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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份(一个点两个点三个点)


如今夫妻俩还跟俞扬说起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但没有太感慨物是人非,似乎是怕勾起俞扬的伤心事。
俞扬自觉没什么可伤心的。
他可是在老豆葬礼上都没掉过眼泪的白眼狼。
每年回来看一看老豆,也只是看一看。
偶尔想起来,给老豆点一支中华烟。
再偶尔,会跟老豆说一说母亲。
“我猜她肯定是来看过你的,虽然她从来不说。”
“G市里大大小小的寺庙多了去,她还总记得每逢法事节日,专门来一趟惠能寺。”
“我也懒得问,你和她一样,什么都不说。”
俞扬下决心,不再理会父母间的事故,自二十七岁起。
他自认为自己已经了解到许多。
剩下的细节,留给当事人好了,他作为他们的儿子,本身就不具有评论他们感情的权利。
回程途中又碰上下雨,俞扬紧贴着屋檐的边缘走,最后还是免不了失去遮蔽。
他到底是不想淋雨,走回住处还有一段路程,干脆左右看了看,进了一家香火店。
原因是倚靠在门边坐着的店主,招呼他来算个命,黑眼镜外加手上的罗盘,看上去挺专业的。
俞扬自自然然就坐到店主递过来的小板凳上,熟练地报出来自己的生辰八字。
店主推一推眼镜:“你这八字好,算一卦的话我给你打八折。”
谢谢八字。
于是他花了二十来块钱,听店主从他出生的年月开始侃,门外雨下湿了地面,扑面而来泥土的潮湿。
俞扬一面听,一面用余光打量店内的物件。
桃木剑,黄纸符,厅中央燃着一支香,两侧摆放着念珠木鱼,总结来说可谓是佛道兼修。
也是,光用道家的法子算命,可算不到来生。
俞扬都不知自己错过了哪句话,店主就直接提到了多积阴德,为来生多做考虑。
他敷衍地应下,随口回了一句:“按道理讲,您不应该说为儿孙积阴德么?”
店主只笑不语,捻一捻下巴上不存在的胡须:“我自是不会乱讲的。”
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神秘模样。
俞扬想了想:“是不是二十块钱太少了?”
“……您给我二百我也只能说这个。”店主反驳,“您不能质疑我们这一行的忌讳!”
好吧,好吧。
他看中了店主小茶几上的黄历,借过来翻了翻,封面是老寿星捧着大蟠桃,背面是六祖禅师惠能的偈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又是一处佛道兼容。
但店主解释说:“原本的黄历里没有这四句话,我觉着说得没错,就把它加后边了。”
“您是有大智慧的。”俞扬笑笑,把黄历本放回桌上。
外边的雨不停,估计要下到明天去。
但他和店主二十块钱的聊天已经结束。
店主说:“我快打烊了,要实在不行我可以卖给您一把伞,不多收您的,就要二十。”
俞扬得到一把天堂格子伞,簇新,不过这玩意儿在外边超市最多卖十五。
也不算很坑,至少店主没收他四五百。
“说起来我还打算明天去一趟惠能寺。”俞扬说。
“也许明天就放晴了。”店主说,“天气好的话,在寺里走一走,心会很安宁。”
“我也是这么想的。”俞扬说,“不过明天还下雨的话,就不去了。”
也不是一定要去。
店主顿了顿,起身走到架子边,取下一串佛珠:“我这佛珠是从寺里求来的,您要是去不成惠能寺,可以买一串聊以慰藉。”
“您就怼着我一个人坑呗。”俞扬起身,打算抖抖伞,钻进风雨里。
店主只笑:“没办法,您是近半个月来,唯一进我店里的客人。”
“那您得感谢这场雨。”俞扬说。
“最重要的还是感谢您能赏脸进门来躲雨。”店主说,“为了表示我对您的感谢,我决定把黄历送您一本。”
“确定是送?”俞扬失笑反问。
“您要给钱想我也不是不能收。”店主说,墨镜挡住了他的眼睛,使得嘴角上扬也显出狡黠。
俞扬秉承着不要白不要原则,收下了免费的黄历:“谢谢了。”
店主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您思虑过重的话,或许会平白惹来祸端。”
