哨向·适配巧合(以川)

“不一样的！”小裕仿佛被冒犯了似的立刻大声反驳，随后又意识到古道在场，又冷静下来，“这里的‘迷城’不是外面能比的。”
“是吗？哪里不一样。”开口的是古道。
“就……就是不一样。”小裕听到古道说话十分激动，但是又答不上来，只好殷勤地看着古道，“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迷城’来的，先生您尝尝就知道了。”
席枫跟古道谁都没动，反倒是小裕迫不及待地喝下大半杯，他直勾勾盯着古道鼓起勇气说：“先生，我在以前的地方等了很久，您一直没出现。”
“嗯。”
古道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迷城’上，并没有理会的意思，席枫为了不冷场只好接过话头。
“那啥……你们以前认识？”
“我是在遇到枫哥之前认识先生的，”不知道是不是席枫的错觉，小裕脸上浮现几分羞涩，“想要认识先生的人很多，先生却选择了我。”
席枫现在的心情很微妙，跟暧昧对象有共同的前炮友，并且当着自己的面炫耀是个什么感觉。他用手肘顶了顶古道，小声揶揄，“没想到啊，你的风流史还挺多。”
这个小动作落在小裕眼里，脸色顿时冷下来，他第一次主动把视线转向席枫，不可思议道：“枫哥……跟先生在一起吗？”
“差不多吧。”
席枫双眼微眯，小裕以前并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他刻意回答得模棱两可，顺手搭上古道的肩膀，暧昧地捏了捏。
小裕瞪大眼睛，看向古道，可古道一直盯着杯子若有所思，丝毫没有否认的意思。
“为什么？！”小裕猛地站起来，他浑身不自然颤抖着，“您喜欢什么，我都可以做到！”
“坐下。”
古道被打扰了思考，不愉地冷呵一声，小裕的眼神闪过一瞬间的迷茫，然后像没了魂似的安静下来。
“挺能啊。”席枫饶有兴致地伸手在小裕眼前晃晃，对方却毫无反应，“魔法？”
“我只是用精神力进行短暂的冲击，他太吵了。”
席枫的脸色不太好，古道对小裕的态度并不像对一个有过交情人，而且精神力冲击是一种违禁的方法，一个控制不好，对方很有可能变成白痴，哪怕古道对自己S级向导的实力再自信，用这种方式让对方闭嘴未必太不择手段。
只是现在情况特殊，他暂时把这点不舒服搁置一边，凑近古道低声问：“你有没有觉得‘迷城’对他没什么效果？”
根据席枫掌握的消息，“迷城”表面上是一种新型毒品，实际含有能使普通人分化成哨兵的成分。但从小裕的表现上看，不仅没有出现幻觉，产生的效果就跟酒精差不多。
“嗯。”
古道连眼神都没挪过，他拿起杯子，小心而快速地舔了一口，脸上浮现出一种半痛苦半迷醉的神色。
“你怎么喝了？！”席枫赶忙去制止古道，他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只能托着杯底往回扯。
“这里的‘迷城’比我上次得到的浓度更高。”
古道面色涨红，他看起来非常亢奋，席枫甚至可以感觉到他们的临时链接出现波动——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事。
不敢再让古道喝下去，趁着小裕还没回过神，席枫拉起古道往吧台走。古达的掌心灼热湿润，他的精神屏障高速波动，隐隐有外溢的趋势。
越靠近吧台，香氛就越是浓郁，直至坐在吧台前，连席枫都觉得有些头重脚轻了，他强打精神，敲敲桌面叫过调酒师，趾高气昂地问：“你们这谁负责？”
调酒师是个见过世面的，他看席枫的样子不像普通大款，便客客气气地回答：“您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说。”
“钱的事，你做不了主，我要买这个。”
席枫指着他新调好的一杯“迷城”，前倾少许拉近距离，“但是光这个不够，只要你们拿得出更好的东西，钱不算什么。”
“您说笑了，我们这只有这款‘迷城’，您要找新东西，不如去别的店看看。”调酒师目光微闪，没有咬席枫的钩。
