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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假成真(山河南渡)


似乎这几天温朝很忙,并没有注意到他,虞砚忐忑不安之余有一点没来由的期待,但他这三天没有收到来自温朝的任何一点信息。明明是他自己想要躲避的,但现在逃避成功了,他又反而感到失落,虞砚也觉得自己有些反复无常。
那句叫虞砚寝食难安、听起来像是温朝一时兴起的“周二结婚”,终于还是在周一下午落实了。
四点四十五,虞砚拿着课本从教室出来,左脚刚迈出教学楼,就收到了洛瑄给他发的消息。
[温总派了司机过来接您回去,五点就在校外停车场等着,您别忘啦。]
他还没完全做好面对温朝的心理准备,满心犹豫不决地磨蹭着离校来到停车场,找到那辆他已经眼熟的车,屏住一口气拉开车门却发现车里没别人,松了口气的同时,胸口里又好像遗失了点什么,感觉空落落的。
司机说,温朝要在公司加班,晚餐不回来吃。饭桌上温纯习惯性地和虞砚分享自己在学校发生的一些趣事或苦恼的事,虞砚的心情逐渐平静了下来,但没能保持平静太久。
深夜的天幕只剩下零落几粒星子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初秋的凉风在窗外踱步,漫不经心地从未锁的窗缝中漏入几缕寒意。
许是今天在学校的课程还不算满,又或者是因为明天是他人生中第一次接触到结婚这个对他来说十分陌生的概念,总之,虞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了大半宿都还是无法顺利入睡,他无法控制自己脑子里那些抓不住的杂乱思绪,更无法克制这些杂乱的思绪里,有相当一部分都掺杂着温朝的影子。
可越是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个人的一颦一笑就越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虞砚越躺越烦躁,索性掀开被子下床,三步并作两步跨到阳台边,推开窗户准备让冷风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东西都吹散。
夜里的庭院亮着星星点点的小夜灯,仅作照明用,并不晃眼,暖黄色的光晕恬谧地淌入矮灌木中,从花叶玉簪的叶间复又透出些来,无形之中安抚了纷繁不安的心绪。
虞砚长出一口气,脑子被夜风一吹,心里安宁了许多。
他倾身探出窗外,正要拉回窗扇关上,余光却瞥见旁边房间的露台上似乎还亮着微弱的光。虞砚定了定神,仔细看过去,竟然瞧见温朝正背对着自己在露台上望着远处,似乎是在发呆,又或者是在深深思虑着什么,他看不清,只觉得温朝的身形在猎猎的晚风中显得格外孤寂单薄。
难道他会因为两个人都明知道只是逢场作戏的结婚而紧张失眠吗?
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虞砚本来想放轻动静回去接着尝试入睡,可他望着温朝,按在窗扇上的手指紧了紧,终于还是松开了,他暗暗提了一口气,沉声开了口:“温朝。”
他好不容易在温朝面前勉强取得平等地位后偶尔也会直呼对方大名,但那都是某些特别情况里,温朝身上的气场总是让人会下意识称呼他为温总,即便是在某些场合需要演情投意合的夫夫也是需要叫一声温先生的,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们之间的差距堪称天渊之别。
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自己和温朝之间或许也没有鸿沟般的隔阂,至少在这一刻,在凉风中独自浸没在夜色中的温朝让他觉得两人之间其实很近。
温朝没有立马转头过来,只是小幅度地偏了偏脑袋,像是以为自己是幻听,又或者陷入沉思太深,没能立马抽离出来,又过了几秒钟,他才慢吞吞地转动着轮椅转向虞砚。
月光晦暗,温朝只能依稀看见虞砚的身形,看不真切他此时的面容,但温朝能想象得出来对方现在应当是怎样撑着窗沿朝自己探出半边身子的模样。
他忍不住笑了下,语气平和地问虞砚:“这么晚了,还不睡觉是在赏月吗?”
虞砚仰头看了看被浓云挡了大半的月亮,他收回视线望向温朝,不答反问:“那你呢?”