“我以为您已经算完了。”俞扬挑一挑眉,把黄历卷在手里。
“刚刚想起来,作为补充。”店主说,又扶了扶眼镜,“雨天路滑,您路上小心。”
这一晃悠,回到住处已经是晚上九点。
俞扬看了天气预报,明天大概率有雨。
他把伞打开,搁到阳台。
阳历就放在茶几上,这玩意儿垫茶杯很好用,大小合适。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本来无一物……
俞扬猛地睁开眼,发觉自己睡着了一会儿。
是该收拾收拾,睡觉。
他迷糊地划开了手机的锁屏,在爆炸的消息堆里翻翻找找,找到了被埋了半截儿的简抑。
完了完了,脑子又开始不清醒了。
他不清醒地点开长草的对话框,最后还是清醒地退了出去。
其实就是想问问,简抑的新戏准备得怎么样。
拍完这一部,简抑就只欠他一部戏,便可以退圈养老了。
怎么也要珍惜影帝的收官之作。
鞠导那边说,让简抑七月份进组。
现在五月,还早得很。
俞扬的假期暂且可以继续。
等七月份再说吧,俞扬告诉自己,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他又点开了朋友圈,掠过一大片花里胡哨,精准地找到了简抑粉丝的那条朋友圈。
之前这位粉丝还拜托他帮忙引荐,他都忘了这一茬。
谁成想转头就跟偶像相了亲。
这是在相亲吧?
双人合照怪有氛围,虽然人姑娘的文案里没明确点出来。
嗯……谁相亲会在文案里写相亲啊?
俞扬是没见过。
他只见过发类似照片类似文案的朋友顺利脱单领证。
现在已经陆陆续续有好些人给这条朋友圈点赞,他和姑娘的朋友圈有所重叠,说明这姑娘背后也有家底,也更能说明简抑跟这姑娘有相亲的必要性——大家族最喜欢搞联姻那一套。
俞扬兴致缺缺地往下滑,看到了简抑的留言:
“今天上午过得很开心。”
姑娘回复了一串玫瑰爱心。
哇,这一个是有戏了?
祝贺祝贺。
俞扬调回了他和简抑的对话框,用着多年老友调侃的语气,发了一条:“不错嘛,终于铁树开花了。”
把消息发出去后,他才发觉自己干了件蠢事。
因为他点赞是在中午,非隔了那么久才给人发信息调侃,怎么看怎么像他在故意打什么算盘。
他在打什么算盘呢?
俞扬来不及撤回,简抑已经回复:“?”
“少来。”话已至此,俞扬只得硬着头皮说完,“我都看到那姑娘的朋友圈了。”
“哦,那你应该知道,她是我影迷。”简抑发回的文字。
啧,俞扬想,他大概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装死吧,假装喝醉断了片,改天人要问起来就说不知道。
但他想装死,对面却不放过他。
“最近忙什么呢?”简抑问。
俞扬读了好多遍,这句话,确定没有话里有话,才着手编谎话应对。
编来编去,都一一删掉。
最后回复:“在度假,没忙。”
“那真好。”简抑干巴巴地回应了句。
为表礼貌,也是出于他自己本来的目的,俞扬问:“你新戏准备得怎么样了?”
“差不多。”虽然是文字,但俞扬能想象到简抑那副洒洒水的不屑表情。
俞扬闭眼在对话框里打了一串毫无感情的夸奖,对面抢先来了信:“还是卡在吻戏上。”
俞扬删掉了无意义的夸奖,敲了一句:“这么难啊?”
“算是一个挑战。”简抑说,“我都已经在考虑要不要请人帮忙了,虽然我确实很烦欠别人人情。”
“我可以帮你联系。”俞扬说。
对面没有回应,他就知道。
正琢磨着要怎么打圆场,简抑发来了“好吧”二字,紧接着就是:“劳你费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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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谎言说出口,另一个谎言顺势就跟了出来。
大抵是为了圆谎,或者出于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简抑最后说出了那句“劳你费心”。
总觉得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俞扬还没回应不是?
