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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假成真(山河南渡)


会议室外似乎隐隐约约传来一丝嘈杂,但温阑无暇顾及,他只是感到满腔被辜负、被愚弄的愤怒与怨尤。
“阿朝——为什么?!”他的声音掷地有声。
“恭喜你升职。”温朝不躲不闪地同他对视,唇角的笑意没有丝毫变化,“这是好事啊,阑哥。”
温阑站起身,几乎是冲到温朝身边,双手撑在桌面上,紧紧盯着温朝的脸,企图从他眼中找到解释。
温朝漫不经心地仰起脸,两人的鼻尖堪堪几乎能触碰到一起。他看着温阑的眼睛,忽而轻轻问道:“你早就知道会出事,刹车被人动过,是不是?”
“十年前是这样,去年也是这样,对吗?”
温阑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可思议。
他倏然松开双手,踉跄着向后退开一步堪堪稳住身形,他深知温朝的性格,既然温朝能问得出口,就说明并不是猜测,而是有充足的依据以证实,但他仍然不愿相信,勉强地扯了扯嘴角:“阿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明明知道我有很大可能会受伤甚至死亡,但你还是这么做了,”温朝歪了歪头,脸上露出一丝能以假乱真的无辜困惑,“这就是你说的——为了我?”
“温阑,你早就知道,我不可能是依附你的菟丝花,而你也只是不甘心而已。”温朝很平静,像是在叙述某个故人的曾经过往,“你不甘心只是我的玩伴、不甘心自己明明有能力却得不到最好的资源,不甘心只能作为‘温朝的堂哥’又或者‘改姓温的养子’,你恨很多人没有以用对待温家的子孙身份的尊重态度来对待你,其中当然也包括我。”
“你嘴上说着只希望我好、你会一直支持我,但你看,只要我给你一个机会,你就会毫不留情地侵吞掉我的所有,就像你现在愤怒于我一句人事变动就架空你的权力、全盘否定你的决策一样。”
“温阑,你真的是喜欢我吗?我好像从来没在你嘴里听到过这样的字眼,也没有在你眼里看到过纯粹的、没有任何野心成分的爱意——这些我也不需要。”
“所以你……”温阑咬着牙,短短几瞬,却忽然将回到温朝身边以来所以的异常的、或是看似寻常的一切都串了起来,“做的所有都是故意骗我回来的。”
温朝眼尾微弯,眼中斑驳着细碎的灯光,他眉梢轻挑:“当然。”
“你该庆幸我是个合格的守法公民,阑哥,我原本不打算留你一条命的,反正我活着的意义也就是这样,但我后来仔细想想又觉得你不配跟我一起死,”温朝头也不抬地朝摄像头的方位做了个手势,门外的喧嚣越来越近,“否则在虞砚出事之后,以同样方式随车冲破护栏坠毁于过江大桥下的,就是你了。”
作者有话说:
追夫倒计时——

第71章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不配”再一次重重砸在那根早已横在温阑心头多年的尖刺上,温阑面色一变,却听到会议室外响起敲门声,他预感到了什么,猛地回头——
“温阑先生是吗?”领头的警察向两人出示证件,收取两人身份证进行身份确认后顺手把身份证还给温朝,转向温阑,“经审查,现有一桩涉案金额巨大的经济犯罪案件需要你配合调查,跟我们走一趟吧。”
温阑脑子飞速转过许多念头——温朝的时机和场地选得太恰好,他在公司,何况刚开完领导层会,各级领导层都还没有走,如果闹得太难看他更没有回寰之地,就算最后他侥幸逃脱,也再难以在温家人面前抬起头。温阑回头深深地望了温朝一眼,那双总是伪装得含情脉脉的眼睛里如今满是怨毒与愤懑。
他没有作任何抵抗,只是缓慢地走向警察,配合地举起双手,甚至没有问出一句“为什么”,这让警察都松了一口气,给他拷上手铐。两名警察一人一边按住温阑的肩膀,正要带着他往外走,温朝却忽然出声制止了:“等等。”
几人转头朝他的方向看过去,温朝歉意地对警察颔首示意,操纵着轮椅来到温阑身前,他没有太多废话,动作也格外自然流畅——他脱下了身上的西服外套,搭在了温阑被拷着的双手上掩住那双银色手铐。
他抬眼朝温阑笑了下,眼神含着几分嘲弄,语气却还是温和从容,仿佛他真的在关怀温阑:“好了。”
温阑一怔,再难以遏制的怒火终于点燃了他的目光,他再也没有掩饰,充满嫉恨、阴鸷地盯着温朝的脸,他突兀地闷笑一声,满是恶意道:“你运筹帷幄、谋虑深远,以为拉下我就可以安枕无忧了吗温朝?你以为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了吗?总有一天,我们会再次见面的。”
“没有我,你这样的废人,注定不会有任何好下场。”他刻意拉长语调,用略带着一丝黏腻、亲密的声音再次道:“——阿朝。”
即便是作为嫌疑人的配合阶段也仍然需要得到隐私权的尊重,警察没有制止温朝给温阑拷上手铐的手腕搭衣服,但听到温阑的话,警察立马反应过来,用力在温阑肩头推了一把喝止他,带着温阑走了。
这一场闹剧堪堪落幕,洛瑄从门外进来,注意力落到温朝身上没了外套覆盖的衬衣上,不免有些疑惑:“温总?”
