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多分钟来到宠物医院,医院门口停着一辆迈巴赫,不知道又是哪家豪门养的宠物生病。
“你进去吧,我就不陪你了,”老爸坐在车上说,“我抽根烟。”
“哦。”陈千歌抱着大宝下了车。
一进门,医院收银台站着的高挑男人让陈千歌一愣。
他寻思着靳子桀怎么回了趟家头发都长出来了?
那人跟靳子桀长得有八九分相似,不过他的头发比靳子桀要长一点,显得面部线条就没有那么冷硬,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看起来整个人要温柔许多。
宠物医院的医生见状给陈千歌推了个推床,让他把大宝放到推床上,陈千歌从那个男人身上移开视线,跟着一起和医生进了问诊室。
问诊室有个医生正在听诊一只布偶猫,那只猫特别漂亮,湛蓝的瞳孔就像是把大海装进眼眸里面一样,毛色顺滑,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高贵,而它的主人──
“靳子桀?”陈千歌吃惊地喊他的名字,那门外站着的难道说是他的某个亲戚?
靳子桀显然也是有些意外的,视线瞥到那边的哈士奇问:“你的哈士奇生病了?”
“啊。”陈千歌侧头望了一眼大宝,医生正戴着听诊器对大宝检查身体状况,他指了指这只漂亮的布偶,“你的猫么?”
“嗯。”靳子桀点头。
“它怎么了?”陈千歌问。
靳子桀嘴唇微动,都有点难以启齿,“肛.....裂。”
“我操?”陈千歌瞪大眼。
布偶朝靳子桀喵了一声,像是在警告他不要把丑事往外说。
“而且还特别没素质,”靳子桀不管布偶的喵叫,继续揭它的底,“肛裂就算了,还在地板上擦来擦去,整的满地都是它的屎。”
陈千歌听的一言难尽,给布偶擦药的医生都给整笑了。
“这么可爱的小猫不应该啊,”陈千歌笑着说,“叫什么名字?”
“公主。”靳子桀说。
“什么?”陈千歌没听清。
“公主,它叫公主。”靳子桀看着他重复了一遍。
陈千歌撇嘴,“名字取得倒是挺好听的,就是这干的事儿吧.....”
公主擦完药了,声音发嗲地冲着陈千歌叫,甚至还对着他伸了个懒腰,迈出小猫步身子一扭一扭地朝他走去,用它那个猫脑袋蹭陈千歌的手背,那不值钱的模样开口说话估计都是:“哥哥,快来摸我~”
“它想让你摸。”靳子桀指着公主说。
“它不怕生人吗?”陈千歌感到稀奇,象征性地摸了摸公主的头,公主的呼噜声都格外地响。
“有时候怕,”靳子桀说,“对着好看的人不怕。”
“哟,这话说的。”陈千歌笑了声。
医生不乐意了,“小伙子,你别内涵我啊,刚这小猫哈我呢,说明我长得不好看呗。”
陈千歌乐得不行,但靳子桀也没解释。
“医生,你长得挺好看的,”陈千歌笑着说,“你给它擦药它肯定得哈你啊,那跟人不是一个道理吗,医生给你打针你会喜欢啊。”
“你话说的我爱听。”医生这才喜笑颜开的。
“哈士奇的主人过来一下。”给大宝检查身体的医生喊了声陈千歌。
陈千歌听到心里顿时一紧,赶忙跑了过去,问:“它什么情况?”
“没多大的事儿,就天气热吹空调感冒了。”医生看出陈千歌的紧张,安慰他说:“打一针吃药明天就好了,这里要给你提醒一下啊,你这狗是老狗了,体质免疫力逐渐下降,能少吹空调就少吹,经常感冒的话就没有抵抗力了。”
“嗯,知道了。”陈千歌抿了抿唇点头。
“等一下打个针,就可以带它回家啰。”医生说。
“好。”陈千歌松了口气。
“老狗?它多少岁?”靳子桀走过来问。
“十二岁。”陈千歌看着对他笑的大宝,说。
“陪你的时间好长。”靳子桀说。
“嗯啊,我家人了都。”陈千歌说。
靳子桀抱着公主陪陈千歌等大宝打完针,公主一直闹腾,就想逃离他的怀抱。
“干嘛呢?”靳子桀轻声呵斥公主,公主没理,从他怀里跳下去,又蹬着猫步走向大宝。
大宝先开始冲公主呲牙,被陈千歌制止了,他也挺纳闷公主这只猫想干什么,谁知,一向传的猫狗不合在这一瞬间打破。
公主像蹭陈千歌那样蹭大宝的狗头,用鼻尖点了点大宝的鼻尖,然后就卧在大宝旁边不动了,稀奇的很。
靳子桀觉得这他妈根本就不是他的猫,就连猫都喜欢陈千歌和他的狗!
