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穆离渊都在偷偷瞟这个惜容——对方是苍白却又很挺拔的模样。
越看他越生气,显然论样貌他是比不过这个人的。
后悔没把自己的人形壳子捏得再英俊一点了。
可他一点难过不满也不敢表达出来。
因为江月白对待所有人的态度都是轻飘飘的,捉摸不定的,像风一样,让他如坐云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坠下来。
穆离渊感觉江月白比从前无情了很多,方才云山悬崖下,看有人死在面前也没有出手去救。
但又比从前多情了很多,每做一件事都像是在玩一个完全随心所欲的游戏。
几人回到医馆时,天已经黑了。
但医馆四周火把摇曳,被身着奇装异服的人包围得水泄不通。
柳韶真登时紧张了起来。
却被江月白轻握住了手腕,示意没事。
景驰披着毛氅大马金刀地坐在门槛。
深绿色的眼睛像暗夜里一头盯着猎物的狼。
“岱公子,好兴致啊,”他说话时鹰钩鼻微皱,嗅着浓烈的酒气,“赢了我去喝酒庆贺?”
江月白缓步走到跟前。
“别坐这里了。”
“怎么?”景驰的笑带着危险,“邀请我进屋里夜谈?”
“木头门槛不结实,”江月白轻声说,“怕你把这个坐塌了。”
绿眼睛的狼吞咽了一下喉结。
记起了江月白抱着他时留下的那句像调侃又像嘲讽的评价。
“凌霄画雨呢?”景驰阴森森道。
江月白的嗓音和晚风一般淡漠:“抵出去了。”
“什么?!”
深绿色的瞳孔霎时缩紧了。
“听戏听高兴了,直接把人买回来了。”江月白示意了一下身边人,“美人不比花有意思多了。”
景驰拍拍身上的灰,站起身,阴阳怪气地说:“原来是个风流客啊。”
“去,把鸣凤楼给我砸了,翻个底朝天也把东西找回来!”景驰口吻森冷地对手下吩咐,而后一步步朝着江月白走过来。
江月白听了对方这句狠话没什么反应,撩开衣摆要进门。
被景驰一把拦住了!
粗糙的大手抓着江月白的小臂。
像是狰狞丑陋的藤蔓霸道地裹住了一段清冷的花枝。
穆离渊看得眼睛都要充血了,上前想要推开这个蛮横的野人。
却被江月白挡开了。
江月白微微侧过头,看向身旁的人。
似乎在用眼神无言地询问——要如何。
“你胜之不武,”景驰盯着他的脸说,“我今晚要再和你比一场!”
【📢作者有话说】
确认了本文不属于np,np是不能同时与一个以上的人发生关系且结局是与一个以上的人恋爱,本文没有任何一个情节符合np。还请不要用这样威胁举报的方式来阻止小江有其他爱慕者了。
最近几天仔细看了大家的建议,74-79章是正文结束时答应读者写的甜,不知道怎么让江月白爱上,就想着让小江对一个替他养孩子的可怜人愧疚,但绞尽脑汁写了好多章还是被说不够甜,就扔那没再写了,后来断更好久,可能前后读起来有点不顺,我会重修大家说ooc的那几章。
正文里配角的发言我会修改,江月白对攻的所有明确箭头我会全部删除。我本来想写江月白是完全利用还是一丝爱过,攻最后也不知道答案那种痛苦不堪的感觉的,我会改回那种感觉。
最后非常感谢喜欢小江的各位,最开始看到大家这么喜欢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替小江谢谢大家,非常感谢,谢谢,好久没设置感谢名单了,这回专门设了一下,谢谢大家喜欢小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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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江月白收回视线就要离开。
景驰抓着江月白的手更用力了,很恶劣地扯起嘴角:“早些时候暗算我信手拈来,现在光明正大的对决不敢接?”
“嗯, 不敢了,”江月白把认输的话说得极为自然, “早上抱你的时候崴了手腕了, 要养几天。”
景驰又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
只恶狠狠地盯着江月白吞咽喉结。
狼王粗野的喉结像一颗彰显恶欲的果实。
赤|裸裸展示在江月白面前。
穆离渊气得要吐血了。
他太理解这种肮脏的眼神了。
有一瞬间他甚至不想忍了, 想直接冲过去把这个滚动着的喉结捏碎!
可一想到自己要是发疯暴露了本性,很可能就得不到江月白的怜爱了。
还是硬生生攥着手指忍。
“那我, ”景驰一字一顿地说, “等着你,养好。”
“可以啊。”江月白语调很随意, 抽回手撩开衣摆进了门, 没再看他, “院子里还有空房, 你挑一间住吧。”
“哎, 这......”柳韶真欲言又止。
很是为难。
他看看头也不回就走的江月白, 又看看面色狰狞的景驰。
最后叹了口气:“你们随便吧,别把我的药材弄坏就行。”
......
