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我也有这样的感受哦,脑子里就像被放上了一块填补空缺的拼图。”
“明明我的记忆没有任何空缺。”
中原中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太宰治皱起了眉。
“说实在的,中也,”说了一大串话,太宰治舔了下发干的嘴唇,“你平时有没有觉得现在的生活有很多违和感,觉得自己跟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有没有觉得梦中的场景出现在了现实。”
中原中也“唔”了一声全做赞同。
格格不入的感觉当然有,但是那种微妙的念头刚一出现,就不知为何被别的事情岔开让他无法深思。再加上荒霸吐的缘故,让他一直觉得某些时刻产生的跟世界隔了一层雾的感受是再正常不过的。
至于后者,似乎从网络出现开始就有无数人问过这种问题,无论是心理学还是别的说法,解释的过程终归归于科学,比如说你潜意识中接触过这样的信息,只是你忽略或者忘掉了,才会觉得似曾相识。
可是还有着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东西。
“中也过去用一些你“记起来”的关于小时候的信息去寻找过身世,但是一无所获,在我离开港黑之后,森鸥外把调查得到的你的身世信息作为升职贺礼给了你,是跟你记忆中的家庭相差甚远的内容。当时看起来你的那些记忆可能是实验者输入的没有删干净的痕迹,与过去无关,但是啊中也……”
“你想说你的梦跟我的记忆有关?甚至那些记忆可能是真实的?”中原中也打断道。
“恩。”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眉间的纹路,轻轻点头。
在梦境中寻找慰藉未免可怜到了极点,身心都足够强大的两个人自然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但是……
行于黑暗中的人趋近光明,被荆棘缠绕的人期盼柔软,也不是不能被理解,对从未拥有的似乎不知道是不是“平行世界”还是“过去”的自己真的拥有的平凡的幸福感到好奇,也算合乎常理。
或许,也可能只是因为某次梦境结束后听到的那句包含着痛苦和决意的“一定不要再过那样的人生”让人感到莫名不爽。
“这几年经常有人在网络上说梦见了未来或者过去,仿佛梦境才是现实,”中原中也揉了揉额头,“港黑内部也有几个人出现这样的情况,甚至有一天大姐醒过来时都坚称自己的爱人很早就去世,现在连你也这样肯定……”
“你认为这些事情都是有关联有原因的吗?”中原中也问。
“当然,”太宰治微笑,“顺带一提,侦探社的乱步先生差点因为记忆里细节上的东西跟社长打起来。”
中原中也啧了一声,对于武装侦探社的江户川乱步的能力,他也是知晓的。
“所以,你打算从什么地方开始调查?”
两人无言对视。
而后异口同声。
“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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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东京。
公认的日本教育资源最优地点,高校林立,教师严格,但就是这样,也无法阻止一些学生会在课堂上做一些跟学习无关的事情,比如——睡觉。
板硬的课桌也可以让人睡得黑甜,头发蓬松卷曲的少年慵懒的趴在桌子上,他的手还搭在眼前遮挡着阳光,躯干随着呼吸一起一伏。
这样招惹老师的行为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放学被约谈的时候蓝波无趣的撇了撇嘴,但也没办法,他不乖乖的过去这个老师就会通知家长,如果是彭格列的门外顾问,那个变态猥琐大叔倒还没什么,但是如果通知到奈奈妈妈……他才不要奈奈妈妈对别人低声下气。
批评的话他都快能背下来,为了把他贬低的一无是处,这个老师也是煞费苦心。
“蓝波·波维诺!”英文老师手里卷成圆筒的卷子挥舞的作响,“这就是你对老师的态度吗?你自己说你都做错了什么!看***什么!说啊!难道要让我把你家长喊过来当着她的面你才肯说话?你想让她听听你是多么差劲的人吗!”.
少年翠绿的眼睛暗下去,眼底全是冷漠。
“我不尊重老师。”
仿佛是取的了什么胜利,老师高傲了哼了一声,催促道:“继续。”
“上课睡觉。”
“大点声!说完整!你家里没人教你怎么说话吗!”
