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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朦胧见)


“正因为全仙门都知道,我才要娶她。”云桦微笑着说。
“你别太......”晚衣面容有了怒色,她转过头,目光落在缩在云桦怀里瑟瑟发抖的黎鲛身上,换了语气,轻声唤道,“师娘?”
但黎鲛早已经神志不清,只认得云桦一个人,一遍遍重复着:“哥哥......哥哥救、救我......”
云桦低头瞧着怀里人,故意当着这些人的面问:“你想要嫁给哥哥吗?”
黎鲛迷茫地看向云桦的脸,她什么都记不清楚也想不起来,只能记得遥远岁月里一个模糊的身影,她追在那个身影之后,欢快地喊着“哥哥”。
那个人是哥哥,这个人也是哥哥......
既然他们从小就是青梅竹马,那么嫁给面前这个人,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妥。
何况远处那些人还要杀死自己,只有这个人可以保护自己。
“我......”黎鲛愣愣点头,“想。”
晚衣似是失去耐心,直接从身侧的秦嫣手里拿过药瓶,向前快走几步,弯下腰,对黎鲛说:“师娘,你病了,认不清人了。吃了这药,就什么都想起来了。”
黎鲛却一下子缩进云桦怀里,眼神惊恐:“你......你是谁?”
“好了好了,不用怕。”云桦拍拍黎鲛的肩膀,又捏了捏她那张带泪的脸,“笑一笑,咱们待会儿就去成婚,别哭丧着脸。”
“成婚......”黎鲛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忽然转过身,一层层掀开枕头被褥,从床榻最底下取出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嫁衣。
这件衣服只有她知道放在哪里。
压在她曾经入梦的枕下,已经放了许多年。
她把红裙别扭地套在身上,站起身转了一圈:“好看吗?”
绣花红娟金丝薄,霞帔珠坠如冰晶。
这是当年,她要和江月白成婚时,那件嫁衣。
在场所有人都认出了这件衣服。
可是没人回答她的问题。
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极其复杂,甚至古怪。
黎鲛低头看着红裙珍珠旋转,单薄的记忆里又出现了点别的画面——
她想起她曾穿着这件嫁衣独自一人站在黑夜的镜前,低声自语:“可惜他看不到......”
他是谁?是自己要嫁的人吗?
那不就在这里!
黎鲛抬起头,看向云桦,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好看吗?”
云桦表情奇怪,挤出的笑也奇怪:“嗯,好看极了。”
不对......
这种感觉不对......
黎鲛看着云桦的脸,感觉哪里都不对。
屋内诡异的寂静被突如其来一声“砰!”的巨响打破。
大门忽然被从外猛地踹开!
强烈的日光涌入屋内,天空中耀眼金光四射,好似烈阳降落在山巅。
苏漾大步冲进屋内,一把拉起黎鲛:“走!”
周围的人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云桦刚要起身去追,却感到迎面的热浪席卷而来,随之而来的还有漫天的嘈杂——
不属于沧澜山的嘈杂。
那些嘈杂声很遥远,但又很近。
铺天盖地的欢呼吵闹,近乎沸腾!
云桦心头一跳,快步走出房门。
炽烈的日光霎时间灼痛了他的双目!
他强行睁开双眼,忍着酸痛仰头去看,只见明亮的空中只有光芒没有金乌,晴空万里的天幕被撕开巨大的裂口,化作一张七彩光晕流淌的明镜。
彩云镜!
昔年仙帝率飞升大能降世,登仙台彩云翻滚,就是开了这样一面七彩云镜,将登仙台上情景映于天幕,三界尽可观!
不仅可观,还可触可碰,只要想到登仙台去的人,越过气浪传送云,便可直达!
这是呈现给全三界的一场盛会!
沧澜山的修士与弟子都纷纷奔出,抬头仰望着这场奇观。
不止是沧澜门,而是仙魔人三界各处,都在仰望天幕。
许多好奇的修士都已经跨过了仙镜传送云,到了登仙台下。数万人影簇拥的登仙台热闹非凡,欢呼吵闹声被彩云仙镜放大,传遍整个天地间——
晚衣听到那些欢呼里熟悉的名字,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猛然转过身,盯住云桦:“登仙台上开云镜!你还不快给我师娘解毒!”
