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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反派大佬体弱多病的白月光(樊令佳)


“我已经长大了。”
容枝淡淡道,他看着薄吟脏掉的白衣,微微侧了下头,道:“给你一刻钟,收拾不好就不用来见我了。”
薄吟“嗯”了一声。
容枝从腰间摘下那枚白色的小骨哨,用灵力催动它,又道:“薄吟,这是御妖令,一刻钟,晚一分都不行。”
薄吟忽然笑了一声,举起两根手指点在眉心,道:“遵令。”
泥渍点在他干净的眉心,看着有些滑稽,容枝轻轻弯了下唇角,转身离去,红色衣衫比桃花更漂亮。
他身后的薄吟却在他转身离去后,俯身跪在地上行了三个大礼,就像是在等待头顶落下的屠刀。
夜色凉如水,柳明珠披着薄绒外衣坐在火堆边上瑟瑟发抖,姜云明用身上带的匕首处理了河中的青鱼,放在火上烤着,簇簇火苗跳动,映照着姑娘白皙的脸,柳明珠的侧脸带上一层淡淡暖光。
“柳小姐,容小仙尊怕是耽搁了,明日你和我一起出去便好。”
柳明珠闻言道:“不要。”
“我要等容枝。”
姜云明微微一笑,道:“或许容小仙尊并不想等你呢?”
柳明珠正看着火上的鱼,听见这话瞬间气从心中来,站起来斥道:“你少来挑拨我和容枝的关系,他救了你!你却在这里想着要把容仙尊丢下?!”
姜云明无奈解释道:“并非是丢下,今日想要杀我的那只狐妖,乃是容小仙尊的御妖,若是容仙尊管不住那只狐妖,我可就要没命了。”
怎么可能跟他们一起走?
柳明珠撇撇嘴,低声骂道:“定是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才叫薄吟对你下杀手。”
姜云明微微一愣,又坦然道:“柳小姐还是不要听片面之词的好。”
未等柳明珠发脾气,他将手上烤好的鱼递给她,道:“就按柳小姐所说,明日若是等不到容小仙尊,我就不得不要先启程了。”
柳明珠接过鱼,道:“谁管你!”
娇气又别扭的性子倒是像极了以前的容枝,姜云明不禁失笑道:“我在无生境中寻了一些药材,或许可能缓解师尊双腿的疼痛,所以才不得不早些回山,没有要丢下你和小仙尊的意思。”
柳明珠啃着鱼肉不说话。
姜云明也不再自讨没趣,转身去寻找一些干燥的柴火,却见密林深处一道红色身影缓缓走来,容枝双手抱剑,看见他先皱了下眉,停住了脚步。
姜云明直起身,向他行了一个礼,道:“容小仙尊。”
容枝没理他,径直去找柳明珠。
粉衣少女见他过来,连忙拿起啃了一半的青鱼想要递给他,容枝不吃别人吃过的东西,表示婉拒,他在柳明珠身边坐下来,看着跳动的火光,眼眸中罕见得有些落寞。
柳明珠啃着鱼肉问他:“你和薄吟吵架了?”
容枝摇了摇头,这怎么算吵架?不过是他在单方面地生气罢了,薄吟认错认得倒快,但怎么看也不像是要真心悔改的样子。实际上这桩事论起来容枝才是最大的受益者,薄吟打着“为他好”的心思,的确是叫他好了,剑术与御妖术同修,可欺骗做不得假。
他在这方面很执拗,裘无息也是为他好,可就那么两句话骂了他,少年就失了三年的天真赤诚。
自小到大,没有人敢对他说过一个“不”字,就算是要说重话,也得再多掂量掂量,容枝被裘无息训斥还没红眼睛,几位师兄就先心疼他把裘无息给赶出去了,薄吟第一次爬到他的床上去时,几乎被小仙尊用剑打了个半死。
可狐妖幻术高超,第二天又能全头全尾地出现在少年面前,他端着煮好的甜粥,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依旧白衣皎皎,在早晨阳光还未到最顶上的时候来叫醒他。
“你滚!”