“……我在上英语课的时候睡觉。”
“继续!”
黄昏被掺了太多的黑色,跟这个在老师办公室被留下的孩子一样,仿佛要被贬低到污泥里。
他开始走神,现实仿佛重合于梦境,像是很久之前他梦到的,梦里好像也有个人在他做了什么错事之后,这样问过他,问他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但是那不是咄咄逼人的态度,可能是温柔又无奈,是棉花一般的温暖包裹。
“……为什么总是说自己错了呀,蓝波,”身体腾空,他应该是被人抱了起来,脑袋被人轻轻的揉着,然后依偎到一个有着浅淡香气的颈窝,“蓝波是很喜欢打打闹闹,也不小心引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后果,但是这些都不是蓝波的本意,对不对?”
“我知道的哦,蓝波是个很善良的孩子,而且还有勇气有担当,我们的蓝波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
“虽然总是从头发里拿出各种各样的东西确实让人头疼……等等等!你别哭啊……我知道了,这周我一定休假陪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好啦、好啦,我知道蓝波现在心里不好受,但是平静一下听我说?”
“我不是想要蓝波过度反思,绞尽脑汁的编一些莫须有的过错按在自己身上,我只是希望你知道——”
“冒失、粗心大意只是你的一个小小的缺点,但是你远比自己想的优秀。”
“所以不要自卑自弃,不要逼自己那么很,不要觉得做了错事我就会不要你了。”
“蓝波,记住了,你不需要把自己去跟别人比较,去一争高下分个优劣,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在我的心里,我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最棒的。”
在你的心里……在你的心里……
但是你是谁啊?
你是我的臆想吗?你真的存在吗?
真的有人……会毫无原则的夸赞我、认同我吗?
“即便在科技发展到前所未有水平的今天,人类仍旧无法解释梦的形成机制。”
“有些梦境太过真实,人类在其中感受到的色彩、味道、触觉与现实别无二致,所以有些人会在现实中会产生“似曾相识”的感觉。”
“如果按我的看法,那应该不是什么诅咒遗留的副作用或者幻术师的产物,我更倾向于认为你身上发生的那些改变只是被你遗忘的记忆在复苏。”
“别忘了,你曾经找夏马尔消除过记忆。”
大半面容隐藏在帽檐下的杀手,踩着月色从威尔第伪装成废墟的研究基地中离开。
纵使找到了行踪不定的威尔第,这次的拜访仍对他解决自从解开彩虹之子的诅咒后,性格和行为上骤然发生的某些无理由的变化毫无帮助。
他还是在现实中不断重复着梦里的某些习惯,也有时也因看到了某些东西激发出来。
比如他突然适应了汉堡和甜品这类他不会去尝试的食物,再比如会习惯性的往意式特浓咖啡里加三倍方糖,然后皱着眉面色冷淡的喝下去。
他看着框在画布里的吉□□花园的睡莲,会下意识的侧头向着那块虚无的地方撇去视线,静默片刻后把口中可以算作教导的鉴赏话语咽下去。
他在某个雨天路过了艾米莉亚的郊外,买下了自己不会去喝的甜度很高的起泡葡萄酒。
他停在翡冷翠的夕阳中,长焦镜头留下的画面看起来有些不和谐的缺少了一个人作为主体。
他在那不勒斯的地下拍卖场买了支小巧的M36左轮,他用不惯,却又不想随便送人。
有时候他会在乡村小镇的集市顺手买下一束向日葵,纵使自诩浪漫的杀手并不喜欢这样向阳热烈的花朵。
他不是张扬的性格,也不认为杀手的工作会一直带给他乐趣,却在解除诅咒后,一直保持着世界第一杀手的称号。
