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绿茶小师弟又在演我/师弟你演我/恶犬(绣生)


这时已近黄昏,天色愈发昏暗。笼罩着老林子的蚀雾无声涌动着,像巨大阴影蛰伏在天地间。
然而慕从云却敏锐发觉,蚀雾似乎淡了。
为了验证猜测,他没有立即结起灵气罩,而是直接走进了蚀雾之中。身体穿过浓厚的灰雾时生出些不适,但也仅仅只是不适罢了。腰间雾灯甚至没有示警。
林中的异变已经平息,树木也肉眼可见变得稀疏,地面上裸露着一个个深坑,泥土四溅。
又发生了什么变故?
眼见天色愈发沉暗,慕从云不敢耽搁时间,御剑往林子深处去。
深入之后,树木才又密集起来。
这些树木没有再生出异状,但却比外围的更为粗壮,两三棵甚至四五棵树交缠扭织成一棵,所有枝桠皆朝同一个方向伸展着,仿佛在朝拜着什么。
慕从云避开这些怪树枝桠,收敛气息小心前行。
越是深入,这些怪树朝拜的姿态越明显,连主干都开始弯曲匍匐。林间充斥的蚀雾也越浓厚,灰色的雾气翻涌着,似被无形之物搅动,朝着同一个方向汇集。
慕从云定睛看去,能瞧见涌动的灰雾之中,有抹隐隐约约的红。
应该已经接近了老林子的核心。
慕从云行动愈发小心谨慎。又行了百米之后,他才停了下来,瞳孔因震惊微微放大,震撼地看着前方的场景——
所有怪树的枝桠所指之处,有一株树冠遮天蔽日的巨树生长。但真正叫人震撼却不是这棵巨树,而是那缠绕着巨树,仰首吸纳蚀雾的龙族。
黄金瞳,红玉鳞。
巨大的龙身弯曲回旋,狰狞尖锐的龙爪深深嵌入树干之中,比传说中更具威势。
从未见过龙的慕从云有一瞬间心潮澎湃,目眩神迷。
然而他定了定神,再仔细去看时,却发现这龙与记载中不太一样。
它只有一只角,另一只角的位置只有一个鼓包样的断面凸起。再细看那狰狞又富有美感的龙首,就发现除了红玉般的鳞片之外,还镶嵌了许多或金黄或翠绿的鳞片,看材质似是黄金宝石一类所打造。
至于龙身更无法细看。鳞片斑驳,表面凹凸不平。因强行吸纳蚀雾,污秽之力反噬,没有被鳞片覆盖的位置表皮皲裂开来,流出金红色的鲜血。
金红色血液似具有腐蚀性,蜿蜒滴落,将巨树凸出在地面的根系腐蚀出一个个孔洞。
这是一条断了角,又被剥了鳞的龙。

第3章 再见
蚀雾带有污秽之力,不论是人族还是其他种族,只是在其中待久了都会产生难以预料的异变,更遑论将之纳入体内。
然而眼前的赤色龙族,却盘踞树冠之上,仰首吞吐灰雾。即便遭受反噬,满身鳞甲崩裂、鲜血淋漓也没有片刻止歇。随着它吸入的蚀雾越来越多,龙身上的伤口也越来越密集,金红色的龙血滴落如雨又被蒸发,以巨树为中心,逐渐弥漫起淡红的血雾。
浓烈的血腥味自鼻腔涌入,慕从云只觉心头似有戾气翻滚,连忙就地打坐,屏息凝神以作抵抗。
另一头,沈弃容纳蚀雾之力已快到了极限。
但是这还远远不够。
爪钩越发用力嵌入树干,弯曲的龙身不断收紧,将异变的祈神木缠得更紧,逼迫它源源不断地调动周围的蚀雾来抵抗。
这棵祈神木在此处生长了至少两百年,虽未生出灵来,却已经有了求生的本能。
对死亡的恐惧迫使它不得不竭尽全力反抗。
树冠摇摆发出簌簌之声,更多的灰雾开始朝着中间聚拢,周围匍匐的怪树也再起异变,树干上凸起的人形发出哀嚎,枝桠如同藤蔓般不断延伸,结成巨大的树茧,层层将沈弃困住,想要将他困死其中。
身体上传来的剧痛没有让沈弃退缩,反而激起了他的凶性。
赤色龙族扬起长颈,发出悠长低沉的吟声。黄金竖瞳之中,隐隐有红芒闪动。
比起上一世在无回崖底的沼泽之中无望挣扎的百年,这点痛楚,尚算不上什么。
沈弃摆动龙尾,蛇形身躯弓起,用蛮力硬生生绷断了层层叠叠的树茧。断裂的枝桠散落满地,霎时失去了生机,化作腐败残枝。
但这动作也让他身上如蛛网般的伤口进一步崩裂,金红色龙血淋漓如雨下。翘起的鳞片之下,隐约可见骇人骨肉,更还有灰雾丝丝缕缕绵延不绝地逸散出——这些无法被转化的蚀雾十分暴烈,竟从龙躯内部生生撕裂了鳞甲钻出来。
沈弃扭头舔了舔伤口,瞧见鳞片斑驳的丑陋身躯时,眼中划过一丝厌恶。
这具身体还是太过孱弱了。