容枝摔了碗要把他赶出去,昨夜初尝人事的羞怯还没落下去,少年藏在被子里的脸颊绯红,薄吟收拾了地上散落的东西,又拿着一些珍贵的小玩意儿来哄他,字字温和得像水一样,其实当时容枝只是羞愤,昨夜薄吟伺候得他太过于舒坦,以至于叫他忘记了每日要背的剑诀。
他没有过被一只媚骨天成的狐妖这样十成十地全心侍奉的经历,师尊和师兄也并没有教过他,只是在早年下山偷偷溜去玩的时候,在人间偶然看见过,那时候只觉得莫名恶心,换在薄吟这样对待他却是十足的舒服,他对这样的感觉,陌生却又新鲜。
薄吟在床榻间叫他“主人”,在容枝意识不清醒的时候又叫“容儿”,各种各样的称呼换着来叫,最后轻轻亲吻了他断断续续喘息的嘴唇,叫他“小仙尊”,语气亲昵又纵容,轻轻咬着他的耳唇研磨的时候,就像是含住了一颗宝珠。
直到后来,容枝在莫名气了三天后,偶然发现自己一直停滞的剑术,居然刹那间就突破了,薄吟听闻这事时神色淡淡,只是对他说:“这是双修的效果,主人想突破剑术,薄吟可以效劳。”
自此之后,薄吟就心甘情愿地做起了他的炉鼎。
容枝坐在火堆旁,柳明珠吃完鱼肉,用身上带着的帕子擦干净了手指,帕子被她扔到了火堆里,“唰”得一下升起的火焰把容枝吓了一跳,柳明珠乐不可支问道:“想什么呢?不就是吵架嘛,趁这个机会你叫他干什么他都会去干的,别不高兴嘛!”
容枝心想:就算他不生气,他们没有吵架,薄吟也是完全听从他的命令,叫他干什么就干什么。
湖水静谧,桃花凋落。
薄吟撑着泥土地想要站起来,却以一种狼狈的方式重新跌了回去,为哄小仙尊开心,他被压制的灵力只剩下微末一点儿,容枝在的时候还好说,他能凭借下意识的动作控制住自己脸上的幻术不破,可一旦小仙尊离开了,狐妖略一松懈,脸上就流下了滴滴的血水。
他喘了两口气,艰难地挪动身体,挣扎着匍匐到湖水边缘,幻术就像一层岌岌可危的薄膜,一旦他没有对自己再下暗示,就会被轻而易举地戳破,薄吟可以面对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他可以面对自己的魂魄被拘束在北境荒原的事实,可他的小仙尊年纪还小,他还没有长大,还没有成仙,没有得到永生。
小仙尊说他自己已经长大了,可在薄吟的心中,他还是前世那个有些孤独,需要人陪着,需要人好好地哄着,给他暖床,能随时随地照顾他的少年仙尊。
他探头照去,只见湖面上荡漾起的波纹中央,倒影中的薄吟发丝有些凌乱,仅存的一些灵力慢慢修复着他的脸,倒没有那么可怕,只是有一些细碎的伤口,薄吟伸手摸了摸,没有感受到疼痛。
小仙尊教给他热烈,纯真,珍重和爱,然后孤独地死去了。
死而复生的狐妖用百年学会了这些东西,换做他来给予少年珍重和爱护,这世上原本不过只是一场轮回。
等回到浮云山。
薄吟看着湖水中倒映着他自己,低声喃喃自语道:“回到浮云山,就把一切都告诉他。”
告诉他自己已经死了,告诉他这一百年四世梦境轮回,孤寂长眠,相思难以断绝,告诉他那一次又一次的无能为力和绝望。
要对他好,对他赤诚。
“往后你可不能再骗他了。”

天涯有尽, 后日无别。
容枝在无生境内历练不过三两日,便被薄吟带领着出来了,他们回浮云山的时候, 柳明珠闹着也要跟他们一起回去,平常弟子历练,一般都是十天到半月左右, 柳明珠经历了一次生死存亡,再不想一个人单独行动, 又不愿意尽早回宗门被她爹爹责骂,便顺水推舟跟着容枝一起回到了浮云山。
刚一进殿门就看见冯燕清与裘无息在争吵什么,看见红衣少年进来便一同止住了争吵,向他看过来,容枝心里有事儿, 又距离太远,没听清什么,一进门便直接坐下来倒了杯桃花酒在唇间细细地抿,把冯燕清看得一愣。
“怎么事儿?这么不开心, 小师弟回来都不晓得要给师兄打一声招呼了?”
容枝没搭理他, 只是把杯子放下, 问道:“你们在吵什么?”
冯燕清还没说话,裘无息先打断了他:“没吵什么,一些山里的事,你去无生境,没碰到什么危险罢?”
