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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缠不放(酷鲨手)


谭知礼默不作声地背对着日光站在了公寓的门口,在面对柏舟的控诉时,他也没有反驳,等柏舟骂够了,他才用平静的声音说:“闹够了吗?该回去了。”
“回哪里?”柏舟冷嗤,“你是想要将我带回医院,欺骗我长了肾囊肿,再逼着我去做腺体移植手术吗?”
谭知礼静默一瞬,“我不会再骗你了。”
柏舟没有出声,谭知礼又补充了一句,“我们回家,不做手术了。”
“那也叫家吗?”柏舟觉得谭知礼的让步可笑之至,“浅水湾对我来说,那就是一个华丽的牢笼,而我就好像是牢笼里的金丝雀。我不想回去,也不想任由你摆布了。”
柏舟说完这句话,握住了门把手,准备要将公寓门给关上。
就在这时,谭知礼伸出了他那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像铁钳般攥紧了柏舟细瘦的手腕,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甚至还有些喑哑,“听话。”
手腕被攥紧了,柏舟挣扎着想要将手给抽出来,但始终都无法将手腕从谭知礼的手中给抽出来。
白淮书朝着公寓门口走过来,他滚烫焦灼的视线落在了柏舟被抓红的手腕上,“他说不回去,你没有听到吗?”
谭知礼在看到白淮书的那一霎那,眼里并无波澜,他在来这里之前已经查到了是白淮书将柏舟带走的。
“我跟他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白淮书的态度却也很强势,“他叫我一声淮书哥,这事儿我就必须要管。”
谭知礼倏地皱了皱眉,他很不喜欢柏舟叫别的男人哥,但现在不是议论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白淮书。”
“谭先生,我希望你能立刻离开这里,要不然我就要告你私闯民宅了。我们白家虽然比不上你们谭家,但到底也是港城的名门望族,警察也得给白家几分薄面,到时候要是把事情弄难看了,可就不好了。”
“你在威胁我?”谭知礼的瞳孔骤然压紧。
“我只是希望你别再对小舟纠缠不清了。”白淮书并不畏惧谭知礼,仰着雪色的脖颈与谭知礼对视,气势并没有输给谭知礼。
谭知礼面沉如水,“你已经跟风白结婚了,要是明天被媒体拍到你跟beta住在同一屋檐下,白家跟陆家的脸面都会挂不住。我奉劝你,想清楚再做决定。”
若是白淮书被拍到与beta住在同一间公寓,媒体可能就会报道说白淮书这是出轨了,不守o德,这会影响到白、陆两家的声誉,到时候白家跟陆家的处境都会变的岌岌可危。
柏舟知道,白淮书这是没有办法再护着自己了。
在经过一阵短暂的沉寂后,谭知礼强硬地要牵起柏舟的手,柏舟不想被谭知礼牵着走,他拼命地推开谭知礼的手,声音扬了起来,“我可以自己走!”
谭知礼的瞳孔是一片灰黑色的,而眼白部分却像是充着血丝,有些狰狞骇人,他蓦地站在原地,冷笑了一声,握着柏舟的小腿,将人打横抗到了肩上。
柏舟脸上晕着红,连耳廓都是烫的,他又羞又怒,几乎是恨死谭知礼了,他的小腿不断踢踹着谭知礼的胸膛,他踢的很用力,像是在泄愤,也像是在不满谭知礼的粗鲁蛮横的做法。
“放开!”
谭知礼扣紧他的小腿,往他的屁股上扇了一巴掌,警告道:“老实点。”
作者有话说:
太晚了没写完qaq下章接着写
晚安饱饱们!

