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暗恋我师尊,除了我/全世界都觊觎我师尊,除了我(喵三省)
云舒月睁开眼睛,因为高热,他雪白的睫毛上坠了些热气凝结出的小水滴,露珠般晶莹。
见他睁眼,沈星河立刻化作人形,软磨硬泡把云舒月带下床,又直接挖了寒玉床,连人带床送到他刚挖好的冷泉旁。
云舒月:……
其实这宫殿是由望月峰上的冰雪雕琢而成,内里冰灵力浓厚,寒玉床也是难得的冰系法宝,沈星河本不必如此。
但这到底是沈星河一番心意,云舒月便没有拒绝,甚至还摸了摸沈星河的脑袋,“辛苦星儿。”
若是以往,被师尊摸头沈星河定会把自己的脸颊也送上去,但现在,师尊的掌心却热得沈星河想哭。
努力压下心头的酸涩,知晓师尊泡冷泉时一向是不束发的,沈星河让师尊先坐在冷泉旁的石凳上,亲手为云舒月把发冠取下来放好。
随着他的动作,云舒月那一头如雪的长发很快披散下来,看起来竟柔和许多。
沈星河却并没有心思留意师尊的美貌。
他很快牵着师尊没入冰泉,云舒月雪白的衣摆和长发很快飘浮于冷泉之上,像是朵静静冉放的稀世雪莲。
滚烫的肌肤一寸寸被冷泉所包裹,虽然治标不治本,却难得让云舒月舒适地缓缓呼出一口气来。
不过……
掬起一小捧冷泉,云舒月垂眸轻嗅,发现并不是他的错觉,这水中果真有沈星河的味道。
难道是因为这冷泉是沈星河灵力所化的缘故?
若是从前,云舒月对此或许并不会有任何反应,只会觉得沈星河至纯至孝,有一颗赤子之心。
但现在,他对沈星河的感情早已不是单纯的师徒。
虽然从未想过与这孩子发生什么,也从未有过任何逾矩的心思。
但在这样的时刻,全身上下都沾满沈星河的味道,还是让云舒月的身体,不可自抑地微微热了起来。
这感觉对云舒月来说有些陌生。
此前每年这个时间, 云舒月虽也会因“天罚”而陷入类似的境地,但这些年来他一直心如止水,从不为外物所动, 即便身体再火热焦灼,心和灵台却始终是冷的, 即便是天道也拿他无可奈何。
云舒月也曾一直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变。
但现在,他的心却第一次与身体一样,微微热了起来。
云舒月很清楚, 这一切是因为什么。
进入冰泉后,沈星河很快又化作小青鸾的模样, 飞回云舒月肩头, 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继续试探云舒月的体温。
虽然他已经很小心不惊动云舒月,但即便灵力正在飞速流失, 云舒月也还是能清楚察觉到沈星河的动作。
神鸟之爪牙本是无坚不摧的利器,即便沈星河所化的是袖珍版的小青鸾, 他尖利的指甲仍可削铁如泥。
但或许是因为沈星河太过小心翼翼, 生怕被云舒月察觉, 被那小爪子碰到的地方, 只让云舒月觉得痒。
到最后,云舒月近乎叹息地伸手捏住了那仍贴在他颈侧的小爪子。
——进入冰泉后,师尊的体温似乎稳定下来了。
心中刚得出这个结论, 沈星河还没来得及高兴, 他贴在云舒月颈侧的小爪子便被一只仿若冰玉雕琢而成的手轻轻捏住了。
沈星河下意识往回抽了抽, 那雪白的手指顿了顿, 这才放开他的小爪子。
意识到那是师尊的手, 沈星河的小爪子立时蜷了蜷, 知道自己的小动作被师尊发现了,心中顿时讪讪,抬起小脑袋向师尊望去。
暗红的凤眼立时撞进一片月辉般浩渺的雪色之中。
——是师尊正在看他。
虽然已不是第一次在这样近的距离看师尊,但这一刻,沈星河心中还是重重一跳,为师尊谪仙般清雅绝伦的绝世容颜所惊艳。
发觉他那一瞬的失神,云舒月眉心微动,伸出手指轻轻顺了顺小家伙的羽冠。
沈星河这才堪堪回过神来,心中不好意思的同时,也不忘细细感受师尊手指的温度,这才小声问云舒月,“师尊,您有没有舒服一点?”