简抑双手捧着手机,静静等待,选择性忽略掉俞扬主动找他有没安好心的可能。
“这个再说吧,我还在度假。”
一个有些超出预料的回答,简抑抿了抿嘴唇,没有压下翘起来的嘴角。
“那你在哪儿呢?”简抑问,带过了上面可能会给自己挖坑的话题。
“我老家这边。”俞扬说。
说完,对话框上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简抑耐着性子等,没立马吱声。
“你要过来玩一趟么?反正你七月份才进组。”
俞扬连发两条消息,简抑吓得摔掉了手机。
怕不是被夺舍了。
简抑捡起手机,悻悻地想,他和俞扬并没有过私下里的单独旅游,这突如其来的邀请,着实打得他措手不及。
但人怎么能怂呢?
简抑平静自然地遣词造句:“好啊,正巧我需要换换心情。”
俞扬的老家距离G市不过两小时车程,俞扬建议简抑坐大巴过去。
“你不认识路,自驾还得开导航,怪麻烦的。”
“另外就是,我住的地方停车区域有限。”
关键是第二句吧。
简抑忍下腹诽,回了一句了解,把自己的裙子旗袍打包塞进行李箱,穿了身连帽衫就直接拎箱子走人。
他是早上九点坐上的大巴车,不出意外十一点钟能到县城的车站。
俞扬说,他在车站外边等。
十一点钟到,正好赶上午饭的点儿。
“我就带了几身换洗的衣服和手机,其他什么都没带。”简抑上了大巴,才跟俞扬发信息表明他此行的随意。
“没事儿,我这儿什么都不缺。”俞扬回复,“但今天县城里下雨,你要是没带伞的话,估计出站时会被淋。”
“应该也只是毛毛雨,不妨事。”简抑说。
雨确实不大。
回南天的尾巴,仰头还能瞧见雨雾里一轮白色的太阳。
简抑拖着行李箱,三两步就从无遮蔽的停车区域,跑到了车站的长廊里。
长廊尽头就是车站出口。
因为是工作日的上午,他乘坐的这趟班车并没有多少乘客,一路几乎畅通无阻地出了站。
而后被守在门口的摩的司机们堵了个正着。
连连拒绝了司机们的揽客说辞,简抑冒雨左顾右盼了一阵,才听到一声鸣笛。
俞扬的白色越野车停在路边,车窗落下,他在驾驶位遥遥地挥了挥手。
简抑会意地绕到车后,掀开了车后备箱,放妥帖行李后,才开了后排的车门,跨坐进去。
“先吃饭,然后再回我住处。”俞扬瞥见他系好安全带,才发动汽车,“今天不做别的安排,就是吃饭休息。”
“天天只吃饭睡觉都行。”简抑打了个哈欠,“我对旅游没多大兴趣。”
“换个地方睡觉也没啥意思啊。”俞扬说。
“我觉得挺有意思。”简抑说,“之前为了工作,满世界到处跑,怪折腾人。”
“好吧。”俞扬笑了声,“很快你也不用折腾了。”
“希望俞老板你能给我派个轻松些的活儿。”简抑不咸不淡道。
“你要愿意,下部戏直接友情客串几个镜头都行。”俞扬没怼他,几乎顺水推舟道。
简抑佯装长吁短叹:“看来我在你眼里没有商业价值了,连最后的油水都懒得榨。”
半是调侃,半是真心。
“我倒也想榨榨油水,但你给过我机会么?”俞扬反问。
阴阳怪气。
简抑可以拿股份的事情怼俞扬,但原本拿出股份的前提是俞扬帮他摆平了无戏可演的困局,勉勉强强算是互不相欠。
最后还是选择沉默,将视线挪到窗边,雨雾糊上了玻璃。
以为对话再一次无疾而终,于沉默里。
俞扬罕见地继续说道:“每次我都以为我们会吵起来。”
“那还不是多亏你,每次都能打圆场。”简抑看不着街景,干脆闭了眼,没好气道。
“我这次没打圆场。”俞扬说,“是你不说话了。”
“要说什么?”简抑问,莫名咄咄逼人。
“骂我呗,管你骂什么。”俞扬笑,“我们总得吵一架吧,不然就分道扬镳了。”
“吵一架怕是不够哦。”简抑睁开眼,“很多时候我都想揍你一顿。”
俞扬减了车速,简抑模模糊糊接着窗户,看到他们是进了一处楼房地下车库的所在。
“先吃饭,吃完再揍。”俞扬潇洒地停车进位,“我肯定是会还手的。”
