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发出了一种带着点得意的哼笑,他在莫名满足。
【成长】
巷子深处传来了细碎沉重的脚步声。
少年明显长高了,只是现在的他看起来依旧显得身板单薄。
杀手看着棕发的少年向他望过来,然后一下整个人都变得放松。少年看起来像是去执行了什么任务,他左手的姿势不自然,应该是受了伤。
等少年走进后,里包恩深深的皱起了眉。
因为他看到了血。
愤怒、不快,各种复杂的情绪充斥心头,尤其在看到少年有意把左手藏在身后想去隐瞒,还对他笑着说没事的时候,那种烦躁的情绪直接到达了顶峰。
里包恩很想直接一发子弹打过去,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不当回事的小孩,而事实上,当时的他也这么做了。
“哎?!突然干什么啊里包恩!”
“哼,看你不爽。”
“什……”
他看着少年又蠢又呆愣的样子十分不爽,在看着当年的自己感受着那份心情更加不爽,啧,连关心都说不出口,那时候自己是被沢田家光那种人传染了废物病毒吗?
等等,沢田家光,为什么会联想到这个人?所以这个少年是……
但还未等杀手思索得出结论,眼前的场景就又变了。
他闻到了酒味。
杀手压了压帽檐,他还没想起前因后果,只能看得出比上个场景中又长大了一些,已经可以称作青年的人,在借酒消愁。
“里包恩,不要管我,就这一晚上,让我放纵一下好不好。”
棕发的青年没有等他做出回复,就又开了一瓶新酒,送到嘴边的时候,杯中近乎有大半都被他手抖着洒在了衣服上。
看来他的小孩被人欺负了,杀手摸z75想到。
“里包恩,你说,他到底想干什么呢?”
青年蜷缩着抱着膝盖,柔软的发丝也垂下来,盖住了他埋在膝上的大半面容。
里包恩听见青年用着闷闷的声音说:“今天我又跟他吵架了,因为我不同意继续研发埃艾斯拉涅欧留下的特殊弹资料。”
“上一次是向部分彻底无财产流浪街头的西西里居民提供有限的无息贷款,再上一次是他非要逼我在那些家族的女孩子里面选一位联姻。”
“……我好讨厌他。”
“明明什么都不了解,却要一副我是过来人经验多的样子,明明自己都给不了家人幸福和陪伴,却还要强加别人也要过跟他一样的人生。”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在他眼里我不是拥有独立人格的个体,我只是他的一个道具,一个他用来实现家族报复的傀儡。我……也听到过他说出口的足以震慑我的灵魂,让我没办法控制自己落泪的话——他说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我的平安。”
青年抬头看着窗户外明亮的月亮,自嘲的笑了笑,说:“可感动过后,我又忍不住去想那是因为我是彭格列的首领,里世界的教父。我死了彭格列会有***烦,才是他说出这番话的真正理由。”
“里包恩……我好累啊……”
别哭了。
杀手攥紧了拳头,他多想过去给他的教父一个轻轻的拥抱、一个安慰,但是,他做不到。
他只能无力的痛恨着。
他静静的看着他的小首领是如何一步一步摆平内忧外患,成长为一个合格的里世界教父。
这是年中的一场宴会,是云集了里世界大多家族的盛宴,而受邀前来的沢田纲吉,理所应当的在最后一刻出场。
青年沉静的踱步走入,侍者恭敬的为他打开大门,人群如浪潮向两边散去屈膝行礼。
额前燃着死气之炎的首领宛如电影中刻画出的最经典形象,让人一眼就在心底唤出他的名字——教父,而区分于他人。
仪姿如王侯的教父穿着黑色笔挺西装和花纹繁复精致的及地披风,他的胸口处以浅淡微紫的加百列玫瑰作为襟花,手上带着华贵的象征里世界最高权利的彭格列大空指环。
当他向你走来,细碎的光线和浮动的尘点将他塑造成了教堂里高高在上的神像,你恍惚了,可紧接着你就意识到,他绝不会来自天堂,而是地狱。你不敢同他对视,教父冷漠俊美的外表下,是能一口气将人燃烧殆尽的炽热火光,所有违反他的法则,触犯他的禁律的罪徒,都会在他不知为何流露出悲悯的双眼注视下,迎来惩罚。