“开始收尾工作吧。”温朝好似全然没有听进他的话,只是平静地同洛瑄对视,“除了他,还有的是人没来得及收拾呢。”
今年的第一场初雪晃晃悠悠地落在光秃秃的树梢枝头,顺着窗沿透气的缝隙漏入室内,洇湿了地毯上的暗色花纹。
“温先生,温阑先生住过的房间要怎么处理呢?”周荃显然第一时间收到了温阑被警方带走的消息,他没有问温朝与之有关的任何消息,只是等温朝叫人送茶到书房时敲开了门。
“整间房全部拆了,叫人来刷墙重装,否则看了晦气,”温朝微微一笑,“当年差点烧掉,忍到现在,终于能顺心些了。”
“好的。”
“另外,”温朝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时针缓缓走向数字十,“小纯补习结束的时候,把翟原叫过来。”
十点整,翟原深呼吸一口气,敲响了书房门,却不安地心跳得厉害。
“进。”温朝的声音从书房里传出,翟原咬了咬牙,用力推开了门。
“温先生找我有什么事吗?”翟原的笑容有些勉强,他的目光一寸寸地从温朝脸上流连过——从前他很留恋与温朝相处的时间,目光总是偷偷地一遍遍勾勒过温朝的眼角眉梢,企图将他的模样印在脑中以作午夜梦回之时的再次描摹。但现在,温朝身上气场和语气的细微变化却让他直觉即将有什么他一直害怕的事发生,他忽然有些畏惧和温朝单独相处。
“坐。”温朝抬手示意办公桌前的椅子。
这种等待审判的感觉实在太煎熬,翟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依言坐下了。
“翟老师在我家辛苦三年为小纯补习,小纯的成绩提升也是有目共睹的,虽然我不打算让她参加国内的高考,但她自己坚持,那考考也无妨,不过直到高考结束前的时间,还是让她自己整理复习吧。”
翟原听出他话中的端倪,抬头紧张地看着温朝,问,“温先生的意思是?”
“明天开始,您不用来了。”温朝笑容温和,“除了基本工资,我会让人额外打十万到您卡上,是这么多年辛苦您给小纯补习的奖金。”
“我做错了什么?”翟原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猛地攥紧,他呼吸急促,看起来难以接受这样突然的解雇通知,“温总,我有什么问题,您和我明说可以吗?这几年补课,我一心一意想为小纯、为你……做出一点自己的努力,您现在这样,我真的会很……困扰!”
温朝唇角笑容未变,他不慌不忙地端起茶杯浅啜一口,语气悠悠:“温阑被捕了——剩下的,您还需要我多说吗?”
翟原脸色骤然灰败,可他怎么也想不通——“你、你是怎么知道……”
“这十来年里,温阑想往我身边塞的人可不止你一个。”温朝看了看他,大度地替他解答困惑,“你的简历做得很好,你的履历也没有任何问题,但他忘了,如果我要找补习老师,是不会优先考虑外来的、没有经由任何我信赖圈层朋友介绍来的人。”
“当然,他也很聪明,知道我会让老师试课,而你的能力也的确卓越,足以在众多的补习老师中脱颖而出,可惜你也卓越到我并不认为在你这样在读阶段的学生,会主动来做补习老师。”
“你明明知道我是他送来的,为什么……还要留下我?”
