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明修看他一声不吭地闷着头吃,眉头轻皱,伸手夺走小吃盒,打算给他换一样。
未料祁羽羲立即抬头,大眼睛里满是控诉,仿佛下一秒他再敢抢盒子,就要生气地哭出来。
“好好好,我不碰了。”
宋明修无奈松手,换了种方式请求,“刚才宝宝喂的很好吃,老婆还想尝尝。”
祁羽羲一听直接把盒子伸到老婆面前,然后递给他根新竹签。
宋明修眼见夺盒失败,只好顶着那道炽热的视线,扎起块鱼糕放进嘴里,“嗯...好吃。”
祁羽羲把盒子又挪近了点,宋明修垂眼与浓稠的酱汁对视两秒,果断抬头,“我们去挂红绸吧,香庙一会儿就要关门了。”
祁羽羲看看他腕表时间,恍然一声,“那我们边走边吃~”
宋明修面不改色应声,收拾好盒子口袋带人爬石阶。
很难想象富丽繁华的京州城,隐藏着这样一处真正的隐士之地。
传闻此处山府为某位闲散王爷所开辟,生前隐居此地,于府后山林修建了这座香庙。
皇城脚下十里长街,绽放了一整个山坡的红梅,点缀着冬日严寒最后一抹亮色,成为许多情侣约会的踏雪胜地。
夜色渐浓,天空应景地飘起雪花,祁羽羲伸手去接,看着雪花在热乎乎的掌心融化,轻呼一声。
“老婆,下雪了。”
宋明修看他双手被冷风吹得一抖,心疼地催促,“快戴上袖套,我们走近路去里面躲雪。”
祁羽羲却摇头,坚持要穿过这片雪地看景,“我们也去看梅花。”
宋明修无法,只好让身后的工作人员帮忙提东西,亲自盯着人把手缩回去,才陪他走入这片梅林红海。
夜雪纷纷扬扬下起来,落在绽放的梅树枝头,落在依偎的青丝发簪,天地安静下来,青石泥径歪歪扭扭留下他们的足迹。
祁羽羲在梅林深处停下来,黏糊糊钻进宋明修怀里,眼神明亮地宣布惊喜。
“老婆~我有礼物要送给你!”
宋明修把他身后大氅罩得更严实了些,眼中聚起点点笑意,“宝宝准备了什么礼物?”
“你猜?”
“老婆猜不到。”宋明修笑答,环抱着爱人亲吻。
祁羽羲开心地回应老婆的索吻,眯起眼睛提醒他,“你回头看。”
宋明修回头,却见一路走来的树林一瞬间亮了起来,一簇簇灯光的点缀中,走过的雪地盛景,蓦然变得星光璀璨。
脚下悄然投射出一幕光影,头顶不知道什么时候飞来架无人机,载着虚拟投影设备,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播放起来。
从第一次约会到第一次接吻,从告白到求婚,还有那场不为人知的婚礼,视频展示的是两人相恋至今,将近五年的感情生活。
每一个家庭摄影机记录下来的欢笑瞬间,还有或轻松或隆重的纪念片段,都根据时间顺序,一一投影在众人面前。
过于真实的视觉效果,吸引所有人一起进入这方过于甜蜜的二人世界。夜空的雪还在下,落在自带结界的天地荧幕,平添一丝无言的温馨与浪漫。
时间如白煦过隙,在某个不经意回头的瞬间,展现出应有的重量。
宋明修看着看着就失了神,原来他和羲羲这样见证过彼此人生中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他们是这样相爱的人。
视频结尾时,画面中央映出祁羽羲绝美灿烂的笑颜,对着节目组镜头,对着镜头外的他,直白地宣告爱语,然后大声说“情人节快乐”。
宋明修紧拥着抬头看他反应的小宝贝,仓促地收起眼底的狼狈。
“宝宝什么时候录的视频?”
“今天上完课,在公司时候导演帮我录的。”
祁羽羲耿直回答,想起发现藏在优盘里的文件夹,又提起出发前一晚发现的小秘密。
“宝宝都看到了?”
“昂~密码我试了好久,竟然是我们第一次约会的日期!还好我记得!”