云桦大笑起来:“怎么,这个时候,又赶紧在你师尊面前装起有情有义了?刚才是谁要下杀手来着?”说到此处,云桦笑容骤然消失,阴森道,“我要的就是江月白回来,我等的就是这一天!我要他亲口向全天下人承认,仙门尊首的位置,就是留给我的!”
晚衣望着云桦癫狂的神情,微微有些怔愣。
“他曾经在凌华仙尊死前发过毒誓!要护黎鲛一世平安!”云桦面容扭曲,声音也逐渐扭曲狰狞,“如今黎鲛成了这副鬼样子!他却风光飞仙!他今日若不答应我的条件,那就看着黎鲛不人不鬼地去死!我看他还怎么和凌华仙尊的在天之灵交代!”
仙光耀眼,铺满天空。
云桦昂首阔步,毫不惧怕,大步走向前!
他知道他要挟不住晚衣,但他绝对能要挟得住江月白。因为这世上谁都可以放任黎鲛去死,唯独江月白不可以。
“快!”苏漾在前拉着黎鲛奔跑。
黎鲛受了惊吓,慌乱万分,想要挣扎:“你、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
春风迎面,两人跨入仙云。
猛然扑面的暖流冲散了沧澜山的阴雨连绵,也冲散了黎鲛心头的阴郁煞气。
彩云翻滚的登仙台赫然眼前!
黎鲛微微一怔。
金光满台,红绸飘荡。
早已聚集在台下的修士们见到来人,纷纷为她让开道路。每个人面上都是羡慕与祝福的笑容,到处都是此起彼伏的欢呼与鼓掌......
黎鲛觉得走进了幻梦。
这是她梦里才梦到过的景象。
她缓缓向前走,两侧的笑脸一张张后退,露出了道路的尽头。
她仰起脸,迎着光看去——
一袭红衣在仙云里耀眼,黑发随风,衬得清冷出尘的面容平添几分飞扬,好似带她回到了她梦里的那个少年时代。
江月白在光晕里转过身,朝她伸出了手:“鲛儿,来。”
黎鲛静静望着江月白,良久的凝望之后,忽然眼泪断了线往下掉。
在这一瞬间,所有的蛊毒都消散了效力。
她终于想起了自己的心上人究竟是谁。
江月白。
这三个字刻在她心里最深的地方,就算是最狠绝的毒也染不到的地方。
很多年前,她满怀憧憬地想象过江月白身穿喜服来娶她的模样,可惜她没能看到那幅场景。
那是她一生最遗憾的事。
如今她看到了一身红衣的江月白。
远比她那时想象的更加好看。
苏漾在她身后说:“鲛儿,去吧!你的月白哥哥来接你了。”
黎鲛回过头,也看到了苏漾眼底的泪。
她终于明白了现下的一切——此去飞仙,便能了却凡间所有爱恨情仇。
什么锁情、什么蛊毒、什么流言蜚语......
