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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朦胧见)


江月白狠狠扯住穆离渊的发尾,一把将他拉得仰起了头!
穆离渊被迫抬起脸,喉结顺着拉长的颈线缓缓滑动,月光透窗而入,照亮他眸底的湿气氤氲和唇角溢出的晶莹。
江月白喘着气,冷笑了一声:“能耐不小啊。”
松了穆离渊快被拽散的长发,江月白踢开椅子站起身,三两下整好了衣衫。
行事相处他还从未体会过主动权落在他人手里,虽说是享受,但他不喜欢在别人面前失控,这对他而言是不可饶恕的冒犯。
见江月白脸色不佳,穆离渊没敢起来,跪在他身后问:“师尊不满意我吗......”
“我的剑不在身边。”江月白转过身,冷声问,“你的呢。”
“师尊......”穆离渊怔了一下,才想起自己做这些前说过一句“师尊要杀我也没话说”,他赶忙膝行向前,拉住了江月白的衣摆,摇了摇头,“不要。”
“刚才豪言壮语,”江月白垂眼看脚边人,冷淡的语调里掺杂了一丝带笑的嘲讽,“现在又贪生怕死了。”
穆离渊松手,低下了头,声音里透出了点难过和绝望:“没有,师尊怎么惩罚我都行......”
莫名其妙地,江月白忽然觉得逗这个人玩也挺有意思。
“别装可怜,”江月白说,“有这功夫想句遗言。”
“用剑会流血,很脏的,”穆离渊仰起头,挪近了些,看着江月白腰间小声说,“师尊把衣带解下来给我就好了。”
“......”
江月白几乎想踹他:“你自己没衣带吗,上吊还要用我的?”
“用师尊的衣带,”穆离渊一本正经地解释,“才算师尊给的惩罚。”
“惩罚。”江月白点点头,“对,是该好好惩罚。”
江月白抓住脚边人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提起来按在了桌上!
写满诗句的纸张错乱翻飞。
穆离渊伸手把飘散的几张抓了回来。
“几页诗这么宝贝。”江月白觉得好笑。
打翻的砚台墨汁四溅,顺着穆离渊的长发流淌,又蜿蜒滑过他的侧脸和颈肩,他想要撑起上身,却被江月白按住了肩,只得重新仰躺回去,喘了口气:“这些纸页是我给小圆做的诗册,还没来得及装订......”
江月白随手拿了张:“愿我如星君如月......”读到一半便把这张纸扔在了穆离渊脸上,“他小小年纪就教他这些?”
“只这一首,其余都是儿诗,真的,他从小看的书都是我亲笔写亲笔画的,措词用语都很注意,没有少儿不宜,”穆离渊解释,“这首是例外。”
“不该有例外。”江月白说。
“他总该了解一下父母爱情。”穆离渊狡辩。
“可以啊,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花言巧语,”江月白指间忽然翻出了一把匕首,捏住了他的下巴,“我看你一点也不怕死。”
“怕!当然怕......”穆离渊攥住江月白垂下的袖子,“师尊下手轻一些,我恨怕疼的......”
江月白单手推开了刀鞘。
穆离渊立刻闭上了眼,双手紧紧抓着江月白的袖子。
江月白手起,却没有刀落。
而是用刀尖蘸了墨。
冰凉的刀尖缓缓触到穆离渊闭垂着的眼睫。
穆离渊身子猛然一僵,不敢动了。
江月白说要杀他,他并不怕。
可江月白若是要毁了这双眼睛,才是真的生他的气了——没了这双眼睛,他于江月白而言就再没任何吸引力了。
“怕了?”江月白问。
“我错了......”穆离渊不敢睁眼,“我做错事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做错事就要受惩罚。”江月白嗓音柔和了些,“放松,很快的,不会有多痛。”
穆离渊半晌没说话。
片刻后,他很认真地问:“如果没了眼睛,师尊还会要我吗。”
江月白的态度一直有些漫不经心:“要啊,没了双眼才听话。”
穆离渊小声说:“可我看不见,就成了废人,什么都做不了,走路都会摔跤。”
“没关系,我给你做条链子,”江月白按住他的手腕脉搏,缓缓说,“系在手腕上,你想去哪,我牵着你走。”
“真的吗?”穆离渊对江月白的这个描述很向往,抿唇开心地笑了下,“好啊。”
江月白看着他笑,觉得也想笑——这人也太幼稚了。
“别乱动。”江月白按住他,微微俯身,气息落在他的脸。
一起落下的还有刀锋。
蘸墨的刀尖缓慢地滑过眼睛的线条,由里向外。
穆离渊双眼一阵疼痛,眼尾滑出了一道冰凉,仿佛渗出了一滴泪。
也许是血。
周围很安静,他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与心跳。
“我的眼珠被划开了吗。”穆离渊问。
他感到双眼湿乎乎一片,眼皮上全是冰凉粘稠。
江月白低低“嗯”了声,语调还是漫不经心的敷衍:“疼么。”
穆离渊极力控制着颤抖的呼吸:“还、还好......”