“我只是不想睡,”温朝弯了弯眼,“没有别的原因。”
虞砚撇了撇嘴角,小声嘀咕,“就一点都不紧张不在意吗?”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过分寂静的夜晚便格外清晰,温朝听见了,眉稍微挑,语气轻松,似乎还带着一点宽慰他的意思:“毕竟是你第一次结婚,紧张是正常的,睡不着也没关系,明天去拍结婚照之前会有化妆师替你遮黑眼圈。”
说得好像你不是第一次结婚似的。虞砚心里不满地腹诽,但没说出口,只轻轻地哼了一声以表达自己的不快。
难得安分乖巧了几天的小未婚夫三言两语间仿佛又回到了刚搬进来时处处与自己不对付、敢怒不敢言的状态,温朝觉得好笑,方才还有些沉重的心情轻快了些许,他倒也不计较虞砚的态度。
“既然你也睡不着、也不急着躲我,就没什么想问我、或者想向我提出的要求吗?”温朝抬起手支着额角,放松下脊靠在轮椅里,尾音比平日里拖得长些,显出漫不经心的慵懒来,“兴许趁我现在心情还不错,能答应你。”
温朝拧了拧脖子活动关节,任由浅淡的星光混杂着暖色的夜灯灯光洒在他的鬓角,细细地勾勒出清俊漂亮的五官轮廓来,拢上一层朦胧的纱,落在虞砚眼里,是不同于平日任何一个时候都要让他目不转睛的模样。
“晚宴那天……”虞砚赶紧凝了凝神,在理智回笼前悬崖勒马地换了个问题:“……你一直都喜欢男人吗?”
——他原本是想问,晚宴那天,我被骗着误喝了加料的酒,你明明可以把我丢在房间里走掉,为什么还是留了下来?
清风微拂,在枝叶间漾开窸窸窣窣的声响,衬得温朝徐徐回答的声音格外温润柔和,“是。问这个做什么,怕我对你做什么?还是你想说,你其实不喜欢男人,需要我在协议里加一条私下不要有肢体接触?”
“我没这个意思。”虞砚被他打断了思路,慌忙否认,只庆幸夜色深沉,温朝不会看见自己升起热度的脸,口不择言地否认,“我以前没喜欢过谁,但我肯定不喜欢你。”
“算了,”温朝笑着叹息一声,“既然不是要改协议,也没有要和我提的要求,那我能请你给我唱首歌听吗?有点好奇这些日子你都在学校里学了些什么。”
——听到自己说不喜欢也没有别的反应吗?
虞砚心口发闷,不知道是在气自己还是在气温朝,但他不想让温朝知道自己都不愿意去深想的纠结,随口哼了几支他以前哄虞淮睡觉时候唱的歌,他心里兜着事,没注意时间,只觉得嗓子发干的时候才察觉,温朝好像已经靠在轮椅里睡过去了。
他停下了轻哼的歌声,隔着不到两米的距离,借着微弱灯光注视着温朝,不自觉地出了神。
恬睡中的温朝蹙着眉,寒风侵肌,不知道他是因为睡梦中感觉到凉意不适,还是因为别的。
要是自己不管,温朝可能得在露台吹一晚上冷风。
虞砚踌躇几秒,还是关上窗,轻手轻脚地推开自己的房间门向右转了几步走到温朝卧室门前,小心地试探着按下主卧门把手,发现门锁了。于是他只好原路折返,尝试从阳台翻过去,所幸温朝卧室的露台和他的阳台离得不远,虞砚有惊无险地翻越过去。
放轻动作在轮椅旁弯下身准备将温朝抱回卧室,虞砚将温朝膝上的毯子往上拉了拉,抬眼时能比方才更清晰地看见温朝沉睡中的面容。
他好像从来没有这样安静又认真地看过温朝,也没有心思真正想要去了解过这个让他第一次见面就忌惮警惕的男人。可待在温朝身边的时间越久,他就越容易不知不觉地卸下心防,越是忍不住去猜测、去探寻藏匿在温朝身上的故事。
直觉告诉他应该远离温朝,他明知道温朝在外人面前的一切亲昵都是假象,也一遍遍地在心里警告自己要谨慎小心,不应该被轻易迷惑,可每一次在他刚刚筑好新的心墙时,温朝的温柔与特别的亲近,都会将那些坚硬的东西化作绕指柔。
他俯身抱起温朝,却不敢多耽搁一秒钟,快步走回屋内,将温朝放回了床上——他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实在太响,会吵醒温朝。
直起身时,温朝似乎被他弄醒了,含混地发出一声气音,手指无意识地按在了虞砚的手腕上。
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垂在温朝颜色浅淡的唇上,干燥柔软的触感仿佛仍留存在自己的嘴角,虞砚的心跳忽地漏了一拍,在深沉的夜色中滚落到温朝微凉的指尖。
作者有话说:
哼哼,谁心动但不承认

第39章
虞砚忽然觉得喉间发痒,局促地将视线从温朝的唇角撕开,却又不敢鲁莽抽回手,怕摔着温朝,左右为难地纠结片刻,不抱希望地低声试探温朝:“你……你醒了?”
