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明君与妖妃(慕沉歌)


新上任的燕贵妃似乎接受了侍寝的命运,向里面挪了挪,给陛下让了位置。
他滚到那明黄的被褥间,取下簪子,将如流水的墨发散在锦被上,好似在等君王采撷。
从朝臣变后妃,身份变了,伺候的人却是一样。
虽然他昨夜是慌不择路,但楚明瑱从燕王到陛下,一直都是他的上司。伺候他,燕知微自十六岁就无师自通。
付出身体而已,燕知微不觉得有什么屈辱,或者是在选了以色侍人,做宠臣佞幸这条路时,他早已麻木。
但是楚明瑱一直没有真正要他。
当年在燕王府,燕王殿下不喜旁人近身,却独独在身侧带着他,教养着他,填补了他娘亲死后无人管教的空白。楚明瑱名义是主公,实际上等同他的兄长。
随着时间推移,燕知微出落的更漂亮,换一个昏庸点的主公,早就把他尝了。
这样的美人肯随着男子夜奔,是送上门,活该的,没法反抗。
不过,燕王楚明瑱时时以明主的标准要求自己,不肯狎玩臣子,对在身侧的燕知微极尽克制,不肯逾越。
后来,漂亮小鸟想攀高枝,可金枝子摆在面前,待他极好,却吃不到嘴,迟早要成别人的。他心里痒痒,他好急。
所以,他开始刻意引诱着克制守礼的主公,从肢体不经意相触,到呼吸清浅相闻,顾盼神飞的眼眸都拉着丝。
那层薄薄的窗户纸千疮百孔。
燕王殿下没禁住,抱住了他。两人天雷勾地火,也不能恪守君臣关系,相处颇多逾越。
甚至,有些不堪。
北地苦寒,楚明瑱也会寂寥,冬夜他会格外需要温度。
乖巧懂事的燕知微会乖乖钻到他怀里,被他抱着,等楚明瑱撩起头发,吻着那吸人魂魄的泪痣,喑哑地喊他“知微”。
在燕王府邸,书房内外,出巡的马车里,甚至出征的军帐间。处处都留下厮混的蛛丝马迹。
楚明瑱似乎有所顾忌,又似乎有异样的情感洁癖,几乎没有真正失控的情欲。
他顶多亲到燕知微的嘴唇,抚摸他,揽着他说些温柔含蓄的情话,却对更深一步的交缠没有太深的执念。
年轻又心高气傲的小燕从深墙里翻出来,就落到那人的马车里,他没见过繁华的大千世界,生命鲜活多情,却早早栽在了尊贵清隽的燕王殿下身上,满眼不离。
楚明瑱的脖颈弧度优美,锁骨也漂亮,手指也好看,哪里都好。
他嘴唇很薄,很好亲,颜色却淡淡的,有点禁欲的意味。
攀龙附凤,就该选最好的。
燕王这样俊美无俦,他满意。
燕知微既然霸占了燕王这根尊贵俊美的高枝,就当做了自己私有的,怎么可能和人分享。
所以,他仗着燕王幕僚的身份,总是带着温和或者是清雅的微笑,若有若无地赶走那些觊觎殿下的美人。
燕王府的后院本来就空荡荡,燕知微接手后,更是连只蝴蝶都飞不进来。
不是没有同为燕王属臣者,来他面前,委婉地劝他:“殿下后院该有个正妃,为他诞下嫡子,开枝散叶。”
燕知微温柔礼貌:“你去劝殿下立啊。”
如此,不了了之。
他就是最美的那个,殿下要温度,要拥抱,要亲吻,来抱他就好了。
燕知微不容许殿下那温柔的薄唇,再贴上旁人的肌肤。
如此,缠绵、不堪、厮混、狂浪、纠葛。
白驹过隙,已是七年。
七年了,楚明瑱真正要他的时候来了,一颗沉甸甸的石头,也终于能落地了。
这是他要活命,需要付出的代价。
楚明瑱将龙床的帷帐放下,解衣上榻,却见他家的燕丞相枕着丝绸的软枕,蜷缩在明黄色的锦被里。
他把自己盖的牢牢的,背过身去,只留一个后脑勺给他,浑然没有侍寝嫔妃的乖觉。
“知微,睡了吗?”楚明瑱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无奈唤他。
“没有。”似乎是做好了心理建设,燕贵妃转过来,裹着被子挪到陛下身侧。
他探出脑袋,身体微微从被中爬出来些许,斜坐着,替他宽衣。
“朕送去的链子,戴了吗?”楚明瑱握住他平日弹琴写字的手,顺势滑下去,坦然自若地亲了亲。
“戴了。”燕知微咬唇,有点想磨牙,还是端着微笑。
如此放浪形骸,陛下真是颇有恶癖。
还有什么办法呢,他想活着,就得让他满意。
“戴在哪里了,给朕看看?”楚明瑱顿了下,又漫不经心地笑,“罢了,不必告诉朕,朕自己检查。”
说罢,他握住燕知微的手腕,把他的袖子捋下去,见到金链缀着宝石,裹缠在修长的手臂上。
黄金锁链,衬着他的肤色,不觉艳俗,却是欺霜赛雪。
楚明瑱笑了,低头吻那颗缀在链子上摇晃的鸽血宝石。
“好看。”楚明瑱望向燕知微,弯起嘴唇,语气不容置疑,“朕送去的,不止这一条,还有呢?”