全都一笔勾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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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的是和师姐学的,有的是穆离渊自己想的。
他的眼睛看不到,编剑穗的速度慢了很多。十根手指血痂一层叠着一层, 已经分不出到底是被仙气灼烧出的伤、还是被花藤刺出的伤。
仙丹他早就吃了,除了带来浑身腐蚀撕裂般的疼痛, 其余什么效果都没有。
这些日夜, 他都忍着仙丹在体内腐蚀脏器经脉的痛楚,编着要送给江月白的剑穗。
他其实并不喜欢做这些细致的手工活, 也不擅长。
可从小到大他送给江月白的礼物,每一次, 都是剑穗。
北辰仙君心里第一位的, 是他的剑。
穆离渊比任何人都清楚。
因为他们共同度过的那些岁月里,只有“风雪夜归”那把剑, 一刻都不离江月白的身。
送别的什么, 都会被遗忘在积灰的角落。
只有送剑穗, 才能永远陪在江月白身边。
如今风雪夜归留在了人间, 北辰仙君想必又有了他新的剑。
既然有了新的剑, 自然要有更好看的剑穗才能配得上。
幽深的冷渊里悬浮着数不清的红石魔晶, 每一颗都在滋滋冒火,唯有穆离渊用来摆放剑穗的魔晶没有火星——它极力收敛着滚|烫的魔气, 生怕烫坏了主人心爱的东西。
穆离渊摸索着将十八根剑穗缓缓排开, 问身后的黑鹰:“这里面哪一根最好看。”
黑鹰们在渊底陪了他三天三夜, 没有一个敢说话。
他们觉得匪夷所思,但也觉得习以为常, 因为尊上总在有关江月白的事情上破例, 他们已经见过很多次。
三界里任谁也不会想到, 嗜血嗜杀的魔尊, 竟然会这般虔诚认真地跪在在魔气翻滚的天魔血珀前,给人卑微地做礼物。
“都一样。”默苏赌气般地回答。
她是陪伴穆离渊最久、也最擅长揣摩穆离渊心思的魔鹰,她平时不会用这个语气说话。但现在不算平时,她知道不管他们如何失礼,穆离渊都不会在意。
哪怕她现在撒泼打滚、破口大骂,穆离渊都不会动怒。
因为他的心思全在那些剑穗上。
或者说,全在江月白那个人身上。
每一次涉及江月白的事情,穆离渊都会格外宽容;得到有关江月白的消息,穆离渊都会心情愉悦——虽然面上看不出,但默苏能感觉得到。
但这只让她更窝火。
穆离渊没有计较她的赌气回答。
他带着血痂的手指又一遍遍地摸索检查着花藤上的刺,害怕会有残留的小刺,到时候弄伤了江月白。
“这上面有血吗。”穆离渊忽然想到了什么。
默苏的目光落在那些紫藤上,花枝间斑驳的血渍很明显。
“没有。”她回答。
她想要这样沾血的东西拿给江月白看,看到了血,铁石心肠的人也该会感到些愧疚。
虽然在她眼里,江月白心肠硬得根本不算是人。
像一块冷冰冰的石头、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让她不喜欢。
默苏在心里想:偌大的魔界,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男男女女各式各样,身材火辣勾人性格也火辣勾人!他们远比江月白有趣有意思的多!
起码他们懂得如何讨尊上欢心。
为什么偏偏要去找那个冷血无情的江月白。
她不理解。
难道世上只有得不到的是好的?
可是论“得不得到”,穆离渊早已经得到过江月白。
她知道江月白曾经在红烛燃烧的宫殿里每夜被翻来覆去地折腾。
所以一个得到过玩弄过、还性格不好的人,到底有什么值得念念不忘?
难道是......江月白看上去冷若冰霜,实则在床榻间有别样勾人的厉害地方?
“去盛点冰泉水来。”穆离渊说。
他知道花枝上肯定有血污,血是从指头流的,再小心也难免蹭上。
“为什么要用冰泉水洗。”默苏没动,她心情不佳,什么都想对着干,“用法术清洁一下不行吗?”
“染上了魔气,”穆离渊说,“他不喜欢。”
“他本来就不喜欢。”默苏脱口而出,“他根本就不喜欢尊上你这个人,你送的什么他都不会喜欢。”
穆离渊动作一僵,面色终于慢慢阴沉下去,他站起来,转过了身。延伸交错的巨大铁链魔网被这个动作震得来回摇晃,发出摩擦剐蹭的声响。
高长的影子遮住了身后天魔血珀散发出的红光,将默苏笼罩进黑暗。
默苏忽然有些怕了,后退了一步。其余几只魔鹰也都跟着微微后挪了些。
但穆离渊的杀气也就仅仅停留在周身,没有再往前。
因为他看到了陌生的光线。
运转着天魔血珀的魔界渊底,从不会有这样绚丽夺目的光线。
那些光芒从遥远的山穴入口|射下,照亮了渊底成百上千幽暗的魔石——黑红的魔晶遇到彩色的光芒,迅速被腐蚀融化,开始蒸腾冒烟,发出近似凄厉狰狞的嘶喊声。
是仙气......
而且是非同一般的仙气!
此处的魔晶常年受到雪山冰泉的滋养,早已经不畏惧任何仙家法宝,可此时竟然在几道仙云照下的仙光里生生熔化!
这根本不是普通的仙门气息,而是来自上仙界的浓郁仙气!