甚少有人敢去挑衅他的权威,却并非全然没有。
那是今年下最后一场雪的时候,密鲁菲奥雷向教父宣战了。
杀手的死亡就是导火索,里包恩冷漠旁观着陪沢田纲吉外出看电影的自己受到非73射线辐射瞬间老去,他并不意外自己的死亡,从成为杀手的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不会善终。
但他不该死在自己的学生面前。
他强迫自己冷静的去看那场景,那比撕心裂肺的哭泣更让人无法呼吸,他什么都做不到,他不能改变过去,他只能看着他的首领茫然的跪在地上,徒劳的燃着火焰。
哀大莫过于心死。
杀手闭上了眼。
【惊艳时光与温柔岁月】
很久以前,杀手就对自己的学生说过“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陪你一辈子,阿纲,你要学会适应分离。”,在那之后,先是他离开了他的教父,而后是他的教父选择假死离开了伙伴。
世界融合重逢之后的日子过的一如既往,除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身体,他的教父却变小了。而当沢田纲吉也恢复一切都开始走向正轨之后,他却不受控制的产生了某些想法,他隐有所觉,却不想深思。
确认自己“无路可逃”是某次他去找跟太宰治单独出去喝酒的沢田纲吉,缠着绷带的男人用着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他丝毫不在意,径直走过。
停下脚步靠在酒吧向下楼梯壁上的前港口fia的干部稍微流露出了一丝黑暗的气息,被他针对的杀手利落的拔***上膛一气呵成,两个同样危险棘手的男人针锋相对,然后被酒吧内玻璃杯落地的声音打破这一僵局。
沢田纲吉单独过来这种地方,为了安全彭格列当然会清场,所以说,这只会是教父喝的太醉了自己不小心把玻璃杯推下的。
他的小首领喝醉了,他得去看看,而杀手尚未转身,就被太宰治叫住。
“额外的话就不说了,”双手插在口袋里的太宰治挂着了然的假笑,他慢慢向出口走去,说,“不过杀手先生,给你一个忠告——虽然阿纲是很可爱啦,但是不要做多余的事情会比较好哦~”
多余的事情?里包恩挑眉,用***口顶了顶帽檐。
聪明人说话自然去思虑言下之意,等他进去看到沢田纲吉那副柔软而不设防的样子时,手指轻轻扣了下掌心,对太宰治的话不可置否。
他确实不会去做什么,趁虚而入并非他的风格,他也不能确定自己的未来,他绝不会把沢田纲吉跟身为彩虹之子的自己绑定,然后在某一刻,为他上次那样的离开再度陷入绝望。
就算灵魂的某一部分一直在叫嚣着“那是我亲手培育的果实,自然应当由我亲手摘下。”。
杀手走进了酒吧。
棕发的青年应该是喝了太多的酒,柔软的褐眸仿佛盛满粼粼水面。这让里包恩直接在心里给某个不靠谱的家长记上了一笔,他过去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但纲吉显然已经醉的不成样子,他居然敢抓住里包恩的手不放。
“你喝醉了。”杀手沉默了一下,无可奈何的说。
“re……reborn……?”坐在吧台前的青年摇摇晃晃,他仰着脸,神色恍惚,他眨着泪湿的双眼细声哀求,“别走,我……嗝……以后不去看电影了。”
将自己的手挣开的里包恩动作一顿。
“别走……”
那份压抑,令如今回顾记忆时再经历一次的杀手也觉得过分沉重。
晶莹的泪珠划过教父的面颊,落在杀手的掌心。
温度滚烫。
里包恩知道那不过是沢田纲吉想起曾经的他的死亡画面感到悲伤所致,那只是生理性的、只是一滴他的教父眼眶里装不下溢出来的水,那只是同伴间的、与他所想全然无关的情绪宣泄,但是他没办法控制自己的心脏不为之疯狂跳动,他想要抽身飞远的思绪,一下就从高空坠落。
沢田纲吉只落了一滴泪他尚且如此,更何况下一秒,属于教父的纤细微凉的手指,钻进了他的掌心,与他十指相扣。
“一定要……一定要离开我吗?”