其实并没有。
甚至,因为这一池满是沈星河气息的泉水,云舒月的情况更加糟糕了。
云舒月却仍面不改色,只在眼角氲出几分淡薄的笑意,缓缓应了一声。
沈星河便知道,自己的方法是有用的,也忍不住弯起漂亮的凤眸,继续在师尊肩膀上站岗。
见沈星河安下心来,云舒月这才收回目光,微微阖眸靠在冰冷的泉池边。
沈星河对云舒月来说是一个意外。
当初与沈轻舟做下约定时,云舒月其实并未想过,有朝一日,他会真的与那时还尚未出生的沈星河有太多交集。
而从沈星河前世的遭遇来看,前世他与沈星河也确实如他所想,并不亲近。
自诞生之日起,云舒月便十分清楚,此世天道对他满怀恶意。
不然他身上也不会有那样一个异常到荒诞的“天罚”。
若他没有潜心修炼,一直以来丝毫不为外物所动,那“天罚”极有可能真会令他陷入与沈星河前世噩梦一样的悲惨境地——
想让他堕落,让他被折辱玷污,让他被污秽缠身,让他在无尽的欲望中万劫不复,彻底迷失……
一开始,云舒月也曾为此深深困惑过,不知天道为何如此针对他。
直到遇到沈轻舟,一切谜题才终于有了答案。
那时为感谢沈轻舟为他解惑,云舒月曾答应沈轻舟一个要求。
那个要求,便是沈星河。
因为“天罚”,这些年来,云舒月一直远离人烟,离群索居,他本身也确实性情淡漠,除修炼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直到沈星河闯进他的生命中。
以那样炽热决绝到惨烈的方式。
也真的,令云舒月产生了动摇。
想到手指上那根日渐浓艳的红线,还有这些年来第一次与身体一样微微热起来的心,虽然明知道这或许正中天道的下怀,是天道期待已久的变化,云舒月却并不想再欺骗自己。
他也舍不得推开沈星河,不忍再令沈星河伤心。
有沈星河在,他也根本不可能陷入天道所期盼的境地。
不然这孩子定会第一个不答应,甚至真捅破了这天。
想到过去曾不止一次在沈星河心音中听到的暴言,即便此刻若身陷火海,云舒月仍眉心舒展,不动如山。
云舒月虽意志坚定,但他到底是第一次动情,并不知晓待他灵力全失后,是否还能精准控制身体的变化。
为避免突发状况,也为避免吓到沈星河,七月十四这天,云舒月用最后的灵力化作本体,牢牢扎根于冷泉之中。
眼见着师尊从谪仙人化作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虽然师尊已经提前告知过,沈星河的小心脏还是扑通扑通跳得飞快——他还是第一次见师尊这个模样。
因为第一次见到师尊本体是在师尊渡劫之后,沈星河便一直以为,师尊的本体真就是那时小树苗的模样。
倒是没想到,原来师尊的本体竟如此……令人仰望。
小脖子几乎仰到与地面平行仍未看到这大树的树冠,沈星河一个趔趄,险些从枝干上摔下来,连忙飞身而起,想看看师尊的本体究竟有多高。
直到飞至宫殿顶部,沈星河才堪堪看到这通体雪白大树的树冠。
沈星河:……
这一刻,沈星河十分怀疑,是不是这宫殿的高度限制了师尊舒展身体,或许师尊的本体,比他想象得还要繁茂许多。
他很快向后飞了飞,直到能看清这一整颗大树的模样才终于停下。
沈星河原本以为,小树苗模样的师尊已经若世外仙葩般令人惊艳不已,倒是没想到,师尊遮天蔽日仿若冰雪精魂精雕细琢而成的模样,更令人震撼。
那根本不像是真正存在于世间的生灵,更像是诞生于梦境之中,由世间一切美好与光明凝聚而成的幻象。
冰魂雪魄,玉树琼枝。
【君伏,我师尊……】
【……实在是……】
【……太美了……】
他近乎叹息地对君伏感慨,只觉得眼前的师尊,是自己活两辈子所见的最美好的事物。
美到甚至一度让他忘记呼吸。
如果可以,沈星河甚至希望这一刻即是永恒。
师尊能永远保持这样冰壶秋月的姿态,不会被任何人窥伺觊觎,自由自在地活着。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他的愿望始终如一。
