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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扭的瓜解渴(白金老樱)


临近中秋,月亮趋近于一个完整的圆,明晃晃挂在天边。
曲成柯一出宿舍楼,就闲庭信步,带头往图书馆走去。关俊和詹子同紧紧跟在他后面,一行人一声不吭。
夜里学校有保安巡逻,他们拣着偏僻小道走,更不敢交谈出声。
所以,一路上就听关俊嘴里啪叽啪叽嚼口香糖的声音。
曲成柯听着一阵牙酸,压低声音说:“关俊,你那口香糖从晚自习嚼到现在,还没化呢?”
关俊嘿嘿一笑:“我紧张,吃这个缓解缓解。”说罢,尾音还带着颤音。
詹子同毫不留情戳破他:“你是害怕吧?”
“放屁,我没怕。”
曲成柯“嘘”了一声,轻车熟路地拉着他们蹲下来藏进草丛里,等巡逻的保安过去,才站起来继续走。
“小关,害怕的话,现在回去还来得及。”曲成柯善解人意说。
关俊引经据典:“你们怎么平白无故污人清白?再说我才不要去求宿管大叔,会被他骂死。”
图书馆这个点早已经锁门了,但曲成柯在这种事上神通广大,他知道有个小门。在图书馆外围的墙上,说白了就是狗洞,供他们这些十几岁的少年钻过去是绰绰有余的。
曲成柯第一个过去,拉后面的关俊时被对方踩了一脚。
“我去,成柯,我有罪,我踩了你的新鞋!”
曲成柯倒不心疼,摆摆手叫他小点声,他真会心疼的都放家里没穿呢。
要是再被抓了,他老爸不仅要剥他一层皮,还要把他攒了十几年的小金库没收了。
他们当然不可能堂而皇之地从图书馆正门进去,图书馆的后门年久失修,平时也没人会去,锁是开着的,虚虚挂在门把手上。
白日越热闹的地方夜里就越阴森,比如学校和医院。
图书馆亦是,排排书架交叠,每往前一步都有开盲盒的刺激,至于是惊喜还是惊吓,不好说。
一行人往天台上去,楼道的窗户没关紧,秋夜的风鼓进来,凉飕飕的,激得人直起鸡皮疙瘩。
关俊的牙齿直打架,细碎的磕巴声在静谧的楼道里格外清晰。
曲成柯:“……”这么害怕还自告奋勇要来。
不知道关俊后悔没有,反正他后悔了,他自己一个人都未必会害怕,但在恐怖的气氛下,身边人的情绪会具有巨大的感染力。
詹子同也忍无可忍:“要不你在这等我们。”
关俊在黑暗里张大了眼睛和嘴巴:“我一个人在这等?我疯了你负责吗!”
詹子同服了,“行,您老人家看着点脚下,别摔了。”
“一、二、三、四……二十一、二十二……不对啊,怎么往上数只有二十二级。”为了挽尊自告奋勇数楼梯的关俊这会子两股战战不止。
曲成柯正掏出手机回信息,没空亲自上阵,“小关啊,数学课还是要好好听听。”
他之前来踩过点,不可能只有二十三级。
关俊直跺脚:“我是数学不好不是脑子不好,子同你来数数看。”
詹子同卸下背包放到地上,桄榔响了几声,里面装的都是啤酒。
总不能几个人探完虚实就半夜原路返回吧,难得有这机会,在天台吹吹风喝喝酒打打牌,这就是十几岁中二少年向往的成年人的自由。
过了一会儿,曲成柯举起手机,抬头一看,俩人都靠墙站着,被手机打光一照,各个面色如雪。
曲成柯倒有些兴奋了:“真的只有二十三级?”
无聊的探险总要来点刺激才像样。
詹子同从嗓子眼挤出字眼:“二十四级,刚刚关俊数错了。”
曲成柯瞬间泄气,“就知道。那你们怎么了?”
关俊五官扭在一起,用几乎是气音说:“我们听到有人在说话……咱们这不是还没开始往下数吗?”
曲成柯立马贴近墙壁,屏息细听,没有什么说话声,但是有一阵阵细微的滋滋电流声。估计是哪里的线路。
詹子同这时候说:“你们听到电流声了吗?看过午夜凶铃没,贞子出来前就会发出这种声音……”
关俊快吓尿了:“你你你,你放屁,贞子是从电视里出来的,这天台上怎么可能有电视。”
不知道詹子同是不是故意的,他捏紧了嗓子,道:“你怎么知道没有呢?”