“公主还不怕狗啊?”陈千歌真的惊讶住了。
“这我真不知道,”靳子桀摇头,“它平时高冷的很,今天像是被其他猫夺舍一样。”
“可能.....”陈千歌憋笑说,“你当众拂它面子,说它肛裂。”
“这本来就是事实。”靳子桀嗤了声。
“好咯,针打完了,这是给你开的药,上面都写的有吃法,”医生说,“这几天喂它喝点骨头汤和时蔬,不要光吃狗粮。”
“知道了医生。”陈千歌接过药说,上前去抱大宝。
“抱得动吗,我帮你。”靳子桀全然忘了自己还有个公主需要抱。
“它才六十多斤。”陈千歌用手托着大宝的屁股,大宝的狗脑袋就搭在他的肩上。
他一米八几的个子抱着哈士奇的画面看起来毫不突兀,还有点温馨。
公主蓝眼望着陈千歌,那叫一个渴望与渴求啊。
“公主。”靳子桀伸手去抱公主。
公主就没大宝那么黏陈千歌了,傲娇了会儿才缓缓地朝他走去让他抱,靳子桀气的直骂:“白养你了。”
两人走出听诊室,那个长得像靳子桀的男人还站在外面,看见他俩出来唇边持着温和的笑意。
然后靳子桀听到他喊那个男人,哥。
没想到靳子桀还有一个哥,难怪呢,两人长得那么像。
“你同学吗?”男人问靳子桀。
“嗯,我同学,”靳子桀说,“陈千歌。”
他哥看起来比靳子桀温柔多了,脸上一直都是笑着的,并且身上自带成熟气息,“你好,我叫靳子恒,他哥哥。”
“你好。”陈千歌回以礼貌地笑容。
“听小桀说他同桌学习特别好,”靳子恒笑着说,“我说这小子运气来了啊,得了学霸同桌,以后让他跟你多沾个光。”
“哈哈,还行其实,”陈千歌说,“没有那么夸张。”
“狗狗没什么事儿吧?”靳子恒把目光放到大宝身上。
“没事儿,就感冒了。”陈千歌说。
“那就还行,我刚看你跑的挺急的,”靳子恒说,“你一个人来的吗?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家吧。”
陈千歌抱着大宝不好摆手拒绝,只能小幅度的动作:“不用了,我爸还在外面等着呢,谢谢你了。”
“这样啊,”靳子恒点了点头,“不用谢,太客气了。”
陈千歌扫码付完钱,微微笑着说,“那我先走了啊。”
靳子桀还没开口,公主倒先开口了,喵喵两声已表回答。
靳子桀:“.....”你跟着人家去得了。
陈千歌举起大宝的狗爪对公主挥了挥,“拜拜咯。”
待陈千歌离开后,靳子恒扭头问靳子桀:“那个是陈家的小少爷?”
“嗯。”靳子桀应了声。
“他学习好你就多虚心叫他带着你点儿,老爸每次嚷你成绩我都听不下去。”靳子恒边付钱边说。
“知道了。”靳子桀挠着公主的下巴说。
第14章
开学典礼是等高一高二的开学之后才办的,高三年级守了大半个月冷清的校园热潮起来,混合蝉鸣的喧嚣,学生交谈的嗓门格外吵闹,就连中午抢饭三栋教学楼都被踏得震响。
周一早读课,一男生来到理三的门口望了眼班牌,用手扣响理三的门,班上的学生都从背书中抬起头。
“请问一下,陈千歌同学在吗?”男生问。
他们指了指门外,“就在你后边儿。”
男生一愣:“啊?”