“是吗？”开口的是古道，他似乎已经退出了刚才的狂热状态，指着吧台后上方冒着白雾的关公像问，“那个怎么说？”
很多生意人，特别是道上的买卖，都喜欢拜关公，一来讲义，二来求财，所以席枫一开始并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
诧异的表情从调酒师脸上略过，被席枫抓个正着，他少了些从容，下意识擦着一个空酒杯，“一尊武财神而已，没什么特别的说法。”
“武财神是没什么，但那白雾，应该不是干冰吧。”古道笑了笑，舌尖舔过唇面，配上临出门前席枫特地给他戴上的耳骨夹，竟显得有几分妖魅，“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也是‘迷城’。”
调酒师的脸色彻底变了，席枫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但他反应迅速地演下去，“这种障眼法就别拿出来丢人了，叫管事儿的出来。”
“两位请跟我来。”
调酒师将两人带到后面，与其说是会客室不如说就是个仓库，正中放着一张茶几和几把椅子，席枫和古道落座，又有人送上两杯“迷城”。
席枫有点想不通，按照他原来的推断，对方散播“迷城”，应该是想拿民众来实验药效，或者利用哨兵发狂破坏社会稳定，这两件事中无论哪一件，都不该做得这么光明正大，否则真引起官家彻查，十成讨不了好。
从他们进入这家店开始，席枫至少发现七八个暗中观察的，就算是刚才点破了白雾的秘密，也顶多是给个下马威，他可不信这样就能打消对方的戒心。
古道看起来有些上头了，他小口小口抿着杯中的蓝色液体，迷离又享受，若非席枫能看到他眼底清明的思索之意，忍不住要怀疑这位教授是专程来嗑-药的。
古道杯中的液面下降至一半时，进来了三个人，为首的男人面相阴鹫，一条刀疤横过鼻梁平添几分狠戾之色。
“这是我们经理，刀哥。”
刀哥大马金刀往椅子上一坐，调酒师紧随其后，为两人介绍。
席枫憋了声笑，这幅长相配上经理头衔，生怕别人看不出这不是个正经生意。
“哟，刀哥，久仰大名啊。”
席枫站起来，伸出右手热络招呼，从他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最后一个人走出阴影。
是小裕。
作者有话说:
剧情有点卡住了所以昨天没更，不好意思嗷
这篇不会弃坑的
继续嚎收藏和海星！

第三十章
“坐吧。”刀哥没理会席枫伸出的手，兀自端起茶几上的“迷城”灌了一口，“听说你们要跟我谈生意？”
席枫被下了面子也没生气，他拍了拍手坐下来，没再看小裕一眼。
“今儿我来是想跟刀哥谈谈‘迷城’的买卖，我知道你们呢，只跟看得过眼的酒吧跟KTV做生意，我一个朋友的酒吧，在老城区，一晚上流水几十万，不知道有没有资格，从刀哥这儿分一杯羹？”
“老城区，几十万流水？”刀哥啧了一声，漫不经心地问：“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朋友的酒吧叫‘暗室’吧。”
“哟，刀哥也听过啊。”席枫往后靠了靠，翘起二郎腿，“那就好谈了。”
“阳城油水最足的‘暗室’，谁没听过。”刀哥神情懒散地放下杯子，玻璃与木质桌面发出沉闷的碰撞声，席枫的嘴角刚上扬几分，倏地一阵破风声，一把匕首钉入桌面一寸，也钉住了他的笑容。
刀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杀意，“上个月我让两个兄弟去‘暗室’谈场子的事，到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找着，你是不是先跟我算算这笔账。”
靠，把那俩怂货忘了。
席枫惊得连肥啾都放出来了，幸好这里没有其他的哨兵向导。他回想起被时恪处理的那两个人，本以为是没多少戏份的炮灰，结果竟然是这家店的人，还在这时候出来绊脚。
“那什么……老板不是我朋友。”席枫气势弱了两分，他往旁边瞥一眼，古道眼观鼻鼻观心一言不发，只好咬牙装傻，“做点生意，没什么交情，你说那事儿我不知道。”
