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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份(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不过我还是遇到了点麻烦。”简抑蹙了眉,“我拿到的本子上,明显有一场我和男主的吻戏。”
俞扬正喝着茶,被呛了一下:“好像是有这么一出,不过你刚出道那会儿,就靠吻戏把人小姑娘迷得不知东西南北,怎么还担心这个?”
“这次是跟个男的演,要把那男的迷得不知东西南北。”简抑认真道,眉间的疙瘩没有松开。
“进剧组了多练练呗……应该也不会不让你练。”俞扬吞吞吐吐道。
怎的又心虚了?
简抑不解,也没因此多纠结,只道:“就是怕给人家添麻烦,我是想着开拍前自己多练练,可惜只能对着镜子,试不出感觉。”
“谁让你太直了。”俞扬说。
“这跟我直不直没关系吧。”简抑说,“而且我演的是女配,女配喜欢男主,她也是直的啊。”
“……这话也没毛病。”俞扬一时语塞,“我大概更理解你这部戏的难度了。”
“你最好能真的理解。”简抑晓得自己的抱怨对面这位也未必都能懂,“要有个来帮我搭戏的人就好了。”
“嗯,被你多亲几口还不会生气的那种。”俞扬应和。
空气静了一瞬,周遭的喧哗一并涌入了耳道。
好在服务员及时端上来南瓜布丁,又打了岔。
这次俞扬没在接着话茬往下说,简抑也不说。
这是他们共有的默契,在对待高中时代往事的时候,缄口不提,出现一点苗头心照不宣地掐灭。
艺考前期,俞扬帮简抑搭过戏,尤其是搭过吻戏。
大约是初吻。
应该是初吻。
简抑记得俞扬眼尾的绯红,抓紧枕巾骨节分明的手。
他们就练习了一个吻。
俞扬两眼紧闭,牙关紧锁。
简抑只尝到一点,他嘴唇残留的牙膏味道。
似乎是薄荷。
再也没有其他了,有些事情练习一次就足够。
多几次,不太礼貌。
哪怕俞扬没有生气,但那种紧绷得仿佛要献身的姿态,还不如当场发火,痛痛快快骂他一顿。
以至于简抑都没好意思说,伸了舌头才算练习完舌吻。
煲仔饭最后上桌,掀开砂锅盖时噼啪作响。
简抑舀了满碗,刚刚都在吃菜,不顶饱。
俞扬勉强舀了半碗,算给了他个面子。
“最近公司没什么事情需要我做的吧?”简抑自觉地问了出口。
这饭局已过半,再不说点儿什么,真的要吃完了。
“没,我都把你说的不适合演戏的那帮子人,打包去商演了。”俞扬说。
“那是你还想让我上什么综艺,或者接什么爆款剧?”简抑自觉地给台阶。
“你不是都不乐意么?我上赶着触你霉头干嘛?”俞扬奇怪地反问。
这倒把简抑问得语塞,好几次试图组织语言,都没能组织清楚。
最后自暴自弃道:“那你没事儿和我约什么饭?”
“我就是……想吃个饭。”俞扬犹犹豫豫道,面上尽力保持着不尴不尬的笑容,“是耽误你时间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而且棉花还告诉他,他这一开始就猜错了方向,人家一开始就只是单纯来吃饭。
果然是他对俞扬的偏见么?还是说因为太熟下意识就在自己心里预估俞扬接下来的行动……太熟又不交心,是这样。
简抑低头快速地扒拉口米饭,假装无事发生。
“就是随便问问。”
觉察到有视线落到他这边,简抑没敢抬眼:“怎么了?”
“忽然想起来,我好像是有一件事情没说。”俞扬说。
简抑立马抬了头,他就知道!
“给你买的耳钉,我今天带过来了。”俞扬说着,放下筷子,把椅子边的小袋子递了过来,“顺手买的,你不喜欢也没办法。”
“你白送给我,不喜欢我也得收下啊。”简抑大咧咧地接过,“我现在打开?”
