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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朦胧见)


虽然江月白从没说过他在意那个徒弟,但离渊的爱恨之心是剑心、剑心就是江月白的命,御泽怕江月白回了凡间之后,发现离渊真的没有撑住......
往后剑心不成、天门不开、无尽源泉不能放出,江月白恐怕会很不好受。
“诺!”御泽将自己的酒葫芦递过去,碰了碰江月白的下巴,“来,喝点?”
江月白终于睁开了眼,接过了酒葫芦,低声说:“渊儿不可能出事,剑心也绝不会炼不成。”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而后把酒葫芦抛还给了御泽,浅浅笑了笑,“前辈若真的担心我,就帮我捏个好用点的身子吧。”
“倔小子。”御泽“啧”了一声。
江月白没有反驳这句评价,从寒树下站起了身。
“捏身子我擅长,这事简单,可是......”御泽试图做最后的劝阻,“灵海枯竭是天劫,不论什么原因你都无法阻止,你确定还要回凡间吗?”
“不能阻止,但起码能让它慢一点。”江月白淡淡说,“给我炼成破念的时间。”
* * *
乌金渐落,薄月初升。
百妖山上空的天色一分为二,一半被夕阳燃烧成橘色的火焰,一半被冷月浸成冷色的蓝紫。
恢宏的天幕下,浩阔的空中楼阁悬在日月中央!
二十六家的仙纹瑞兽彩旗大气排开,在晚风中猎猎鼓动。
支撑空中悬楼的阵法熠熠生辉,一道云梯如同直刺夜空的利剑,通向半空的灯火通明。
时辰未到,前来参加易宝雅会的修士都还聚集在各处酒楼茶肆闲聊。
他们时不时望一眼空中的张灯结彩的明楼,眼里全是憧憬期待。
易宝雅会,名为“易宝”,实则可易万物。
不管是买还是租、换还是赌,只要有人愿意,再离奇的方式、再离奇的东西,都可以成交。
有人千金易宝、有人买凶|杀人、有人用命抵命......
“雅会”两个字只是给宣泄欲|望的行为披上优雅的外衣。
每次修真界各类血腥残酷的试炼比拼结束,一位神秘人都会举办这样一场盛大的晚宴,让修士们在杀伐的余温里再感受一次最后的狂欢。
日光消散在晚风中,巨大的寒月升至中天,给空中明楼披上一层流光溢彩的纱晕。
浮楼之上点着无数彩烛,从远处看,整座明楼像一盏巨大的金灯,让其后明月失色。
时辰一到,乐声四起,钟鼓齐鸣!
修士们纷纷起身,涌向云梯入口处。
江月白混在修士们的队伍里,一起走到了云梯前。
前后的修士皆是参加过妖林试炼的,身佩妖林试炼的玉牌。
“哎,你的玉牌呢?”挨到江月白时,云梯两侧的守卫修士拦住了他,“不会没参加妖林试炼就来蹭场子吧?”
妖林试炼,江月白不仅参加过很多次,还主持过很多次。
他知道玉牌上的灵纹数字,代表着这个修士在妖林中斩杀过多少只妖兽。
斩杀的妖兽越多,证明这个修士获得的秘宝也越多。
“这里不是人人都能来吗。”江月白说。
他参加过妖林试炼,却没来过易宝雅会——这是他死后才开始有的盛宴。
但方才在酒楼与其他修士闲聊,已将规矩了解了大概。
“是人人都能来。”守卫修士道,“但你没在妖林试炼里得秘宝,来这儿能换什么?”
江月白说:“换个见识,不可以么。”
守卫修士哈哈笑道:“行啊!那你今晚可要大开眼界了!”
说罢,他招呼对面的守卫修士放行,“让这小家伙去吧!”
云梯尽头,繁花似锦。
高空之中冷风渐急,花香甜腻的空气里夹杂着酒香和脂粉香。
江月白眉头轻皱。
以前他在的时候,仙门从不参加这种醉生梦死的奢华晚宴。
纸醉金迷,从来都是仙风道骨的反义词。
听那些修士们说,易宝雅会并非仙门举办的,而是一位神秘人——一位不知其名只知其号的神秘人,“雾山公子”的私宴。
但这里飘扬着二十六家的仙旗,想必这场盛宴也是沧澜门默许的。
那位什么“雾山公子”,恐怕与沧澜门关系匪浅。
所以,到底是谁在背后主持这样一场盛会?