钟山烛龙一族,血脉传承自上古龙神烛九阴。族内龙族一破壳便有忘尘缘境小成的实力,一身鳞甲更是强悍无匹,轻易无法破之。然而他却是族中唯一的异类。
出生时便缺了护心鳞的“天缺之龙”,千年也难得一见,却偏偏叫他遇上了。
身体孱弱,寿命短暂,难以修行……种种禁锢加诛身上,叫他活得连钟山的一条狗都不如。
前尘种种如走马灯掠过,沈弃眼中红芒越盛,龙吻大张,强行将林间蚀雾尽数吸纳入体。
污秽之力暴烈难以驯服,但前世为了争一线生机,他在烂泥沼泽之中苦撑百年,到底还是掌握了转化之法。
忍受着比抽筋剔髓更甚十倍的痛楚,沈弃运转功法引导蚀雾在体内游走。旁人不敢沾染半分的污秽之力,却在一遍又一遍的运转之后,逐渐驯服下来。
余下难以转化的蚀雾,则冲刷过经脉血肉,自鳞甲间隙钻出。
经过几次三番的冲击,他身上已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
然而感受着充斥体内磅礴暴烈的“秽元”,沈弃却眯起眼,近乎享受地叹了一口气。
他享受这种掌握力量的感觉,即便代价无比惨烈。
自从莫名其妙地回到这段孱弱无比的幼龙期后,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怀过了。
他放松地舒展身体,缓缓收拢周身逸散的气息。
那被他牢牢按在爪下当做支撑的祈神木已被龙血浇灌成了暗红之色,树皮表面被腐蚀得坑坑洼洼。伞盖般茂盛的树冠如今只剩下几根粗壮的枝桠尚顽强支撑着。
枯枝败叶在地上堆了足有三尺厚。
祈神木大约是放弃了抵抗,枝桠颓丧低垂着,再没了动静。
目光扫过那红褐色的丑陋树皮,沈弃皱眉露出几分嫌弃之色:“真丑。”
再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血污,刚好转的心情顿时又阴云密布。
施了个小清洁术,却只冲刷掉表面的血污。沈弃看着越发丑陋的身躯,尾巴烦躁地拍打起树干。
得赶紧去洗个澡换身衣裳,再将脱落的鳞片补一补。
林间蚀雾大部分被吸收,不再如先前那般遮天蔽日。
当头顶灰雾散开后,慕从云才发现已入了夜。
他在这里待了至少有半个时辰。那个龙族全心吸纳蚀雾,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慕从云看着忽然静止不动的龙族,思索着对方来历。
西境历中有记载,在“蚀雾大灾”之前,这片土地上除了人族,还有各种上古遗族,其中龙族是最为强盛的一支。但“蚀雾大灾”之后,这些强大的上古遗族也和人族修行者一样,逐渐走向了衰落。只在这片土地上留下了种种传说。
倒是与那些上古遗种有些许血脉关联的种族延续了下来,因数量稀少实力普遍不强,被统称为“妖族”。
至于龙族,再无人亲眼见过。
不过各大宗门中一直有传言,说其实烛龙一族尚存于世,就隐居在西境某个叫做“天外天”的地方,他们轻易不会出世,只有在遇上大事,“十方令”出时才会现身。
但这么多年来,十方结界都不知动荡了多少次,“十方令”却从未发出过。慕从云自然也没有机会验证传言的真假。
而且有关龙族各种版本的传言之中,均没有记载龙族有吸收蚀雾的能力。
若是外界知晓今日之事,必定会引起震动。
西境人在十方结界里待了上千年,尝试了无数方法,至今却连深入蚀雾海都无法做到。
就是剑走偏锋叛出西境的酆都,也不过是窃走了十方大阵的阵图,照猫画虎设下结界,才能在十方结界以外留存。
但这条龙族,却在吸收大量蚀雾之后,不仅没有出现异变,还保有神智。
慕从云深知这个消息的重要性,越发小心地收敛气息,想等对方先离开。
他甚至不敢再多看几眼,唯恐对方察觉了他的目光。
沈弃万分烦躁地拍打着龙尾,思索着距离最近的去处。
南槐镇上倒是有一家客栈,但地方又小又脏,实在叫龙难以忍受。
还是得去一趟东州城。
他正欲化回人形离开,却忽然在血腥味里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似草木的清冽之气,却又与这片树林格格不入。
狰狞的龙首猛然转过去,黄金瞳竖起,声音震怒:“何人胆敢窥探?!”