静夜明月高悬。
但回春手的医馆里气氛却剑拔弩张。
原本安静的院落因为人多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
黄莺与绿篱两个少女在煮药, 被涌进来的一大帮人吓了一跳。
尤其是那个绿眼高鼻头发狂乱身材魁梧的巨人。
让她们感觉是熬夜晚睡从而出现了幻觉, 见到了书里描述的野人。
景驰毫不见外, 挑了一间紧挨着江月白的房间。
一进去就让手下把里面堆着的杂物全扔了出来!
两个少女赶忙移开院子里的药炉,看到被扔出来的还有椅子和软垫, 抱怨道:“怎么连家具也要扔出来呀!难道不坐不躺了吗?”
江月白正踩着台阶往自己房间走, 闻言停顿了一下。
“野狼么, ”江月白回头瞧了一眼, 淡淡评价了一句,“当然习惯睡在地上。”
柳韶真面对一团糟的院子简直头都要大了。
可他又不能赶人走。
这堆人全是冲着江月白来的。
想撵走他们要先请走江月白。
那是绝对不行的。
他为了请江月白来他这里小住一段,信写了几百封。
好容易收到回信后高兴得把这座院子重建翻新了一遍,花花草草装饰摆件全是专门按江月白的喜好布置修缮的。
江月白在门前回过身,
目光扫过院子里神色各异的一张张人脸。
最后视线落在惜容身上。
“小花进来。”江月白轻声说,“今晚与我睡一间吧。”
“啊?”穆离渊脱口而出,“那我呢?”
他站得最靠前,一直等着江月白点“小草”的名字。
结果没想到失宠来得这么快,原先还能睡屋里的地板,现在连进屋的资格都失去了。
江月白垂眸看了看他。
穆离渊抿着唇,脸上摆出干净清爽且正直无害的表情。
“一起进来吧。”江月白说。
穆离渊立刻转悲为喜,小跑上台阶跟了过去。
柳韶真本来要走,但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
莫名其妙的,他竟感到这夜的风里隐隐有着点危险杀气,让他很不放心。
进屋后,江月白吩咐穆离渊把门关严了,而后领着惜容往屏风后走。
穆离渊很不放心,也想跟着,却被江月白制止了:“你在外面守着。”
穆离渊深吸了口气,才勉强压抑住情绪:“哦......”
这么近距离陪在江月白身边,他一天要吃一百次醋生一千次气,简直生不如死。
要不是几千年的磨炼让他承受能力比之前强了不少,估计要气得再死一次。
他很不爽地搬了个小凳子,坐在屏风外面。
托着下巴观察里面的人影。
到底要干什么呢。
还需要人守着门?
江月白不仅遮了屏风,还放下了帘子。
人影成了模糊的两团。
江月白的嗓音也被层层障碍模糊了:“好了,别跪了。”
穆离渊仔细地听着。
隐约有木制品磕碰与纱幔拉开的声响。
而后是一句很冷淡且随意的:“躺着,我帮你脱。”
穆离渊脑袋里“轰”地一声,猛地从小凳子上站了起来!
以往当游魂时,每一次看到江月白同别人夜晚同住,他难受得心都碎了。
想飘进去看看,又怕自己承受不住,直接魂飞魄散了。
但现在近在眼前,他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虽然他只是个小跟班,没资格干预江月白什么,不过愤怒冲顶的时候豁出去了。
穆离渊刚准备向里面走,
身后忽然传来极其急躁的敲门声。
声音过大,几乎是在砸门了。
他咬牙纠结了一下,
还是转身往门口去。
“谁?”他隔着门没好气问。
对方不回答,继续凶狠无礼地砸门。
穆离渊知道是那个一头乱发的狼人,他现在本来就心烦意乱,现在恨不得直接冲出去和对方打一架,好好发泄发泄。
背后屏风微动,江月白拉开了帘子。
江月白的衣衫不是很乱,只整了整袖子。
缓步走到了门口,手放在了穆离渊肩膀——是个无言的安抚,示意交给自己就好。
“夜深了,不方便,”江月白没给景驰开门,“什么事明早再说吧。”
穆离渊闻到了江月白指尖的淡香。
那是非同一般的香气,像是某种香膏。
他有些呼吸错乱的头晕。
不是迷失在这样的香味里了,而是因为江月白这个近似拥抱的轻搂。
以前江月白从不会随意对谁做这样的动作的。
景驰的嗓音粗粗闷闷的:“打扰到岱公子春宵了?”
“嗯,”江月白的语调带着点敷衍的慵懒,“差不多吧。”
人声与敲门声都不再响起了。
静默片刻,只传来了一阵走远的沉重脚步。
穆离渊转过头,
发现江月白也正看着他。
“主人,你......”穆离渊努力调整好语气,用很小心很卑微的语气试着问,“你们在里面......”