“哦？不知道？”刀哥一字一顿，笑得玩味，“连朋友都算不上，你凭什么把‘迷城’卖进去。”
“这可是商业机密了，刀哥。”席枫这点套路都是电视剧里看来的，演到现在全凭想象力，这会儿已经破罐子破摔了，“我要是告诉你了，自己怎么吃饭呢，你就不要为难兄弟了吧。”
“你什么都不说，就想让我认你当兄弟，生意不是这么做的。”刀哥拔出匕首，指腹抹去刀面上的木屑，“要是没其他话说，今天就不能善了了。”
席枫额间渗出一层薄汗，他准备得不充分，已经黔驴技穷了，不由在心里痛骂各大编剧，一点都不写实，这下坑惨了。
“这里有一百万，算作定金，你给我们一批货，能不能卖，派你的人打探打探，就知道了。”
古道指尖捏着一张卡，缓缓压在桌面，他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声音很低，却轻易打破了局势，连刀哥也收敛起轻蔑神色，坐正身形。
席枫之前只能感觉到一点，自从他跟古道临时链接精神力大涨之后，才能凭借对古道精神力的亲和察觉到，古道偶尔会在说话时扩散精神力，以威压的形式造成震慑效果，只要自身精神力量级与他有差距，就会不由自主地认同他的话。
“一百万，”刀哥没有马上同意，他向后侧身，竟是询问小裕的意见，“你觉得怎么样？”
“啊？”小裕今晚两次被古道的精神力波及，此时有些恍惚，他对上古道的视线又慌忙低头，小声道：“就价值来说，一百万足够订一批货，但如果他们不能贩卖就违反了规则，他不会同意的。”
席枫敏锐捕捉到小裕嘴里的“他”，很可能是指代提供“迷城”的Boss，不过这时候是古道在控场，他也不好多嘴。
“这么说，你们是不答应了？”
席枫隐隐从古道的语气里听出了些威胁之意，不对别人，单冲着小裕，眉峰微凛，目光如炬，这种行为基本可以算是强迫了。
果不其然，小裕的身体几不可查颤了一下，声音不稳再度开口：“如果真的能在‘暗室’贩卖，预估收入会增加三成。”
“三成”两字落入刀哥耳里，不经面色一抖，他们垄断了整个阳城的“迷城”，仅仅两个月的流水就已经是天文数字，在这基础上还能增加三成，“暗室”的油水实在太足了。
古道没再说话，只是摆出一副胸有成竹老神在在地姿态，指尖一下一下叩击杯壁。
室内安静下来，席枫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对于常人这是心悸的前兆，但对于席枫， 这证明他的听力已经达到了C级哨兵的程度。
第一次跟古道临时结合就有发生过精神力涨幅的情况，席枫对此没太意外，以他跟古道临时链接的强度，哪怕他以后成为B级哨兵，也不需要嗑向导素。
“就这么办吧。”没考虑多久，刀哥就下了决定，风险越大收益越高，而他们这些人，从来不怕风险。
“听说你们看出外面的白雾了？”没等席枫表示两句，刀哥挑眉问。
“那都是碰巧的。”/“不过如此。”
古道跟席枫同时开口，他们对视一眼，古道目光连闪，席枫立刻会意地一拍大腿。
“对！你们这点障眼法不算什么，不过既然让我们发现了，不如这个也给我们一批？”
“啧，你也是敢说，一批没有，一瓶可以。”
席枫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没想到刀哥答应得异常爽快，爽快到席枫觉得里头明目张胆放着阴谋，但话已至此，他也不好多问。
“货会送到‘暗室’，没别的事，你们就出去玩吧。”刀哥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起身离开，小裕欲言又止地看了古道几眼，也和调酒师一起出去了。
“我们也走吧。”
席枫站起来，平时古道都习惯走在他后面，今天他却刻意落后半步走在最后，关门的时候将掌心纽扣大小的摄像头贴到门把上，他观察过了，整个仓库，只有门把的跟摄像头一样是斑驳生锈的金属色，而且放在把手阴影处不会被发现。
这个是时恪偷偷给他的，古道并不知情，本来席枫是要跟他商量放置的位置的，但是古道今晚几次动作都让他心生疑虑，只好先按下不说。