就在他看过来的一瞬间,慕从云已敏锐察觉到危险,毫不犹豫便身化剑光往远处逃去。
同一时间,他先前的藏身处已被横扫过来的龙尾拍碎,草木皆化作尘灰。
身后传来巨大动静,慕从云却没敢回头去看,全力催动灵力,身如虚影,朝前疾奔。
“又是你!”沈弃化作人形,暴涨的秽元之力使得衣摆翻飞。想到对方可能已经在此处藏身许久,将他的原形看去,指尖火苗便不受控制地跳动,心中杀意也越发凌冽。
“玄、陵、弟、子。”他盯着慕从云消失的方向,一字一顿,杀气四溢,却没有立即追上去。
强行压下怒火,沈弃咬牙切齿片刻,到底还是拂袖往东州城去。
怕连累金猊,慕从云没敢往南槐镇的方向逃。
御剑朝反方向奔逃了十几里路,慕从云才敢停下来。但他仍不敢掉以轻心,对方在老林子里的表现太过诡异,谁知道有没有什么难以琢磨的术法手段等着他。
他谨慎地敛息藏好,直到后半夜确定对方当真没有追来后,方才松了口气。
藏身的时间已足够休息,慕从云没有耽误时间,御剑准备折返南槐镇,正要离开时却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匆忙逃命时,他竟不知不觉间出了南槐镇的地界。
先前他们进入南槐镇之后,就发现无论用什么方法都走不出南槐镇,与外界的通讯也都被阻隔了。
但现在,他却毫无阻碍地出来了。
想起老林子里被吸纳一空所剩无几的蚀雾,以及那棵被龙族摧残得只剩光秃秃树干的巨树。慕从云心中生出猜测。
——南槐镇异变的根源恐怕与那棵不知来历的巨树有关。
慕从云拿出传讯玉符,将南槐镇发生的事挑重点记录,传给师尊之后,才动身折返去寻金猊汇合。

大师兄离开之后,金猊便在赵大爷家附近找了个视野好的隐蔽之处守株待兔。
只是这赵大爷也不知是不是太谨慎伪装的太好,金猊眼睛都盯酸了,也没见他有什么异动。
回家之后,赵大爷锁好门窗,就开始生火做饭,吃过晚饭,天色就暗了。他不敢回屋睡觉,就抱着装着小孙子的背篓坐在门槛上,就着昏暗的天色一边编竹筐,一边絮絮叨叨和小孙子讲些陈年趣事。
襁褓里的孩子大约是太小还听不懂,没什么反应。倒是藏在暗处的金猊听得津津有味,心想这赵大爷要是去茶馆当个说书先生,生意应当十分火爆。
时间就在老人絮絮叨叨的声音里消磨过去。
入了夜之后天色彻底黑下来,金猊看着点起灯笼,坐在暖黄烛光中抱着襁褓轻轻拍哄的老人,甚至生出了些大师兄是不是猜错了的疑惑。
但旋即他又将这念头赶苍蝇一样敢开了。
大师兄必然不会出错。
他做了个深呼吸,重新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继续盯着赵大爷,势要找出一丝不妥来。
这么目不转睛地盯了一刻钟,虽没从赵大爷身上发现不妥,但也还真让他找出了一丝不对劲儿来。
——赵大爷抱在怀里的襁褓也包得太严实了些,连面孔都没露出来。
虽然金猊没照顾过婴儿,但也知道这样容易把孩子闷到。
而且现在想来,虽然他们第一天借宿时就知道赵大爷有个小孙子,但那小孙子一直被襁褓包着放在背篓里。赵大爷虽片刻不离地背着,但实际上他们却从没见过这个“小孙子”真容,也没听这孩子哭过一声,乖巧得有些诡异了。
这“小孙子”不会有问题吧?