第37章 37.讨要
那一巴掌对柏舟来说就好像是耻辱的烙印深深凿穿了他的骨髓里,他不想被白淮书看到自己更加不堪的一面,短暂收敛了脾性。
他被谭知礼强行塞进普尔曼的车后座,屁股还没坐稳,就听到了一声车门落锁的“咔哒”声,他慌忙去拍车窗,力道很大,可是车窗似乎没有就没有受到他的影响,纹丝不动地嵌在车框里。
柏舟知道只要没有谭知礼的命令,谢行是不可能给他开车门的。
他生气而又绝望,拳头紧握着发出了骨骼挤压错位的声音,瞳孔周遭布满了猩红色的密密匝匝的血丝,像是盘踞着狰狞的蛛网,一直以来隐忍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歇斯底里地爆发了,他展露出了他最为真实的一面,他不再是忍气吞声的柏舟,而是一个具有爆发力的柏舟。
他倾着身子,伸手攫紧着谭知礼的衬衫领口,将谭知礼整个人都拉到了跟前。
他狠狠抡起拳头,那拳风掺杂着怒火落在了谭知礼的侧脸的颧骨上,闷哼声接踵而来,可谭知礼却像是一尊雕像一样无动于衷,眼底的平静像是深水一样。他有一瞬的惊慌过后,又如法炮制般握着拳头要去揍谭知礼,这一拳翟在了谭知礼的鼻骨上,把他脸上的眼镜都打下来,眼镜哐当一声被他打在了车窗上。
谢行听到了动静,要过来拉偏架,却被谭知礼出声阻止了,谭知礼那双瞳孔里浸透着寒意,“让他打。”
柏舟没有手下留情,他将谭知礼当成了健身房的沙袋,对着谭知礼一阵拳打脚踢。但他是beta,本来就没有多少力气,再加上昨晚的宿醉导致了他打在谭知礼身上的拳头都是轻的、软的,对谭知礼来说根本就构不成伤害。
他屈起膝盖,猛地顶在谭知礼的腹部上,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冒,“你他妈就是个混蛋!疯子!我当初回到深水巷,看到你人去楼空,我知道你不要我了,当时我难过的要命。可是后来你为什么又要找到我,还要这样对我!我实话告诉你,从你离开起,我就不喜欢你了,我还特别恨你!你怎么不去死啊!你去死啊!”
谭知礼并没有输了气势,他的背脊挺直着,像是窗外里不畏风雪的松柏,他漆黑的瞳孔里一片死寂,似乎是蛰伏在黑暗中即将要伸出利爪与獠牙的猛兽。
柏舟发泄完了,他收起了拳头,目光呆滞地望着毫发无损的谭知礼,这一刻他知道自己又输了。
谭知礼将他从地毯上抱起来,语气病态而温柔,“气消了吗?”
“没有。”柏舟从来都不知道审时度势这几个字要怎么写,他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早就无路可逃了,一意孤行只会换回来更严厉的惩罚,“去死啊!疯子!”
“那再揍我一顿。”
“你……”柏舟垂着眼睛,葳蕤灯光衬的他眉目清秀。
谭知礼将他搂进胸膛前,瞳孔深不可测,像是一块漩涡一样将人深深吸进去,“你揍我的每一拳,我都会在你身上讨回来。”
柏舟耸耸肩,沉默着不说话了。
“明天就是新年了,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谭知礼突然问他。
“没有。”柏舟斩钉截铁。
“但我想送给你。”
柏舟觉得谭知礼又在惺惺作态了。
当天晚上,柏舟收到了谭知礼送给他的新年礼物,那是一封很厚的红包,比柏舟往年加起来收到的红包还要多,柏舟将那封红包摔在了地毯上,红包的封口散开了,里面的钱也跟着掉了一地。
柏舟以为谭知礼会失控骂他不知好歹,但谭知礼没有那样做。
谭知礼说红包只是最普通的新年礼物,他不喜欢没有关系,他还有别的礼物要送给柏舟。
谭知礼还在科莫多附近给他买下一座小岛,这座小岛的海底下有嶙峋的礁石与色彩斑斓的海珊瑚,还有奇怪的微生物在海底游荡,傍晚的时候可以坐在海边看落日橙红色的余晖与地平线交接。海上还有一座座的仿北欧早期的建筑,里面有佣人定期打扫,只要他想要去旅游,随时都能去。
谭知礼给柏舟看了小岛的照片,夏日时能够在海边撑起度假的太阳伞,坐在沙滩椅上,旁边还有冰镇的果汁跟饮料,而旁边就是波涛汹涌的海水跟一望无垠的海绵,小岛的海水澄澈见底,柏舟甚至能看到海底的微生物。
