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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虐文里面当村长(优秀的元宝)


他竖起一根手指,代表一两银,“周家乃县城大户,绸庄生意十分红火,若我们能跟周家搭上关系,这肉酱怕是卖遍全县也使得。”
沈舒嘴角一弯,心说我等的就是这句话,然他到底沉得住气,白皙俊颜不动声色,不甚在意的笑道:“竟有此事?不过敬和哥,这肉酱的成本颇高,做起来也麻烦,一两银一罐赚不了多少,还是算了吧。”
闻言,刘敬和愈发急了,生怕沈舒当真不想给他做,将他的袖子扯得更紧,哄:“别啊我的好舒舒,那周家当真是县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样回头我同他们谈谈,把价提一提,你且辛苦则个,莫叫我今日白跑一趟。”
沈舒便知刘敬和第一次报价掺了不少水分,他故作为难的想了想,方跟刘敬和算账,“敬和哥,一罐肉酱半斤肉,肉价现在是一百二十文一斤,须得六十文做本,再加上我得去山上采芦笋,还要用上一季才能从行脚商那儿买得一次的配料,林林总总算下来怎么也得半两银了。而敬和哥你不辞辛苦将这肉酱带到县里去,跑腿费总该有个二三十文吧,所以这肉酱低于一银半咱们不卖,我只做给你吃,心意是无价的。”
刘敬和哪里用得着他这心意,他想要的是钱,是钱呐,当即爽快点头,“好,那周家既是首富,想必出得起,舒舒你尽管做。”
沈舒听了心里咯噔一声,糟糕,价出低了。
只是,他也不好改口,便找刘敬和要钱,“敬和哥,你还有钱么,我这村学堂又收了不少学生,家里已是捉襟见肘。”
刘敬和庆幸自己好歹还留了二两银傍身,说是周家付的定金,全给了沈舒去,“舒舒,你什么时候做?”
“敬和哥代我授课,我现在就去吧。”
说完,他便把村学堂的任务交给了刘敬和,还临时加了学生们一下午的课,道是刘敬和这个秀才回来不容易,让他们学点有用的,实则是沈舒不想让刘敬和知道野香菇酱的配方和做法,怕刘敬和背着他另起炉灶。
然后,沈舒背着一只大背篓,捎上张铁牛一块儿到山上去了。
临走前,他还从家里顺了昨晚没吃完的馍馍,带着一罐子腌菜,拿去给顾怀瑾当午饭——
毕竟他今个儿有事,自己恐也吃不上饭。
顾怀瑾看了看食盒里的馍馍,又看了看自己撑着严重伤势去外头折的树枝做的木筷,又好气又好笑,早知道他折这劳什子做什么?

第22章
眼看洞外明光充沛,歧路直伸坡下,在树木掩映中有个清瘦的身影,他微微眯起了狭长的凤眸……
此时,沈舒已经来到菌子丛生的地方,手把手教张铁牛认有毒菌子和无毒菌子,让他千万不要出错,稳着些摘。
这玩意儿是宁可少摘,也绝不贪摘,一旦闹出人命,便是事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别看张铁牛五大三粗,又是个猎户,学起东西那是忒快,待摘过几朵教沈舒辨认过后,他便领悟了个中诀窍,一摘一个准。
不多时,两人就摘了满满两背篓。
张铁牛自是疑惑:“小舒,这鬼菇虽说可食,但摘这么多回去怕是吃也吃不完吧。”
沈舒走在前头,回眸一笑声音清浅:“铁牛哥,这不是用来吃的,是用来卖的。”
张铁牛一愣:“小舒你找到销路了?”
因着这事一直没个动静,村里人都以为沈舒放弃了呢,暗地里酸了沈舒不少句。
没想到沈舒竟然足不出户悄无声息的就找到了销路,这说出去怕是要惊死人了吧?
当然,张铁牛不会多嘴,他知道沈舒不说定有自己的打算,他绝不会败了沈舒的计划。
沈舒也确实不好同张铁牛交代,毕竟事情还未完全落定,只含糊应了一声:“唔……算是吧。”
张铁牛就非常识趣的不再多问了。
两人一路下了山,回到沈舒的家中,沈舒让他帮忙从屋后挪来一口大缸,那大缸原是装米用的,此刻里头打满了水,用来洗了菌子。
张铁牛跟着一阵忙活,见沈舒额头沁满薄汗,白皙的面庞愈发显得幽白,连忙道:“小舒,不若我把我家里人叫过来,帮你一块儿洗?”
