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修意识到什么,看小宝贝着急的样子,出声提醒他,“优盘在家里的电影房,这次没有带。”
“好吧。”祁羽羲只好遗憾地放下背包坐回来,“我们明天回家拿?”
“明天上午送你去公司之后,我回家一趟,顺便收拾下衣物。”
“辛苦老婆~”
祁羽羲说着凑近前,抱住老婆轻轻啄吻了下。
没开灯的客厅只有幕布传来的背景音,结尾时缓缓滑过的谢幕依稀投出点儿光亮,倒映出两人鼻息纠缠的剪影。
宋明修顺势揽过祁羽羲,抚摸着光洁的后脖颈,情不自禁加深了这个吻。
“睡前我帮宝宝打耳洞?”
“......好。”
祁羽羲应声,无边的黑暗中,感受到整个人被抱起。
不是公主抱,而是像小时候那样充满了安全感的托抱,让他可以倚靠在温暖的肩窝,显露出深夜时分才会有的低落情绪。
“修修,我有点头疼。”
祁羽羲环抱着爱人的脖颈说道,锢得有些发紧了也毫无所觉,宋明修顺着话音问他怎么了,却半晌听不到答案。“还在想白天试镜的事?”
宋明修又问,抱着人朝月光满地的娱乐房走去,声音和月色一样轻柔。
“羲羲,有时候愿意较真是好事,但是别太钻牛角尖了,嗯?”
“我没有......”
祁羽羲小声反驳,感觉老婆把自己放在软软的玩偶沙发里。
面前的矮桌铺设了打耳洞的工具,他眼巴巴看着,忍不住抬头多问一句,“疼吗?”
“不疼。”宋明修肯定地,“我试过了。”
祁羽羲猛地坐直腰,凑过去想检查老婆的耳朵,惹得宋明修轻笑,摁着他重新坐好。
“我拿别人练的手。”
“好吧。”
祁羽羲说不上失望地侧过身,感觉到凉凉的消毒棉滑过耳垂,正要说些什么转移下注意力,一个比刚刚还要霸道的吻覆过来,直接把他压在了身下。
热吻夺走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结束的时候耳洞不知何时已经打好了,光洁的额稍析出些薄汗,由内而外散发出意动的热气。
他随手撩起流海,看着依旧保持着危险姿势的老婆,忍不住伸手拍拍那笔直西装裤下的翘臀,清澈的笑声中混杂一丝几不可闻的气音。
“老婆最近总是扑倒我,是想尝试...嗯...床上反攻吗?”
宋明修闻言也笑起来,指尖轻轻拨弄保持耳洞成型的耳钉,手肘撑在地面完全俯下身,一寸寸亲吻着发烫的耳骨叹息,“你明知道我不舍得。”
“嗯哼,”祁羽羲自得地晃晃脚尖,满心满眼都是了然的笑意,“老婆最心疼我了~”
宋明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这样的爱人,那张汗意朦胧的美人脸,宛如绽放在深夜的纯白幽昙,极致的纯真中带着蛊惑人心的一点艳色,总能不经意唤醒他内心最深处的本能。
男人深邃的眸色更深了些,他慢慢直起身,长腿屈曲跪坐在少年腰间,戴了婚戒的左手随手扯下领带,然后覆上那双美色近妖的眼睛。
被剥夺了视觉的感官体验,令祁羽羲对模糊人影以外的动静更敏感,他感觉到老婆好像离他更近了些,十指相扣的时候,整个身躯笼罩在他身前,鼻尖抵着鼻尖,呼吸声都充满危险的意味。
“以后不许随便接这种封面了。”宋明修轻声说道,近乎痴缠地舔吻仿佛涂了蜜色的红唇。
祁羽羲茫然地回应着,正要追问一句,却感受到腰间拱火的摩擦,叫他不得不仰起脖颈,滚动着喉头阻止,“别,别在这里......”
“我检查过了,只有客厅有,别的明天才齐全。”
“会有...声音。”
“那我把麦关了。”
“......”