漂亮小燕心里不知啄了他多少次,却还是撩起长发,微微仰头,露出最能勾引君王的无辜神情。
“戴在,这里了。”
平日玩的多胡闹他都不觉得,燕知微今夜在龙床上,才第一次有自己原来能这么妖媚惑主的实感。
他有点羞惭,却还是无法抗拒君命,将脚踝从被子里伸出来。
楚明瑱看去,只见金链子乖乖戴在小燕纤瘦的脚踝上,链子细细长长,缠绕数十圈,坠着琳琅璀璨的宝石。
帝王眼眸陡然黑透,如晕染的浓墨,他伸手,握住那一弯雪。
燕知微不安地动动,试图从君王手中抽回脚踝,道:“够了吧,陛下?”

红烛烧,龙榻上,锦绣堆。
帝王之所,自然是高床软枕,贡缎丝绸。对帝王来说,龙床宽敞,刚好适合为小燕筑巢。
“陛下,可以放手了吗?”
燕知微伏在楚明瑱肩上,脊背起伏着,却被帝王扣着十指,亲吻手腕淡青色的血管,黄金链上缀着的宝石摇晃着,满目璀璨。
他占据的这床明黄锦被也分出一半,陛下身上熟悉的温度,就理所当然地覆上来了。
“好久没有这么抱着知微。”楚明瑱的声音,像是穿过时光的叹息,“想来,还有几分怀念。”
燕知微不言,修长的身体渐渐软下来,由着他抱着,也有些晃神。
在苦寒的燕地,风雪只是寻常事,边疆更是朔风稗草,寒沙扑面。
七皇子楚明瑱在深宫里的经历,虽然从未告诉过燕知微,但他落下一个怕冷的毛病,燕知微却看在眼里。
少年燕知微刚刚开始做燕王幕僚时,就时常见楚明瑱深夜还在处理燕地政事。他倦怠时会支着侧脸小憩,往往被寒冷惊醒,醒来后,他饮了煨好的补汤,又投入到下半夜的政事中。
等燕知微在书房的卧榻睡醒过一轮,还会见到燕王披着貂裘,眉头紧皱,看着边关情报。
后来越了线,燕知微白日勤勤恳恳做幕僚,夜晚成了固定替燕王殿下暖榻的宠臣。
天潢贵胄,何必在寒苦中煎熬。
燕王身上总有种孤寂感,燕知微多少有点心疼他。
一份俸禄,两份职,燕王待他好,是他自己选的高枝,他没半句怨言。
曾经寒风露重里的相拥,他们错以为心离的很近。如今共枕时,再追忆,却是同床异梦。
燕知微想着最难测是君心,最无常是天恩。
楚明瑱想着君臣如一梦,少年夫妻为何不能共白头。
拥抱了一阵,燕知微见他没什么动静,垂着眼眸,不知在想什么。
他莫名觉得楚明瑱的身上,有种近乎冰冷的疲惫,如同刀痕,刻在了他的骨髓里。他从君王无甚表情的脸上,窥见了这种异样的孤独。
楚明瑱以九五至尊的身份回到禁宫,一切过去的生命的跌宕都记入帝王的传记,从此他可坐享天下供养,百官朝拜,江山无限,不该有这种难言的寂寥。
“陛下,不开心?”
这不是他这样生存问题还未解决的罪臣该问的话。
但是,燕知微往日揣摩他心思习惯了,一切出发点,都是要让他开心。唯有君王心悦,他这个帝宠上位的臣子才算是业务出众。
“坐拥万里江山,美人也入朕怀,如何不开心?”