心中满满的,又酸酸胀胀的。
沈星河蜷缩起小爪子,有那么一刻,甚至觉得自己根本不配靠近这样美好的师尊。
心中刚隐约冒出这样的想法,沈星河细长的脚踝忽然被什么卷住了。
他低头看了看,发现是“蝉不知雪”。
他很快被“蝉不知雪”卷回到了那大树的枝干上。
而后被“蝉不知雪”塞进由白色缎带编织而成的半开放的鸟窝中。
沈星河:……
感慨感动自卑啊什么的忽然就烟消云散了。
对于“蝉不知雪”每到这段时间必然失控的事,沈星河早已经习惯,索性除了粘人点,“蝉不知雪”并没有其他异常。
不过,刚才为了看清师尊的模样,他倒是短暂离开过师尊一会儿,现在想来沈星河忽然有点后怕。
他抬了抬细长的小腿,提醒“蝉不知雪”,“再多缠几圈。”
这样万一师尊又被传送走,也能把他一起带着。
“蝉不知雪”从善如流,又在他脚踝上缠了几圈。
沈星河这才安下心来,跳出鸟窝,也变成本体大小。
自渡过化神雷劫,沈星河已真正成年,本体再不是过去毛茸茸一团的模样,身形修长挺拔,浑身羽毛丰盈,长长的青色尾羽流光溢彩,一动一静间荧蓝的清辉仿若万千星辰徐徐散落。
沈星河也这才想起来,师尊好像还没看过自己这个模样。
【师尊师尊,】修长的爪子在树干上轻轻抓了抓,沈星河传音给云舒月,【您看看我~。】
话音一落,沈星河便察觉到一股熟悉的视线。
知道那是师尊在看他,沈星河抖了抖浑身的羽毛,歘地开了个屏,给师尊看自己漂亮的尾羽。
虽然沈星河确信,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漂亮的鸟儿,但在给师尊看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有点忐忑。
毕竟师尊那么好看。
清楚听到他的心音,虽然所余灵力几乎见底,云舒月还是给了他回应。
【星儿长大了。】
他微微叹息地道。
【很……好看。】
说这话时,“蝉不知雪”蠢蠢欲动,又想把沈星河拖回到那雪白的鸟窝之中。
沈星河抖了抖腿,没让“蝉不知雪”得逞。要不是脸上有细密的绒毛覆盖,他烧得通红的脸怕不是第一时间就得暴露。
效仿孔雀强行支棱起来的尾羽很快垂落下去,沈星河轻咳一声,这才不好意思地蜷了蜷爪子,小声传音给云舒月,【师尊也……最好看!】
耳边仿佛落下一声轻笑。
沈星河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被师尊夸好看之后,再面对师尊的冰雪之姿,沈星河倒是不那么自卑了。
他很快昂首挺胸蹭到一片雪白的叶片旁,把脸凑了过去,这才发现,那脉络有银光微闪的叶片竟有自己半个身体大小。
沈星河:……
再一次认识到师尊的本体究竟有多————么高大后,沈星河这才老实飞回鸟窝中,用尾羽在鸟窝下的树干上牢牢缠了好几圈。
师尊变作本体后,便不再能像人形时那样能轻易被沈星河感知到体温的变化了。
沈星河也能猜到,师尊如此应该是怕他担心。
他很快自鸟窝中探出头来,看向雪色大树根部被占得满满的冷泉。
在那里,冰冷的泉水已几不可见。
沈星河便又把那泉池扩大了好几倍,又用冰灵力化成的冷泉泡满整个泉池。
直到又被“蝉不知雪”提溜回鸟窝,沈星河就知道,这是师尊在提醒他“可以了”。
沈星河便暂时老实下来,开始思考以后的事。
这次因为七月十五近在眼前,所以他才不得不与师尊返回万剑宗,借剑冢陪师尊度过这段时间。
但这毕竟只是权宜之计,万剑宗到底不是他和师尊的地盘,他们以后总不可能每年都来找柳前辈,借人家的禁地。
所以,在明年七月十五到来前,他和师尊必须找到一个新的落脚地。
想到被“诛仙灭魔阵”毁了的望月峰,沈星河又是一阵牙痒,恨不能立刻出去劈了罪魁祸首。
察觉到他的坏情绪,“蝉不知雪”很快凑了过来蹭了蹭他的脸颊,被沈星河一翅膀抱在怀里。
不过……即使找到新的冰灵力浓郁的落脚地,一但师尊被传送走,也还是白搭。