他往后一看,陈千歌穿着白色校服挺直着背脊,早晨稀碎的朝阳光透过枝丫繁茂的梧桐树叶打在他身上,黑色的碎发有跳动的光斑。
陈千歌这几天都在走廊外边儿背书或者记单词,最主要的原因是教室太热了,还有坐着容易睡觉。他本来是很自持的人,奈何同桌是个嗜睡的,睡觉这种东西吧,是很传染人的,靳子桀早读课睡得不行,陈千歌都害怕哪天他睡死过去。
有人喊了他一声。
陈千歌从背书中醒过神,侧头,看到一男生微笑着站在他旁边。
“陈千歌,待会儿开学典礼你要上台发言哦,”男生把讲辞递给他,“这是发言稿。”
陈千歌垂眼纳闷:“我发言?怎么是我发言?”
“你不理科第一么?”男生说,“政教处的主任说的。”
陈千歌接过讲辞看了眼,“哦,好。”
“听说你是从四中转过来?”男生在走前说,“来我们学校就一步登顶了,你好牛逼啊,成高三红人了都。”
这些话陈千歌自从开学考之后已经听到麻木了,不过他还是笑着回道:“还好。”
“理三的运气太好了。”男生摇头有些遗憾地说:“你怎么不转来我们班呢。唉,对了,你这个不用背稿,直接上台对着讲辞发言就行了。”
“行。”陈千歌点点头。
广播通知各个班级去操场集合参加开学典礼,陈千歌拿着书和讲辞走进教室,任驰撑着脖子问:“陈哥,那个男生找你什么事儿啊?”
“哦,叫我上台发言。”陈千歌晃了晃手中的讲辞。
“嘿,你这张脸站在主席台上一晃,那些姑娘有眼福了,”任驰咂摸说,“情书收的更多。”
“你这都什么跟什么.....”陈千歌话还没说完,广播突然开始放集合的歌,声音牛大,把他吓了一跳。
但心里的余悸在看到熟睡的靳子桀被震醒差点从凳子上掉下去时,顿时平缓了很多,他没忍住嘲笑出声。
靳子桀没理陈千歌的笑声,没事儿人似的从桌楼里掏出湿巾纸擦脸。
班上有人跟着附和唱广播的歌,广播音乐挺搞笑,那一声声的“gaygaygay”,陈千歌差点以为这是个gay班。
“谁选的集合歌?”他问。
“不知道,这首歌都用了好几届了,”任驰说,“课间操集合也是这首歌,每届都有人吐槽,说它是gay歌,其实人歌手唱的哪是gay啊,是cake!”
“我估计当初选这个歌的人是飞车忠实粉丝,”陈千歌笑着说,“这歌太容易让人遐想了。”
“这是什么?”靳子桀插进两人的对话,拿起陈千歌的讲辞看了一眼。
“待会儿陈哥代表高三上台发言。”任驰说。
“牛逼。”靳子桀啧了声,把讲辞放了回去。起身时,腿上的麻意直冲大腿,他一下没站稳,手忙地乱抓,动作特别滑稽。
陈千歌正笑得开心,靳子桀双手就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那张帅气的酷哥脸在他的瞳孔里逐渐放大,两人差那么一点就可以亲上了。
他顿时就想起来之前阎诺对他的种种亲近行为,也是像这样挨的极近,有几次近的陈千歌都觉得有些不正常,他那时候还单纯的以为是兄弟,后面琢磨过来阎诺这他妈纯纯就是性骚扰!
陈千歌猛地推开靳子桀,尽管知道靳子桀不是故意的,不过阎诺已经对他造成了极大的ptsd,除开攀肩,他接受不了一点和同性亲密的肢体接触,有时候他们攀肩陈千歌都是极力忍耐着没把别人的手给抖下去。
后面就是垃圾桶,靳子桀没站稳,猝不及防地坐到了垃圾桶里。
他张大嘴巴,不可相信地看着陈千歌。
“我操!”任驰惊喊一声,惹得全班人都转过头过来看。
然后,全班爆笑。
靳子桀本来人就高,腿也长,屁股坐在垃圾桶里,双手刚好搭在垃圾桶的边弦上,很像量身为他定制的凳子,再配上他那张震惊脸,简直笑得让人肚子疼。
“陈千歌!”靳子桀颈侧的青筋都暴起了,看得出来很生气。
其实垃圾桶本来离他俩坐的位置很远的,但估计是今早打扫教室的学生倒完垃圾顺手就放在这儿了,没想到会发生这一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陈千歌连忙伸出手去拉靳子桀起来。
他一边拉一边用手捏着自己的鼻子。
“不是,你还嫌弃呢?!”靳子桀看见他的样子扬声说。
“很臭的好不好!”陈千歌说。
垃圾桶的口太深,他拉了半天都没把靳子桀拉起来,任驰上前搭手帮忙,扯着靳子桀肩上的布料往起拽,靳子桀整个头都埋在了衣领里面,腰间的衣摆上滑,肚子上的肌肉线条还挺分明。
看到这幅场面,陈千歌笑得都没力气拉靳子桀起来了。
“你们两个真的是人才。”靳子桀叹了口气,决定以后出门要看个黄历。
终于费了些力气把靳子桀从垃圾桶里面解救出来时,靳子桀闻到自己身上的味儿无法控制地干呕,朝任驰伸出手。
任驰没懂什么意思,忍着笑呆愣地问:“啥啊桀哥?”
