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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光长了颗黑心(修鱼幼安)


半小时后,程礼不轻不重地喊了声:“吃饭。”
他放下了电脑,往饭厅走了过去。
两人吃饭时很安静,只有餐具碰撞的声音。
程礼吃得少,很快就停下了动作,他耐心地等着章司吃完,也放下筷子的时候,才开口:“吃完了,该回去了。”
章司看着他的双眼:“没地方去。”
行李都带进来了,程礼却还是想着要赶人走,如果真的不愿意他留下,怎么还默默地留了门?
在来之前,章司已经想过了。
两人之间再继续纠结是非对错已经毫无意义。程礼虽然坏,却也没坏得彻底。
章司还是没法做到在得知他的情况后,再继续装聋作哑下去。
非要计较,就当他又不长记性吧。
不管怎么说,两人好歹有过相互陪伴的经历,章司还是希望他日后能过得安好。
程礼本来还想坚持自己的态度的,但触到章司眼底清澈可见的意图时,他开始迟疑了。
“这边也有酒店。”程礼最终偏开了头,没再跟他对视。
章司没出声。
程礼沉默了一会儿,也没再等章司有什么反应,开始动手收拾餐桌。
等他清洗完餐具从厨房里出来,发现章司蹲在玄关边上,正将笔记本电脑往行李箱塞。
程礼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
章司拉上行李箱拉链后,整个人像被按下了暂停键,行为举止全都停顿了下来。
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十几秒后,他才动了动,然后站起了身,没再理躺在地上的箱子。
他转过身来,望向程礼:“聊聊吧。”
作者有话说:
追妻追不成,还得妻倒追。
C国,Canada?

如果章司不知道他的病情,也许会因为他这个反应直接转身离开。
不过转念一想,他好像又有些理解他的行为了,不管是先前的,还是现在的。
先前的程礼渴求得不到,所以总在想方设法地争取一个可能,但现在的他因为害怕,只想将所有的可能都推开。
章司看他的眼神渐渐复杂。
也许自己在不经意间,也给他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章司深吸一口气,迈开步子朝他走了过去。
在章司的手拉住他的手臂时,后者忽然浑身僵硬,那种不自在感连章司都感受到了。
“聊聊?”
程礼双拳紧了紧,很快又放开,偏着头点了下。
章司松开他的手,拉开椅子坐下,抬头看了他一眼。
“坐吧。”这模样看着像他才是别墅的主人。
但别墅真正的主人什么也没说,沉默地拉开一边的椅子坐下。
章司这才缓缓开口:“我会来这里,是因为跟杨医生见过面。”
他顿了顿,又说,“他把你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
程礼的脸色有点僵。
最开始,程礼在做完脑瘤手术后,就出现过一段时间情绪时而亢奋时而低沉的现象,接受诊治时才知道他又生病了。
双相情感障碍。
亢奋躁狂时,他会不受控制地砸打东西,目光所触之物都成为了受害方,所以别墅里头所有昂贵的装饰品都被他破坏了彻底。
在理智回来后,他看着满屋的凌乱发愣,然后垂头望向自己还在微微颤抖的双手,很久都回不过神来。
在那之后,他的屋子里出了必要的家具设施,其它所有那些他惯常用来填补治愈内心虚无空缺的漂亮装饰品,统统被清理干净了。
低沉压抑时,他想着干脆一了百了算了,然后会悄无声息地做一些伤害自己的行为。
第一次做出自残的举动后,他坐在地上一次一次地数着自己的心跳,最后被邻居发现救回了一条命。
当他孤零零地躺在病床上的时候,脑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只整日整夜地盯着头顶上苍白的天花板发愣。