沈舒侧目惊疑:“这哪里使得?”
他使唤张铁牛已是有些过意不去,出动整个张家未免太过过头。
张铁牛爽朗一笑:“不妨事,正好我家地小,栽了菜就没事干了,都在家闲得捉虱哩!”
沈舒唇角浮起笑意:“好,那有劳铁牛哥了。”
说完,他默默决定此事过后为张家记上一大笔积分,介时分地多有益处。
张铁牛哪里会想这个,做事全凭本能,不一会儿就招呼了一大家子过来。
张家的人向来爽朗好性,又是对恩人,自是一派诚心,忙不迭就忙活起来。
于是,在张家人的帮助下,本该一下午才能完成的事一个时辰就完成了。
沈舒做好了菌菇酱,就将家里的陶陶罐罐都找了出来,不够,张铁牛又去张家拿了些来,这一数,竟做了二三十罐。
张家人也疑惑道:“村长,你做这么多酱能吃得完么?”
马上天气热了,放着怕是要坏。
沈舒仍是浅笑:“不吃,得把这些都卖出去,介时得了钱,咱们分一分。”
张家人岂敢受之,连连摆手,“我们张家承了村长三代之恩,能帮到村长是我们的福气,哪儿还能接受村长的美意?”
沈舒心说,等菌菇酱打开销路,全村人都要一起做酱,介时是不想分也得分了。
不过,现在的菌菇酱还缺点东西,沈舒想了想,找了笔墨纸砚来。
等他把刘敬和叫过来,刘敬和望着这二三十罐酱犹如见了发财的宝库,目光锃亮,“舒舒,你可真是我的福星。”
这么多大罐的菌菇酱,得卖多少钱呐,刘敬和在心里粗略一计算,嚯,根本不敢想!
而后,他又看向那罐身上的标签,由白纸层层相摞变成厚纸,方能不晕染不透墨,规规整整写着“平梁村肉酱”五个大字,不由有些纳闷:“舒舒,你往罐身上贴这东西做什么?”
这些纸由浆糊层层相糊,在罐身上黏得牢极了,哪怕摔一跤,罐子碎了,这些标签也不会掉。
沈舒目光一闪,笑着哄他,“敬和哥,你说那周家是大户人家对吧?”
“是,怎么了?”
“我听村里老人说,大户人家家里很多讲究,不吃没有来处的东西。”沈舒说,“我也是害怕敬和哥被人看轻,才特意写了咱们平梁村的名头贴上去,好让人家吃得安心一些,若是敬和哥不喜欢,撕下来也无妨。”
刘敬和满心钻到钱眼里头,哪儿看得破沈舒那许多心思,听沈舒这么一说,他觉得甚好,还觉得沈舒细心,“舒舒,还是你考虑得周到,如此这肉酱也算是有头有脸了。”
回头他买些更精美的罐子,把分罐也贴上,说不定能卖得更贵呢。
闻此,沈舒在心里默默祈愿,祈愿那周家的家主不是个蠢的,不会一心只光顾自个儿享受,而视商机如无物,早些循着这标签找到平梁村来。
介时,确定了销路,他筹人把通往县里的路修一修,致富的大门便将由此打开。
送走了刘敬和,沈舒方觉肚饿,因着心情好,他忽有闲情逸致给自己做顿好饭。
这几日晚上,他连着吃馍馍或是面条,感觉自个儿都被饿瘦了一些。
此时正值申时一刻,他慢悠悠的去水井里拎起了还剩余的半吊肉,看肥瘦,五花的,正适宜做红烧狮子头。
红烧狮子头是沈舒的拿手菜,以前爷爷经常做给他吃,他也就跟着学会了;取过做香菇酱剩余的笋末和香油,他将五花肉剁成馅,倒入料,腌制成团。
那油锅里的油也是炸菇子剩下的,由好些大料烹香过,将肉团子放进去定型,香味浓得惊人。
再把肉团子从油锅里捞出来,配上其他的料进行红烧,这正儿八经的红烧狮子头就做好了。
做好以后,他又在灶房里逡巡了一圈,发现搁在碗筷桌案下方的盆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养了条小鱼。
鱼和肉在平梁村都是顶顶珍贵的东西,若非他是个村长,一年都见不得两回,如今这条鱼因为无人照料快死了,刚好杀来吃。