祁羽羲得意地,漂亮的瑞凤眼星光满地,充满了令人着迷的光辉。
他大胆揭穿老婆珍藏多年的小秘密,有些得意又懊恼地感叹,“原来我们分开之前,你就喜欢我了!念念说的果然没错!”
宋明修一怔,感受到喉头翻滚的涩意,笑意轻盈地捧场,“他还跟你说什么了?”
“说你早就被我吃得死死的啦,叫我不要担心等太久~呼~可是我觉得两年也很久很久了......”
低沉的笑声从嗡鸣的胸腔散出,宋明修捧起那张娇艳的美人脸,用实际行动表达自己呼之欲出的爱意。
侬艳的红梅深处,亲密无间的爱人在雪地中央拥吻,雪花一片一片染白两人的鬓发,就好像他们就这样一直相爱到了白头。
隐没在黑暗中的工作人员默默看着这一幕,盘旋在天空的无人机,无声记录下这个专属的浪漫时刻。
皓月当空,万千绚烂焰火升空,为这满山红梅雪海,涂上五彩斑斓的光辉。
“这就是你准备的惊喜?”雯桦望着交相辉映的夜空感叹一声,“真美啊!”
简阳侧神看过来,眼中是平日嬉笑怒骂时难有的认真,“你喜欢就好。”
声音不大,落在噼里啪啦坠落的火光,犹如水滴入海的沉静。
雯桦心有所感般回头,耳朵凑近了大喊,“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简阳笑起来,模仿他傻乎乎的模样,同样大声地喊话,“我说——你是个大、笨、蛋!”
雯桦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一天天的幼稚死了,果然感动都是假象!
两人看场盛大的烟花秀也不消停,山坡另一边,祁羽羲和宋明修挂好祈福红绸,放完了河灯准备往回走。
半途遇见香庙里的莫绝夫夫,停下来攀谈几句。
祁羽羲没敢打扰正在捻香许愿的顾前辈,压低了声音,跟倚在门边的莫叔叔搭话。
“前辈他还信这个吗?”
“他啊,什么都信。”
莫绝轻笑,抱臂瞧着这一幕,眼中有祁羽羲看不懂的自嘲,“一切皆有定数,期愿徒增烦恼。”
祁羽羲尴尬脸,回头看前辈虔诚跪拜的身影,忽然不太好意思说其实他也想拜拜来着。
旁边的宋明修听见,却是神色坦然地走近前,“所求不为神迹,有个诉愿的地方也不错。”说着朝心爱的少年伸过手掌,“羲羲不是想许愿,我陪你。”
“啊...好。”
祁羽羲跟随宋明修上前,有样学样从香火处接过一束引燃的檀香,然后跪坐在蒲团中央,闭上眼睛对着威严的神像许愿。
新年愿望他早就想好了。
第一个当然是希望家人身体健康,然后就是希望修修开开心心,最后一个和去年不一样,他和修修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今年贪心一点,就许这三个愿望!
祁羽羲熟练地在心中默念,进香后从蒲团里慢腾腾爬起来,挽住老婆的手臂耳语几句。
宋明修笑着应声,抬手拂过他袖间沾染的香灰,对一旁明显还不打算走的莫绝夫夫道别。
返程路上,祁羽羲忍不住跟老婆念叨起来,“感觉莫叔叔今天怪怪的,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你看他那张无欲无求的圣人脸,什么时候高兴过。”宋明修见怪不怪地损人一句。
“诶?”祁羽羲忍不住手肘碰他下,提醒老婆别乱讲话。
正在开车的宋明修故意痛哼一声,不满道,“宝宝竟然为了他打我。”
“我没有,”祁羽羲气结,他根本没用力气好吧,再说也只是好心提醒,后排还有镜头呢。
“别说莫叔叔坏话。”
“嘿,你看你还护他短!”“我没有......”
“改天我要告诉莫绝,你偷偷收集他签名照的事。”
“啊修修你完了!”