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活着,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直到好心的邻居一家来医院看望他,小孩朝气蓬勃地朝他张开双臂,给他一个温暖热情又充满爱意的拥抱。
有些像当年的小章司。
程礼的脑海里忽然重现出了画面,他想起那些久远的记忆,忽然扯了扯唇角。
再然后,他便更加积极地配合了治疗。
事业上的事情,他被迫中断了很长时间,也没有精力和信心能重新捡回来处理好,索性又继续请了个长假。
他的情况,除了邻居和医生外,没人知道。
反正他之前也做过突然消失的事,公司那边不会有人怀疑,程礼也能全心全意的养病。
国内的人更不可能知道他的事。
所以在章司出现在他眼前,又带着行李站在别墅门外时,程礼第一时间猜到了原因。
只能是最近回了国的杨医生。
但程礼没想到杨医生竟然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了章司。
他的脸色很难看,也有几分难堪。
因为他还没有做好准备,让更多的人知道他有这个病。
而且还是这种普通人闻之色变的精神病。
偏偏这个人,还是章司。
章司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解释道:“杨医生说,病人家属有知情权。”
程礼的神情没有半点缓和下来的迹象,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情绪波动,有些痛苦,又有些隐忍:“你走吧。”
其实他的情况已经没有那么恶劣了,这几个月也很少发病,但他不能保证自己能时刻保持理智。
他害怕……害怕自己会对章司使用暴力。
在很久之前,他就动过一次手,虽然到最后都没有实际伤到章司,但他仍然记得章司那会儿对他的畏惧。
那个异常恐惧的反应告诉他,他是个非常非常可怕的坏家伙。
他甚至没法为自己辩解,因为他真的是一个无法控制行为的精神病患者。
章司见他难受地紧了紧眉头,有些不知所措,想伸手触碰他给他安抚时,被他冷冷的一个眼神制止了。
他的声音也很冰冷:“我说,你走。”
章司收回了手。
短短时间,程礼就像是变了另外一个人一样,语气冷漠,肢体抗拒,看着章司的眼神似充满了敌意。
章司担心自己会做错什么行为再次刺激他,所以在他的目光逼迫下,依他所言照做,站起身往门口方向走。
他没有带行李箱走,身上只带了手机,门在背后关上后,他立马联系了杨医生。
因为害怕程礼会在里头做不好的事,他没敢走远,在等杨医生过来的时候就等在门口外认真听着里头的动静。
没有半点声响。
十几分钟后,院子外停下了一辆轿车,杨医生和另一个白人男人。
章司在电话里大致说明了情况,看见两人走近的时候,有些抱歉地朝杨医生说:“应该是我刺激到他了。”
杨医生安慰了他两句,让他先等等,然后摁响了门铃。
意料之中的没有回应。
杨医生耐心地又摁了两遍,确认里面的人不会过来开门后,这才用了自己的方式开锁。
进去前,杨医生叮嘱他在外面再等一会儿,章司点头,他才和布莱医生一同进了屋。
大概二十多分钟后,外面的天空都暗了,杨医生才从里头开了门。
“他现在怎么样?”章司问,“我是不是帮倒忙了?”
这种情况,杨医生也很难定夺对错,况且章司还是他带过来的,要说有错,那也得是他的错,是他有些擅自做主了。
“不是您的错,是我考虑不周。”杨医生说,“他现在的情绪暂时平静了些,不过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具体的情况得等布莱先生出来后才知道。”
章司也只好继续耐心等,但这会儿杨医生直接将他带进了屋。
这也是程礼的意思。
不过他现在和布莱医生还在里头的一个房间里,房门还紧闭着。
章司进去后,就将躺在地上的行李箱拉起来,推到了边上。
两人坐在客厅沙发上。
期间章司忍不住打听:“他一直都是一个人住?”