简抑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
这可能是骗人留下来的后遗症。
他想不通俞扬是哪根筋搭错,对他竟然这么和善友好。
好像得寸进尺一些都可以——如果不是高中那会儿被这人表面的假象哄骗过,他估计真能够相信,俞扬能好到把心都掏出来给他。
又在打什么算盘呢?简抑的警惕心没有放松,哪怕他的确为俞扬邀请他来老家这边度假而真正高兴过。
看到简抑在车站门口东张西望的那一刻,俞扬都还感觉自己脑子晕晕乎乎。
明明没喝酒。
准确地说,他已经戒酒很长一段时间。
在没喝酒的情况下还能迷糊,不愧是他。
但人已经坐进了自己车后排,不可能再给赶出去。
俞扬只得收拾好心情,按照以往的经验“伺候”好这尊自己给自己请来的大佛。
“你住客卧吧,面积就比主卧小一点,采光也还不错。”
俞扬把简抑领进住处的客卧,由着人四处打量,而后一屁股坐到床边缘。
“床垫太软了。”简抑说。
他仰头看着俞扬,神情还蛮无辜。
“软床垫睡着对腰好。”俞扬说,他住处就没有硬床垫。
简抑蹙了蹙眉:“你这话说得像某种黄色玩笑。”
“淫.者见.淫,我又不对你的腰做什么。”俞扬说。
很想白他一眼,不过人设惯性使得自己只能面带假笑。
装得太久,都成真了。
“看来我们真得打一架。”简抑煞有介事地挽了挽袖子,“跟你说话就是费劲。”
“你打不过我,省省吧。”俞扬扫了简抑一眼,想起来少年时这人能被他一把拖着就跑,稍稍一推就倒,分外的弱柳扶风。
虽说这些年也不是没有好好锻炼,肩宽腰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甚至为了拍戏还去学了散打,但总归敌不过俞扬这从小打出来的人——何况俞扬的打法是被老豆一招一式教出来的,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普通散打还真奈何不了他。
只不过简抑本人颇有自信:“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难不成你怕了?”
“嗯,我怕了。”俞扬从善如流,“床垫没得换,你要嫌软可以睡地板。”
简抑起身,墙一样堵俞扬眼前,他们身高差不多,但可能由于不太爱吃肉,俞扬体型要比简抑窄一圈。
俞扬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两步,肩胛骨抵到了墙,简抑没上前,转身就出了卧室门:“你是房东,你安排最大。”
俞扬没问简抑要在这儿待多久,可能真待到七月份,他们俩一同飞到剧组。
但要真待满两个月,他们俩肯定相看两相厌。
高中那会儿都没有形影不离到这种程度,毕竟一般都放学回家,各找各妈。
除了艺考前期,那一个多月。
课也不上了,其他模拟小考也不管了,只艺考最大。
其实简抑有报过专业的一对一辅导班,但不知道为什么临近艺考非得自己一个人练,还拉上他这个不专业的戏搭子。
不专业的戏搭子除了照本宣科地念台词,别的什么也不会,还因为过分照本宣科毫无感情,被正主不客气地吐槽。
“我觉得我是在跟一木头墩子对戏。”
木头墩子无辜地眨巴眼,“那你可以找别人。”
怎么说他都是免费的,对免费的木头墩子和善一点,不然木头墩子会在练吻戏的时候咬人。
没咬成,就练了一次。
兜兜转转地,俞扬的神思终于又落回了那该死的吻戏上。
他和简抑都没再提起这茬。
忘记了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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