湿湿凉凉的刀尖抚过眼尾又回转,顺着眼睫一根根勾勒......
穆离渊感到冰凉的液体涂满了双眼,他很清楚刀剑穿身的极痛之时反而并觉不出多么剧痛,只有凉——也许此刻自己的眼睛已经血肉模糊了。
江月白左手按在穆离渊心口,那些错乱无章的心跳几乎要冲破胸膛,可江月白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感受到,右手仍然极稳地握着刀,描摹着这幅刀尖蘸墨绘出的图画。
江月白用刀尖墨笔描绘眼线,又勾勒出了层层叠叠的眼睫,最后在他眼睛下方点了一滴墨当作泪痣。
这人总喜欢流泪,当然要再多加一笔。
穆离渊按捺着急促的呼吸,然而那些起起伏伏仍然顺着江月白的手臂向上,带得江月白垂着的长发飘荡。
“都落到这种境地了,”江月白动作一顿,“你还有心思想别的。”
穆离渊喉结滚了滚:“师尊靠得太近了......”
“刀还没归鞘,不如一起解决了。”江月白手里的匕首忽然转了方向朝下,轻飘飘的嗓音显得有些无所谓,“不如永除后患,免得再随时随地发疯。”
“别!不要......”穆离渊反应过来,顿时慌张起来,“我、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认错......”
江月白的刀已经抵上了。
“师尊!饶了我......”穆离渊撑起身,湿凉液体瞬间涌进双眼,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摸索着去抓江月白的手,“饶了我......”
没了眼睛,要是再没了别的,那他就真的对江月白一点价值也没有了。
江月白利落地收刀回鞘。
抬手用拇指在他眼角抹了一把,又向下蹭在他唇上。
“瞧你吓的。”淡淡的嗓音带着点无意识的蛊惑,江月白轻笑一声,“那点出息。”
穆离渊尝到了墨汁的味道。
原来眼周那些湿凉的液体是墨,不是自己的血。
江月白居然在逗他玩!
愣了一下后,穆离渊用力咬住了江月白的手指。
被当做玩物戏弄了这么久,玩物也是有脾气的。
他带着报复意味,恶狠狠舔了舔这根手指上的墨......
然而这报复刚开始,江月白就直接抽出手给了他一耳光。
力度不重,但穆离渊还是被打得偏过了脸。
“下回就用真刀。”江月白嗓音冷了些。
整好衣衫,江月白转身朝屏风后走。
穆离渊不敢再跟着。
片刻后传来舀水的声响。
水汽氤氲,潮湿的云雾沿着屏风的边缘翻滚出来。
穆离渊摸了摸自己的侧脸。
居然被打了。
他刚刚明明咬得不重诶?
穆离渊揉了揉脸,脸颊还残留着点微疼微烫的余温,他手指缓缓揉捻着这点温度,越摸越觉得......
有点开心。
甚至想要把这点温度含在嘴里舔一下。
毕竟是江月白留下的温度。
想到此处,穆离渊舔了舔牙尖——唇齿间还留着珍贵的独属于江月白的味道。他意犹未尽地将那些味道细细咬碎,一点不剩地咽进深处。
不够......
