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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学后别来我办公室(提裙)


韩芮笑得安心,用力地点了点头。
上课铃响了两遍,师生间的谈心结束。直到学生离开后,放在桌面的手机才传出一声轻哼。
初澄发现电话没有挂断,连忙拿起,询问另一端的人:“怎么又偷听别人说话?”
喻司亭不答,只酸溜溜地反问:“听说还‘暗恋’过老师,教什么的?也亲手送过花吗?”
“语文。”初澄get到他的吃醋点,笑得像只小狐狸,继续在雷区蹦迪,“当然送过,我立志成为他那样优秀的人。”
喻司亭意味不明地嗤了一声:“开学典礼领奖的时候,怎么没接过话筒致辞感谢一下他?教师节要不要陪你回去看看?买点什么礼物?”
初澄笑言:“那可要用心挑一挑,因为我上小学的时候他就已经五十多岁了。胡乱买的话,老先生可能用不上。”
维持黑暗许久的视频画面重新亮起来。喻司亭看着初澄对着镜头摆弄花的动作,小心思跃然脸上,心情不免跟着一起愉悦放松下来。
他缓和声音发问:“收到一束手工花,至于那么开心吗?”
“教师节还没到,我已经收到花了。”初澄笑吟吟地点头,凡尔赛综合症发作,反问着,“喻老师,你不会还没有吧?”

办公室的信号不太好。在两次网络环境不佳的提示之后, 初澄切换到了语音聊天。
他正整理着自己的办公桌,和喻司亭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对方就忽然推门进来了。
初澄被吓一跳, 抬头问:“你进办公室怎么不敲门啊?”
“只有你一个人在, 我敲什么门啊?” 喻司亭在进来之前, 已经把四周都观察得清清楚楚,反问之后又继续说, “我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你都是不打招呼直接进去,昨天好像还……”
起贼心, 对我动手动脚来着。
初澄双颊一红, 捏着对方的胳膊, 打住他的话茬:“那是在家里, 现在是在办公室!你这人怎么对生活和工作拎不清呢。”
“哦。”喻司亭笔直地站立在办公桌边,一副受教的模样,“我确实不如初老师在热情似火和冷淡如水之间切换的那样自如。而且我语文不太好,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姑且就把这种行为叫做翻脸不认人吧。”
初澄被说得越来越脸热,却又无力反驳, 有时候真想撕了喻司亭的这张嘴。
他究竟是什么样的心理素质,才能顶着暧昧拉丝的眼神, 说出这样欠打的话。
语塞几秒后,憋出一句话:“喻老师,你再这样我就把你从我的办公室里赶出去了。”
“好吧。”既然对方强调是在工作, 喻司亭也不介意公事公办, 一本正经地问道,“那你之前说过的话还算吗?刚才笑得一副不值钱的模样, 你今天要被扣多少钱才够?晚上打算请我吃什么?”
板不住笑脸就扣钱这件事在初澄心里早就已经翻篇了。
他摆烂着拒绝这一波职场pua,理直气壮地答:“没钱。 ”
事实上,初老师也没说谎。最近虽然是以“身体力行”的方式来缴纳房租,但省下来的钱总会花到别的地方去。
比如,他的游戏角色又套上了一款价格水涨船高的新外观。
听着他的借口,虽知是敷衍,喻司亭还是麻利地掏出手机,向联系人发起转账,边输密码,边问:“现在能请了吗? ”
初澄低头瞥一眼亮起提示的手机,又气又想笑,可看着末尾四个零的转账,实在拒绝不了这种豪迈挥金砸人的气概,
他一边收下,一边还嘴硬揶揄:“你们老男人就是喜欢这种没用的仪式感。 ”
喻司亭好整以暇:“教师节收到一束折纸花不算仪式感?请我吃饭却算?初老师的双标也太自然了。”
“不要你管。”初澄把玫瑰收起来,俯身锁进自己的柜子里。
那人弯腰时,受正装布料束缚的漂亮身材更加被衬显出来,匀称带有美感的肢体轮廓和线条,每一寸都极具吸引力。
喻司亭居高盯着初澄的动作,面对正经的着装和环境,脑子里想的却全是不能宣之于口的事。
明天又是周末了,虽然是不放假的单周,但应该也可以放肆一下。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动了动唇瓣:“你这身衣服真的很好看,晚上可以穿着它和我约会吗?”