襁褓里的真是个婴儿吗?
从前听过的种种鬼怪故事纷纷涌入脑中,金猊伸长了脖子试图看清襁褓里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这时候他只恨自己平日里没有好好修行,如今只有脱凡壳境。若是入了忘尘缘境,想来就不会瞪得眼睛都酸了也瞧不清楚了。
就在他伸脖子瞪眼使劲瞅的时候,那挂在屋檐下晃晃悠悠的灯笼,忽然就灭了。
陡然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金猊吓了一跳。闭了闭眼适应了黑暗环境之后再看去,就发现坐在门槛上的赵大爷已不见了踪影。只剩下个孤零零竹背篓放在门槛边。
这场景越来越像志怪故事了……
金猊只犹豫了一瞬,就从藏身地跳了下去,鬼鬼祟祟摸到了背篓边。
他倒要看看这襁褓里包着的东西到底是人是鬼。
两指捏住暗红色花布襁褓的边角,一点点将之掀开——
露出里面被严严实实包裹的一尊木刻雕像来。
雕像是三四岁的孩童模样,五官栩栩如生,眼睛部位用漆点了睛,本该是十分灵动可爱的模样。但此情此景,再可爱的雕像,也无端多出了几分邪异。
金猊胳膊上都起了鸡皮疙瘩,没敢打草惊蛇,准备将襁褓还原就离开。
但就在他垂头还原襁褓时,那雕像却忽然咧嘴对他笑了一下,用清脆的童声叫出了他的名字:“金猊。”
声音钻进耳朵里,金猊只觉整个人如遭锤击,思绪和动作都变得迟缓起来。就像被扔进了粘稠的水中,明明神智清明,却再无法控制迟钝的身体。
中招了。
他第一时间想要拿出引雷符破局,但迟缓的思绪让他的反应也变慢了,手伸出来,却像慢动作一样,迟迟没能碰到引雷符。
这时屋里已传来了脚步声,应该是赵大爷离开后又回来了。
对上这尊诡异的木雕之后,金猊已经不敢去想赵大爷那张慈祥和善的人皮之下藏着的是什么了。
他飞快思索着应对之法,因为紧张额头沁出点点汗珠。
脚步声越来越近,赵大爷的声音远远传来,却近得就像在耳边:“灵山啊,爷爷给你把拨浪鼓拿来喽。”
暖色的烛光蔓延过来,提着一盏新灯笼的赵大爷顿住脚步,看见维持着诡异姿势动弹不得的金猊,幽幽叹了一口气。
金猊:“……”
这是被发现了真面目演不下去要杀人灭口了吗?!
我要完。
他瞪大了眼和对方对峙,心里其实已经慌得不行,努力控制着右手去够腰间的引雷符。
快点快点,只差一点点了!
就在金猊在心里疯狂咆哮时,赵大爷动了。
他将灯笼放在地上,走到背篓边将里面的木雕抱了起来,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了拍它:“仙师不是什么坏人,让他走吧。”
那木雕脸上露出人性化的表情,眼睛转向金猊,眨了眨。
金猊身上的桎梏顿时便消失了。
他按住腰间的引雷符飞快拉开距离,警惕地看着赵大爷:“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南槐镇上的猎户,祖祖辈辈靠山吃山,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了。”赵大爷用襁褓将木雕仔细包好放进背篓里。
“儿子媳妇走了,就剩下老头子和小孙子相依为命。我们没有害过人,不想为难仙师,也请仙师也别为难我们。”
他将背篓背在了背上,提起地上的灯笼,绕过金猊,往院子外走去。
金猊看着老人蹒跚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追问道:“老林子,还有镇上失踪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和你们有关?”
赵大爷脚步顿住,转回过头道:“我们猎户祖祖辈辈都信奉一句话。山上的每一棵树都是一条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不要碰,拿了,迟早要还。”
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黑暗之中。
金猊看着他背影,犹豫再三,到底还是没有追上去,留在原地等师兄回来。
慕从云寻过来时,就见金猊坐在赵家屋顶上唉声叹气。
而赵大爷家黑灯瞎火,已经人去楼空。
“人呢?”
慕从云怎么没想到一个晚上还没过去,人就已经看丢了。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