温朝从抽屉里翻出被压箱底许久的简历,翻开其中一页推至翟原面前:“既然他这么关心我,与其让其他会超出我控制的人留在家里,还是留你比较好。何况——”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翟原的眼睛,深邃的目光仿佛洞悉了一切:“你并没有那么听他的话,对吗?你的私心让你拿两份工资,但却做了有利于我的事。”
翟原不傻,立刻明白过来温朝不仅早就知道了自己是温阑找来的,恐怕还早就知道了自己那些隐秘的、被深深藏起来的心思,而温朝从始至终都只是利用他来迷惑温阑。
他眼神甚为受伤,抿紧了唇,“你明明知道我对你……”
“不止你,被温阑安排来我身边的情人对我的心思可比你更八面玲珑。你比他们幸运,没有选择爬我的床,所以你能得到奖励,”温朝歪了歪头,纯粹疑问的目光和神色深深刺痛了翟原的眼,让他一度感到难以呼吸,“不过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没选择和他们一样以情人的身份来接近我呢?”
翟原心知肚明他不是真的在询问自己的想法,只是单纯地 嘲讽他抱有明显目的的廉价心意,而他对此哑口无言,也没有为自己辩驳的任何理由和借口。
他颓丧地站起身,也不再争取继续留下来的可能,从桌面上拿回自己当初投给温朝的那份简历,紧紧抿着唇,声音带着一丝嘶哑:“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
——我只是想尽我的可能,在我的能力范围内,用我的方式保护你。
一切的辩解都是苍白的,他的出现从一开始就是目的不良的。他不敢再看温朝的脸,头沉重得抬不起来,转身狼狈地离开。
温朝抬手合上电脑,手指在额角揉了揉,回了卧室。
窗外夜色深沉,他却全无一丝睡意,顺着内门去了地下室。
双臂用尽全力撑在平行杠上,曾经摔过无数次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温朝不敢轻易泄力,手臂上青筋爆起,几乎全身的力量都压在了两只手臂上,而后一点点往下放,他的呼吸压得很轻。分明是冬日,可他的鬓角和后背的衣服却被汗水浸透。
他已经做好了再一次面临失败的可能,也已经做好了迎来疼痛的准备,他依恋会唤醒希望的疼痛,但此时更多的期望偏离了些,他一点点地松开手抬起手臂。
然而这次,他却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狼狈。
他怔怔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的身影,唇角提起一个哭似的弧度,无机质般沉寂而空洞的瞳孔颤了颤,一层湿意迅速盈溢,打湿了他纤长细密的睫毛,从泛红的眼尾无声无息地滑落。
——他终于踩到了实地。
温朝下意识要向前迈步,可他的双腿已经太久没有步行的记忆,下一秒他猝然失去平衡,狠狠地摔在了地板上,被摔红的地方逐渐泛起淤青。
他挽起裤腿,看着那一道道的白印,眼尾落下的湿意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溅湿了衣角。
他难以控制地想起虞砚,想起曾经被虞砚小心翼翼触碰的伤口,他忽然不能忍受继续压抑心口汹涌而起的想念,迟疑地抬头望了望窗外的浓重夜色,然而他克制了十几年难得一次的不经思考发出去的消息只得到一个无情的红色感叹号。
作者有话说:
嘻嘻,开始!

第72章
新年的焰火在钟声响起时绽放在深沉夜幕之中,居民楼楼道中响起喧天的鞭炮声,似乎还能听到千家万户在此刻扭成一股鲜美饺子香气的热烈欢语。
“哥,”虞淮趴在窗台上,兴奋而专注地看着窗外将半边夜色照亮的烟花,眼中划过流星般的星火,“你快来看!”