于是,沈舒又把鱼做成了鱼汤,带着葱花的香儿,和着红烧狮子头一起,吃了顿无比享受的饭。
末了,他见红烧狮子头和鱼汤都有剩下,想起山上的顾怀瑾……得,还是给他送一些去。
毕竟是伤员,总该补充点营养,况他今日又只吃了一顿馍馍,怪可怜的。
他将红烧狮子头和鱼汤分别装进食盒分层里,踏出门槛,忽拍了下脑袋,从灶房里拿了筷子和勺子。
到了山洞,他依旧在洞外踌躇片刻,听里面有无动静,才抬步踏进去。
这一回,顾怀瑾竟是醒着的,且正裸着上半身,查看自己的伤势。
许是没想到有人来,顾怀瑾惊惑抬头,一双凤眸如古潭般幽然深邃,那紧蹙的眉宇和略向下弯的嘴角也赫赫昭示着他被惊扰的不悦心情。
然而,只是望了沈舒一眼,那缕不悦顷刻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艳。
这一刻,顾怀瑾甚至能察觉到呼吸也骤然变慢变乱,心跳也频繁失漏,一切皆因眼前之人如清风般朗然飘逸,带着未染尘埃的纯洁质朴,一张俊脸似是按着他的喜好所长,眉眼轮廓干净清隽恰到好处。
一刹那,顾怀瑾便听到血液中鼓动沸腾的声音,脑海深处肆意叫嚣……占有他……弄脏他……让他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也好,让他颤颤瑟瑟折于身下也好,绝不可令他这般宁静淡然的走出山洞。
而沈舒冷不丁看到醒着的顾怀瑾亦是长长失神,他感觉自己两日没看顾怀瑾的伤势,顾怀瑾的胸肌似乎缩水了一些,结实的腹肌也由八块变成了六块。
只是几天没吃好吃的,就成这样了么,这倒是要让他有些歉疚了……
须臾,沈舒飞快回过神来,撇开脑海中的杂念,想起一个比这还要严重的问题。
顾怀瑾他醒着!
他、醒、着!
沈舒拎着食盒,惶然后退了三步。
他看顾怀瑾的眼神都是惊恐的,声音也因此磕磕绊绊:“你、你怎么醒了?”
别醒啊哥,你醒了我怎么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实不知顾怀瑾心里经过何等激烈的搏斗,才能堪堪将那些离奇冒出的邪恶念头压下,他目光炙热粘稠,紧紧盯着沈舒的人,面上却一派凛然,犹如端方如君子,“吾名顾麟玉,多谢恩人施手相救,今日有幸见得恩人天颜,来日必将衔草结环涌泉相报。”
沈舒何须他报恩,只希望他离他越远越好,立刻否认同他的关系,深吸一口气道:“不,你弄错了,我不是你的恩人,我是受你恩人托付来的。”
“哦?”顾怀瑾倒是配合,棱角分明的俊脸上挂着一丝懒洋洋的笑容,“我还有一位恩人,他人在哪儿?”
沈舒一字一句纠正他,“不是还有一位,是只有一个,你若想见,我明日带他来见你,如何?”
不如何。
顾怀瑾低低一笑,无意中又冒出许多不知为人的变态念头。
不知怎的,沈舒越是怕他,他便越是想要亲近,继而颇为识趣的,以退为进道:
“恩人是害怕顾某吗?恩人若是害怕,可不必理会顾某,任由顾某自生自灭便好。”
沈舒眉心一跳,心说我费那么大力气是为了让你自生自灭的吗,我是想让你别恩将仇报回头渣我。

……罢了。
沈舒揉了揉眉心,看他这正人君子的样子,与原著中一看到苦情受就立即化身为狼将其吃干抹净的渣攻模样相去甚远,决定暂时放下看原著的偏见,对他温言:
“我是山下一村之长,救你的是我们村的村民,因为顾念村子的安危,我才代他过来看你的。既然他救了你,你且在山上好好养伤,待得伤好,速速离去。”
顾怀瑾闻及“速速”二字,反复在舌尖咀嚼,接着又笑了,他目光深晦,颇含与敌军周旋弄计的诡谲,淡声问:
“多谢二位收留,只是二位毋需我报恩吗?”