江月白放在他肩膀的手收了回去。
“做好我吩咐你的事情,”江月白的嗓音依然是温和轻缓的,“知道了么。”
穆离渊立刻闭了嘴。
因为他从温和里听出了冷。
“去盯着那个景驰,”江月白说,“别让他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江月白说完就往内室走了。
穆离渊咬着牙忍了半晌,而后猛地拉开门,离开了房间!
夜晚的风很冷。
但吹不散他满腔的火气。
少年人的壳子很好地隐藏了他所有肮脏的欲望。
但现在他很需要一个肮脏的壳子。
出了门,院子里没一个人搭理他。
兴许是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的对江月白的占有欲太强,与这些同样对江月白心怀不轨的人天生就气场不和。
不过他不在意,反正他也根本不想搭理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要不是顾及江月白的感受,他恨不能全杀了。
夜深了,众人都回了各自房间,只有穆离渊一个人坐在院子角落里生闷气。
他咬着自己的手指,反复地想,又反复地推翻,再反复地想......一直自我折磨到天都快亮了,才终于完成了自我宽慰——惜容明显不是江月白喜欢的类型,肯定是自己太敏感太多疑想多了。
想通之后,呼吸顺畅了不少。
但火气还是没消。
他把自己少年人的壳子放在角落的草堆里,仔细摆好睡觉的姿势。
而后很潦草地捏了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壳子。
冲进景驰的房间就是一顿狠打!
说不来为什么,比起相貌英俊到近乎完美的惜容,这个看上去粗糙甚至野蛮的人让他更有种奇怪的敌意。
也许是这人方才握住江月白小臂的手实在太用力。
也许是因为一双异族的眼睛。
——那像是包裹在杂色厚重泥灰里的原石,偶尔能窥见奇特的、别有韵味的光泽。
沙漠的狼王在睡梦中挨了凶狠的暴揍,反应过来后立刻翻身躲避。
旁边三五个手下被惊醒,纷纷翻身爬起来,想要去帮忙。
但全被掀翻在地。
黑暗里根本什么都看不清,景驰感到拳头像铺天盖地的巨石,咸腥的血味充满了口鼻。
他活了二十多年,头一次被这样疯狂地殴打。
狼狈应对中,他艰难地拔出自己的弯刀,想要与这个比自己还蛮横无礼的壮汉拼命。
身前人却忽然消失了——
让他一下子扑了个空!
重重摔在地面。
景驰粗喘着爬起来,捂着断裂流血的鼻梁,跌跌撞撞走出屋子。
乌云遮月,寂静的黑夜里除了几丝阴风,什么都没有。
......
雨过天晴,第二日的清晨阳光大好。
江月白很惬意地在院子里煮茶。
似乎心情也和阳光一样好。
江月白的表情越舒适,
就显得另一个越阴郁。
“你昨夜,”景驰肩膀和手臂的衣衫都浸着血色,脸上的伤口也没处理,几道暗褐色的伤痕显得狼一般的眼睛更凶了,“又暗算我?”
江月白半躺在藤椅里,没起身,只微微侧眸看了他一眼。
“冤枉,”江月白的嗓音轻飘飘的,“忙着享受春宵,没空。”
景驰的瞳仁紧缩着。
他忽然大步上前,倾身抓住了江月白拿茶杯的手!
旁边蹲着分捡药材的小花小草黄莺绿篱一起站了起来!
景驰盯着江月白粗重地喘着气:“我要和你比试。”
江月白抬起眼睫,但只抬了一点点——这样的目光有些轻视和漠然的意味。
“我要赢你。”景驰说。
江月白手被这用力一握弄得微晃,手里的茶洒了一半。
茶水顺着袖子流淌进了小臂的线条,像是某种淡色的笔尖在身上勾勒。
“我说了,这只手抱你伤到了,”江月白语气慢条斯理的,“还非要抓我这只手的手腕。”
景驰盯着江月白看得太仔细认真。
看得小花小草都气得冒烟了。
景驰的眼里是杀意。
但除了杀意还有别的。
他看了江月白一会儿,忽然夺过了江月白手里的茶杯。
猛地仰头把剩的半杯一饮而尽!
“你想干什么!”穆离渊实在忍不住了。
江月白看着景驰的动作,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唇角。
景驰扔了杯子,恶狠狠,用奇怪的口音一字一句道:
“我记住,你的,味道了。天涯海角,你都,逃不掉的。”
江月白眸子里映着一头凶兽,但眸色仍然是冷淡的。
“嗯,知道你们这种动物嗅觉不错。”他轻声说。
这是一句明目张胆的侮辱。
毫无疑问会惹怒暴躁的狼王。
果然,下一刻,景驰猛然拔出了弯刀——
但穆离渊比他更快,狠击了他后心一掌,而后一脚踹在了他膝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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