车厢里夫夫俩你一句我一句的声音远去,高悬头顶的圆月照亮他们回家的路,一如此刻别样温馨的嬉笑时刻。
翌日拍摄结束,祁羽羲匆匆告别宋明修,没来得及回家一趟,就带着收拾好的行李赶赴剧组。
这次电影拍摄地远在千里之外的L市,齐逸公务缠身无法随行,而以往陪组的宋明修,需要安排好公司事务再赶到。
去的时候祁羽羲身边只有助理方圆,好在还有宋明修给他配备的保镖团,出行时乌泱泱一群人,倒是一如既往的排场。
然而,惯常开朗的祁羽羲,独自一人时表现得像只忧郁的小蘑菇。
第一次跑到陌生城市拍戏,还是跟开机前就印象不愉快的演员前辈合作,从下飞机到酒店路上,宋明修来了通电话,两人单独说了好久的悄悄话。
第二天正式拍摄,祁羽羲果然遇见提前进组的邵光。
两人刚开始交集不多,随着演过几场对手戏,更多合作上的问题,逐渐显露端倪。
正如祁羽羲所担忧的那样,他第一次做份量最多的配角,跟以往跑龙套或是当主角完全不一样,在他需要配合主角调整的时候,根本不适应邵光的拍戏习惯。
原本可以一条过的对手戏,会不停地因为对方的要求重来,而且每次对方临场加戏改戏,都会影响到他的状态,导致有演技也发挥得不满意。
反过来讲,邵光对非正规演员出身的羽羲也不太满意。
走流量路子的明星演员大多无心钻研演技,虽然羽羲天赋算得上出众,却过度依赖剧本的预设框架,灵活性太差劲了。
他作为全剧最重要的角色,肯定要根据自身状态,不断地调整和重来,才能更完美地塑造角色,这是原则性问题。
于是,两位演员在磨合的过程中,不可避免产生了分歧。
起初只是拍摄时NG次数多了些,后来祁羽羲实在演得难受,不得不主动找到前辈,想要寻求解决办法。
“邵老师,下次改戏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吗?我有个心理准备。”即便是提意见,祁羽羲还是一如既往的耿直。
正在翻剧本的邵光一愣,随即笑着抬起头看他,“这个还真不好说,有些部分是需要临场处理的。”
祁羽羲听完暗自气恼地鼓鼓脸颊,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本来他就是作配的,人家不愿意改变拍戏习惯也情有可原。
方圆在旁边听得胆战心惊,生怕羽哥一个不高兴再说什么大实话,趁换场休息时间,赶紧把人拉走了,还给齐老大发了条消息报备。
齐逸接到消息后一通电话打过来,等问清楚事情始末,转头就把祁羽羲批评教育了一顿。
祁羽羲原本只是因为沟通无果而沮丧,被经纪人说完一通也有点生气了。
“他总是要求重来,还现场改戏害我NG,齐哥你怎么不说他的问题?”
“我是你经纪人,不帮你找问题帮他找去?”
齐逸没好气道,听到小朋友气哼哼消了声音,耐着性子跟他分析利弊。
“我知道你一直被动调整状态不好受,但是有的演员就是有这种扒戏的习惯,你要是再和他起争执,传出去大家只会觉得你不知道精益求精,态度有问题,谁管你演得难不难受。”
“好了,别闹小脾气了,回头我再问问导演什么情况,你好好钻研角色,能不被压戏最好,尽自己最大努力就可以了,嗯?”
祁羽羲听着经纪人最后鼓励他的话,小小声嘟囔一句“才没有闹脾气”,隐约带出点鼻音。
齐逸听见了,叹息一声提醒他,“当初安排行程的时候,是你坚持一个人能行的。”
祁羽羲一听这话,瘪瘪嘴委屈地,“我当时没想到会这样嘛。”
他是信誓旦旦当着经纪人的面打保票来着,可那是以前,现在有个“坏前辈”总是逼他一遍遍重来,真的好过分好过分啊呜呜......
这边祁羽羲还在委屈巴巴告状,另一边休息室,邵光意外接到了来自老板的电话。
一开口,莫绝戏谑的笑声就传了过来,“听说你刚进组,就把宋明修的人给‘欺负’了?”