沈舒听到“报恩”两个字就渗得慌,眉头微蹙,端是呈得一副清冷疏离的好颜色,答:“既是无心之举,何图恩及何人?顾公子,我所管辖的村子里皆是淳朴纯善的老实人,毋需你的回报。”
顾怀瑾不明意味的微笑:“嗯,那便多谢二位恩公,待我伤好,速速离去。”
沈舒总觉得他将“速速”两个字咬得有些重了。
随后,沈舒将食盒放在地上,不肯多留一刻,匆匆离去。
顾怀瑾兀自坐了一会儿,才打开那食盒,红烧狮子头的香气和葱花鱼汤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诱然扑鼻。
他敢肯定这红烧狮子头和葱花鱼汤绝不是沈麻子做的,因为之前沈麻子给他送的饭菜没那么香,寡淡得跟贫苦百姓家的饭菜没什么两样,而沈舒却数次给他送来珍馐美食……更让人喜欢了呢。
接下来几日,沈舒都把食盒放在洞口就走,脚底抹油溜得飞快,仿佛有狗在背后撵着似的。
他也不管顾怀瑾拿不拿着,反正不想与顾怀瑾打任何一丝交道,说任何一句废话。
顾怀瑾倒没大的反应,只逮着他放下食盒的间隙,一口一个“恩人”的叫,颇为有礼。
如此过了几日,沈舒忽然觉得顾怀瑾秉性还好,没有原著里描述的【顾怀瑾自小养尊处优,极难伺候,入口之物,非银针试过不食】那么变态,一时对他改观了不少。
所以说,人恶劣到一定程度,稍微有一点点好就会被人看到,沈舒察觉自己这个念头时,都觉得自己快被顾怀瑾PUA了。
这天,沈小萁的娘沈青蛾突然找上门来,泪眼婆娑的跟沈舒说:“村长,我家小萁不见了,能不能麻烦你……麻烦你出动大家伙帮我一起找找……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村长……”
沈舒心中一凛,连沉下了眉眼,边安抚沈青蛾边问:“嫂嫂,你莫急,你同我仔细说,小萁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沈青蛾哭得梨花带雨,却道了一句:“我、我也不知道,午时放学回来还在的,我同人玩了一会儿水浒牌,他就不见了。”
沈舒追问:“玩完水浒牌是什么时候?”
沈青蛾蓦地涨红了脸,支支吾吾答:“是……是酉时中。”
酉时中,下午六点?
这期间三个时辰,她没管过她三岁的儿子?
这会儿,沈舒是气愤也顾不得了,失望也顾不得了,飞快踏出门槛,召集左邻右舍,帮忙挨家挨户问,有没有见过沈小萁的影子。
三岁的小孩儿能跑到哪里去呢,沈舒不清楚,他只希望他不要离开村子,被有心人抱了去。
尽管古代人伢子没现代那么猖獗,但一旦碰上,后果不堪设想。
很快,这事儿惊动了张铁牛、沈文庆……村里所有的壮汉倾巢而出,帮着沈舒一起找人。
沈青蛾和他的丈夫沈有志跟在沈舒的后头,四处找人问询。
问到沈石生家里时,冯氏捧着一把瓜子,站在院门口,幸灾乐祸的嘲笑:“哟,这不是平梁村天才神童沈小萁他娘吗?自家孩子这么厉害,怎么当娘的连个儿子都看不住,别掉到水里去淹死了吧?”
此话不可谓不恶毒,沈舒冷冷出声提醒:“冯嫂子,事关小萁性命,口下积德,小心有阴司报应的。”
冯氏见沈舒又为沈青蛾出头,气得一噎,跺了跺脚,恼火的转身进院里去了。
沈青蛾还没来得及同沈舒道谢,身旁的沈有志突然揪起她的衣领给了她一耳光。
“啊……”
沈青蛾被煽得跌倒在地,哭着捂住自己的脸。
沈舒猝不及防一惊,连忙扶起沈青蛾,怒视沈有志,“有志哥,你这是在做什么?”
沈有志不理沈舒,恶狠狠瞪着沈青蛾道:“如果小萁真的出了什么事,我打死你个贱女人……”
沈青蛾挣脱沈舒的手,哭着跑过去抱住沈有志的腿,“表哥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抹牌了。”
周围一堆壮汉举着火把,鸦雀无声,他们显然也认为沈青蛾该打,所以并不出声帮腔,反而住在四周的村妇听到动静,打开门探出个脑袋,隔着墙劝:
“蛾娘也不是故意的,有志你还是算了吧?赶紧找到孩子要紧。”
然而,冯氏的话又隔墙传出来:“她天天抹牌,哪天管过小萁了?她还能不是故意的?”
此话一出,其他人便也忍不住了,纷纷七嘴八舌道:
“就是,小萁他娘,小萁才三岁多,你怎么能撇下他自个儿去抹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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