祁羽羲艰难地从那只霸道压过头顶的手掌中,缓缓抽出被攥得发麻的手指,喘息着整理大开的领口,坚持要回卧室。
宋明修无法,只好率先站起身,伸过手掌准备拉人起来。
祁羽羲却摇头,欲盖弥彰地屈起长腿遮掩,“你抱我回去~”
宋明修一愣,随即爽朗地笑出声,气得祁羽羲恼羞成怒地拿过碰落在地的小玩偶砸他。
“好好好,我的错。”
宋明修随手接住扔来的娃娃,嘴上认错认得飞快,动作也不慢地蹲下身。
祁羽羲怀疑他还想搞什么小动作,但是苦于没有证据,只好乖乖趴在衣衫整齐的老婆后背,被安稳地背着往回走。
穿过客厅回屋的路上,宋明修调笑着问他还难不难受了,祁羽羲怒瞪老婆一眼,一口咬上那柔韧的耳尖,留下一道湿漉漉的齿痕。
宋明修毫不在意地轻笑着,“宝宝咬得一点儿都不疼。”
祁羽羲气得趴在男人耳边小小声威胁,“老婆你再这样惹我,后果很严重哦。”
宋明修听到这一本正经的威胁笑弯了眼,同样一本正经地纠正道,“明早我会准时喊宝宝起床的。”
祁羽羲:???
对哦,明天是休息日,只有他这个小倒霉蛋,才需要准点去公司打卡上课......
祁羽羲反应过来简直要气成河豚,对着那英俊侧脸咬一口——
“修修你完了!”
事关尊严,祁羽羲绝对言出必行,以至于第二天一大早被闹钟惊醒时,还因为睡眠严重不足,差点儿没起来。
当他头重脚轻地打着哈欠下床,余光瞥见老婆试图起身却僵在被窝不敢妄动的身影,噗嗤一声,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起来。
清脆的笑声在清晨的卧室久久未散,祁羽羲幸灾乐祸够了,才抓着鸡窝头去洗漱,“老婆你就继续睡吧,我跟圆圆说过了来接我!”
宋明修无奈地扯着床被重新侧躺回去,嗓音沉沉地交代,“你胃不好,到了公司别忘记吃早餐。”
“知道啦!”
祁羽羲跑到洗手间动作迅速地刷牙洗脸,对着镜子捯饬头发时,摸摸耳朵上显眼的定型耳钉,高声喊老婆,“医生说这个要带多久呀?好丑!”
“明礼说要一周,晚点回来我给你抹药,注意别沾水了。”宋明修的叮嘱声远远传来。
“啊?这么久!”
祁羽羲郁闷地鼓起脸颊,对着镜子翻来覆去地瞧,最后决定一会儿出门的时候,找顶能遮得住耳朵的帽子。
于是,方圆踩着点开车来接人时,穿戴整齐的祁羽羲,还站在玄关的等身镜前挑选帽子。
等他选好一顶毛绒绒的白色渔夫帽戴上,出门时还是被屋外的冷空气冻得一激灵,急忙手指缩回衣袖,哈着热汽跑上车。
后排坐着节目组的跟拍PD,已经提前从羽羲经纪人处拿到了行程,负责嘉宾的外出跟拍,还在路上发布了本次旅行前的秘密惊喜任务。
祁羽羲阅读任务卡时愣了下,算算日子才想起来,再过几天就是华国的传统情人节了。
往年这个时候,他和修修会穿着定制的漂亮华服,趁着迷人的夜色逛一逛灯火通明的庙街,吃吃玩玩放放河灯,然后为新的一年许愿祈福。
今年再过节的话,他们可以去近一点的景点游玩,不耽误回来逛本地最隆重的庙会节。
祁羽羲这样想着,装好节目组要求的定制浪漫任务卡,急匆匆赶到公司,三下两下解决了早餐,然后跑去找老师上课。
这位表演课的授课老师,是齐逸花了大价钱和人脉从M大表演系请来的客座教授。他担心羽羲的思维太跳脱,师生交流起来有代沟,都没敢往年资老的里面挑。
