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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扭的瓜解渴(白金老樱)


老牙愁得紧,比去年他女儿差点上不了市里最好的小学时还发愁。
这边BLESS还没正式解散,演艺圈出了点动静。
近年来,各平台各式各样的网剧层出不穷,有良性反应也有劣性的。近来发生了多起未成年人受到网剧恶劣影响的事件。
上头很快下发了文件,自此对所有影视作品的审核会加强加严。电影和上星电视剧倒还好,受波及最大的就是网剧了。
这对曲成柯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
其实比起拍剧,其实他更喜欢唱歌跳舞。
但他从没忘了他进圈的初心——搞钱。
当不了偶像了,没事,他可以继续演戏。
可文件一下发,待拍的很多部网剧全被腰斩了。其中就包括曲成柯下半年那两部。
曲成柯在宿舍躺了两天,人都躺肿了。
眉头一直拧得跟老虎钳夹过一样,前段时间他信誓旦旦跟曲挽蔷说的那句话又在脑中响起:想去就去。钱不是问题。
曲成柯僵了片刻,张嘴嚎了一声,薅着脑袋上的头发在床上直打滚。
当时真不是吹牛逼,他口袋里还有些钱,下半年他们的新歌发售,还有个舞台能上,加上那两部剧,那是够够的了。
这下好了,真成吹牛逼了。
公司解散团体一般不需要提前跟粉丝打招呼,末了发个官宣,再让成员发点感人小作文买一波惨顺便赚点流量。
据说千秋公关都编辑好了文字了,临时出了点变故。
陆若文这些天早出晚归不知道忙些什么,曲成柯也无心过问,大白天拉起窗帘睡得昏天黑地。他是盘算着今天再颓废一天,明天就出门找事做去。
老牙的电话打来了,他不想接,挂断静音一气呵成。
老牙在那头急得陀螺似的原地打转,啪啪啪语音输入了一堆文字过去。
被他这么一吵,曲成柯睡不着了,眯着眼拿起手机。
一番扫视下来,他的眼睛慢慢睁圆了。
“这人啊,活着还是得靠脸,脸长得好,什么都不用发愁了,半年能有俩都想包养他,真是绝了。”高睿阴阳怪气地说,语气比四月份的李子都酸。
周涵冷笑一声,没接话。
说得悲壮点,在BLESS生死存亡之际,有个壮士站了出来。
他提出注资千秋,独家赞助BLESS。唯一的要求是,他要和曲成柯见一面。
见一面。
说得委婉,哪个听不出来,说直白点不就是睡一觉。
但这勉强算是个好消息,BLESS不被解散,他们就不用面对高额违约金,或者为公司刀下鱼肉了。
但是,决定权在曲成柯手里。
曲成柯又在床上躺了两天,期间电话不断,他都不想接。
18岁那年他家破产,他刚拿了高中毕业证就变成了个社畜。20岁被星探发现,入圈,到现在也有五年了。虽没混出什么名堂,但比刚毕业那两年活得舒服了些。
入圈前他梦里都是那些红色的纸币,入圈后他就发誓,为了钱,他干什么都行。
不知又过了多久。
曲成柯睁着眼直挺挺躺在床上,猛地翻身坐起来,发泄般咬牙切齿地骂了句脏话。

曲成柯全副武装,其架势堪比巨星出街只差了几个保镖在侧。
可惜他是个糊咖,也根本请不起保镖。
清风阁是E市去年年底新开张的一家茶馆,听说老板很有些来头,花了大手笔投资。外观很是气派雅致,里头是低调版的富丽堂皇,以木色为主,随便一张桌凳都能看出用料绝佳。
至于消费,是一般人进去后要脱一层皮才能出来的层次。
曲成柯首次踏足,就是他最有钱的时候他也不会来这种地方,高价喝茶,这钱他宁可拿去赛马。
回忆起赌马的刺激感,曲成柯搓搓掌心,在清风阁门口徘徊着迟迟踏不出那第一步。
他是一向看不上故作情操高雅的有钱人的,因为他以前就是个庸俗的有钱人。
而现在却要他进去捧某个陌生的装逼有钱人的臭脚,他的心理准备短时间内能做好也有鬼了。
“先生,请问您有预约吗?”清风阁门前穿旗袍的清秀女孩子向终于挪步上来的从刚才开始就行为举止怪异的曲成柯提问。
曲成柯很快表现得像个正常而坦然的客人:“啊,有。”
于是他在小姐姐热情的目光下,被迫走进了清风阁。
穿过走廊,每个包厢门都是镂空雕花的,里面附了一层窗户纸,不透风,也看不到里面。上面雕刻着不同的植物或是动物,曲成柯觉得还挺好看。
23号包厢门上是一株曲成柯不认得的植物。
他提前到了,人还没来,他暂无心理负担地坐在了包厢里。
先前他还以为要在酒店和人见面,膈应得够呛。
身价到那个层次的,大多是头顶寸草不生,低头看不到脚。老牙说这位和前两次那位不是同一个人,要年轻得多。先前那位如今已经包养了安美的一个小偶像。
曲成柯权当是安慰,闭上眼一脸生无可恋。
老牙有句话说的没错,年轻人冲动气性大,现在谁能来救救年轻人?他是真后悔了,他怎么就一时掉钱眼儿里了就答应了呢?