江月白随着人群踏进富丽堂皇的大堂,一瞬间被扑面的乐声与香雾淹没。
琉璃灯盏垂珠帘,金碧雕栏挽云烟。所有的墙壁与地板皆由掺着金丝的碧石铺成,被烛火与华灯—照,像是浮光跃金的大海。
万头攒动,熙熙攘攘。
江月白从没有见过如此多的人。
形形色色,鱼龙混杂。有的修士自诩清高,来了此间奢靡宴,却不愿露出真容,戴着斗笠面纱。有的则想要在此间出个风头混个脸熟,露着真容大摇大摆,来回在人潮中穿梭。
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合交杂,笑闹、尖叫、呼喊、呵斥......让拥挤的地方变得更加拥挤。
远处有人喝醉了酒,与其他修士吹牛炫耀,没说几句急了眼,又开始破口大骂。有的修士则趁着机会,为博得女修芳心,一掷千金地泼洒灵石,引得众人欢笑哄抢。
江月白一路向里走,躲过飞来的绣帕香囊、避开女修们飘荡的纱裙、侧身闪过撞来的醉汉......
他深吸口气,缓了缓情绪,刚要转身上楼,便见迎面走下一个醉酒的修士,四周还簇拥着一大群人。
那修士一只手举着酒杯,一只手提着身前的金坠子,摇摇摆摆地从楼梯上踉跄走下:“看......看到没!藏金、藏金琉坠!爷爷我是第九日的前三甲!云掌门亲自给我套脖子上!”
周围爆发出一片艳羡的恭维和叫好。
那人越发来劲,脸被酒浸得通红,得意道:“一千灵石!我让人戴一天!谁要?”
“我!”
“我!我出得起!”
“给我!我要!!!”
那人瞬间被四面八方涌来的人潮淹没。
江月白挤出人群时,与那修士擦身而过,视线掠过那个浅金色的坠子——
藏金琉坠,所谓“藏金”,应当是坠子里面锁的东西是金,也就是极品灵息。
极品灵息来自何处?难道是灵海?
江月白早些时候在茶馆与人闲聊,听他们说,藏金琉坠是以前沧澜门只赏给二十六家的东西。
云桦为何要赏这种东西给二十六家?
江月白从前与御泽谈起人间往事时曾说过——只有舒棠能用自己的东西镇住二十六家,而不是单靠一把剑,才能做真正的仙门尊主。
他的意思和暗示那般明显,云桦就算在他离世时没有悟透,过了这许多年,也早该悟透。
难道这些藏金琉坠......就是云桦用来收买二十六家人心的东西?
想到此处,江月白脚步一顿。
他袖下手指交错一拨,暗诀滑出,等他再次转身登楼时,那件藏金琉坠已经攥在他的掌心。
远处众人簇拥的“藏金琉坠”只剩假的幻象。
此楼共有九层,每一层都比上一层更窄,人数也比上一层更少。
地方小了,装饰却更加奢华。
前几层都是拥挤的人海、脸生的散修,等江月白大概走上三四层后,人群中出现了几个他眼熟的二十六家修士。
四楼的修士比下层的稍显温雅,没有吵闹与喧哗,而是各坐各的桌子,彼此不远不近地寒暄:
“云掌门这次将金坠赏给了不少散修,他们那些乡巴佬可在下面乐疯了。”
“可不,这楼都快被他们震塌了。”
“云掌门这次是想吸纳新鲜血液,还是想暗示咱们些什么......”
“那些散修可跟咱们不一样,他们才不讲什么规矩,这回让他们尝到了灵息的甜头,以后指不定怎么闹腾......”
“话说,”忽然有人问,“灵海无相无形,无人知其方位。云掌门如何能得到灵海的灵息?”