那声音听起来难过极了。
你该挪动你的步子,而不是被这个过去!现在!一次恋爱都没谈过的小酒鬼轻易左右!
杀手的思想仿佛被分成了两半,他的某一部分在怒吼,属于理智的那一点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少。
当沢田纲吉身体前倾靠上他胸膛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抛之脑后,杀手知道这并不能代表什么,可他还是仿佛被蛊惑一般的低下了头颅。
他叹息着用手盖上了沢田纲吉的眼睛,隔着手掌落下一吻。
当真是——色令智昏。
【绝望】
他是世界第一的杀手。
他也可以是优秀的数学博士,专业的急救医师,出名的拳击选手。
他游戏人间,权钱色|欲,他好像都不怎么追求。
他只是选择自己想要的东西。
他觉得自己应该穿一身最能代表杀手的纯黑西装,应该如绅士一般优雅的啜饮着手磨咖啡,应该在任何方面都游刃有余没有遗憾,然后……
然后还有什么呢?
然后应该有一张清隽的面孔在他面前笑的柔软,应该有个人习惯的伸出手自然的着扯住他的衣角,应该有个人天真到让人发笑,却让他觉得无比珍贵。
应该有个人,比他矮一点,比他固执,比他迟钝,比他耀眼。
应该有个人,被他拥入怀中。
可这最应该的部分,消失了。
跨越千米需要多久?
只需要肺泡炸裂、躯体极痛的三秒。
跃入高空、接住从空中坠落的那个人需要多久?
只要不在乎皮绽肉裂,骨头断开的一眨眼。
那么,失去最爱的人又要多久?
不过是三个字,一句简短的话听那人说完。
“对……不、起……”
杀手醒了。
他沉默的看着在自己掌心熄灭的火焰。
他回忆起了过去,原来他除了枪林弹雨游戏人间之外,还拥有过那么多美好而温暖的时光。
他恢复了记忆,但现在所剩下的——
皆是绝望。
他们是——最棒的伙伴。
在继任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世界的教父坐在华丽而腐朽的王座上兀自迷茫着。
想要同伴远离里世界,大家却还是因为他的缘故越陷越深,想用彭格列的力量保护他们,但这个家族的存在就是一道催命符。
他尝试过把大家调走,尝试过放里包恩自由,尝试过从根本上改变这个世界,但是教父这两个字所代表的的含义太过沉重,远离权力中心的守护者会被视作驱离,被解除契约的杀手会被视作厌恶,以一己之力终结彭格列甚至里世界的存在,无异于蜉蝣撼树。
沢田纲吉从未想过成为拯救世界的超级英雄,他只想保护自己的同伴,在已经没办法离开里世界的情况下,他想让大家能活着,而不是像他经常在报表中看到的别的Mafia那样,死于非命。
他的手段越来越强硬。
在不违背自己原则的前提下,他可以不择手段,他不会去在乎那些风评。
但是他在乎同伴的。
他曾经那么维护过他们,只是不痛不痒的几句话,他愤怒的责罚过说狱寺隼人不过是彭格列十世养的一条狗的同盟家族boss,他将编排里包恩架空彭格列夺权的家族驱离到北意,他用冰冷不带一丝温度的视线注视着非议笹川了平从不杀人的家族成员,他坚持派给雨守的任务不能与山本武的比赛冲突,他维护在外人看来高傲若即若离从未献上过忠诚的云雀恭弥,他力排众议一直信任着被所有人认定叛逃的六道骸和库洛姆。
他疼爱着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他庇佑着他统领的家族,他看起来那么在意他们。
所以有谁会信他真的可以放手。
“我记得他说过要在年底的时候,要去东京看烟花,”皑皑雪山,积雪踩下去发出厚实的挤压声。太宰治和中原中也走在山间陡峭的路上,用仪器确认好地点后,太宰治把冻的发红的手塞回了手套里,“中也也听他说过吧。”
“恩。”赭发的港口干部面无表情点点头。
现在想来,这也是他们未曾察觉他居然可以放手离开的原因之一。
那是很高超的情报手段,不着痕迹的透露信息,轻描淡写的在旁人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让他们知道他在期待,让他们知道这个约定背后代表着什么,让他们知道这个约定的起因,让他们潜意识里觉得能说出“为了和大家一起看烟火才拼命奋斗,你死了这一切都没有意义!”的沢田纲吉,与任何负面情绪无关,与追求死亡的太宰治完全相反。
“纲吉君真的很厉害呢,连我都可以骗过去。”