焦躁之下,曲成柯目光乱扫,停在桌上一溜儿的茶具上,他也不认得,捡了杯有水的,把涮茶水一口气喝了三杯。
然后理所当然地开始尿急。倒不是那三杯涮茶水就到膀胱了,而是出门前他也喝了许多水,这会子起反应了。
曲成柯一打开门,外面居然有个人正好在推门。他缓缓目移,看不到脚,往上看,稀疏得堪比冬日草地。
曲成柯一口气卡在喉咙,有什么东西在脑内碎成了齑粉,那可能名为理智。憋在嘴里的称呼像个定时炸弹快要爆炸,但他已经准备好与其同归于尽了。
这时那人皱眉抬头一看包厢牌,道:“不好意思走错了。”
曲成柯松了口气,尾音都在颤抖,劫后余生不过如此。看来他是真做不了这事儿,还是回去另想别的办法吧。
就在这时,曲成柯一口气还没顺到底,刚才引他进来的旗袍小姐姐的声音传来:“谈先生,这边请。”
曲成柯脑内灵光一闪,老牙好像说了,那人姓谭……他条件发射般夺门而出,直奔洗手间而去。
竹制的水龙头,墙上古香壁画。这茶馆卫生间的装修都花了些心思,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味。
曲成柯的神经好容易放松下来,难得对这附庸风雅的茶馆老板有了点好感。
他扯下口罩,捧水用力搓脸。他日常是不带妆的,贵在天然,怎么折腾都没事。不像高睿,跳舞都不敢大动作,估计生怕把假体摔出来。
曲成柯抬头看向用竹框包裹边缘的镜子,脸上湿漉漉的,水珠滚动着落进水池。脸凉快下来身体也跟着冷却,大脑首当其冲,人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想想江禾玫粗糙的手、想想曲挽蔷无数个晚上挑灯夜战的背影、想想她们依靠自己时安心的笑容。曲成柯咬牙,在心里不停给自己堆砌着心理防线,不过就是跟个男的睡觉,换来的是家人舒服的日子。
他什么都能为她们做,他豁得出去。
曲成柯再次看向镜子,正要为自己再打一次气时,镜子中出现了另一个人的身影。
曲成柯没太在意,随意瞟了一眼。就这一眼,一道就从惊雷从他天灵盖劈下来了。只用一眼,曲成柯堆了了半天的心理防线全线崩盘。
沁过凉水的手心先是一阵麻木,像他看过的某部蒸汽朋克主题电影里的改造人一样,掏空的手心装上蒸汽炉,自发地发热,很快蒸干了手心的水分,冒出蒸汽似的冷汗来。
曲成柯反应快得惊人,不过零点几秒,他反手快速扯出一张纸巾,旋即将手像个八爪鱼死死用不小的纸巾扒住脸,状似在擦水。
然后就眼前一片白地摸出卫生间。
二人擦肩而过。
一出门,纸巾被揉成团扔进垃圾桶。
曲成柯死都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谈易。
曲成柯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回去的,包厢里面没人。他有点恍惚,注意到桌上多了点别的东西,未开封的茶叶包还有一些精致的点心等。刚才应该有服务生进来过。
他拧着眉,手指用力捏着眉脚。他和谈易多少年没见了。数了数快七年了。七年——一个小婴儿长到背着书包上一年级的小孩儿,不过也只需要七年。太久太久了,他还以为自己早把他忘脚后跟去了,刚才那一眼,以前的破事就跟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放,他才知道全是自己骗自己。
曲成柯有点恼火于自己身心刚才表现出的没出息,条件发射地闪躲好像自己怕了他一样。
比起见那位金主,显然是偶遇谈易更让他惊恐。两厢一对比,小巫见大巫了。曲成柯放松下来,拿出手机想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良久,他呼了口气,觉得自己恢复平常心了。
前提是,几分钟后谈易没有踏进23包厢。
谈易踩着点到,到桌对面坐下时,曲成柯还处于大脑宕机的状态。
谭……谈!