初澄没有意识到危险,随口反问:“不然呢?我又不能再回家换一次。”
“我说的是,”喻司亭迈近一步,靠在爱人的耳畔向他传达,“那种约会。”
初澄的脑子里嗡的一声响,然后十分可耻地有了有画面。
两个人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双双在开学庆典上拿了优秀教师奖,放下奖状转头就摘领带褪外衣,行有辱斯文之事。
他的嗓间干哑,耳垂唰的泛红,不正常的颜色沿着衣领蔓延到脖根,对比原本白皙的皮肤,十分明显。
喻司亭继续点火:“既然初老师这么善于区分角色,不会不知道在外收下贤内助的工作补助,晚上回家就要付出人妻的义务吧?”
“你个老流氓,出去!”初澄意识到自己再次上套,被他三言两语撩得腿软。
但想到下班前还有一节课,初老师赶紧调动全部的自控能力,把人推出门外,提出了显得异常心虚的诉求:“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来我办公室。”
喻司亭已经得到了想要的全部效果,无所谓地挑挑眉毛,大摇大摆地离开语文老师的领地。
与上学期的教学模式相同,在周末,学校会给学生们安排自习和不同科目的辅导课。
早上八九点钟,初澄的两条腿才迈着软绵无力的步子,在7班教室里露面。
“初老师!想我了吗?”
他一进门就被学生们热情地凑上来,是白小龙和江之博。
初澄看着两人,惊讶地问:“你们怎么回来了?”
白小龙解释,他们的分队选拔已经结束了。从现在开始到4月的体考前,十中的体育生们都要跟着校队进行训练,同时还要回原班级学文化课,尽量文体两手抓。
江之博仔细看着初澄的脸色:“这么久没见,初老师的帅气倒是没变,但感觉有点憔悴啊。比我大早上在操场上跑十圈还累。”
能不憔悴吗?
初澄瞪了一眼后排办公桌边的喻司亭。还不是因为某人夜间运动的时间比跑十圈操场还要久。
一番象征性的师友生恭之后,这两个提早回班的特长生重新和班级里的男同学叙起旧来。
看着他们和穆一洋、李晟等人相互玩闹的兴奋样,初澄不免一阵头疼,以后又有的闹腾了。
给这两个小子放在哪里呢?初澄在班级里转悠一圈,保险起见,给两人各自安插了一个性格稳重的同桌。
上课铃响,学生们进入自习状态。
喻司亭站到初澄身边,低声问:“怎么没多睡一会儿?”
初澄答:“你不是说要去开教研会吗?整天的自习,班里也不能没人盯着。”
“我这个会可能要开很久,期间不能回学校。”喻司亭朝着刚刚坐下的身影扬了扬下巴,“这两个小子刚回来,这股兴奋劲可能会惹麻烦,你能盯得住吗?”
初澄叹了声:“我尽量。”
喻司亭点点头,拿起自己开会要用到的各种材料,留下一句“有事给我打电话”。
班主任离开不久,应鹤悄然从教室后门进来。
他还没有校服,穿着一套黑色防晒运动衣,一双眼睛本就是上挑的形状,带着几分凶冷味道。这样情绪不佳地睥睨旁人时候,显得更加不好招惹。
初澄看他一眼,不满地问:“你怎么回事?上学比我上班还晚。”
应鹤的神色倦怠,只低沉地应了声起晚了,径直回到自己座位,抬手掀起运动衣自带的兜帽,趴在桌面上休息。
体育生们长久地在外参加集训,冷不丁回到学校,看试卷都如同天书,在自习课上自然安静不下来。
白小龙见大哥有工作需要离开,回班的兴奋之余添了几分肆无忌惮,隔着一排座位,向后面的同学打探消息:“这小子谁啊?”