回到吧台，调酒师递过来一瓶香槟，“这是刀哥让我给你的，不要在太空旷的地方打开，否则就享受不到了。”
古道在席枫之前接过香槟，而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留下席枫把客套话说完。
“行，该谈的都谈妥了，那我们先走了。”
作者有话说:
剧情差不多过半了，古道的狐狸尾巴也该露出来了
我觉得我需要一个AO3账号……
这两天写的有点艰难，如果有看到什么bug可以告诉我
球收藏和海星

第三十一章
夜幕也遮掩不了人类狂欢的炽热，这条街像是一个微缩的不夜城，各色灯光映得夜空亮如白昼。
直到上了古道的车，席枫才松一口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要不是古道早有对策，他这个大好青年今天就要香消玉殒了。
“你没事吧，怎么喝这么多？”
席枫看向古道，“迷城”毕竟属于毒品的范畴，刚在酒吧里不好说什么，现在赶忙观察他的状态。
“我没事。”
古道的注意力集中在香槟上，并没有看席枫，不过鉴于他没有开瓶器，也只好先按下探究欲。
“我的精神力不是药物可以影响的，之前得到‘迷城’的时候，我为了评估它的效果，已经喝过了。”
“别拿自己涉险。”席枫没再说什么，他看出古道这时候并不想跟他多做交流，索性靠着车窗闭目养神。
车停到楼下，古道并没有下车的意思，等席枫下车后他才说：“我回研究所，你注意休息。”
“行，你去吧。”席枫也习惯了古道这幅工作狂的样子，摆摆手自己上楼。
饱饱地睡了一觉，席枫起床的时候却头疼得厉害，像是几宿没睡似的，颅内高压令他自眼睛到后脑疼得糊成一片，坐在床上好半晌才缓过来。
周道地给奇迹喂猫粮铲猫砂，奇迹到家两周，所有家具上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抓痕。恃宠而骄说的就是奇迹本猫，小猫正处于好奇心爆发的年龄，席枫又不常在家，哪怕按时给她剪指甲，也遭不住这个小祖宗随心所欲东抓西挠。
伺候完主子，席枫开车去时恪家里，外头下着小雨，初冬的雨并不寒冷，天空灰蒙蒙的，细细柔柔地雨丝飘洒，给世界加上一层朦胧的滤镜。
时恪家在阳城大学附近的高档小区，所谓大隐隐于市，这俩人丝毫不怕外头为了千万悬赏大肆寻找他们的杀手，反倒在阳城里挑了人口第二密集的街区大摇大摆地住下来。
席枫的车早就登记过了，他一边谴责时恪的土豪行为，一边在心底盘算，这个小区里都是两层半的独栋别墅带小花园，市价几近八位数，有生之年要想整一套好像不太容易。
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席枫没听到里面的动静，也不奇怪，熟门熟路输入密码进门。
时恪家的装修非常怪异，一楼天花板打通，墙壁上横生构架将整个家隔出大大小小的空间，房间之间以楼梯相连，错综复杂，乍一看像是进入盗梦空间。
这是因为莫寻的向导能力和时恪的哨兵能力都是“拟态”。“拟态”是一种十分常见的能力，他能让哨兵或向导获得部分精神动物的特征，但同时，也会受到精神动物习性的影响。席枫的哨兵能力“共感”就是“拟态”的一个变种，“拟态”只能获取精神动物的一种特征，而“共感”可以任意切换精神动物的所有能力，且“拟态”会影响宿主的生活习惯，“共感”则不会。
“拟态”可以很强，也可以很弱，完全取决于精神动物的强弱和获得的那一部分特征。例如时恪的精神动物是狞猫，狞猫有着矫捷的动作和卓越的动态捕捉能力，是所有动物中最擅长捕捉飞鸟的。时恪得到的“拟态”能力就是应变速度和动态捕捉，这让他在格斗与射击中无往不利，搭配A级哨兵的精神力和强大五感，直接拿下他们那一届阳城哨兵竞赛冠军。
莫寻的精神动物是小熊猫，小熊猫性格温顺，行动迟缓，不具备攻击性，连发情期时都能跟同族雄性友好相处，听觉与视觉较迟钝，嗅觉也不特别灵敏，最大的特长就是卖萌，理论上可以说是最不适合“拟态”的精神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