两人压着声音争执时,曲成柯一步三个台阶,手抓住了天台门把手。
有没有,一看就知道了。关于台阶这个传闻,曲成柯本来就不怎么相信,他日子太无聊,今天的主要目的就是来喝啤酒的。
曲成柯其实是个唯物主义者,找刺激的时候也会看恐怖片,但后劲不到一天就散完了。就连多数人的童年阴影《山村老尸》,他都是一个人在家看完的,当晚还睡得香。
他从小胆子大,且根本不相信天台上会有什么电视机跟贞子。
关俊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只听生锈的门轴吱呀一声,天台门被曲成柯拉开了。
曲成柯在拉开门的瞬间感受到了自门外的一股推力,虽猜测是风,但顿时心脏还是狂跳不止起来。
他一只手还抓着手机,门一开就抬手照去。
不期然,一张惨白的人脸就映入了三人的眼帘。
如此猝不及防,但凡是血肉之躯都会被吓个半死,何况还是在无人的半夜。
几乎是那瞬间,关俊凄惨的尖叫就响了起来。
与此同时曲成柯倒抽一口冷气,汗毛倒竖,条件反射般一拳挥了过去。
小时候爷爷告诉他神鬼怕恶人,不管什么时候,先出手总没错。
曲成柯眼前一花,拳头被迫停滞在半空,一只手挡住了他的拳头。惊魂未定时,曲成柯感受到了那人手心的温热,立时松了口大气。
“贞子”挡开曲成柯硬骨骨的拳头,开口的声音比这夜风还冷几分。
“谁是贞子?”
关俊方才在极度恐惧下吼了句不成调的贞子,被“贞子”听去了。
詹子同好像也发现了这是个人,喘了口大气,刚才憋得嗓子差点抽筋了,还得及时捂住关俊的嘴,要是任由他防空警报一样嚎,估计门口保安亭的保安在梦里都能吓醒。
关俊这会也终于缓过来了,捂着胸口,忍不住上气不接下气骂道:“我说大哥,半夜你不回家睡觉,在这想吓死人啊?好歹我没有先天性心脏病,不然我现在已经躺着了。”
“贞子”语气也不太好,估计也受了关俊刚刚那一嗓子的惊吓:“你们不也在这里。”
关俊不甘示弱道:“我们……我们好歹没吓人吧,我们只是在数楼梯,总比你好,在那嘀嘀咕咕,还搞出滋滋的怪声,不把你当成贞子才怪了。”
“贞子”冷冷道:“你们动静也不小。”
关俊哑口无言了。
天台避风处,一只手机连接着充电宝,电筒亮着。
曲成柯算是知道那滋滋的电流声是哪里传来的了。英语听力录音材料,比较有年代感的音频,音质不太好。这么推来,嘀嘀咕咕的声音很有可能是这个另类学霸的读书声。
詹子同拿来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一张毯子,好让他们都能干净地坐地上,他一直很细心,除了扑克牌,还带了游戏机和小棋盘。
几人经历了刚刚那场闹剧之后对数楼梯彻底丧失了兴趣。
“贞子”安静地回到了自己的角落,丝毫没有跟他们继续交谈的意思。更不用说请求加入。
关俊还惊魂未定,愤愤不平着:“什么人啊,咱班学霸那么多,没见过一个晚上不睡觉跑图书馆天台学习的,离谱……给吓得我们够呛。”
曲成柯开了灌啤酒,一口气喝了半罐,对关俊道:“下次还来吗?”