穆一洋哼一声,开始给自己阔别重逢的兄弟讲起这位插班生的事迹,大体客观以外,难免带着点个人情感。
“我靠,他这么嚣张?”江之博也支着耳朵凑热闹,蹙眉望去,恨铁不成钢地骂,“你们是死的啊,放任一个新来的在7班撒野,你让他踹我的桌子试试……嗷——”
初澄已经关注这边有一会儿,抓准时机,把试卷卷成筒状,朝着学生的头顶敲去,教训道:“谁让你们仨往一起凑的?老实点。”
“好嘞。”几个皮小子还算给初澄面子,各自转回身,不再出声扰乱纪律,但改用了传纸条的方式。
初澄的目光落向应鹤。这小子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后脑勺上都写着烦躁两字。
虽然坐在旁边的鹿言也是个很有个性的孩子,但他从来不会把情绪写在脸上。与之相比,应鹤无疑是个实打实的trouble marker。
白小龙和穆一洋是从小玩到大的关系,又和江之博一起练体育。他们凑到一起后必然会孤立应鹤。
初澄的右眼皮一直在跳,他有些担心,这几个人在同一个教室里共处会产生意料不到的矛盾。
午休时间,出门开会的喻司亭虽然不在学校,但隔空指派了自己的外甥去给初老师取外卖。
鹿言借着光,一起留在语文组办公室吃了饭。
他出门扔垃圾时,就近去了趟教工卫生间,无意间听到有人在里面打电话。
那声音听起来很熟悉。
“为什么一定要今天去出席活动,你明明答应我的。”
“每次都是这样,我要你派秘书来干什么?”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鹿言本来没兴趣细听那些内容,可因为讲电话人的情绪有些激动,即便有洗手池的流水声掩盖,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
少年甩甩手上的水珠,正准备离开卫生间,忽然身后隔间的小门发出啪嗒一声。
应鹤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之前听到水龙头开启的声音,知道外面来了人,原以为会是哪位老师,没想到却是自己熟识的同桌,明显地愣了愣,握着手机的手指也局促的动了动。
两人四目相对,气氛显得尴尬。
鹿言知道,这种情况下即便自己说什么都没听到,对方也不会相信的,只好大方地承认,选了一个相对好切入的话题。
他朝着应鹤笑笑,率先开口道:“你今天过生日啊?生日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
应鹤:就凭这声生日快乐,今天的火我不朝你发。
初老师(不详的预感):我就知道眼皮跳没好事。

“不打自招。”
看着鹿言真诚的模样,应鹤也不好说什么,揣起手机走出教职工卫生间,只是在路过他身边时嗤了一声:“你就不会掩饰一下吗?”
鹿言环着手臂,跟在他身后走出来,语气如常:“我说没听到,你就会信吗?”
“不信。”应鹤的语气淡淡的,补充说,“但你听了什么也都得给我忘掉。”
鹿言几乎无缝切换了一副茫然的样子,反问道:“我听到什么了?”
“靠。”应鹤不由自主地骂了声。
难怪这家伙人缘好,在七班任何小团体里都吃得开。他是真的能屈能伸,会演会扮,而且在装傻上有一套。
应鹤和鹿言一前一后回了班级。
今日的午睡时间,初澄也留在了班里。他开启空调,设置成自然风,拎着从语文组带来的U形枕,趴在后排的办公桌上。
进入休息状态的学生越来越多,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教务处的杨主任沿着走廊进行午间巡视,路过7班紧闭的前门,透过玻璃向内部张望。
校领导皱着眉,把教室门推开一道缝隙,向前排还没睡下的生委开口:“都过季了,你们班怎么还开着空调,谁的火那么大啊?”
“呃……”季雅楠扭头向后排指了指,“大概是他吧?”