他有点怕温朝真是醒着、知道是自己将他抱回床上的,但又不希望温朝全然无所知,这是一种矛盾着的奇怪心态,虞砚自己也不愿意去探究是为什么。
温朝仿佛呛水般低闷地咳了几声,被眼皮覆盖的眼珠动了动,是要醒过来的迹象,虞砚下意识屏住呼吸,心里紧张起来,僵住了身体不敢完全站直,保持着半抱着温朝的姿势没有动。
“你怎么过来了?”温朝的声音喑哑,含着浓浓的倦意,但他的理智尚处于朦胧与清醒的交界线上,没有要等虞砚回答的意思,虚虚搭在虞砚手腕上的手指往上滑了一段距离,手掌撑在虞砚小臂上借力撑起身体,“给我倒杯水。”
“……哦。”虞砚一时无言,讷讷地应声,随着肌肤接触的面积增大,对方身上的温度更加真切地渡到他身上,他一个激灵,连忙撤回手站起身,掩饰性地往外走了几步认真寻找水杯。
两个人谁也没先一步去开卧室里的灯,虞砚摸黑倒水,温朝也就顺着摸黑从他手里接过玻璃杯。
空气的流动在寂静的夜里变得缓慢,酝酿出一段若有若无的暗昧氛围。
“你怎么过来的?”温朝问。
“……翻墙。”虞砚觉得有点尴尬。
“那你怎么回去?”温朝知道虞砚平时会把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听到他翻墙过来也愣了愣。
虞砚沉默了两秒,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斟酌道:“也……翻回去?”
温朝慢吞吞地将水杯放回虞砚手里,舔了舔被水分润泽后的唇,轻咳一声:“算了,就在这睡吧。”
“外面庭院是有监控的。”温朝补充了句。
虞砚:“…………”
那岂不是他怎么翻过阳台来到温朝房间外面的露台、又把温朝抱回房间都能被监控室值班的安保人员看得一清二楚了???
“那……能删一点吗?”虞砚不抱希望地问,“比如,十几秒,也有可能是半分钟的片段?”
温朝愣了愣,反应过来他含蓄指的是什么,忍不住笑出声,浓重的困意都被冲散了一半。他佯作思考,过了几秒才回答虞砚:“得经过层层审批报备,当然,如果有最高权限也可以直接去删了。”
温家宅院的最高权限除了温朝还能有谁?
一边是面子问题,一边是人情交易问题,虞砚又被温朝三言两语带入了两难境地。他正纠结为难,温朝笑着抬手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处,“逗你的。你要实在介意、担心有监控拍到你翻阳台过来,过两天跟我去监控室查一下,有就删了。”
“但现在你还是别翻回去了,我担心的是你不小心踩滑摔下去,明天谁跟我去领证?”温朝打了个哈欠,有些费力地自己往旁边挪了些位置,算是明示了。
黑夜里被子交互摩擦的窸窣声落在耳里别有一番让人耳红的意味,虞砚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站在床边迟迟没动,纠结了好半晌,不确定地问温朝:“那……不然我睡沙发呢?”
温朝困乏地揉了揉眉心,被他这样一问,也蓦地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自己为什么要让虞砚和自己睡一张床?
他拉了拉被子,盖过胸口,声音懒洋洋的,“随便你。反正上次你也是睡的沙发,柜子里有多的被子和枕头,你应该知道位置的,之前阿姨拿走重新洗晒过了,自己去拿。”
“……”虞砚又站了半分钟,他的眼睛已经完全适应了屋子内昏暗的光线,还不错的夜视能力足够他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看清楚温朝阖上眼后因为面无表情而显得淡漠的睡颜。
温朝都不介意,自己有什么好介意的!