容枝摇头道:“没有, 薄吟一直保护我呢。”
裘无息看了眼低头沉默的薄吟, 又将容枝上下扫了一遍,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便伸手道:“来,右手。”
“师兄给你摸个脉。”
容枝一只手撑着脸颊,撇撇嘴将右手手腕伸过去,裘无息探出两根手指摸了一遍,发觉他体内通灵筋脉不仅已经修复好,还有愈发强劲的趋势,不由得放下了大半心,他看向薄吟,白衣青年站在那里如同一座默默无闻的古木,周身气息冷淡,与往日和小师弟的亲昵大相径庭,进来到现在也没说一句话,倒是柳明珠这个小姑娘活泼得很,一直在叽叽喳喳地跟冯燕清聊天。
这样最好,最好叫他和自家小师弟主动断了,也不值得因为此事生嫌隙,裘无息心中思绪绕过百转千回,也没理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握着少年的手暖了暖,道:“你的生辰快到日子了,容儿想怎么过?”
容枝想了想,道:“不在山上过了,我想和薄吟一起去人间玩。”
裘无息微微一愣,笑问道:“怎么不想在山上过了?师兄给你送的生辰礼不想要么?”
“要啊要啊,”容枝道:“生辰礼还是要的,师兄不能缺我的。”
裘无息便问:“那你怎么想去人间玩?”
容枝双手捧着自己的脸颊,道:“这两年闭关太久,总是在修炼,好久没下去玩过了,春樱楼里的曲子,我可想念得很。”
薄吟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少年一眼。
裘无息沉默了片刻,三年来小师弟因为在无生境内他气极了的那一句话,数次闭关,下山去玩的次数屈指可数,如今他们关系缓和,小师弟有这样的想法不奇怪,只是人间终究比不得浮云山,他双腿残疾,也再不能像以前一样小师弟在人间闹了什么事他就能很快地去解决了。
他叹了口气,嘱咐道:“那好,你要答应师兄,不许烧人家的楼,不许随意和旁人打架,不许掺和人家的杂事,你打伤了别人是小,伤了自己可不合算。”
容枝点头道:“我知道我知道,不会惹事。”
说着他将杯中的桃花酒一饮而尽,站起身来的时候发尾银铃也跟着他的动作摇晃,薄吟下意识伸手想整理一下他有些乱了的发丝,想了想却又收回了手,裘无息将他的动作尽收眼底,手中摩挲着茶杯,和薄吟的红眸对视了片刻。
“等你回来,九方台上的腊梅就开了,叫你阳妤师兄给你做梅花饼吃。”
容枝伸手拽住薄吟的手臂,想拉着他出殿,临到台阶才又想起来什么事折返了回去,薄吟在门口台阶处等待着,白色衣袖下的手心里一片凌乱伤痕,他伸着手看了一会儿,在心底里不断组织着自己想要说的话。
“怎么又回来了?”
裘无息拿着茶壶往杯子里倒了杯热茶,看见少年折返的身影,不禁有些发愣,小师弟如今的模样,像极了三年前还没发生那件事的时候,神采飞扬,意气风发,一柄长剑挂在腰间,端得是一副世家贵公子的模样,把他哄好了养好了,比什么都重要。
容枝抿了抿唇,再次坐下来向裘无息摊开一只手,道:“师兄,给钱。”
冯燕清在一旁发出一阵颤动房顶的爆笑,他“哗”得一下闭合折扇,轻轻敲了敲容枝的发顶,问道:“怎么只叫他师兄?容儿叫我,冯师兄也给你钱用。”
容枝蹙眉摇头将他的扇子弄到一边去,依旧看着裘无息,撒娇道:“师兄多给一点儿。”
人间四大喜事莫过于: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挂名时。
如今状元郎被皇帝赐了公主为妻,正是金榜题名,佳人在怀的时候,长安街道上一片熙熙攘攘,从天而落的喜糖四处都是,引得普通百姓一窝蜂地去争抢,临近寒冬,官道两旁原本应该光秃秃的树枝却在众人眼前渐渐开了璀璨的桃花,纷飞似绯红鹅毛柳絮,在其间不觉寒冷,只有浓郁的桃花香气。
“这桃花逆时盛开,乃是贺大人喜结良缘啊!”
“恭喜恭喜!”
“恭喜大人金榜题名!”