他想的是,要是程礼犯病了但身边又没人照看,万一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以前在国内,程礼都会请终点工上门做饭搞清洁,但在这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程礼一手包办。
而且这屋子空空荡荡的,不太像程礼的装修整扮风格。
“以前病情严重的时候,还有几个医护人员在。”杨医生如实道,“后来他慢慢好了,就自己生活了。”
程礼也不太习惯自己的私人空间里挤进太多的人,在能正常自主生活后,除了定期上门治疗的医生外,他就没怎么让人踏足自己的领地。
章司沉默了许久。
在他的印象中,程礼一直是个能很好做到控制理智和行为的人,偶尔情绪到达极点,也只是失控一小会儿。
即便在刚才不久前,他也还是自己强忍着。
杨医生说,一个理性的人,总能快速判断事态结果,并及时做出断舍会影响预定结果的事物。
跟感性的人不同,理性的人在情感需求方面表现得没有那么强烈,后者在会在无形中将那些自认为莫须有的东西隔绝在内心围墙之外。
可一旦那道坚固的墙壁有了裂缝,那些丢失已久的常理性 事物便会见缝插针般侵入四肢百骸,迅速占领理智高地。
简而言之,他们对情感的渴求会比普通人更强烈也更难以释怀。
但要是得不到相应的情感反馈,那些压抑的情绪就会一直累积着得不到发泄,然后在某天再彻底爆发出来。
程礼大抵便是因此而患上这种精神障碍的病。
良久,布莱医生终于开门出来。
他朝杨医生眼神示意了下,两人同事多年,很快就能领会对方无声语言。
最后他又对程礼露出了个礼貌得体的微笑。
“章先生会用英语交流。”杨医生说,“你可以直接跟他说明情况。”
布莱了然点头,跟他大概说明了情况,病人已经稳定下来了,没有什么大碍。
他将病人的诉求也告知了他:“程先生希望能和你继续交谈。”
“好。”
在章司走进房间后,两位医生默默地离开了别墅。
程礼这次的情绪反常,更多的是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心理暗示。
他对章司本身没有恶意,那会儿是联想到了自己的病症,有些失控了。
此刻的他躺靠在床头,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章司,在对方往床边坐下来的时候,他主动开口:“对不起。”
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非常诚恳。
章司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抽痛了一下。
但他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到程礼充满愧疚道:“吓到你了。”
“我没事。”章司说。
“你今晚住楼上房间吧。”程礼顿了顿,抬手揉了揉眉心,补充道,“记得锁好门。”
章司看着他的动作,问:“头疼?”
程礼一顿,慢慢放下手:“不疼。”
作者有话说:
又梦到程礼了。
这次是跪着笑还跟我说谢谢。
上回拿菜刀架俺脖子的事就翻篇了叭。。。

程礼还在垂眸思索时,章司突然站起身,抱了抱他。
很轻柔的拥抱,也没有贴近,明明算是很疏离的一个动作,却让程礼在某个瞬间感觉到这是一个很亲近的安抚。
只不过这种感觉稍纵即逝,他很快就认清了现实。
章司主动退出身来,收回的手却不知道该哪里放。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一时脑热做出这个行为来了。
不过好在程礼没有很抗拒。
但事实上,程礼一直在暗自忍耐。
他一边渴望对方的靠近,一边又想将对方推开,矛盾的情绪在心中交融,让他备受煎熬。
章司这时清了清嗓子,说:“你要是讨厌,下次就直接推开我,不要勉强自己。”
程礼微微偏了偏头,语气平静:“不讨厌。”
这话听着没什么异常,但配上他那有意躲闪目光的神情,倒给人一种类似于他在害羞的感觉。
程礼这人还会有这种情绪?