关俊瞪大眼睛,头摇得破浪鼓一样:“下回你就是把我的脖子拖出两米长我都不来了。”
曲成柯笑了笑,随手又提起一罐啤酒。

“贞子”没有他们的好条件,就直接坐在自己的书包上,膝盖上摊着一本习题册。
校服外套拉链拉到下巴,在手机白色灯光的投射下面色显得更加苍白,嘴唇毫无血色。
图书馆十点关门,他少说也在这吹了两个小时的秋风了。
曲成柯握了握啤酒罐身,挺冰。
总比没有好。
一罐啤酒被放到面前,谈易微怔,旋即头也没抬,直接道:“不用了,我不喝酒,谢谢。”
曲成柯蹲下来,露出个笑:“酒也是水啊,这酒度数很低。”
谈易抬头,没什么表情:“我说的话很难理解吗?我不喝酒,谢谢。”
曲成柯撇撇嘴,第一次在人际交往方面碰到这么个硬茬,他只好收回酒瓶,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图书馆十点闭馆。”
谈易没顺着他的意思,道:“显然,现在已经过了十点了。”
曲成柯仰天,直想叹气,,和这人说话怎么这么累。他开门见山,语速飞快,“你不想知道我们怎么进来的?”不给他回堵的机会,接着说,“一楼文学馆厕所左转再右转,有个小门,没锁。外围墙大门左边三四米有个洞,可以钻出去。”
谈易握笔的手僵了僵,然后松开,握拳搓了搓掌心,四肢已经快僵住了。
曲成柯说完就转身离开,回去和两人斗起了地主。
这边曲成柯刚抢到了地主,有个人走了过来。他收拾好了东西,单肩背着包。
关俊警惕地盯着他,谁知这“贞子”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自顾自看向了曲成柯,说了句“谢谢”后,毫无留恋地走了。
“什么态度啊,一句谢谢说的不情不愿的,好像成柯逼他似的。成柯你干嘛告诉他出去的路,让他在这熬一晚得了,反正学霸到哪都是学。”关俊丢出一对三,说。
詹子同等着曲成柯出牌,说:“得了,别太歹毒了,在这睡一晚绝对会生病。”
曲成柯压了个对二:“你们觉得他很眼熟吗?”
关俊怪叫着:“靠这么大,我来,四个六!”
詹子同接了曲成柯的话:“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
“不要,”曲成柯让关俊走牌,边说,“龙虎榜上的?”
关俊得意洋洋走了一对七,终于接上话茬:“不是龙虎榜上的……哦!我想起来了!是他啊!”
成功吸引了曲成柯和詹子同的目光。
关俊做出说书的架势,娓娓道来:“嗨,这小子不就是那个谈易吗?你问我怎么知道他的名字?二中许多人都知道他,成绩特好,人特怪。上学期转进高二A班的,不当班干部,也从来不参加竞赛,老师的忙也不帮,谁的面子都不给。你们猜怎么着?上个月他还跟教导主任大吵了一架,就在教学楼,人尽皆知,你们觉得他眼熟也不奇怪。”
曲成柯一下子有了点印象。
詹子同问:“为什么吵架?”
关俊翻了个白眼:“你当我百事通啊?我哪知道。不过这个谈易脾气这么乖张,估计是惹恼了教导主任吧。听说后来教导主任还找他去谈心跟他道歉什么的,你们还别说,成绩好的就是有特权哈,谁都得给他个薄面。”
詹子同也想起来了:“怪不得龙虎榜上没看过他,他好像从来不贴自己的照片。”
“对对!他不给学生会自己的照片。就一个光秃秃名字在上面,你说这人怪不怪。”关俊附和。
“王炸。”曲成柯冷不丁甩出两张牌,“还剩两张。”
关俊惨叫一声,注意力被拉回牌局,紧盯着曲成柯手里两张牌。
曲成柯双指一弹,一对圈散落在牌堆里。
“啊——!”关俊痛苦栽倒。
詹子同用手肘捅了捅他:“你小点声。”
曲成柯摊手,收了两张纸币回来。
曲成柯回到公司时,脸色差到好比高架上堵车五小时。小黎见状,躲得远远的不敢上来搭话。
高睿以为他是跟金主谈崩了,内心狠狠嘲笑了他一阵,他早有预料,就曲成柯这狗脾气,除了脸之外一无是处,人家看得上他也是怪事了。
曲成柯直奔老牙办公室,随后撞门而出,老牙拦不住他,只能快速迈着短胖的腿小跑着跟上他一起去公司高层办公区。
晚上,陆若文回到寝室,只见曲成柯盘腿坐在上铺,模样比沉思着还要深沉几分。平日总带着笑的脸一旦阴沉下来倒挺渗人的。
“我听说了今天的事……你没事吧?”陆若文小心开口。
曲成柯似乎是才发现他回来了,抬头对他笑了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陆若文眼中担忧不减:“我知道你为难,如果你坚持,违约金我可以借一部分给你。”
曲成柯赶紧摆手:“不用不用。”陆若文存的那些钱都是想以后用去深造的,如果他真不干了,还不知道猴年马月能还上。
陆若文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抬头看向他,温声说:“那你想好对策了吗?”