穆离渊神色微变,收了周身强烈的杀意,一步步登上通向山巅出口处的铁链天梯。
光芒越来越强,温度越来越暖,几乎照得他浑身冒火。
是真的冒火。
仙气接触到魔体,升起青烟。
魔鹰化作兽形飞出,魔岭已经嘈杂一片。
魔卫们放出了最凶狠的猛兽,黑魔之气在山谷间上下翻腾。
只用魔尊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冲上九霄,将那些流光溢彩如幻景的彩云撕碎!
可穆离渊只是摆了摆手,无声地示意他们退下。
他独自一人朝着仙云翻腾的方向走。
默苏远远跟在穆离渊身后,朝那些魔卫们使眼色。聚集的魔侍魔卫们不明所以地让开前路,在默苏的眼神里悄悄撤远。
黑浓的魔气散开,天地间只剩下远方欢呼叠起的彩云登仙台。
彩云镜!
远在天边,近在咫尺之间。
这是一场三界通达的盛会!
不论身处何方,天涯还是海角,仙云一开,四海皆比邻。只用往前跨上一步,就能真真切切走进那些拥挤乌压的人海、就能走上红绸飘荡的登仙台。
穆离渊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的眼睛——能,看,到,了。
看得万分清晰。
比曾经没有失明过的时候还要清晰。
他听到浪潮翻涌般的欢呼与掌声此起彼伏,在为他朝思暮念的人。
看到彩云腾跃,仙子裙袂翩跹,簇拥着他朝思暮念的人。
他从前只见过穿白衣的江月白,如冷月皎洁无瑕,把他九年来的夜梦都染成朦胧温柔的白色。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江月白。
红衣翻烈焰,黑发飞仙云。像是在淡淡的雪色上涂抹了一笔血。
无比耀眼夺目。
也无比撕心裂肺。
佳人成双。
还是那样光彩明媚的一对璧人。
的确应当得到全三界的瞩目和祝福。
包括他的。
其实他很早就祝福过。
他从前画过一幅画,画他的心上人,
还有心上人的心上人。
做成一盏灯,送给他们当新婚礼物。
那幅画,他右手每画一笔,左手就要抹一下眼角渗出的泪。
他年少时的第一次流泪,是为江月白而流。
他那时并不知道那算什么。也不想知道。反正是不能说的东西,让它悄悄死在心底就好了。
后来回想,也许那就是个开端,之后他余生里的每一次流泪,都注定要为那一个人。
彩云飘满了天际,每一缕风里都是欢喜的味道。
刚刚复明的双眼经不住这样夺目的仙云和日光,穆离渊很快就感到双眼酸疼,看不清前路。
“这就是他许你的约定吗?”默苏在身后问,“就是让你看他的婚礼?”
她这话并没有任何阴阳怪气,就只是单纯地发问、符合事实的发问。
可这一句简单的问题,就已经足够有杀伤力。
穆离渊垂了一下长睫,收回了视线。
他在这片锣鼓喧天的喜乐红晕里,想起玄天仙境里的血,想起江月白在血里搂着他,和他说,等眼睛好了,就给他看想看的。
他想看的,不过就是江月白那个人。
如今他看到了,比他梦里想念的模样还要夺目动人。
对方好像并不算食言。
甚至还施舍给他了更多。
“去拿件干净的衣袍来。”穆离渊的嗓音低缓,没有任何恼怒,“让他们都避远一点。”
默苏知道是要让魔族们避得远一点,但不知道尊上是担忧他们被仙气灼伤,还是担忧那个讨厌的人的婚礼被魔族冲撞。
她回过身吹了个哨,让远处的魔鹰驱散那些魔卫,随即又反应过来什么——
要干净的衣袍?
穆离渊的黑蓝色衣袍从不显任何血色和脏污,因为魔气会自动驱除那些污秽。
默苏每次只能从穆离渊的手、脖颈、脸侧、还有那双眼睛上的血痕,来判断她的主人受了多重的伤。
她上下扫了一眼穆离渊的衣袍,除了手腕的绑带浸成了暗红,其余地方不染脏污,为何要换?
“没有血,但有血腥气。”穆离渊微微转过身,“对婚礼不吉利。”
默苏怔愣,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还真要去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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