天。
可是……如今一天一夜未归,再不回去,怕是要被舍友上报宗门。
不一会儿,雨便停了,只余廊下时不时坠落的水珠,砸在石板上化作迷蒙的水雾。
戎铃枝已经换好了衣裳,幸而他在封眠的物柜里找到一根缎带,能够勉强勒紧他的裤腰带。
不然光着两条腿回去,旁人指不定以为他怎么了呢。
他穿好了衣裳,还不忘在物柜间搜罗着,一边抱怨道:“怎么都是这个颜色,天天奔丧呢。”
物柜里的衣服不是与宗门制式相同的青色道袍,就是素得能去奔丧的外衫。
唯一一件玄色的道袍,已经被他穿在身上了。
不过,虽然话里嫌弃,戎铃枝的身体还是十分诚实的。
他将自己相中的袍子统统塞进了小包袱里,主打一个穿不完我打包带走。
这样是不是不好?
戎铃枝有些犹豫,毕竟封眠好像并不欠他什么。但是……管他呢,反正他就是一个没有素质的人。
小戎坚信,只要自己没有道德就不会被道德绑架。
况且,他昨夜受了这么大的精神伤害,拿点衣服怎么了?
收拾完衣服,戎铃枝乐颠颠地走出来,一路哼着小曲,又蹦又跳。
他穿的玄色道袍倒是算合身,用白色的细带绑了个高马尾,看起来多了几分阳光。
远远看去,倒真失了几分柔弱,像个俊俏的小郎君。
他蹦跶着来到封眠面前,笑盈盈道:“道君,你这身衣服可真适合我啊。”
封眠沉默良久,那双深瞳中掺杂着淡淡的疑惑与不解。
良久,才勉强平静地问出口“你,为什么要将腰带戴在头上。”
戎铃枝:?
你说什么???
戎铃枝的表情明显凝滞了一下。
他原本只是见这系带上绣了花纹,还缀了珠玉,觉得好看,便用来绑了头发。
谁知道竟然是腰带?
好他喵的尴尬啊!
戎铃枝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浮玉殿建设较为完整,没有这么大的地缝供他钻。
于是,他强装镇定地轻咳一声,嘴硬道:“我,我知道,就是觉得它比较好看罢了。”
封眠:“……”
他瞥了眼少年身后背着的小包袱,眼瞳中浮起一层浅淡的笑意。
倒是聪明极了,不会亏待了自己半分。
想着,从桌案边站起,俯身靠近戎铃枝。
他身上那股好闻的乌木沉香便浓浓地席卷了戎铃枝的五感,让他脑中闪现昨晚的场景,脸颊微微发烫,不自觉往后躲了一下。
“别动。”
骨节分明的手掌扶住他的后脑,解开他发间的那根系带。
俯身时,温热的吐息有意无意地擦过他耳鬓,带来触电般的知觉。
戎铃枝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
封眠将他戴的腰带拆了下来,随手挑了个玉冠,细心地替他拆解,冠上。
戎铃枝透过铜镜里的自己,满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