章司想了想,没有坐回原来的椅子上,而是直接坐到了床边。
程礼脸色又僵了僵,原先那个想好好跟他坦白的念头有些松动。
好像做不到。
“你上楼休息吧。”他有些勉强地说。
章司琢磨了下他的语气,似乎没有太多旁人勿近的意味,便选择性地没将他这话听进去。
“你不讨厌我,还把我赶走?”章司说,“还是讨厌的吧,不然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故意停顿了下,看他的表情有没有变化。
后者方才还有那种的近人气的情绪,可现在却变成了一块木头一样,什么表情都没有。
章司犹豫了一会儿,接着说:“既然这样,那我还是出去住酒店吧。”
在他准备起身走人的时候,程礼及时拉住了他的手。
“就在这住。”他说。
章司的头已经扭了过去,这会儿程礼并不能看见他脸上的神情,所以他轻轻扯了扯嘴角。
但转回身时,却变回了一脸平静。
他直接敞开天窗说亮话:“你让我进来,是想跟我说什么?”
此时此刻,程礼拉着章司的手没有收回去,他沉默了片刻,说:“我有精神障碍,如果发病,可能会使用暴力来发泄情绪。”
其实章司都提前知道了他的病情,对他坦白的这些话并没有多大惊讶的反应。
相反,他心里竟然渐渐泛起了一种疼惜的感受。
他见过程礼所有状态下的模样,很多时候,他都是端着一副孤高自傲的姿态,用冷血无情、狼心狗肺这类的词语来形容他更为贴切。
可现在,那些标签好像不再适用在他身上了。
章司虽然不相信二十多年培养出来的性格能轻易改变,但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偏见而随便对他的品性作下最终定论。
更不能因为对方遭遇不好而落井下石。
他决定来这里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往后自己要站在对方的角度,努力去了解对方的难处。
“人都是会生病的,配合医治就好了。”章司知道对他而言,坦然说出那些话有多难。
可他能做的,也只有用自己的最大能力去慢慢开导他了。
“嗯。”这一声语气含糊,让人听不出其中情绪。
过了好一会儿。
“我能不能问,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章司有一丝丝的紧张。
很显然,程礼的内心也不太平静。
但他没让章司等太久,不动声色松开了手,淡淡道:“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更早之前,也许是在我妈走后没多久。”
在更早之前,偶尔会有符合症状的情况出现,但从未发生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
一直到宋璆走了之后,那种可怕的状况才发生了。
章司皱了皱眉,自己也开始回想程礼行为反常的记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程礼又继续自顾自地坦白。
“我其实,有点恨她。”程礼面无表情地说,“她给了我最好的爱,可每一次又会毫不犹豫地将我抛弃。”
章司怔住了,这个时刻,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话安慰安慰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
那个时候他忙于自己能在荟英站住脚跟,对程礼的情况丝毫不知情。
A市离Z城太远了,要是没有刻意关注,怎么可能会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
更何况,那时他还对程礼那么抗拒和冷漠,恨不得两人不再相见。
章司抿了抿唇。
“……后来我终于想明白了,”程礼轻声道,“她不是爱我,她只是爱程肇均的儿子。”
他那么努力,那么不顾一切地把自己变成一个坏人,用尽了各种卑劣的手段爬到到那个位置上,还是没能得到她的认可。
她仍旧会在抉择的交叉路口,把他丢在那里,然后以不想他受伤为由而离开。
他在最后掌握了程氏,有了对抗一切困境的资本,可她还是没相信他,还是选择回到那个她又爱又恨的男人身边。
如果他不是程礼,不是程肇均的儿子,她还会爱他吗?还会抛弃他吗?
程礼想不通时痛苦,想通后也痛苦。
他那十几年做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呢?
毫无意义。
他用十几年的白费力气证明了一件事,他是个不被需要的多余的存在。
他活得像个笑话。
“为什么……”程礼声音有些哑,话说了一半,却怎么也说不到最后。
为什么到后来,钱、权、势力……所有的东西他都拥有了,可唯独不能拥有爱呢。
他深感无力。
章司也同样的哑口无言。
所以那会儿,他突然出现在Z城,突然又在他身边徘徊,其实也是想在他身上寻求内心渴望的东西?
但他那会儿态度坚决,明确表示了与他保持距离的立场,就等同于在他想抓住救命稻草的时候,狠狠地踹上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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