曲成柯活了二十五年,当了小半辈子阔少,转而又当了小明星。人生中从没有过哪个时刻能比拟当下的局促无措,空气中弥漫的不是氧气,而是有毒金属,有实质地令人窒息。
谈易坐下后说的第一句话是:曲成柯,好久不见。
声线清冽,泠泠如秋日山间清晨泉水。语气之淡然,淡然到曲成柯以为他失忆了。可谈易的样子一点不像脑部受过重创,反而肉眼可见地养尊处优似的。也是,今时不同往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谈易都能包养他了。
曲成柯眼神飘忽,掐掐指尖强迫自己镇定以免落人下风,但他坐在这里似乎就已经输了。他道:“......是好久不见。”
他,曲成柯,二十五岁,人生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做见不得人的勾当,竟就碰上当年不欢而散的初恋。
老天爷简直是在跟他开着根本不好笑的玩笑。
曲成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想先开口,胡乱端起一杯水就喝。
谈易瞥了他一眼,道:“看不出你这么节俭,那是涮茶水。”
曲成柯噗地差点喷出来,几年不见,谈易一点没变,开口就夹针。
他的脸部大致轮廓也没变,只是显得更加成熟,高中时候周身的青涩几乎散得一干二净。谈易坐姿端正得会令不拘小节的人浑身不适,衬衫熨烫得一丝褶子都找不到,袖子上别着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同颜色的袖扣,十分精致。
曲成柯咳得撕心裂肺,半晌才平复呼吸,又喝了口涮茶水,笑道:“谢谢你告诉我,不然我还真不知道。”
谈易将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后开始泡茶,对他略显“叛逆”的行径不置可否。
曲成柯不觉得自己野猪吃不了细糠,涮茶水喝得不亦乐乎。
两人没人再开口。
最后是曲成柯如坐针毡,开口打破沉寂:“几年不见,你发展的挺好啊。”
谈易半垂着眉眼,没搭话。
曲成柯盯着他看了会儿,没看出任何破绽,反倒自己被他眼尾的小痣吸引了注意力,有些不爽,扯扯嘴角,直言道:“但你有点想不开,怎么会来投资我们。”
谈易开了金口:“你觉得呢?”
按照逻辑推测,谈易会花钱投资BLESS,最有可能的可能就是想和他旧情复燃。但这个推测立马被曲成柯推翻,谈易想和他旧情复燃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照他和谈易的过节,他盘算着让自己惨淡退圈还差不多。
曲成柯想了半天,给了个无功无过的猜测:
“你看好BLESS,觉得我们能大红大火……?”
谈易淡声说:“你可以这么想。”
曲成柯心想,这人是中了彩票发了横财?不然投资决策能烂成这样?想投资有潜力的男团,不说安美,其他娱乐公司都一抓一把,投资千秋,完全是毫无战略眼光可言。
曲成柯深知拿人手短吃人嘴软的道理,他要是落到谈易手上,很难又好下场。他也不愿意再虚与委蛇,转了转眼珠,试探道:“那谈总打算什么时候注资?”