“听说是那位雾山公子给的灵花。”有修士解释道,“雾山公子早年有过一段奇遇,偶遇仙人,赠他秘宝无数,其中就有这样一朵花。灵花曾在灵海中浸泡过三月,此花之后日日分泌露水。藏金琉坠里的东西,就是这花露。”
“这么说来,藏金琉坠里,还不是纯净的灵海灵息......”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陷入了沉默。
他们都各有所思——仅是一滴纯度并不高的花露,便能使灵脉沸腾数月。那若是一滴至纯至净的灵海之水呢......
该会有何等奇效?!
有声音打断众人的遐思:“那雾山公子能有此宝,想必已是半仙。他和云掌门什么关系,舍得用此花相赠?”
有人答:“他二人乃是好友......”
有人自嘲地笑道:“看来世外高人只认沧澜门的人做好友,前有北辰仙君登仙台上遇仙帝,后有云掌门识得雾山。我等怎么没有这样好的际遇?”
“应当也不算是好友......”又有人接了话,“听闻那雾山公子虽有奇缘还拥秘宝,但身上却有一顽疾,久病无可医治,只有沧澜雪山上的冰泉能舒缓他的疾痛,也许只是两相得利罢了。”
“噢!原是如此。”其余众人听闻此言,心里稍稍平衡了些,“那这么说来——”
江月白踏上了最后一级台阶,身形出现在了四楼的楼梯口。
众修士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极度安静中,修士们皆抬头望向来人——那是一个衣着朴素的小修。
一眼便能看出修为低下灵力微弱,且看上去面生,显然并非二十六家的修士和弟子。
有修士直截了当道:“散修们的交易会在下三层,你走错了。”
此处共有九层楼,楼层越高,交易会开始之后,所交易的东西于事情的级别就越高。
“是,我是走错了。”江月白淡淡点头,而后离开了四楼。
众人面面相觑!
因为江月白没有转身下楼,而是转身上了五楼。
“他是什么人?”
“这届的妖林试炼前三甲?还是魁首?”
“是吗......”
“都不是吧,我怎么记得好像不是他啊......”
江月白走过五六七层,每到一层,所在楼层的修士都会集体一静。
因为这样的易宝雅会已举办过许多次,高层楼的修士都是来自名门二十六家,彼此都已经默认高层是他们的地方,此次看到新面孔出现,都不禁集体皱眉,稍显疑惑。
从第六层开始,每层楼梯口的侍从见到江月白,都会微笑着提醒一句,来阻止他继续登楼:“这里交易的东西,道友怕是换不起。”
江月白轻声说:“交易还没开始,你如何知道我换不起。”
侍从仍是微笑:“道友身上连妖林试炼的玉牌都没有。”
他们心想:连一只低阶妖兽都没打到的小修,来此凑什么热闹。
江月白说:“高层楼不许散修上,是这里的规矩吗。”
侍从犹疑:“那倒没有......”
江月白点头:“多谢。”
然后迈步绕开他们,继续向上走。
第八层与第九层之间的楼梯极为高陡。
似乎在有意地隔开下层与顶楼。
江月白走过这一段分外陡峭的阶梯,登上了第九层。
这一次与前几次不同,因为顶楼接待他的侍从没有说任何话。
而是恭恭敬敬比了个“请”的手势。
江月白跟着侍从向里走,缓缓穿过幽谧的走廊。
灯光不亮,但也不暗,柔和得恰到好处。
这层的布置与下几层的浮夸张扬完全不同——雕梁画栋,美却不俗,廊下摆着的盆栽都是极品仙花仙草,墙壁上的挂饰也都是极品名兵。
江月白的视线扫过一件件珍宝。
一栋只用一夜的空中楼阁,竟舍得下如此大的血本?
顶楼虽然安静,但实际上每处雅间内都坐满了人。
所有雅阁外都布设了隔绝声音和防止窥探的阵法结界,想必里面的客人应当都是三界有名有姓的仙门名流。
侍从带着江月白来到空着的隔间雅座。
四周垂帘纱幔层层叠叠,将隔间内遮得严密。
四个曼妙女子早已在隔间久候,见到来人,一齐上前服侍,替他摆好桌上茶盏杯盘、倒好美酒、端来各式精美点心。
江月白知道这层楼不一般。
因为这些侍从和侍女并没有看他衣着朴素、修为低下,就轻视怠慢。
这些人见多了各种各样的客人,他们懂独属于九层的待客之道——有胆子上九层楼的,要么一定身怀足够大的筹码,要么就是豁出性命来吃人生最后一顿饭。
江月白坐下来,喝了口茶。
他面上装作拘谨,问周围的侍女:“在这里交易,是什么规矩?”