他不是收集癖,但新式的跑车和摩托却堆满了他世界各地的住所。
他甚至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去排队买游戏。
他玩着无聊的音游,连打发时间都算不上,只是习惯性的,点着屏幕上的按键。
他仿佛活成了另一个人的模样。
这些习惯他当然可以改掉,作为一个理智至上的杀手他也应该改掉,只是当他决定去做的时候,属于杀手的灵敏的直觉却带给他一种无言的束缚。
仿佛他要改掉的不是习惯,而是在扼杀自己的灵魂。
原本时光就该这样无伤大雅的走下去,他足够的理智,相较于原先被诅咒成为彩虹之子的状态,现下的一点点小麻烦对他并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
直到他解咒之后的第24年。
那天一切都很普通、平凡,与往日没有什么不同,他在壁炉前的玻璃茶几上冲着咖啡,一边电视放着的节目全然被当做了背景音。
唯一能算作异样的,也只有飘在天上的那片看着轻易可以被拧出水的阴云。这样沉重湿冷的天气在他住的这栋森林别墅所在的地区并不常见,突然出现后像极了小说里会用来渲染人物情绪的背景。
是不经意的一眼,里包恩抬头了,电视上刚好出现了心电图机,绿色的代表着生命的线骤然拉平,伴着刺耳的警报。
杀手的心脏突然因为这样印入眼底的图象陷入鼓动。
他记不清自己自从成为杀手之后,有多少年没有过太多激烈情绪的波动了。但那一刻,骤然失控的如熔炉的怒火从他的胸口喷发而出,他全身的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叫嚣着,表情扭曲,理智丧失,全然失控。
当他平静下来的时候,杀手发现自己竟然冲出别墅进入了属于密鲁菲奥雷这个新型家族的地界。他隐藏在阴暗的角落里,潜伏着,改造过的狙击***被他牢牢握着,瞄准镜狭小的视野里,锁定着白兰·杰索的头颅。
只差一秒,他的扳机就会扣下。
迄今为止,这是对他影响最大的一次“解咒后遗症”突发事件。
而他发现,他做不到像平时一样在发现自身异常后去修正,他无法放下***,他是真的对白兰·杰索这个从未见过的人起了杀心。
刻骨铭心,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可怕的表情~”能在这个年纪白手起家,在里世界里拥有一席之地的自然不会是普通人,再加上里包恩根本没有收敛杀气,很快,白兰就发现了杀手的踪迹。只是比起杀手预想到的冲突,白兰的反应和表情却耐人寻味,他没有攻击,而是用着有些怪异的,有些让人听不懂的话说着,“原来如此,是今天啊。”
白发的黑手党玩味的笑着,道:“明明被弱化清洗了一次又一次,里包恩君仍旧记得……我在今天杀了□□……”
杀了什么?白兰的声音太清,又吞下了大半发音,送入口中的棉花糖遮掩了唇形,让里包恩无法通过唇语解读。
可即便如此,那两个不知发音的名字或是什么别的存在,仍旧让刚恢复了理智的杀手,抿平了嘴角,漆黑眼瞳里骤然涌现凛然杀意。
***与刀子是一贯粗暴却好用的威胁和逼问的道具,但放在白兰·杰索这个奇怪的家伙身上未必完全管用。
不过所幸也算用不到。
因为那个古怪的家伙突然捧腹大笑,笑到连眼泪都流出来的地步,然后说:“有趣~这样的发展,才是我答应□□君的原因啊。”
看着这这些人在享受不过二十几年的平静生活后,突然恢复记忆,才现最重要的那个人早就消失,永远不会再出现,是多么的——
有趣啊。
他欣赏并期待着这份美妙的绝望。
“里包恩君,你想知道你身上那些奇怪习惯存在的原因吗?”
“你,不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吗?”