祁羽羲看到老师很年轻时还惊讶了下,礼貌地寒暄过后,便开始了今日份学习。
助理方圆很有眼色地提前告辞,上楼找齐老大汇报情况时,才发现今天的办公室意外地热闹。
起因是有艺人跑来找齐逸求情的事,传到了负责练习生的艺人总监麦克耳中,麦克嫌这个艺人心思多,取消了对方在公司继续训练的资格,合同一解约就把人从集体宿舍撵走了。
骤然失去栖身之地,再加上前程渺茫,艺人一时想不开自.杀了,好在室友发现得及时,送到医院抢救回来了。
事发突然,刚好是过年那几天,公司高层第一时间把消息压下来了,打算给点钱把人打发走。
结果这艺人认死理,一心一意只想续约。而负责练习生的麦克,说什么都不肯再要这么个不定时炸弹了,要是闹一闹都有好结果,他还怎么管理其他练习生。
身为高层之一的齐逸,倒是跟这件事没有直接关系。但是总要有人出面解决,并且在舆论彻底发酵前妥善处理,避免公司形象受损。
问题出就出在人选这块,公司里除了麦克以外的其他资深经纪人,都不愿意接手这个烫手山芋,艺人心理状况不稳定,谁都不敢来沾边。
结果就是,手里只有一个艺人的齐逸被“提名”了。
对于其他高层的提议,齐逸第一反应当然是反对的。倒不是歧视或者害怕担责任,羽羲一个就够他忙活头疼的了,并不想分出精力再带其他艺人。
作为景行新上任的执行总裁,段鹤洐自然也反对这件事。
先不说齐逸带的那位主儿,背地里是正儿八经的祁家小少爷,就是圈内当红一线的咖位撂这儿,要个专属经纪人一点儿都不过分。
何况老夫人派他来,就是保人前程的,这种自毁家门的事傻子才干。
于是,景行最后决定仅保留艺人在公司的训练学习资格,最基本的短期练习生合约,白纸黑字,干脆放养。
公司决议刚下来,齐逸就是打算今天跟艺人谈这件事,另一位艺人总监麦克也在,气氛比较微妙。
齐逸发现方圆来找,适时停下来问什么事。
“额没事,就是来跟您说一声,羽哥刚到,去上课了。”
“去忙吧,晚点儿我到楼下看他。”
“诶。”方圆看屋里气氛不太妙,没敢多说其他,关好屋门赶紧走了。
齐逸这才转过头看向坐在办公桌对面的艺人,“为了不影响其他练习生,我跟公司说了,会帮你在京州找到合适的落脚点。这段时间乖乖上课训练,别再惹其他麻烦,明白了吗?”
晟栎低着头抿唇,声音和脸色一样苍白,“我知道了,齐哥。”
“嗯,在合约上签字。”
齐逸抽出公司准备的特别合约,点点笔尖最后提醒他,“别做傻事,定期去看心理医生,不然我会让他们押着你去。”
晟栎轻轻应了声“好”,听话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递回合约,临走前,还朝帮他争取过的齐逸鞠躬道谢。
全程围观不语的麦克,在对方走出办公室后,冷哼一声,“倒是知道该求到谁头上。”
“好了,事情已经解决了。”齐逸离开办公桌给他倒了杯水,好脾气地,“你消消气。”
“亏我先前看他可怜,还帮他减过违约金,闹完这一出,我还怎么管其他练习生?!”麦克喝着水,余气未消地吐槽。
齐逸听他明显只是牢骚的抱怨,笑着捧人,“怎么管不了,谁不知道麦总监神通广大,景行一半业绩都指望你呢。”
“行了行了,少恭维我。”
麦克看不惯齐逸这滥好人的作风,直脾气上来呛他一句,“你就心软吧,迟早栽大跟头!”