面无表情的太宰治骇人,愤怒却还能装出温良皮相的太宰治更让人觉得可怖。
“等拿到书之后……”
未尽的话语,消散在骤起的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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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卑斯山脉,复仇者监狱。
水牢层下,监狱最严密处,迎来了一位并不在拜访名单上非法入侵的客人。
“我确实没有必要的让你活下来的理由。”
空旷的岩洞里,一个懒散的声音响起。
带着金边眼镜的白发男人随意的翻动着被奶嘴包围的【书】。
他带着有如美杜莎人头像般的戒指,那上面的蛇头扭动吐着靛青的焰火,诡异的雾气笼罩着山洞,让驻守于此的复仇者对于异样毫无察觉。
“不过我稍微有些许期待。”仔细观看着书中每一页的人说道。孤立在外的基石守护者想起了魔女带来的那个梦,还有带着刺骨寒意前来拜访的杀手。
某种意义上说,如果沢田纲吉没有死亡,他还挺期待这个人能成长到何等程度。
如果那个人还在,他应该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考虑让沢田纲吉作为他的代理人接替他来守护基石,毕竟他虽然长寿却也会死去。
未来如何不可知,不过现在,终于找到了杀手所说漏洞的伽卡菲斯燃起了火焰。
晦暗发红,仿佛沾染了血液的字体渐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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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不想再打棒球的?
好像是几年之前。
又是什么时候觉得手里应该握持某种尖锐利器的?
好像也是几年之前。
没有特殊的理由,只是偶然握住了放在家里仓库某个角落的竹剑,挥动的瞬间,化为利刃的剑锋好像切割断掉了什么,从此再脱不开手。
抱着剑坐在雨中并非因为旁人议论的枯坐修行,老爸交给他的那些招式他全部信手拈来,他仿佛生而为了使用时雨金时存在,历代的艰苦驾驭,到他这里只剩如臂指使。
他只是觉得在雨中很安静。
能让他去静下心来想,他到底想抓住什么。
可是兜兜转,仿佛蹉跎一般的度过这些年,他还是摸不到脑内那个虚影的模糊边界。直到里包恩去见了壹原侑子,书写于【书】之上的既定未来被现实打破,那些失落的、珍贵的记忆与情感才被逐一返还。
洗脸时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他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神阴沉,表情锐利,再如何去模仿伪装,也做不来当年开朗模样。
他细细咀嚼着这两个字,仿佛有血从齿缝流出。
他确实也流了血,手上粗糙缠了些绷带。
记忆恢复的那一刻,他放任自己狠狠的一拳砸在了墙上。
爱不是谎言,但它可以是由谎言构成的。
山本武曾经对类似这样描写的青春疼痛文学不屑一顾,不至于没有一点情商的在推崇这类小说的同学面前高谈论阔的批判,但也做不到假意附和,他耸耸肩,选择转身离开,然后在这一刻,一点一点一帧一帧的看着那些回忆里的画面,甚至提不起力气嘲笑过去的自己。
他毫不怀疑生命这个词对沢田纲吉的意义,无论是最开始抱着拼死的意志救下不慎从学校楼顶跌落的自己,还是继任彭格列后签署裁决时的慎之又慎,只可惜“生命”这个词对沢田纲吉来说,前面还要加个限定词——别人的。
里包恩死于非七三射线时,他担忧的也只是沢田纲吉将面临的压力,而从未想过沢田纲吉是否会放弃自己。
但是现在再想,那个时候的阿纲就已经出现一些问题了,那个时候的阿纲太平静太正常,在面对回归复活的里包恩的时候甚至没有一点患得患失,更不生气、愤怒。明明十年前的他在看到尤尼死去的时候被愤怒盖过了理智,毫不犹豫的杀死了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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