什么珍贵的、重要的、可以为之放弃一切原则的、无数次午夜梦回里、无数次记忆清空下仍让人念念不忘的决不可舍弃的存在。
放弃生命也要教育他成长,不惧死亡厌倦人生却也要让他活下去,期望能活的再久一点的捧于手心藏于心腔的宝物。
他将这样的东西忘掉了,纵使这不是出自于他自身主观意愿的。
所以那一刻,情感盖过理智的他荒诞的接受了白兰·杰索的说法,冲动的……甚至带着些孤注一掷的疯狂,来到了异国一处位于城市钢筋水泥间带着些岁月气息的建筑前。
这是壹原侑子的小店。
“欢迎光临,”店内,拢着宽大披肩的美艳女性静默的注视着杀手,“客人既然能走进店里,就代表着你有想要实现的愿望。”
“在付出相应代价的前提下,我可以为你实现愿望,不过……”
曾经本该死去,却因为库洛里多的一个念头被停滞了时间的魔女感受着胸膛里如常人一般跳动的器官,她垂下眼,说:“你真正的想法,或许我也无能为力。”
毕竟有关过去的记忆,她也只是收集了解到了一部分。
但绝不会在陌生人面前放松警惕的世界第一的杀手,此刻已经听不清壹原侑子在说什么了。
他出神的看着半空。
那里有一点被透明的结界包裹起来,微弱如豆火,好似随时都会熄灭的橙色火焰。
某个熟稔的名字仿佛要脱口而出。
他的瞳孔里倒映出火焰跳动的模样,灵魂仿佛穿过时光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思念冲破了所有枷锁。
陪伴着基石在雪山深处燃烧的【书】短暂的闪耀一瞬。
在无人知晓的书页里,某些暗红的文字悄然模糊。
于是,记忆复苏。
----------【初遇】
这是盛夏的温度。
杀手发现自己站在锦叶龟背竹下,右手边是落地的铁艺玻璃砖墙。
他看着自己变得低矮的视角,抬手遮在眼上挡住了阳光穿透玻璃照出的水波的光影。
胸前的口袋里似乎装了什么东西,他拿出来,看到一张照片。
上面那个人的面孔被阳光照射的晃眼,看不清。
不过这头棕发看起来可真有够蠢的。
里包恩摸着鬓角腹诽,冷冽的表情却柔和下来。
“笑的也真够蠢的。”
那绝对不是厌恶的诉说。
【磨合】
“所以说!我绝对不要当fia!”
“不是fia,而是彭格列的十代目,”穿着黑西装的小婴儿一手拿着书本一手放在炸弹引爆器上,他冷酷无情的说,“看下一个题,这个题的做法是bb……”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啊!”棕发的少年震惊到失语,他蓬松的脑袋晃了晃,说,“而且谁家的家庭教师会因为学生做不出题目就要引爆炸弹作为惩罚的!”
但他的抗议得到的只有杀手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在小婴儿托起脸颊用可爱的外表面无表情的说出更可怖的话之前,已经吃过很多苦头的少年条件反射的缩了下脖子,他不知道杀手的听觉敏锐,还小声的吐槽了一句斯巴达,结果就是他毛茸茸的脑袋跟列恩牌大锤来了次亲密接触。
在某一段只有杀手跟他的小徒弟的并盛生活里,时间显得那样懒洋洋。
然后时间就像被按下了加速键,那个少年身边的人越来越多了。
杀手在这段视角里看到了他的少年遇到了第一次挑战——有人伤害了他的朋友,而他半主动的来到了黑曜。
这确实是一场合适的磨练,就像打怪一样,前进的路程上恰到好处的有几个水平递增的家伙阻拦。
不过……
『等等!不管是用拳头还是刀,尽管对我来吧!绝对不行……绝对不能让不相关的她们经历那么可怕的事情!』
『你是来救我的吗?
哎呀得救了,还以为一辈子都没办法从这里走出去了。
对了,我跟大家走散了!我待会再跟朋友过来!』
呵,还没算蠢到家。
『这不是你的错!
大家都是风太的伙伴,所以,放心的回来吧!』
哼,稍微有点大空的样子了,蠢纲。
『狱寺君的伤口……还有碧洋琪……已经留那么多血了!求你了!停下吧!在这样下去他们会死的!』
『怎么办……里包恩,我要怎么办才好!』
『我的……心声?』
『我……』
『我想……战胜六道骸!这个家伙,我一定要赢!!』
于是沢田纲吉点亮了觉悟的火焰。
真耀眼啊。
杀手这样感叹着。
他目不转睛的看着那个大概是从油画里映入了现实的身影,看着那份属于少年人的璀璨夺目。只那一刻,他缺失的东西仿佛被补齐,他的世界突然被人填满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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