看到趴桌睡得正香甜的初澄,杨主任的嘴角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算了,喻司亭的人惹不起。
今天如果关了他副班的空调,明天那家伙就很有可能把自己班的电费单独转到校长的账户上。经过周全的思虑后,杨主任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沉默着离开了。
初澄裹着一件薄外套,置身于凉爽的空调和柔软衣料的舒适包裹中,不知道睡了多久,隐约间好像听到了争吵声。
他睁开朦胧的眼睛,看到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学生都围在教室的后排。
“怎么了?”初澄揉着头发站起身。
“我不管你之前什么德性,这个班绝对不是给你撒野的地方。”这是白小龙的声音。
应鹤单只胳膊撑在桌子上斜眼看他,没有说话,却展示出一副盛气凌人的姿态,仿佛根本不把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江之博也在旁帮腔,说的无非是一些让他不要太张狂的气性话。
应鹤本来就心情不爽,被一群人指责更加烦躁,两条肩膀一抖,披在身上的外套随之掉落在地上。
他颤了颤眉毛,语气冷而嘲讽:“你们几个狗叫起来没完了是不是?”都是血热的少年人,而且互相看不顺眼,起冲突就是几句话或者一个眼神的事情。
初澄已经发现他们之间的氛围不对,拨开在旁看热闹的同学,从靠窗排挤过来。但就是这几秒钟就已经来不及。
白小龙一伸脚就踹倒了应鹤的桌子。
“你给我嘴巴里干净点。”
“草……”
“你是不是想死啊!”
“我已经忍你很久了。”
桌子倒地,砰然响声中夹杂着不同嗓音的骂声。只在一瞬,几人间便发生了肢体冲突。应鹤已经迅速地站起身,顺手拎起了自己的椅子。
见初老师正在迎面挤过来,鹿言瞄了眼扭在一团的男生们,第一时间抬起胳膊,把副班揽了回去,退离异常激烈的第一战场。
初澄还没反应过来,鹿言已经转身回去拉架了。鹿班长目标明确地拽住穆一洋和白小龙,没管顾还在从背后往上扑的应鹤。
群架的实际威力和视觉冲击都太过猛烈,尤其是这种已经抄起了椅子的大场面,并不是所有人都敢上前。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除了孟鑫和李晟坐在近处,能够第一时间围在应鹤前方,不让他再有所动作之外,大部分人都没反应过来,更不要说做出应对举动。
鹿言单手抱住穆一洋,还用后背硬顶着体育生白小龙的身体冲撞。没人能想到,那个平常看起来无精打采的高瘦少年居然这么有力气。
穆一洋被死死地钳住,动弹不得,对着他吼一句:“鹿言你什么意思?!拉这么明显的偏架?”
“我没有拉偏架。”鹿言操着穆一洋的领口,让他认真听自己说话,用一种无比坚韧的口气,铿锵有力道。
“你给我听好,我不管你们有什么恩怨,想斗得怎样你死我活,但是在7班,绝对没有三个打一个这样的事发生!”
穆一洋被他那种严肃而且带有命令压迫的口吻镇住,没有再进行剧烈地反抗。
没被拉制住的江之博却没有时间考虑那么多,直接冲出来和应鹤抱打到一起。
参与冲突的人数比拉架的还要多,场面无法被迅速控制。初澄虽然被鹿言甩到了后方,但职责使然,还是要不顾危险地往前冲。
他单手扛住应鹤举起的椅子,用几根手指紧紧捏住木质的棱角,原本冷白的手背皮肤因为用力而爆起了明显的青筋脉络。
初澄顾不得被震麻的掌心,大声呵斥:“应鹤,放下。你知道你现在的行为是什么性质吗?”
“我管他呢。”应鹤的性格向来不逊,心情差的时候更是不在意后果,冷声应答,“大不了今年的学我也不上了。没你的事儿,闪开!”
他说着话,手上的力气也随之加重,举着椅子就要朝江之博身上抡。
初澄对于学生这种点火就炸的脾气也发了怒,不仅没有退半步,反而强硬地正面刚上,高举着手臂硬挡住,发出从未有过的低沉嗓音:“你试试?!”
单凭初澄一个人根本拉不住两个举凳搬桌的男学生,何况身后还有一群人在不断地往前涌。
放弃椅子的应鹤和江之博一同冲破人群的围困,从教室后排打到外面的走廊上。
双方在打红眼的情况下,都是大力地互相冲撞着,完全没有注意到从反方向过来,准备进班辅导的英语老师。
江之博和应鹤此时想要刹住向前的身体都已经来不及。沈楠楠被挤退两步,一个没站住向后仰去。
沈老师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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