虞砚看着他毫不在意、陷入沉睡的模样,对比自己心里那些纠结和忧虑,忽然又有点不忿,索性不睡沙发、也不摸黑去找第二床被子,准备掀开被子上床就这样躺在温朝身边睡下。
但指尖碰到真丝质地的被面一角,虞砚又不受控制地放轻了动作,一面暗暗唾弃自己,一面小心地在温朝身旁的位置躺下,两个人之间空隔出的位置再多睡一个成年人也绰绰有余。
不知道屋子里是不是有什么助眠的香薰,虞砚只觉得从被子里悠悠地传来一缕淡淡的香气,不浓也不腻,像是某种果香,但又有着花一样的清浅暖甜气息,让人不知不觉地放下防备、松懈神经,放松自己的身体被柔软的被褥包裹着沉入安眠。
这一晚虞砚睡得异常安稳,甚至连梦都没有做,只在迷糊之间冥冥之中感觉到某种寒意,像是有风凉飕飕地从身旁窜进来,让他无意识地想要堵住这处风口,于是身体自动地挪了位置,直到身体触碰到让他觉得很舒服的温热之后才迷迷糊糊地重新回到睡梦之中。
窗外的光一点点顺着半扇未拉窗帘的窗户透进来,落在眼皮上渗入不适的光,惊扰安睡中的人。
虞砚下意识往被子里埋了埋脸,怀里不知道抱着什么,细细滑滑的触感格外舒服,又恰好盈盈一抱,嘴唇不经意触碰到的触感也格外细腻,还泛着熟悉好闻的味道,闻起来分外安心,让他忍不住吸了吸鼻子,试图从中识别出什么信息。
他正要重新回到被打扰的睡梦,就感觉到自己怀里抱着的东西动了动,虞砚脑子里疑惑了几秒,意识还没完全回笼,耳边响起一声戏谑的轻笑,温润轻柔的声音在他头顶揶揄道:“怎么,抱得舒服还舍不得松手吗?”
虞砚:“???”
三秒后,他突然回过神来自己抱着什么。
虞砚:“!!!”
仿佛烫手山芋一般,虞砚鲤鱼打挺地从床上坐起来,想也不想地飞快和温朝之间拉开距离,发懵地和温朝对视,溺进对方眼里漾起的笑意,能感觉到温朝心情似乎还不错:“早上好,未婚夫先生。”
大脑花了好几分钟来消化温朝话里的含义,虞砚终于想起来,他和温朝今天是要去民政局领结婚证的。
紧接着,他回忆起来更糟糕的东西。
——刚才他睡迷糊了抱着的,无疑是温朝,鼻尖闻到的香味当然也是温朝身上的,那他摸着的和嘴唇碰到的是……
明明两个人之前已经有过更深一步的接触,虞砚还是一个激灵,不敢再往深了想下去,悄悄地拿眼往温朝脸上看,除了一些揶揄的笑意外,没有别的类似于不高兴或者隐而不发的怒意之类的情绪,那自己应该没做别的什么出格的事情。
尽可能理智地分析出这些,虞砚心里松了口气,很快注意到温朝的动作似乎是想撑起身体,但由于不方便而有点艰难地坐起来。没有多想,虞砚直起身半跪在温朝身边,一只手揽在他腰后,一只手握住他胳膊扶他起来。
温朝全然不排斥他的靠近,反倒顺从地倚在他胸口借他的力起身,虞砚正有点纳闷,顺着温朝的视线看向门口发现周筌正站在门口。
望向自己和温朝的眼神,俨然就是长辈看见年轻夫夫抑制不住情感在婚前偷住在一起的模样。虞砚窘迫得脸上控制不住地发热,但周筌很懂眼色地退了出去,干脆把原本来照顾温朝的男佣一起叫走了,只让人把提前熨烫好的两套衬衫放到穿衣架上,走前十分贴心地给两人关好门。
颇有点欲盖弥彰的意思了。
虞砚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地包揽了温朝今天的早起所有事项,连用热毛巾蘸药给温朝敷腿这一项也没漏掉。
两人一早上都没有过几句交流,温朝不提昨晚睡在一起的事,虞砚也不提。唯有温纯在吃早餐时频频将视线从他们两人脸上来回扫,温朝镇定自若地吃自己的早饭,全然不在意温纯满脸的好奇,虞砚眼神躲闪地埋头苦吃,也避开了温纯。
今天是工作日,不是什么特殊的节日,民政局登记结婚的同性情侣不多,流程之顺利超乎了虞砚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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