“随你。”俞扬重新拿了筷子,把最后一块炸茄盒夹走,对剩下的三块叉烧视若无睹。
“你要哪天出家了,我都不奇怪。”简抑嘴上调侃,手上很快拆开了盒子。
一对雪花,六瓣,精巧又素净。
“审美不错。”简抑盖上了盒子。
俞扬勾了勾嘴角:“喜欢就好。”
一顿饭依旧以不尴不尬的情境收尾。
可能这一次,单方面是简抑尴尬。
他竟然猜错了。
但猜错的同时,他也怀疑俞扬的脑子是不是也被打了麻药。
平白无故地约饭,平白无故地送礼。
而他最近似乎也没做什么对俞扬有利的事情,之前为了那些个小年轻,还差点吵了一架。
想不通。
雪花状的耳钉,捏在手里也冰凉。
简抑大概是工作以后,才真正见到雪花。
小时候体弱,没办法和家里人去寒冷的北方旅游,一直都待在G市,连省都没出过。
工作以后因为拍戏,哪哪都去过,第一次见到雪高兴得跟什么似的,差点没对着天空嚎两声。
但当时和俞扬在一块,为保持形象,没嚎没吵,镇定得仿佛见过大世面。
俞扬也很镇定,他反正什么时候都一副笑模样,不晓得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不过他给还在实验室的程程拍初雪的照片,大约肯定是高兴的。
对着程程,俞扬总是有几分真心。
“剩下的都是我拍戏的事情,你就不用一直陪着了。”简抑那时也分外自觉。
“也不着急,下着雪呢,航班不起飞。”俞扬说。
那是在东北的某处林场里,他们借住的地方是一位猎户家。
土炕,冰花窗。
外边是浩浩荡荡一片松叶林,没过半宿就浩浩荡荡地白了头发。
借住在别人家里,自然不能挑三拣四。
他俩凑合在一张炕上睡,背对着背,谁也不打搅谁。
高中时留下来的习惯。
艺考前,简抑为保证练习环境安静,特地找了隔音很好的酒店。
预算不是很够,租的长期,只能开一间大床房。
有时练习得很晚,他不回家去,也耽误俞扬不回家。
俩人就各自洗漱,各自占了床的一头,各自睡觉。
不多提高中的事情,但他们心里都门清——他们谁都没有真正摆脱过那段岁月的影响,直到如今。
“你要找人搭戏,看得上眼的话,可以找公司的小年轻。”
俞扬结账。
在简抑忙着转钱时,他冷不丁来一句。
“不是搞唱跳的那些个,怎么说公司也有专业的青年演员。”
“我不太爱欠人家人情。”简抑把钱转了过去。
“以后有什么资源,多想着人家就是。”俞扬倒无所谓。
他算盘一向打得精。
“我就是不愿‘多想着’,太麻烦。”简抑说。
“那行吧,你自己打算。”俞扬按了电梯按钮,又习惯性欠身让简抑先进去,“有需要随时联系。”
“嗯,没需要就不联系了。”简抑煞有介事道。
俞扬笑一笑:“没事也联系,一块约个饭什么的。”
“也是,不然你这人,只能去吃素菜馆子了。”简抑点一点头,不置可否。
没办法,谁让他有熟练的光盘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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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这章不知不觉写了这么长……
另外,我最近定了几对吧唧,是俞扬简抑少年时期的大头照,看评论区哪位的留言比较合眼缘,就送给哪位。
诸位,还请多多留言呀。
图可以在我微博上看的,微博号见专栏。

俞扬冷不丁在昏沉的睡梦里打了个激灵,翻身坐起来的时候发现右小腿抽了筋。
嘶,这大半夜的。
卧室黑洞洞的,就窗帘外边透进来被稀释的灯光。
他下意识屏住呼吸,小心地挪下床,在脚掌着地的瞬间,抽筋得到了缓解。
明明最近累得不行,几乎沾床就睡,按道理讲不会做什么梦才对。
但还是一个梦接一个梦,关于以前。
关于以前。
俞扬叹了口气,无奈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人只有在现实不如意时,才会沉溺于过去。
但俞扬岁月静好现世安稳,除了过分忙碌之外一切顺利,更何况过去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地方。
而这个过去,单指高中的那三年时光。
也许是因为那三年承载了很多他人生的重要决定,也许是因为他到现在都还没有跟那三年的当事人彻底决裂。
于是那三年如影随形,在他缅怀老豆的时候进行打扰,在他每一次翻开新的生活时猛然冒出。
他还能怎么办?给这三年一个奖励的摸摸头?