侍女面带微笑,细声细语为他解释:“此间交易,不同于拍卖,有人出物、有人出价,有人出邀、有人应邀。这位仙长若是第一次来,可先看看。遇到了想要的东西、或是想接的单子,可以敲动这个——”
侍女双手奉上一柄通体碧色的小锤,接着手指雅座旁一尊方形青玉,
“此玉之声可传音极远,在座众人都会知道有人应价。”
江月白接过了碧色小锤,表示明白。
侍女又接着道:“至于压轴珍宝,还请仙长不要轻易敲玉。”
江月白问:“为何?”
侍女解释道:“因为压轴珍宝,不是物。”
江月白好奇:“是什么。”
“是一件事。”侍女语气庄重,“一件,沧澜门掌门与雾山公子能办到的事。”
“雾山公子......”江月白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而后淡笑道,“是你们的主人?”
侍女微微怔了一下,因为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哪个九层楼的客人敢向她们打探雾山公子——坏了这里的规矩,可就不好在这里做交易了。
“公子当然不是我们的主人。”侍女道,“我们只不过是领了工钱为公子做事罢了。”
“是吗。”江月白轻点了下头。
两个字像回答也像反问。
侍女不再接话。说得多暴露得也多,虽然她说的并非真话、面前这个人也并非什么厉害人物,但还是谨慎为好。
“能驱使雾山公子去做事,”江月白推开了茶盏,拿了个空杯倒酒,“那倒的确挺难得。”
“但代价也同样很重。”侍女见他面色神情并不严肃,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这几次交易会,还没人敢敲最后一件宝的玉。”
四周忽然钟声四起,一切低语和声响都在此瞬归于安静!
侍女说的话没错。
顶楼的交易的确与其他楼层的交易不同。
因为此间的交易,并不仅仅是物,还有各种离奇古怪的东西——包括人命。
第一件交易便是人命。
有人要二十六家龙沙楼楼主的命,报酬是能护人安稳渡过元婴雷劫的麒麟甲。
此事凶险,但报酬却太过诱人。
出价方和应招方皆不露面,只靠玉音确定交易。
通传修士只高声喊出两间雅阁的字号。
谁也不知道想要杀人的是谁、将去杀人的是谁......甚至也许,被杀的人,就坐在这顶楼某间雅阁之中。
但没有任何人露出真容、发出自己的真声。
江月白一边听着外面青玉作响,一边慢慢喝着桌上的上等灵酒,唇角微微弯了弯。
有点意思。
有麒麟甲的人,不一定有机会接触到龙沙楼楼主。有机会近距离接触龙沙楼楼主且能动手脚的人,可能修为并不高,正缺一件麒麟甲。
况且此间主人并非仙门中人,由他作保,万分稳妥。
事成之后,谁也不知道谁,完全没有后顾之忧。
好一个......
易,宝,雅,会。
江月白捏着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将它放回了桌上。
他闭上眼靠在软座,不再细听外面通传修士的吆喝,像是在放松小憩。
外面的交易一件件报出,一件件成交。
旁边的侍女终于忍不住开了口,问道:“仙长没有想要的东西吗?”
上了九层楼的人,若是再交易会里什么都没有交易,是要付出极重的代价的。
代价就是,留命在此!
江月白仍旧闭着眼,手指摩挲着小锤,淡淡说:“还没有,再等等。”
侍女提醒江月白:“可是交易会就要结束了。”
在九层楼服侍客人,她早已养成了暗中评判每个人的习惯,方才她已经观察了此人良久——这人看起来镇定,但估计是拿不出任何交换筹码,所以只得用闭目养神来掩盖紧张,那双一直轻搓小锤的手已经暴露了一切。
隔间外的主持高喊着最后一件压轴珍宝上场,侍女看着江月白微微叹了口气。
她心想:这人举手投足并不招人讨厌,可惜就是骨子里太过虚荣狂妄,非要逞强上九层,今夜要把命搭在这里了。
最倒霉的是,她今晚又要看那些人杀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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