毫无疑问,柏舟也很喜欢这座小岛,但是小岛是谭知礼送的,他并不想要。
他将小岛的证书以及照片恶狠狠地摔在谭知礼一丝不苟的西装上,表示自己一点也不喜欢这个新年礼物。
谭知礼今天的脾气出奇的好,他问柏舟想要什么样的新年礼物,柏舟最后想了想,阴阳怪气地说自己想要离开浅水湾,除了这个新年礼物,别的新年礼物他都不稀罕。
柏舟最后也没能如愿,他根本就跑不掉。
谭知礼抱着他到浴室里泡了澡,将浑身湿漉漉的他抱到了窗台上。
明天就是除夕了,今晚的夜色也很美,无数繁星悬挂在了苍穹上,连缀成了一片朦胧的光晕,光亮劈进了窗户,照在了卧室的飘窗上,
柏舟不着寸缕坐在窗台的边缘,屁股紧贴着冰冷的飘窗瓷砖,凉意像是都要渗进他的肌理,他忍不住了打个寒颤,他泪眼濛濛地望着谭知礼,粗暴而毫无克制的吻落到了他的唇上,他被迫张开了唇,谭知礼的吻根本就不温柔,带着强烈的占有欲望,他像是要将他的身体以及灵魂撕裂一般的啃咬着。
“我说过了,我会在你的身上重新讨回来的。”谭知礼的呼吸变得粗重而滚烫,他吻过了柏舟的唇,柏舟受不住了,发出了可怜的呜咽声。
谭知礼的眼底弥漫着浓郁的戾气,“这就受不住了,等会该怎么办呢。”
柏舟柔软的手臂攀在了谭知礼的脖颈上,他全身都是汗,他痛极了,便忍不住张口去咬谭知礼的肩膀,他咬的很用力,几乎将谭知礼肩膀上的肉都给扯了下来,谭知礼的皮肤生的白,不稍片刻,他肩膀的位置就留下了一道明显的咬痕。
谭知礼却满不在乎,他会在谭知礼的身上重新讨要回来,直到柏舟不敢咬他为止。
柏舟不敢再咬谭知礼的肩膀了,他趴在了谭知礼的身上,去咬自己的嘴,他满嘴都弥漫着铁锈味,等谭知礼发现他伤害自己时,又是一顿惩罚。
柏舟到了床上才知道谭知礼这人到底有凶,他最后因为无法承受而崩溃大哭起来,他骂谭知礼是不知廉耻的怪物,骂谭知礼是混蛋,他骂的越狠,谭知礼的手上就越狠。
到后来,他枕在了清冷月色的中,哭着求饶。
…………
他们歇下时已经到了很晚了,柏舟瘫在了被弄脏的床单上,他很困了,眼皮沉重都像是要睁不开,他听到了谭知礼在他的耳旁说新年快乐,他嫌谭知礼烦,在谭知礼的身上又甩了一巴掌。
谭知礼说他的脾气都变坏了,他也不听,裹着被子,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谭知礼是在他的身边躺下来的,伸臂将柏舟搂在身侧,只有闻着柏舟身上的沐浴乳的味道他才能够入睡,他低着头望着柏舟后颈上并不存在的腺体,眼底滑过了一瞬的阴霾。
不是omega也没有关系。
他也可以用别的手段,将他绑在身边的。
只要人能留在他的身边,这就足够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有柏舟留在他身边时,他才能够感觉到心安。
柏舟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浑身酸痛无比,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摸枕头底下的手机,他没有看到手机,却看到了昨晚被他丢掉的红包又原封不动地出现在了他的枕头下,他不敢再将红包丢掉了,但也没有去拿那封红包,对他来说,这封红包不像是亲人给予的美好祝愿,更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他勉强撑起身子,双手环绕在膝前,呈现出了一种需要被人保护的姿势。
他有些难过的酸了鼻头,昨天他打了谭知礼,而谭知礼却用别的方式在他的身上讨要回来了,理亏的还是他。
那个位置到现在都还是红肿不堪的状态,羞耻感将他吞没了。
谭知礼站在洗漱间门口,他将黑檀木制作而成的佛珠戴在了手腕上,又戴了只能象征他身份的表,把一切都穿戴齐整后,他说:“我晚上要回老宅一趟,大概九点半就能回来。”
“噢。”柏舟对谭知礼的行程漠不关心,“你不用特地跟我说你要几点回来,因为我并不想知道你几点回来。”
要是谭知礼今晚不回来,他可能会更高兴。
“柏舟。”谭知礼看了柏舟一眼,“到现在你还记不住教训吗?”