“手机!”靳子桀都想把自己下半身砍了,一闻到这个味儿他就想干呕。
任驰没反应过来,陈千歌快速地从靳子桀桌楼里翻开书包把手机递给他,靳子桀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强忍恶心打电话,语气非常暴躁。
“现在,立刻,马上,来接我回家!”靳子桀在手机里咆哮。
电话那头估计是在问为什么,靳子桀闭了闭眼用手扶着额头,咬牙说:“五分钟,没到的话我他妈腿就没有了!”
说完,掐掉了电话。
“那个.....”陈千歌忍着笑举手发言,“这件事情我真的很抱歉...”
靳子桀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双手叉腰说:“你等着,等我回来再跟你算账。”
陈千歌点了点头,“行,只要别把我扔垃圾桶就行。”
任驰呲着个大牙嘎嘎乐,泪花都笑出来了。
“任驰,你他妈再笑我抽你了啊!”靳子桀指着任驰说。
任驰立马收敛自己放肆的笑容,抬手比了个拉链状,然后又比了个OK。
靳子桀看向陈千歌:“到时候把你扔厕所里。”
“别介,都好商量,人怎么能气量这么小呢?”陈千歌笑着说,“我们先去集合了,你裤子肯定不会要了吧,我到时候赔你一条校裤。”
靳子桀烦躁地摆手,示意他赶快走。
迎着gay歌走到操场班级集合处,任驰问陈千歌:“陈哥,你刚反应咋那么大啊,我在旁看着都感觉桀哥好像那猥琐男把你给猥亵了一样。”
“你桀哥听到又要抽你信不信。”陈千歌心里觉得任驰这个比喻简直太他妈恰当了,当初阎诺不就是这样吗。
“嗐!他又没在,”任驰说,“刚我以为他要暴走呢,结果还好,还忍住了。”
“你看他那样子离暴走又有多远?”陈千歌笑着睨了他一眼。
“不过吧.....”任驰摩挲着下巴回想起刚刚那个场面还是忍不住笑,耸肩说,“真的有点搞笑,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头一次这么埋汰。”
“是么?”陈千歌低头看讲辞。
“万一他真给你扔厕所怎么办?”任驰看向陈千歌,“我估计我都拦不住。”
“怎么办?”陈千歌呼出一口气,“你相不相信我跆拳道黑带十级?”
“什么?”任驰一愣。
“如果他敢把我扔厕所,”陈千歌抬手比了个手势,“那么他这次直接会与马桶来一个亲密接触。”
神他妈亲密接触。
任驰笑飞了。
升旗仪式完了过后就是领导发言,晚夏早上的太阳还是很晒人,陈千歌头顶着校服外套都不想上台演讲了,就他妈一个开学典礼过场这么多。
刚想着,领导发言完毕,有请高三学生代表陈千歌同学发言,主持人开始通知陈千歌。
他把校服从脑袋上扯下来扔给任驰,长腿跑着到主席台,上台前还和他舅的眼神给对上了。
陈千歌维持好的正经脸差点破功,飞速移开看向城的视线,面对着操场上初高中的各个班级。
主席台的视觉很广,他一眼就找到高三理三的班级牌。
陈千歌清冽少年音透过话筒传进每位学生的耳朵里,在音效劣质的音响里面都没有把他好听的嗓音给杂糅,依然很清晰。
少年身姿挺拔似白杨,晨阳的光洒在他身上,像是天生就本该生活在阳光里,充斥着十七八岁风华正茂,意气风发的少年朝气。
“策勋万里,笑书生骨相,有谁相许?高考面前,没有人能够否定你挥洒的汗水和付出的努力,也没有人能够阻挡你继续前行。请继续怀揣梦想,不掩锋芒,决战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