正兀自琢磨该怎么办的时候,沈星河识海中忽然响起君伏淡漠的声音,【即便不管,云舒月也并不会怎样。】
【八月一过,他自会恢复原状。】
【当初金乌大漠一行足以证明。】
沈星河知道,君伏说的是当初他第一次随师尊被传送到金乌大漠那次。
他也瞬间忆起,那时无知无觉的师尊曾落在一个怎样污秽的地方。
还有后面发生的许多事。
曾经被牢牢压制住的滔天愤怒险些刹那决堤。
沈星河闭了闭眼睛,并不想被师尊发觉,因此只强行忍住怒意,冷声对君伏道,【我不想同你吵架。】
【类似的话,从今往后,我不想再听到。】
君伏沉默。
沈星河深呼吸半晌,才终于缓过神来。
他其实很清楚,君伏真正想说的是,有他守在师尊身边,保证师尊的安全,即便什么都不管,师尊也不会怎样。
但沈星河舍不得。
当初有一整座望月峰的冰灵脉压制,师尊尚且如此难熬,若他不能再找一条冰灵脉给师尊,每年的七月十五,师尊只会更难过。
即便师尊什么都不说。
但沈星河会心疼。
他很快在随身空间里划拉起来,把所有崇光界已知的冰灵力浓厚之地挨个记录下来。
这里面,有的冰灵脉正被大宗门把持,也有霜天秘境那样一整个秘境都充斥着浓郁冰灵力的高等秘境,还有一些只有他和师尊知晓的小秘境……
待过了这段时间,他可以和师尊挨个看过去,希望能找到适合的地方。
转眼便是七月十五。
七月十五月圆夜,全崇光界的动物都蠢蠢欲动,一些修为不高由精怪所化的修者也兴奋异常,精力极其旺盛。
剑冢之内也是如此。
冰雪宫殿外,早在数日前便不断有动物在此汇聚,此起彼伏的鸣叫连结成海,沸反盈天。
因为沈星河早已提前设好了防御隐匿阵法,这些动物并不能看到宫殿的所在,却依旧被一股令它们失去理智的幽香吸引至此,浑身燥热,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
有动物开始攻击那看不到的屏障,想要强行闯入。
但沈星河所设下的防御阵法对它们来说与天堑无异。
那些动物却仍像疯了一样不知疲倦地往结界上撞。
直到沈星河发现有动物撞得头破血流,被紧随而来的动物踏成肉泥,却仍丝毫不退,沈星河这才不得不又在结界中加了强力昏睡术法,情况这才勉强控制下来,不至令全剑冢的动物活活在结界外撞死。
而从七月十五这天外面比之前疯狂了许多的叫声来看,师尊身上那股香气,今天应该正是最浓郁的时刻。
沈星河凑到雪白的树干附近嗅了嗅。
对于师尊身上那股异常香气的存在,沈星河已经丝毫不怀疑。
但令他感到疑惑的是,直到现在,他都没闻到过那股异香,也从未受到那香气的影响。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体质特殊,还是另有缘由。
待这次事了,倒是可以问问师尊。
还有花自栖,身为医修,他或许也会有些头绪,只不过届时怎么问沈星河还得考虑一下。
冷泉中的水又快见底了。
这几天沈星河已基本总结出了规律,知晓冷泉消耗得越快,说明师尊越不舒服。
他很快又给冷泉池中蓄满了水。
而后继续炼化神魂中的天魔之火。
当初与七杀打的时候,沈星河便已经知晓这天魔之火究竟有多厉害,几乎与青鸾圣火旗鼓相当,是不可多得的宝贝。
一旦成功炼化吸收,对沈星河的修炼大有裨益。
因此这些天,即便在照顾师尊的时候,沈星河也仍不忘炼化天魔之火。
炼化天魔之火并不能一蹴而就,沈星河干脆一心多用,好好整理了一番自容烬和七杀处剥离的记忆。
当初发觉七杀对师尊有觊觎之心时,沈星河曾十分不解,七杀究竟何时见过他师尊。
翻过七杀的记忆后,沈星河才知晓,原来七杀不但见过师尊,他当初能反杀戎狄,成功偷天换日,也多亏了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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