怎么就含了一下就被揪起来了呢。
他还想继续,还想吃到别的。
没有东西可以撕咬,穆离渊只好用手抵在齿间,咬着自己的食指关节缓缓磨着牙。
凶兽伪装成柔弱无害太久,开始回味从前捕猎的滋味了。
暖黄的烛火透过轻薄的屏风。
屏风上原本绘着山河万里,可站在外面的人却看不到山、也看不到水,只能看见描绘在山水之间的朦胧人影——
人影的曲线沿着雪山冷峭的轮廓延伸,修长的手臂搭在浴盆边缘,成了雪山上生出的一枝白梅。
烟云霏霏,仿佛落雪,堆上花枝。
穆离渊看了许久,才想起找帕子擦眼睛。
墨汁晕染布料,墨色里隐隐有红丝。
像一幅画。
他将这方染了墨的帕子仔细叠好,放进了胸前。
江月白换好衣服出来时,方才一片狼藉的屋子已经被收拾得干净整齐。
灯烛重新点了,穆离渊垂着眼在案前整理破碎的纸页。
安静乖顺。
江月白没搭理他,直接向着内室走。
“别跟过来。”江月白听到了脚步声。
穆离渊在身后小声说:“我好累,也想睡觉。”
停顿一下,又补了一句,“这回不会枕着师尊手臂了。”
“外面椅子上也能睡。”江月白放下床幔。
“看不到师尊,我睡不安稳。”穆离渊跟到了床边。
江月白略显淡漠疲惫的嗓音从床幔后传出来:“这床幔是纱制的,不耽误你看。”
穆离渊问:“师尊要我在床边站一夜吗。”
江月白闭了眼:“你也可以坐着躺着,随你。”
身侧响起了衣衫落地的声音。
穆离渊跪在了床边。
江月白没睁眼,静躺很久之后,才开口:“有话就说。”
穆离渊沉默了片刻,才慢慢说:“如果有一天大劫降临,师尊不得不出手,一定要用剑破劫,不要舍不得那把剑,这样师尊就不会受伤了。”
“天劫吗?”江月白轻笑了一下,“实话和你讲,我那把破天劫的剑至今还不知所踪。”
“师尊的剑,自然永远属于师尊,师尊需要的时候......”
穆离渊伏在床边,看着江月白的侧颜,认真地说,
“他会回到师尊身边的。”
* * *
晨雨微凉,随风倾斜。
“人呢?”
江月白没打伞,肩头蒙了层湿气,衣衫像是渐变的墨画。
“昨晚照阁主的吩咐给那位准备了房间,”空山挠头,“但今早发现屋门大开,里面是空的。”
江月白没进屋,只在外面扫了一眼,目光停在窗边的花瓶——里面插着几枝花,还有一个六角风车。
“知道了。”江月白说,“忙你的去吧。”
雨天清晨,课训取消。偶有早起的弟子,见到江月白都侧身让道,躬身行礼。
江月白淡淡点头回礼,绕过康宁峰,山道无人,他步子一缓......
揉了揉左胳膊。
昨夜他没让那人上榻睡,那人居然跪在榻边抱着他的左臂当枕头。
还在他醒来之前就跑了。
等下找到必须得好好罚。
“哟——缥缈阁主,您老早好啊。”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从斜后方传来。
萧玉洺笑得很不正经,“这是怎么了?一夜醒来身困体乏?”
江月白放下揉胳膊的手,继续迈步前行。
“不是言之凿凿说他只是徒弟吗,徒弟还需要陪着师尊睡觉是吧?还能把师尊累得肩膀酸痛?啧啧,真是个孽徒......”萧玉洺在后面紧追不舍,“我说你们也别太激烈,这种事要有节制......”
江月白停步回头:“东西都收拾好了?”
“准备好了。”萧玉洺抬手,晃了晃提着的包袱,“应有尽有,万无一失。”
“那就走吧,”江月白负手侧身,示意他走在前,“我送你到山门。”
“不去山门,”萧玉洺摆摆手,“我去远风河,走水路。”
江月白眉头微皱。
“这种眼神看我干嘛?不是故意拖延,”萧玉洺大咧咧揽过江月白肩膀向前走,“啾啾在那儿等我呢。”
两人到远风河边时,啾啾正坐在石头上晃着腿。
听到声响,小女孩回过头,不满地喊:“什么时候走呀!”
“别急,”萧玉洺将包袱挎上肩膀,“等个朋友。”
江月白斜瞥萧玉洺:“一天就交上朋友了?”
萧玉洺伸手朝河中央一指:“这不是来了。”
雨雾绵绵,河面上烟波缥缈。
一叶小舟缓缓靠岸,蓑衣人影立在船头。
“你要的东西都备好了!”萧玉洺远远喊道,“咱们出发!”