“光是看有什么意思?”虞砚嘴上这么说着,却走到了虞淮身边,和他一同探身看向窗外,但他似乎对此不感兴趣,看了几秒就直起身体收回视线,随即笑着轻轻一拍虞淮的肩膀,“咱们自己放才好玩,走。”
虞淮惊喜地睁大了眼,欢呼一声,几乎是三步一跳地跟在虞砚身边转悠,像一条小尾巴,看着虞砚从被他忽视的角落里搬出一抱烟花,自告奋勇地从他手中接过一半,和虞砚顺着楼梯一口气跑上了天台。
天台上被居民用泡沫箱围起来的菜园子填满,两人只能一前一后绕过被留出来的狭窄通道来到靠近护栏处的一块空地上。
虞砚先是和虞淮讲了些安全方面的注意事项,叫他握紧一支烟花尾端的握柄,紧接着就从兜里掏出一只打火机点燃引线。
砰——呲啦——
一窜星花跃入天空,像金白色的满天星,映亮了两个人的脸庞,随即化作流苏般的星子坠落。
兄弟俩放完了所有烟花仍意犹未尽,虞淮跟着虞砚,一根根地将放完的烟花捡起来,和虞砚聊天,出租屋外的烟花声太喧闹,虞淮不由得提高了声音:“哥,你的那个朋友没有来吗?”
“哪个朋友?”虞砚有些听不清他的声音,停下脚步向他的方向微微倾身。
“就是那个——”太久没有见面,虞淮其实也有些忘了,他在脑子里搜索了一番有些久远的记忆,努力描述,“就是之前我在医院住院的时候,坐着轮椅来陪我聊天、还给我买了很多玩具和练习册的哥哥,他笑起来很好看……可是我有点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
虞砚唇角的笑容不由一滞。
“不知道,他是大忙人,我也很久没见过他,也忘了他长什么样子了。”虞砚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
虞淮听出来一丝端倪,虽然有些不明所以和失落,但还是没有继续追问,和虞砚一起收拾好放完烟花后的垃圾丢进垃圾桶后下楼回了出租屋。
兄弟俩睡前按从前在家中的惯例煮了两碗饺子——是他们白天在家一起包的,其中有几个里面包了硬币,看谁吃到了就意味着新的一年会有好彩头。事实上他们的母亲每次都会细心给每个人碗里都悄悄舀上一只包了硬币的饺子,夫妻俩看兄弟俩兴奋欢跃之时默契地笑着对视一眼。
如今父母没了,长兄如父,好不容易两个人能搬出来过自己的日子,虞砚毫无怨言地担起了这个小小家庭的所有重担。
“睡觉吧,明天好好休息一天。”兄弟俩靠在沙发上看完新年晚会的所有节目,虞砚轻轻碰了碰有些昏昏欲睡但舍不得回卧室的虞淮的肩膀。
虞淮揉着眼睛站起来,打完哈欠眼睛里满是生理性的泪水,他有些瓮声瓮气说:“哥,卧室的床很大的,我们一起睡吧,你别睡客厅了。”
“你长身体呢,睡你的,不用管我,而且客厅沙发比床舒服,我就爱睡这。”虞砚笑着朝他摆了摆手,摆出一丝家长的威严架势,“快去睡觉,把卧室门也关好。”
虞淮只好乖乖回了卧室。
虞砚放轻动作将老茶几收拾得一尘不染,才转身从柜子里抱被子抖开铺在沙发上,躺了上去。
——可是怎么忘得了呢?
虞砚感到疲惫困乏,可他却怎么都难以彻底入睡。
他一闭上眼,脑中就不可收拾地浮起温朝的面容,盈盈含笑的、眸色揶揄的、于情欲中失神浮沉的、失控落泪的……每一幕都像是被深深烙在他的脑子里,一旦触碰就撕扯着伤口流出脓血,难以忽略其存在感。
距离他和温朝离婚已经一年了。
他努力把温朝在他身上留下的所有记忆和印痕都清扫而空,让课程、兼职和无边无际的生活琐事充实他的全部时间,生怕过长时间的喘息都会勾着他不由自主地撕开旧伤口,连在学校里都刻意地躲避着燕宛。
但可能上天就是在刻意戏弄他,燕宛明明和他不同年级、不同学院、不同专业,之前也最多只在刚入学的军训上看到,后面偶尔能在食堂看到。可自从他和温朝去拿完离婚证回来,他就莫名其妙地增加了遇到燕宛的次数。
他总是远远地就能一眼看到人群中的燕宛,即便对方的注意力从始至终都没有落在他身上过,但他就是会下意识慌乱躲避——一切和温朝有关的人和事,都像是曾经狠狠咬过他一口的蛇,他即便是只看到一条形态类似的丝带也会感到心悸仓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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