邵光听得一愣,反应过来老板说的是谁,声音都僵硬了,“莫总,我怎么会欺负一个新人,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不管有没有误会,现在宋明修电话打到我这儿要求换人,你怎么想?”莫绝直截了当提出问题。
邵光被问得停顿片刻,半晌难掩歉疚地回话,“这事给您添麻烦了,莫总。我听公司安排。”
莫绝好似料到了他这反应,低哂一声轻笑,“要是让你辞演,你舍得洛远帮你拿下的角色?还提前试镜,糊弄谁呢。”
邵光没想到莫绝还知道这事,连忙解释说,“当时行程太赶,才想着让远哥直接和导演谈的,没想到惹出这些麻烦,是我考虑不周了。”
莫绝淡去唇角笑意,漫不经心道,“你是不周到了,坏试镜规矩在先,‘欺负’人家新人在后,难怪宋明修气成那样。”
邵光苦笑着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他凭人脉提前拿到的角色,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谁知道试镜的时候,真有个导演相中的新人因此落选;
他习惯了吹毛求疵的态度扒戏,从前无人多提一嘴,未料想人家也是第一次作配,竟然直接找上了自家老板。
这事闹得。
“行了,你在片场拍戏吧,这事晚点再说。”莫绝没再多说其他,听见敲门声就挂了电话。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邵光的经纪人,祁洛远。
莫绝放下手机示意男人进来,看他急得一脑门汗,递过桌上一盒纸巾,不紧不慢道,“合同都拟好了?”
“拟好了,晚点鼎新就找羽羲的经纪人谈,这个您先过目。”
祁洛远擦着汗递上手里的文件夹,提起宋明修亲自联系他的事,还心有余悸地,“宋总年轻有为,好像脾气不太好啊。”
“他就是那护短的臭脾气。”
莫绝随口损人一句,好整以暇翻开文件审阅,“这两年莫氏风头太盛,这回真遇着麻烦了,你俩都长长记性。”
“是是是,可不长了个教训,还惊动到了您这儿。”
祁洛远终于喘匀了呼吸,很是自责地,“这事我该拦着阿光的,他去年刚拿了奖,有点着急了。再说他拍戏时候的老毛病也该改改了,回去我劝劝他。”
“他就是凭那股劲儿走到现在的,你让他怎么改。”
“可是宋先生那儿......”
祁洛远收起莫绝签好字的文件时,还有些不太放心。
“你晚点亲自过去一趟,陪小朋友吃顿饭,其他的我跟宋明修说。”
莫绝收起签字用的钢笔放回抽屉,看他不得其解的神情,笑起来,“说起来,他应该认识你。”
“羽哥,刚才邵老师助理找我,说晚上收工了,想私下约个饭。”
方圆刚从外面回来,凑近窝在沙发看剧本的祁羽羲打报告。
果然,祁羽羲闷声闷气一口回绝,“晚上减肥,不吃饭。”
这借口也太假了吧,方圆偷笑,想到齐老大交代他的任务,委婉地,“不去不好吧,齐哥要是知道了......”
祁羽羲震惊地从剧本里抬起头,“圆圆你学坏了!竟然拿齐哥吓唬我!”
“我是为你考虑嘛,羽哥。”方圆赶紧表明了立场,解释说,“邵老师在湘云天饭庄定好了位置,咱要是不去,多不给人面子。”
祁羽羲听到饭店名字的时候皱了下眉,方圆很了解他脾气地继续顺毛道,“那家饭庄很有名哦,尤其是湘菜,国内数一数二的!”
“那...也不去。”祁羽羲一本正经拿老婆说过的话当挡箭牌,“修修说我肠胃刚养好,要吃清淡的。”“也是哦,他家肯定还有其他特色的,我查查。”
祁羽羲看他又要趁机给齐哥发消息,合上了剧本没好气道,“齐哥知道我不去,又该说我闹脾气了。晚上你陪我去吧。”
“嗯嗯嗯!”方圆放下手机高兴地。
等到傍晚时分,祁羽羲拍完个人戏份收工,戴上墨镜口罩,低调前往约好的饭庄。
走进包厢时,才发现不仅邵光和助理在,中间还有位陌生的面孔,听介绍说,是邵光的经纪人,莫氏传媒的人。
双方打过招呼就坐,谁都没有主动提起剧组工作的事,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好在有服务生前来点单,祁羽羲看了眼厚厚的菜单,没点什么招牌湘菜,而是点了份小火锅,清汤锅,很养生。
感受到其他人投来的目光,方圆不好意思替他解释一句,“羽哥前段时间肠胃不舒服,吃不了辣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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