曲成柯这会倒是放松下来了,躺倒在床铺上,语气轻松:“卖身呗,生米都做成熟饭了。”
陆若文惊:“什么?”
“上面都跟人家签好合同了,我只要还想干就给硬着头皮上。”
陆若文还以为是他们逼迫曲成柯,曲成柯今天下午才会跟他们大吵一架,原来竟是先斩后奏。他被那些人的无耻惊呆了。
“洗洗睡吧,下周MV开拍,有的忙呢。”曲成柯伸了个懒腰裹紧被子,“我先睡啦。”
陆若文笑了笑:“好,晚安。”
他关掉大灯,打开了小灯。坐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才走进了浴室。
BLESS新歌主题是海,MV第一部 分就是取外景。
之前经费有限,BLESS又是千秋的门面,随便搞点五毛钱特效实在不像样。
现下BLESS有了赞助,虽说还是花不出什么大手笔,学着人家安美的顶流为了拍摄个以沙漠为主题的MV,还专门去国外取景。
于是就地取材,后期多花点功夫。
E市临海,从城市边缘出发用不着六十分钟就能见到一片海。
摄影组的头子头一天去实地勘察了一番,见到块不错的海滩,就一拍手定下了。
被咸湿的海风吹了一天,曲成柯感觉身上随便一搓都能下来一层盐。
而且在海滩上奔跑的时候,他还踩中了一只寄居蟹的壳,小螃蟹家没了,他脚指头负伤了。
老牙急得不行,直操心,搞了药水给他涂抹。好歹外景是拍完了,否则要延期。
曲成柯坐着呆呆看着自己的脚趾头,心里倒希望他这脚趾头再严重点。
最好严重到走不了路,那就太好了。如果他的脚趾头肿得再大一点,明天,他估计就不必去见谈易了。
周六,新歌MV结束第一部 分拍摄。
周天放假,周涵和高睿都肉眼可见心情不错,收拾收拾回家了。陆若文是主唱,因为赞助的缘故,公司现在也没那么扣搜了,给他开了个单独的高阶声乐课。
只有曲成柯无事可做,或者说,没有他想做的觉得有意义的事可做。
“每周日见面,在我家。合同生效,我就会注资。”
曲成柯躺在宿舍,刚刚笑着敷衍了陆若文几句让他安心去上课,陆若文一走,他就彻底垮下脸,直挺挺地躺着大喘气。
脚趾头发炎了,不算严重也不算没事。路可以正常走,就是痛得他心烦意乱,想拿把水果刀永绝后患。
谈易的地址安静地躺在他的手机里。他不想去,他不得不去。
曲挽蔷拿到了心仪大学的offer,视频通话里小心翼翼又期待地问他学费贵不贵?要是贵的话她就换一个学校的神情历历在目。
曲成柯怎么舍得。
谈易。谈易。谈易。
从昨晚开始,曲成柯已经把这个名字在嘴里咀嚼了千八百遍了。
要报复就来吧,干脆点痛快点,一击必杀最好。
曲成柯闭着眼睛,慢慢磨着后槽牙,像在打磨一把钝刀。
他当初到底为什么看上谈易,为什么死缠烂打着要跟他谈恋爱?
他想穿回去给自己几个嘴巴子。
不当个脑残富二代不好好快活,招惹谁不好,偏偏要招惹谈易。到最后讨了什么好了?
“你要追谁?!”
曲成柯坐在课桌上看窗外,闻言蹙了蹙眉心,“嘘”了一声。
虽然他不觉得有什么好遮掩的,但也不想搞得人尽皆知。简而言之,他对谈易一见钟情了,就是这么简单。
关俊一口可乐喷得语文书湿了一半,他手忙脚乱,连忙抓起书抖落水珠。语文老师是语文组组长,一个中年男人,常年出卷阅卷,为人严谨一丝不苟,对课本一类物什尤其重视。
詹子同没心思欣赏关俊桌上的乱剧,目瞪口呆了一会儿,咂舌道:“你要追谈易,这谈何容易啊?”
谈易高一下学期转来华实二中,因为相貌堂堂气质特别,引得许多人春心萌动。普通的,天天跑到他的教学楼偶遇或狙击;疯狂的,午休时间跑到校广播站大声告白搞得全校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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