楚明瑱纤长的睫羽撩起,烛光在他漆黑深邃的眼眸里跳跃了一瞬,又熄灭了。
虽然想不到楚明瑱不开心的理由,但是燕知微还是觉得他情绪低落。这让他茫然失措,心里也酸涩起来,甚至有些慌。
难道,陛下是发现得到他后,感觉也就这样,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对他不感兴趣了?
作为侍寝的妃子,如果今夜君王不尽兴,明日他是不是会被推去菜市口挨铡刀?
不,不至于,后妃是用白绫的,多少有个全尸。
燕知微脸色微变,觉得自己不能再闹脾气了。情绪,在生命的面前不重要。
他必须要保证自己能开启贵妃这条升职路线,用做丞相时的经验站稳脚跟,争得帝宠,然后把六宫权柄握在掌中。
“怎么了?”楚明瑱抱着他,不安定的心终于得到了些许的满足。
他从混沌倦意中苏醒,却觉得小燕在怀里不规矩起来。
突然,他僵住了。
燕知微缠着金锁链的足踝,正在轻轻磨蹭他锦被里的小腿。
很快,他又觉得不够,足尖勾了上去。极尽缠绵。
“陛下,春宵一刻值千金,让知微服侍您?”
燕知微咬着唇,下了狠心,堆着刻意勾人的微笑,揽着他的脖颈,向君王邀宠。逢场作戏。
楚明瑱错愕,被他猝不及防推在枕上,“燕知微,你……”
燕知微双手支着床榻,忍耐着,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他在楚明瑱的注视之下,颤抖着,尝试着分开膝。雪白里衣下摆半遮半掩,不至于让他显得太难堪。
这是他作为贵妃的首次进攻,也是极为暧昧的暗示。
“……知微,愿意承宠。”他这样说着,又觉得语气太不甘愿,不够温柔喜悦,会触怒帝王。
他想找补,职场小能手燕相却频频忘词,越描越黑:“……一直愿意。不排斥……啊,陛下可以的……”
多说多错,燕知微住了嘴,意思到了就行。
曾经假清高的燕丞相,脑海里已经充分评判过现状。
贵妃封号,黄金鸟笼,龙床,金锁链……种种迹象,让他心里根本不抱有今日能逃离这等被皇权蹂躏命运的幻想。
皇权倾轧如雪崩,摧枯拉朽之势,所过之处一切都会被碾碎。连同他那残存的一点可怜自尊。
尊严是地位带来的,他的地位都是空中楼阁,还有什么自尊呢?
以前,燕知微被前朝那些老臣,燕家的勋贵,天下的士人讽刺谩骂的时候,他还能端着燕相的架子,挂着无所谓的微笑,报以讽刺。
他被明里暗里骂过“佞臣”“贱种”“世家之耻”。
他甚至被那血缘的生父面斥过“卑贱歌姬的儿子,果然一个德行”。
燕知微表面保持了礼貌,背地里狠狠地摆了他一道,教他连降三级,贬黜出京。
他自从走上这条不择手段的道路时,世家颜面算什么,士子清高算什么,在野心面前,他皆可一掷。
燕知微只注重实用,心性修炼的无坚不摧。
就算唾沫星子溅到他脸上,他还能云淡风轻地微笑,端着清高姿态,看着他们最终向煊赫权势低头,跪在自己的脚下。
什么都无法击垮他。
直到楚明瑱保持沉默,在殿上转身背对的那一刻。
燕知微从没想过,他的心理防线会崩塌的那样轻易。
这世上,谁都可以伤害他,风刀霜剑,口诛笔伐,他不关心。
唯有楚明瑱不能。一点也不能。
燕知微在帝王幽暗的眼神中,觉得自己明明还穿着里衣,那可悲的精神却一览无余。
苍白的指尖抓着被单,揉皱,压抑的痛苦如海潮漫涌,但他已经麻木了。他或许是厌憎这样的自己。
“陛下若愿享用知微……”燕知微压抑着声音里的颤抖,竭力微笑,“知微研究过避火图,什么都会,陛下喜欢什么姿势?”
见君王神情冰冷凛冽,他又再度邀宠,却见楚明瑱越来越难看的脸色。
“你不愿意。”楚明瑱端详着他的脸,看见他那看着温柔和顺,实则摇摇欲坠的假面,沉声道。
燕知微迷惑:他入了后宫,楚明瑱有一万种方法得到他,现在怎么开始在意他愿不愿意了?