俞扬仰面倒回床铺,脑子里凌乱的线团能铺开一整个天花板,每一条线索都在扭曲着喧哗,嘈杂地犹如复读机般重复:
“俞扬,你配合我一下。”
“嗯,吻戏。”
俞扬再一次闭上了眼。
乱糟糟,乱糟糟。
想翘班,想宅家,想什么人都不见。
这样的念头在脑子里打个转转,又随着叹息消散于空气。
俞扬知道,他总得面对这乱糟糟的现实生活,谁让他错过很多次,跟简抑疏远甚至于一刀两断的时机。
但疏远会更好么?
一刀两断会更好么?
没有人能给俞扬一个答复。
俞扬唯一能肯定的是,若有时光机能穿梭过去,他会改变和简抑相遇的开始。
反正当时都在食物链的底端,各自顾好各自的泥潭,总好过陷入泥潭后还互相耽误,互相蹉跎。
“别当我是欠你的,你也没资格瞧不起我。”
将唯一的真心话吐露,他和简抑一切都结束,并且结束在那个最开始。
这是他能想到,属于他自己的唯一救赎。
但是如今眼下,没这个机会。
他习惯性躲避简抑的目光,也习惯性捕捉不住简抑的目光。
所以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找不到那不屑眼神的印记,仿佛他从来没有被这样轻视过。
可他也明确地知道,那种轻视曾经存在,哪怕如今消逝,也用其他的方式烙印在他的脑海。
因为简抑从来没有正视过他,看镜头都能深情款款的人,却找不到合适的角度来正视他这个多年老友。
弄得俞扬都在反思是否是自己变态,把简抑签到自己公司后,仿佛着魔一般收集他出道拍戏以来的剧照杂志照,想要通过这些隔了一层的照片,稍稍地得到一点被正视的目光。
当然,这样的正视也还是对着摄像头。
不是对着俞扬本人。
如此别扭的心思,俞扬曾经尝试过跟程程诉说。
那时候他和程程感情步入稳定阶段,已经在商量结婚的问题,但最后他还是按捺下来,觉得说出来程程也未必能帮他解决。
程程的成长经历简单又充实,在俞扬苦恼于高中人际关系时,人家就已经进入了Z大生物系的少年班解剖青蛙。
俞扬遇见程程那会儿,程程是研究生在读,比他当时的学历高一个层级。
就算是说出来也不能理解吧,俞扬想,正如他理解不了程程的研究课题那样。
而人与人之间,又充满着不理解,哪怕是已经感情稳定了的他和程程。
感情稳定,最后还是分开了。
命运这东西,说不准。
自然而然,他和简抑之间的不理解就更多,多到让他都自暴自弃,想要重新开始,抹平所有故事,不再发生交集。
他大概真得停一段时间的工作。
虽说这休假理由挺扯淡,但精神状况不好着实容易发生意外。
俞扬只跟他名下几个公司的相关负责人打了招呼,让他们该干嘛干嘛。
对外不多透露,不然很可能会被母亲抓住,让他接手家族名下的产业。
他把自己弄得忙碌疲惫,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不想面对母亲和她背后的泼天富贵。
说不上是怨恨,依旧还是那个不可理解。
母亲要什么,他不清楚;他要什么,母亲也不知晓。
于是继续误会着,也没什么大不了。
俞扬寻思着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之前也有去过几次,但都没有很好的开解效果。
因为俞扬什么都不说,遇到关键问题就打哈哈绕过去,平白浪费医生的时间和他自己的金钱。
仔细想想,倒不如在家睡觉,或者出远门一段时间散散心?