船头人影掀掉斗笠:“好嘞!”
江月白面色一变。
......小圆?
啾啾已经蹦上了船,萧玉洺也大步朝着河边走。
江月白一把拉住了他,压低嗓音:“你搞什么名堂。”
“我要去日月湖找破劫之法,小圆自告奋勇,说要一起去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我真什么都没干......哦,除了这个,”萧玉洺拍拍背上的包袱,“昨晚你走了之后,我去小圆屋里找小圆道歉,他说他要一大包玩具,我连夜下山给他偷的......”
“你给我正经点。”江月白表情严肃,“你想怎么样我都不拦着,祸害一个孩子做什么。”
“我没祸害啊,”萧玉洺满脸无辜,“他自己缠着我说要去的。”
江月白转头看向船上的小圆:“你父亲知道你这么胡闹吗。”
“知道呀!”小圆背上也背着自己的小包袱,“他同意我去啦!”
萧玉洺挑眉:“看见了?您老就别瞎操心了,孩子大了,该出去闯闯,而且孩子不在身边,”萧玉洺手搭在江月白左肩头,捏了捏,别有深意道,“你们也好共度二人时光不是?”
江月白拍开他的手:“你们真去日月湖?”
“是啊,不是你要求的吗?”萧玉洺反问。
“你不是不愿意。”江月白反问回去。
一千年前剑开天门时,无尽源泉翻滚而落,落点积聚成日月湖,湖中灵息滋养出山河器。山河器是空间宝器,内里暗含一方小天地,因有上次破劫之福源,有传闻说藏匿其中能够躲避天劫。
萧玉洺昨日还极有骨气地拒绝前去日月湖,不知怎么一夜变了立场。
“既然有人觉得藏在山河器中能躲避天劫,我想做个更大胆的尝试。”萧玉洺微微停顿一下,“既然这件宝器有如此神奇之处,何不将其炼成神兵,抵御天劫。”
“你想炼破劫剑?”江月白神情微变。
“是啊。”萧玉洺点头,“你百般推脱,我只好自食其力。”
“你疯了是吧。”江月白说,“你一个医修,会用剑吗?”
“放手一搏喽。”萧玉洺吊儿郎当说,“生死由天嘛。”
“船家,”萧玉洺轻功一跃,落在舟上,“出发。”
小圆扣上斗笠,激动不已:“江湖暗号!”
萧玉洺爽朗一笑:“仗剑天涯。”
* * *
晚风携雨,吹得树影摇晃。
凝露给弟子和百姓们分发完餐食,终于得了会儿闲,血尸入侵的警钟还没响,她坐在屋前树下,拿树枝在泥地里画画。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凝露转过头。
薛平朝屋里看了眼:“阁主在吗?”
凝露点头,又犹疑着摇头。
薛平扶着腰侧长刀:“怎么了?”
凝露说:“阁主昨日回山上阁中一趟,今日回来就一直心事重重......”
薛平跨上台阶。
凝露连忙扔了树枝,也拍拍裙子跟上去。
两人登阶的脚步踏出了飞溅的泥点,推门而入时带进一阵湿淋淋的冷风。
烛火剧烈晃动,江月白正站在桌后垂眸看地图。
“出什么事了。”江月白用手护了下蜡烛火苗。
“骤雨间至,雨夜滋生阴气,”薛平道,“血尸黄昏后作乱,这些日越发凶猛,诛邪阵已经快顶不住了。”
“顶不住就及时退。”江月白嗓音平静,“不追不攻,以守为主。”
薛平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还有事么。”江月白抬起头,看向仍旧站在原处的薛平。
“阁主......”薛平犹豫了一下,“您的徒弟来了。”
江月白身形一僵,撑在桌边的手指握了起来,抵着褶皱的地图:“人在哪?”
“编进阵中了。”薛平回答,“他说他了解诛邪阵......”
“胡闹。”江月白吸了口气,扫了面前一眼,看向薛平身后,“凝露,你去,把他人给我揪过来。”
正好两件事一起清算。
“我......?”凝露指指自己,随即疯狂点头,“好!阁主等我!”
......
雨越下越大。
即将入夜,血尸入侵的警钟一遍遍回响山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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