状元郎红衣高马一路听尽了百姓祝愿,春风得意,一百八十抬聘礼浩浩荡荡地跟随,容枝站在百姓周边看着,薄吟一手拦在他身前,放止少年被人挤到,他低垂着眼眸,纵有万千风景,薄吟的眼中只有小仙尊一个人。
“你用幻术做桃花,是为了给状元郎造势贺喜?”
容枝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问道。
薄吟摇了摇头,道:“不是。”
头顶的铡刀摇摇欲坠,这或许是他能感受到的最后一次温情,漫天桃花贺状元郎人生两大喜事,薄吟却只为了哄他怀中被他欺骗过无数次的小少年,他不知道容枝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这些事,但既然已经决定要全盘托出,就绝不反悔。
不能欺骗他,小仙尊只是忘记了前世的事,他不能依此来绑架容枝在他的身边,这对小仙尊不公平。
薄吟看着状元郎远去,忽然问道:“主人若是状元郎,会喜欢公主,还是狐狸?”
他这个问题太过于无厘头,容枝有些讶异地看向他:“难不成你要抢公主的亲?”
他这句原本只是个玩笑话,薄吟却十分认真回答道:“主人若是公主,我抢就抢了,有什么所谓?”
容枝若是一株花,他得放在怀里好好看护才行,重要的不是公主和花,重要的是他心里真正爱的小少年。
容枝没懂他的话,见人群已经渐渐要散去,便转身往河岸边上走,他买了两盏灯拎在手指间摇摇晃晃地摆弄,薄吟跟着他,在河岸最黑暗的北边和少年一同坐下来。
容枝正将花灯的桃花瓣一片一片地掰开,露出里面可以燃烧的灯芯,口中却忽然被身旁的狐狸喂了一块什么东西,容枝用牙咬进嘴里,甜甜的味道蔓延上来,狐狸看着他的侧脸,道:“刚才撒的喜糖,我接了一块。”
人间的喜糖蕴含最美好的祝愿,平安喜乐,全都在这里面了。
容枝嘴里含着糖块,闻言“嗯”了一声,手里依旧摆弄着那两盏河灯。
薄吟拿过少年手中的河灯,将它一点一点地整理好,他弄得很慢,像是在等待什么,直到身后烟花炸开,薄吟将花灯还给身旁的少年,伸出手臂将受到惊吓的容枝搂在怀中拍了拍他的几脊背,轻声道:“上一次你只看了一眼的烟花,今晚可以看一整夜。”
容枝不知道他口中的“上一次”指的是什么,只是回头看着烟花在昏暗天空中炸开,璀璨的颜色一闪而过,火树银花的热闹景象仿佛就在眼前,桃花瓣纷飞在半空中,是一副极其难得的盎然景象。
“小仙尊,”薄吟垂眸开口道:“我有话和你说。”
容枝回过头,问他:“什么话?”
薄吟慢慢道:“我准备好了。”
这是要摊牌的意思,其实容枝已经多少从他的口中猜测出了一些东西,只是还不能确定,薄吟不是那种外露的性格,脸上从始至终是一片温柔,叫容枝无法看透他的情绪。
少年手里拿着河灯,低声道:“把这两只河灯放了再说吧。”
薄吟看着他用法术在灯上写了什么东西,只是笔锋缠绕,看不分明,容枝将其中一盏灯递给他,道:“这是给你的。”
薄吟接过那只小小的河灯,却看不懂上面究竟写了什么,他沉默了片刻,俯身将小灯搁在了河水之上,容枝紧接着写好了自己的灯,也一同搁在了河水上,他看向身旁的薄吟,道:“你就不想知道我在你的灯上写了什么?”
薄吟坐在岸边,看着那盏灯飘远,开口回答道:“河灯上,是祝愿。”
“小仙尊想祝愿我是什么,我就是什么。”
他不需要知道,看不懂的文字缠绕着像一朵朵花,可只要不是“得偿所愿”那四个字,就无所谓小仙尊究竟写了什么,他要他死,要他活,要他承受痛苦或惩罚,都是应该的。
“说罢,你不是说你已经准备好了吗?”
薄吟到底骗了他多少,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是什么样的目的,在这个时候都该做个了结,容枝自己已经猜出了不少,但总归是要薄吟亲口来说,他才能找了理由脱离。
这么五次任务以来,愈发深刻的并非是他所得的那些或低或高的分数,任务者之所以难得,之所以稀少,无非是有人断绝情爱,有人感情用事,时空的乱流并非是任务者可以阻挡,那些死在小世界中的人,都是一次又一次的血的忠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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