是,出远门一趟,赶在简抑正式进组前回来就行——影帝经纪人的相关工作,他从来不假他人之手。
至于影帝该怎么练习,找什么人对戏,不在他这经纪人的工作范围内。
俞扬在地图上挑挑拣拣,最终还是将目的地定在了粤西北那座小县城,前两年他在县城置办了一处房产,少有人知,偶尔回去一趟,也住得方便又清静。
简单收拾出一个行李箱,俞扬把车开到加油站,加满油后自驾奔向了市外的高速。
自驾两个钟,大概就能到达目的地。
将车窗打开,微冷又微暖的回南天气的风灌进来,吹得俞扬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他想,他这才真正过上了所谓的生活。
而不仅是在生存。
至于以后的事情,到以后再说。
俞扬看望了老豆,在老城区骑楼里的一家牛肉粉店吃了不要牛肉的素汤粉,趿拉着人字拖漫无目的地闲逛,手里捏着一玻璃瓶的豆奶,没一会儿就喝完,干脆停到路边某小超市门前,把玻璃瓶送给了超市老板。
老板投桃报李地给了他三四颗糖,看不出是什么牌子,包装很鲜艳,吃一颗好半晌才尝出味儿来,草莓。
香精味太重,他不小心咽下去,被呛得直咳嗽。
他闲逛正好遇上小城的傍晚,马路上都是鱼一般游动的电瓶车,电瓶车的队伍里,夹杂着鲨鱼体型的小汽车。
傍晚出了点儿太阳,余晖洒在路口停下来等绿灯的每一辆车上,也随着桥下的溪水涓涓流淌。
俞扬认得出这溪水,知道它再往东去会和宝江汇合。
不过在县城里,它还是一弯浅浅的溪流,水流两边裸露着白色的石头。
过了桥,看到了一家凉果专卖店,两边是汽车维修和中医理疗的牌子。
俞扬从汽油铁锈和中药的苦味里,好容易嗅到些许专属于凉果的甜蜜,清凉而陈旧。
店铺的大门打得很开,铺子里罗列堆叠着透明玻璃的柜子,每只柜子里装有一种凉果:梅子,李子,车厘子;酱色,蜜色,朱色。
最经典的凉果是盐渍的话梅,小小干瘪的果,酱色的表面覆盖上一层薄薄的霜,含嘴里酸甜咸三味交加,让人不由得口舌生津。
俞扬尝了一颗,称了一斤多一点,老板帮他装在了可密封的袋子里。
出门走了很远,嘴里的话梅只剩下一颗核,都还依依不舍地舔舐着腌进核中的酸甜味。
难得出来的太阳终于还是落了下去,路灯亮起来,街上的车辆稀疏。
这是老城区的范围,矮矮的楼房乱中有序地错落,街道走到极深处狭窄到只容一人一车通行。
俞扬买下的房子就在这乱中有序的错落里,小城特别是老城区,面积不大,他绕着走一圈都能回到原点。
这两年新城区建设得很快,眼见着高楼大厦拔地而起,俞扬开车到那边转悠过,觉得那里的氛围与G市过于相似。
最后他还是在老城里买下一处二手房,这曾经是他老豆的宏伟理想。
买下一处房子,新的二手的都无所谓。
人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就有了落脚点,有了落脚点也就有了家。
俞扬实现了老豆的理想,不过还是要反驳老豆一句,他的真理说反了顺序。
人是先有了家,才有了落脚点,有没有房子,无伤大雅。
休假期间,俞扬偶尔看一下手机里爆炸的消息。
他没打算特意关机,也没有特意屏蔽谁。
只是回复的时候挑一挑人。
简抑很少出现在他爆炸的信息堆里,难得来一次消息也会被淹没于信息的海洋。
俞扬没有把他置顶,所以有时候找人有什么事儿还得翻老半天通讯录。
不过也不要紧,简抑的头像很独特,在消息的海洋里多翻翻,一眼就能找到。
俞扬不会没事找事,简抑自然也不会,没有必要的工作,俩人的聊天框干净得仿佛白纸。
偶尔深夜跟人抽疯,偶尔出门跟人约饭。
俞扬跟简抑同床共过枕,也跟简抑一个盘子里吃过饭,所以工作以外的聊天内容有关于吃饭,有关于睡觉,倒也是合情合理。
本来以为换了环境,生活节奏舒缓了下来,他会睡得更好一点。
俞扬又一次在黑洞洞里睁开眼,窗帘外也是一片黑暗,没有多余稀释的灯光。
外边下了雨,小雨,声儿不大,但世界安静得只剩这小雨,挠心的淅沥沥。
俞扬等待着一滴雨砸向石棉瓦的声音,这跟雨水砸到别处的声音不同,它更响亮,更突兀,更能“啪”地一下,砸碎他心里面名为块垒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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