齐逸被说得神色一顿,随即笑意淡淡地应声,“不是已经栽过了。”
如果晟栎这事发生在以前,说不定他会顺势接手过来,帮对方渡过举步维艰的时期,调.教他,捧红他,让他成为大家眼中的逆袭奇迹。
事实却是上一个他收留过的艺人,只会利用他的同情心,在功成名就的时候,视他们的关系为绊脚石,最后为了更高远的利益踹掉他。
空气静默片刻,麦克后知后觉说错了话,拍拍好友肩膀,告辞离开。
齐逸目送他出门,靠在办公桌前望着空荡荡的门口自嘲一笑。
麦克说的对,在这个人心可畏的圈子,他这点恻隐之心,的确很可笑。
他摇摇头把脑袋里最后那点杂念赶走,转过身去拿桌上新到的角色合约翻看,打算等羽羲下课了,再跟他说这个好消息。
楼下正在上表演课的祁羽羲,跟新老师相处得还不错,教学进度提前完成后,还认真记下了课程结尾的“家庭作业”。
祁羽羲很喜欢这位年轻教授轻松幽默的教学方式,结束时主动挽留他在公司用餐。
“不了,羽羲。我下午还有课,M大那边的,要开车过去。”
“那我送您下楼。”
祁羽羲坚持亲自送人离开,课程结束后,高兴地带着跟拍PD去看他们公司的食堂。
老婆估计睡到中午才起来,他打算先填饱肚子,然后再打包带回去一份,省得再下厨做饭了。
“你们也进来呀,刷我的餐卡。”
祁羽羲大方地招呼跟拍PD都进来,上次助理给他办的餐卡,还一次没用过呢。
于是,自带镜头的祁羽羲一时成了公司食堂饭点的焦点,走过路过认识的,都会打声招呼。
祁羽羲仗着自己脸盲,对谁都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微笑,直到被经纪人发现,逮住了往角落落座。
“在屋里戴什么帽子,你不嫌热啊?”
齐逸打量着造型奇怪的小朋友,总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对你的头发做了什么?早上起来没吹头?还是头发掉太多秃头了?”
祁羽羲无语了下,压低声音解释说,“修修昨天给我打耳洞,定型耳钉太丑了,我遮一遮。”
“你说什么?!”
齐逸音调瞬间拔高,惊惹周围几道目光,轻咳一声缓下声音说道,“知不知道自己马上就要进组了,怎么可能天天戴耳钉定型,我看你这耳洞打了也是白打。”
祁羽羲昨晚光顾着跟老婆贴贴了,哪能想到这茬,闻言只能可怜巴巴眨着眼睛卖萌,“齐哥帮我想想办法呀,那个黑钻耳钉超级好看,我买都买回来了,粉丝肯定也会喜欢的......”
“我看纯粹是你自己想戴吧,”
齐逸没好气拆穿他,想想过年加的班就生气,“专门让宋先生陪你逛街就为了这个?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
祁羽羲撅嘴委屈脸,齐哥越来越会怼他了,明明刚签约的时候,对他可好可好了呜呜......
“对了齐哥,你刚才说的,是有新的剧本要试镜吗?”
“不用试镜了,今儿个一早,导演找我约角色了。”
“真的?!”祁羽羲惊喜脸,“最后还是选我了吗?”
“想挺美。”齐逸白他一眼,解释说,“那边综合考虑之后觉得你的外形更贴男二,同意的话可以演二番,跟男女主搭对手戏。”
“啊?可是男二是个恋爱脑笨蛋诶。”
“那不正好,本色出演。”
“......齐哥你好过分!”
祁羽羲坚决不承认自己是笨蛋花瓶,小脾气发作道,“我不接这个角色,我要试别的戏。”
“抗议无效,我已经替你答应下来了。”
齐逸淡定地镇压祁羽羲不满的小情绪,不紧不慢吃着沙拉说道,“张导的开年大制作,挤破头想演的人多了。”
“我看过完整的剧本,几个主要人物之间的张力很强,真演明白了,说不定会有冲奖的希望。”
祁羽羲越听越郁闷,“你不是想让我拿影帝奖杯吗?”
“理想跟现实当然是有差别的,再说,谁规定出彩的一定是主角?”
齐逸说着,停下餐叉再次提醒他,“拿奖不是说说这么简单的,人家三料影帝,到时候别被压了戏,那就笑话大发了。”
“才不会!”祁羽羲瞬间被激发出了斗志,不服气地,“我就要从他手里拿个奖杯回来。”
齐逸听见小朋友打了鸡血立flag,好整以暇地抱臂笑道,“好啊,到时候没做到,可别回来找我哭鼻子。”
祁羽羲:“......呵。”
谁哭谁是小狗。
晚点儿祁羽羲要回去时,才发现老婆给他的消息留言。
大概是新定制的华服到了,直接让人送到了小竹园,要是中午他还没从家赶过去,就先试穿着。
老婆回家了啊,祁羽羲看看手里装了打包盒的保温餐袋,有点郁闷。
反正现在回去也见不到老婆,祁羽羲决定趁出门的这段时间,好好筹划一下情人节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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