柏舟脸色发白,他颤抖着说不出话来,谭知礼在他的沉默中转身拧开门把手,离开了卧室。
等谭知礼走后,柏舟才慢腾腾地从床上起来,他汲拉着拖鞋到走到卧室门口,将手搭在了门把手上,他按了一下门把手,可卧室的门却没有打开。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谭知礼关起来了,他大声咒骂谭知礼是个病入膏肓的疯子,一想到曾经被谭知礼锁在地下室时的恐惧又骤然涌上了心头,他嘶声尖叫着,叫声将别墅的管家以及佣人都引来了。
管家都是伺候了谭知礼几十年的老人,他最是懂得察言观色,将人劝进了卧室里,他用苍老的声音安抚着柏舟。
柏舟现在连卧室都出不去了,他崩溃到了极点,不管管家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他胡乱地摔着卧室里的摆件,那些个摆件都被他砸碎了,他还是觉得不解气,将谭知礼给他的红包、小岛的证书都摔在了地上,然后整个人都蜷缩起来,趴在了床上失声痛哭。
他知道这样乱发脾气会让谭知礼更粗暴的对待他,可那又怎么样,总比把烦闷都憋在心底来得强一点。
他望着铁门心想,他好想离开啊……
作者有话说:
谭总喜提无妻徒刑大礼包x

第38章 38.惺惺作态
老宅一到过年就会变得喜庆,屋外的金属双开门旁边都贴上了新的春联,屋檐下还悬挂着一盏红灯笼,屋内的玻璃窗上都换上了崭新的窗花。
厨房里的佣人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他们得为雇主准备丰盛的年夜饭,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一踏入了老宅的客厅,就能听到厨房佣人在颠锅的碰撞声。
谭知礼走进客厅,他四下望了一眼,客厅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半残着的谭知宴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
谭知宴应该是在打王者,他聚精会神地打着游戏,连谭知礼走到他的身边都没有发现。
他玩游戏的技术很菜,再加上这局的辅助一开始就挂了,导致了他们这局直接团灭了。
他连续输了好几局游戏,心情很不好,他暗骂了一声晦气,把手机的屏幕给熄灭了,又大剌剌地去拿桌上的汽水,等他伸手去拿汽水时才发现了屋里又多了一个谭知礼,他脸上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嘴角的笑容又散开了,“哥,新年快乐。”
谭知礼总觉得谭知宴就好像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无论他用了什么手段来搓磨谭知宴,可谭知宴表面上都不会对他露出半分的恶意。
谭荣川不在家中,谭知礼都不屑跟谭知宴装,他面无表情地玩着手机,连正眼都没有给谭知宴。
谭知宴手指轻轻一勾,将汽水的易拉罐给打开了,汽水受到了剧烈的晃动,细腻的白色泡沫“噗噗”地淋了谭知宴一手,他的眉头都忍不住拧了起来,将汽水丢进了垃圾篓,又拿起了纸巾去擦拭手上的汽水,等他将手都擦拭干净以后,他用那双上挑的桃花眼望着不远处的谭知礼。
“哥。”谭知宴死皮赖脸凑到了谭知礼的身旁,“你知道我那天是怎么回家的吗?”
谭知宴回忆起那天的事情,露出了一点可怖骇人的笑意,“我当时身上可痛了,连抬手指都很费劲,但我的运气很好,我在工厂附近看到了周星谭,他估计是看我可怜,带着我去医院治疗了,这才把我的小命给捡回来了。”
听到周星谭将谭知宴带去医院时,谭知礼锋锐的眉峰下意识紧了紧,“算你命大。”
“是啊。”谭知宴笑得没心没肺,“医生也说我命大,要是晚一点送去医院,我这条命估计就交代了。我大概是命里有福,总能够遇到贵人逢凶化吉。”
谭知礼觉得他聒噪,把身体往旁边靠了靠。
谭知宴恬不知耻地凑过来,唇边的笑意陡然加深了,像是个微笑小丑,“周大哥说,让我以后收敛一点,别总是惹你生气。但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就想要做点什么,让哥能多看看我,哪怕是哥用那种‘嫌恶’的表情看着我,我也是不在乎的,谁让我……”
“够了。”
谭知礼斩钉截铁地打断谭知宴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的身上出现了一股强势的威压,谭知宴只好将嘴巴给闭上了,眼底还流露出了分外委屈的神情。
谭知礼不再理会谭知宴,继续心无旁骛地看着手机。
楼梯口突兀地传来了女人尖酸刻薄的谩骂声以及断断续续的啜泣声,谭知礼将手机屏幕熄灭,抬着头眺望着楼梯口。
时醉惜看上去是刻意打扮过的,她烫着头发羊毛卷,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芙蓉花对襟旗袍,裸露在外的肩膀上披着一件纯手工的白色皮草外套。只不过她现在看上去却很狼狈,她伸出了那双保养极好的手指,拼命地攥着谭荣川的手臂,她从喉咙里挤出了一声声恳切,“荣川,今天是过年,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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