他磨着牙,觉得楚明瑱装的很,都不给他来个痛快的。
他又不能面刺君王之过,婉转道:“一盘您都摆上桌打算享用的点心,您早上吃,或者晚上吃。当午膳,或是当夜宵,中间有什么分别呢?”
“难道,您还要沐浴焚香,告祭宗庙,举办大典……再动筷子吗?”
他嗤嗤一笑,挑起眉,眼底有着明亮凌厉的挑衅:“您等了七年,还等得起?”
帝王绝对权威,哪里经得起这种激将。
楚明瑱忍无可忍,揽住他的腰,把他拖近,低头亲吻他的泪痣,吐息极尽暧昧。
他有很多种办法毁了他。
皇宫不缺烈性的药,不必太多,用上一点儿,燕知微又不是什么三贞九烈的性子,骨头硬,身子软,教他食髓知味,离不开他,其实很轻易。
或者,用些潜移默化的法子,把他用金笼子关起来,用珍宝锦绣腐蚀他,用权势盛宠养废他,教他断了独立生存的路,再也离不开帝王的羽翼。
“知微。”
楚明瑱叹息一声,解开燕知微手臂和脚踝的金链子,随手扔到床下。
然后,他亲了亲衣衫半褪,等待临幸的贵妃,温柔地替他拉上衣襟,整理好凌乱的长发。
他甚至按着燕知微的膝盖,帮他把修长的双腿合起。
“七年都过来了,有什么等不起。”他淡淡笑。
在奢靡极欲的龙床上,楚明瑱这种体面周全,君子风度,简直如同天方夜谭。
他都是帝王了,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他还需要什么克制谨慎?勾一勾手指,就能被狂蜂浪蝶淹没。
燕知微拢着衣襟,茫然片刻,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魅力失效了。
他僵住,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陛下,您不行?”
楚明瑱多半有什么毛病吧。
不对,他确认过,燕王殿下是个很正常的男人,他到底在顾忌什么啊?
“很晚了,睡吧。”
楚明瑱看着他面上那孤注一掷的绝望,几乎锋利的敌意,渐渐变成了一些柔软的迷惑。
他家的小燕,又开始怯怯地从柔软的翅膀遮蔽里探出头,好奇地问他为什么。
“知微啊知微,你方才的神色,比起邀宠,更像是要啄死朕。”
楚明瑱见他渐渐地解除了危机预警,绝望疯狂的情绪正在褪去。
他甚至还抚了抚露出迷惘神情的小鸟,温言细语道,“你刚才,在想什么呢?”
“真心话,朕不罚你。”
燕知微披散着长发,在他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后知后觉地眨了眨眼睛,露出些难过的神色。
“知微想的,与陛下的初次,不是这个样子的。”
他真的想过很多回,独独没想过这种境遇。
“陛下,这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潦草了。”
楚明瑱忽的怔住,看向燕知微重归鲜活明亮的眼睛。方才他克制了欲望,没有选错,才没有真正磨灭他还残存的希冀。
他听到了,近日以来,唯一的真心话。

如此种种,新出炉的燕贵妃首次侍寝,最终还是失败了。
燕知微躺回龙床锦被上,仰头数着帐上盘旋九龙纹的鳞爪,却不再像初入紫宸殿时那般惶恐。
他无端松了口气,嘴里明明泛苦,又因为君王克制的举动,尝出异样的甜:陛下原来还是在意他的。
但是,猜疑始终是一道裂痕。
本该亲密无间的二人,此时睡在龙床两侧,泾渭分明。
吹了灯,燕知微辗转无眠,就趁着黑暗看去。
楚明瑱背对他侧躺,与他分了被,占龙床外侧。
玄色薄衫裹着他窄瘦流畅的脊背,身躯挺拔成熟,墨发遮掩的后颈线白皙无暇,很是好看。
这样看去,他依稀有几分过去燕王殿下的影子。
不知看了多久,楚明瑱呼吸声略重,黯哑道:“知微。”
燕知微像是烫到,抽回视线,迷惑:“嗯?”
楚明瑱低低道:“……别盯着朕看。”
楚明瑱心思深,对视线很敏感。何况燕知微无意识间竟然凑近了几分,抱着被子,滚过了龙床中线。
燕知微伸手捞起他的发,扯了扯,哼了一声,“怎么了,陛下?”
他声音好听,婉转着阴阳他:“臣妾可是您的贵妃,您还怕臣妾心下不忿,勾连叛党,趁着侍寝时琢磨怎么刺杀君王吗?”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