谈易眉梢微动,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然后开门见山:“每周日见面,在我家。合同生效,我就会注资。”
曲成柯的表情没绷住,险些破防。
如此的直言不讳,确实符合他印象里的谈易,他没变。既然如此,曲成柯就更不可能自己往火坑跳。
谈易想报复他。
这个念头一经挑起,曲成柯就再也按不下去了。
谈易矜傲孤僻,理性过人,不为那段他想想估计都会咬牙切齿的旧情和基本无望回本的生意,他想包养自己,除了报复,不会再有更好的解释。
稍微一想,曲成柯眼神一暗,立刻道:“投资可是大事,再有钱也经不住一两次折腾。你也知道我这团半温不火,你的钱很有可能打水漂,可得慎重考虑。”
他是缺钱,但他可不敢要谈易的钱。
“不必。”谈易说着,盯着他眼睛,“你似乎不太情愿。”
曲成柯心里直翻白眼,嘴上继续虚与委蛇道:“毕竟是老同学,我这是为你考虑。”
谈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放下手时唇角轻轻扯了扯,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口中仍淡然道:“看来你确实不太情愿。不过,合同已经生效了。”
曲成柯的假笑凝固了。
谈易抬手看表:“昨天签下的,大约在十分钟前生效。”
木已成舟,曲成柯就这么被公司给卖了。
他满肚子闷火,抬眼看向谈易,目光不善,脱口而出:“谈总何必如此,强扭的瓜可不甜。”
这时,谈易浅浅一笑,唇角弧度却锋利得能削破肌肤,眼中渗透的丝丝讽意如同现实一样给了曲成柯一耳光。
他口吻中似乎缠着丝丝讥讽之意:“可是,强扭的瓜解渴。”
曲成柯的鸡皮疙瘩霎时间从头皮炸开,手脚僵麻。
谈易绝对是想报复他。
谈易的右手放松地搭在桌面上,手上腕表乍一看不打眼,但曲成柯识货,一眼看出这不是便宜货。
曲成柯高中的时候喜欢收集电子表,球鞋都要让步三分。只不过那些昂贵的手表后来都被他自己卖了维持家用。
而当年的谈易家境很一般,靠着优异的成绩进入市里最好的高中,年年拿高额奖学金,学费全免。即便如此,他依然过的清贫,只吃食堂最便宜的套餐,大热天也不见他喝过一杯饮料。手腕上更没有什么低调奢华的腕表,只有一根简简单单的红绳缀着一颗木珠。
曲成柯眼神下移,落在自己光秃秃的手腕上。
如今他和谈易的身份对调了,艺术来源于生活,命运有时就是这么戏剧化。

原因是曲成柯入学前,他老爹捐了一栋楼。
华实二中人才济济,闻名全国,有能力的挤破了头都想进来。
曲成柯是富二代,不少人揣测过他是靠着老爹走后门入学的。不过还真冤枉他了,他初三一整年舍弃了所有娱乐,最后靠自己考进来的。
虽然是垫底,但结果是好的。
曲成柯人缘很不错。一开始不喜欢甚至讨厌他的人,久而久之都会忍不住对他露出好颜色来。
所以当他决心要做一些荒谬的事时,总有人好奇地跟着一起。
比如在宿舍模拟丛林探险,差点把房间烧了最后被叫家长全校通报批评。
比如少量多次偷取学校化学实验室的钠,在男厕所引发爆炸。
再比如夜间图书馆的探险。
每个校园都有着大同小异的恐怖传说。
华实二中作为百年老校,此类的传说更是一代更比一代多。
例如学生宿舍被封锁的六楼,据说从前住在六楼的学生有人半夜睡醒看到上铺床头坐着一个白衣女人……
例如在半夜十二点整打开教学楼的水龙头,用流出的红色液体填满洗手池,人低头用水面充当镜子,可以看到前世或者其他的东西……
再例如学校图书馆顶楼到天台的楼梯,拾级而上是二十四级,往下数会少一阶,再从下往上会多两级,这时再推开天台大门……
科学唯物主义者会表示,全是无稽之谈。
对于前两个,曲成柯会说,全是放屁。
因为他和同班的两个朋友都试过了。期间被宿管抓住,写了三千字检讨。
我错了,下次还敢。
华实二中是市重点高中,学业繁重,周末只有半天假。两天一换的饭菜,早七晚十的生物钟,高中牲每日的生活几乎没有乐趣可言、
在熬到月假之前,探索探索学校是曲成柯唯一的乐趣了。
晚上十一点整,趁着宿管预备锁门查寝前空档,曲成柯和同宿舍的关俊、詹子同脚底抹油般溜出了宿舍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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