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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赴风月(半缘修道)


闻人萦抿了抿嘴,“我确实看了那些禁书,也杀了燕则。不过,我碰上燕则时,燕则已经重伤。”
他抬眼看向叶悬止,“燕则当着祸星的面对师父出言不逊,祸星重伤燕则但没有杀他。我需要在魔域立威,所以我杀了燕则,领了这份功劳。”
叶悬止看着闻人萦,忽然问道:“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闻人萦道。
“你为什么要去修魔?”叶悬止道:“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是昆仑哪里做的不好吗?”
闻人萦背在身后的手紧紧握起,“昆仑没有对不起我,师父也没有过错,只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叶悬止问他,“那你的道是什么?”
“我想要变强。”闻人萦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和他的父母就被压迫欺凌,即使他的仇人们都死了,变强仍然是他的执念。
“我有魔族血脉,修魔对我来说比修道更加容易,快捷。”闻人萦道:“我知道那些禁书不好,可是有个人跟我说过,一本功法没有正邪之分,我拿它来作恶它就是坏的,我拿它来救人,它就是好的。”
“所以我觉得,修魔和修道也是一样,一种修炼方式没有好坏之分,我会坚守本心。”闻人萦扯了扯嘴角,“不是正道那些虚伪的规则,我知道我问心无愧就够了。”
叶悬止抿紧了嘴,“你知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吗?”
闻人萦嗤之以鼻,他相信他自己,他说得出就一定做得到。
“师父还是请回吧,”闻人萦道:“我会昭告天下,我闻人萦与昆仑再无瓜葛,若日月宫要报仇,只管来找我就是了。”
闻人萦走了,叶悬止站在原地,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转头看向老人。
老人摆弄着面人,道:“虽则是有人从中挑拨诱使他修魔,但到底是他自己做出的选择,应该怨不得旁人吧。”
作者有话说:
玄渚:别怪我,我知道错了。

第49章
叶悬止在城外杏花林里过夜,周围还有很多过路或来不及进城的人,大家聚集在一处,三三两两围坐在一起,热闹的仿若市集。
叶悬止和老人在一处石头边坐下,后面是一棵杏树,面前是燃起的火堆。
跳动的火光映在叶悬止的脸上,他的眸光也在夜里明明灭灭。
老人摆出糯米粉、香油和蜂蜜,拿出小竹刀开始做新的面人。看得出他想要尽力把它们弄得好看些,只是越努力越心酸,面人丑得千奇百怪。
叶悬止拿过竹刀和面团,手腕灵巧地转动,给面人雕刻出五官。
老人倚着石头看叶悬止的动作,肩膀不再佝偻,反而挺拔舒展。他还穿着那身麻布衣服,不时摸出几颗樱桃塞进嘴里,神情透着几分散漫。
起风了,杏花林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人群喧闹了一会儿,有伞的人撑开伞,有油布的扯开油布盖在货物上。
更多的人没有油布和纸伞,只期盼这场雨不要太大。
忽然,落在身上的雨停了,叶悬止抬头看去,有修士为他们布下了结界,挡住了风雨。
为他们遮风挡雨的是个年轻修士,有人拿着新烤的肉饼感谢他,他有些腼腆,摆着手说不客气。
修士走到叶悬止面前,抬手行了个礼。
“你也是要进城的修士吗?”他道:“我想与阁下同行,不知可否。”
叶悬止请他坐下,道:“无定城不欢迎修士,城门口的禁制你应该也看到了。”
“所以我才想与道友同行,”他认真道:“我看不出你的修为,代表你的修为要比我高很多。”
叶悬止没否认,只是问他,“你为什么非要进城?”
“我去除魔。”修士年轻的脸上写满了严肃,“无定城聚集了很多魔修,这是将他们一举拿下的好机会。”
老人嗤笑一声,“你连无定城的禁制都破不了,怎么将他们拿下?”
年轻修士看不出老人的深浅,只道:“我可以先去探路,查探无定城的情况,若是进了城,或许还能救下被魔修欺压的百姓,尽我所能罢了。”
叶悬止看着他,道:“听说无定城的新魔君并没有伤害城中的百姓。”
年轻修士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我是追着一个杀人的魔修来到无定城的,往西二百里的一个村子被屠了,那个魔修逃进了无定城。”
叶悬止微愣。
“我知道无定城的新任魔君与其他魔修不同,他不残暴,也没有对修士痛下杀手。但是他掌管的修士不得踏入的无定城,无形中包庇了很多犯下血债的魔修。”年轻修士道:“无定城的百姓现在没有遭到欺凌,可他们和魔修共存,日子过得战战兢兢。但若是赶走了魔君和魔修,他们不就可以正常的生活了吗?”
叶悬止神情思索。
年轻修士趁热打铁,“前辈,我能力不足,但是我相信你一定有办法。若前辈袖手旁观,这一城百姓将要如何?”
老人睨了年轻修士一眼,神态轻慢。
“你这样的话说给一个人岂不可惜?”他道:“何不说给那些大门派听一听,召集更多的人才好成事啊。”
年轻修士神情低落,“我其实给日月宫,昆仑山和天悲寺都发过信件,可惜没有人回我。我想,那些大宗门也未必真的都心怀天下。无定城的新魔君是昆仑叶悬止的徒弟,叶悬止之前就和祸星纠缠不清,他的徒弟又成了魔君。可见他自己立身不正,自然难以教好徒弟。”
老人眯了眯眼,神色渐冷。
年轻修士背后发凉,他左右看了看,正对上老人的目光。
“怎么了?”年轻修士不明所以。
老人神态讥讽,“你认识叶悬止吗?你都没有见过他就这样随意评价他,这就是你的修养和素质?”
年轻修士面色微红,“我,我......”
叶悬止从老人的草垛上拔下一个面人,递给年轻修士,道:“明日,我会把杀人的魔修带出来给你。”
年轻修士松了一口气,他还想再问,但是叶悬止却不再说了。
送走了年轻修士,叶悬止拿起竹刀继续雕刻着面人。
老人看了他良久,神情转换成一个普通老人的模样,“先生,方才那个小子说的话,你觉得如何?”
“不无道理。”叶悬止道:“不管闻人萦的想法是怎么样的,他的确包庇了杀人的魔修。”
老人点点头,“那你觉得祸星是你的污点吗?”
他紧盯着叶悬止的神色,但是叶悬止依然在不紧不慢地雕刻面人,在这个面人雕刻好了之后,叶悬止才放下竹刀,“一个买面人的老人也知道祸星吗?”
老人眼中有些不明显的失望,他扯了扯嘴角,道:“祸星臭名远扬么。”
叶悬止轻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第二天清晨,老人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没有叶悬止。他倏地坐了起来,早先平和的神态消失不见,神情冷漠而烦躁。
他站起身,拍了怕衣服上的尘土,转身负着手往城门的方向去。
“你忘了你的面人。”叶悬止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老人停住脚,转过身,脸上是过于灿烂的笑容。
叶悬止坐在石头上,墨发一缕垂在胸前,姿势随意而散漫。
他带着杀人的魔修回来,身上有些淡淡的血腥气,但是神情是疏朗平和的。昨天那个年轻修士教了他一些东西,他改变不了闻人萦的想法,教不会玄渚向善,也无法左右掌权的修士们的决定,那么尽己所能也不错。
“我要回去了,”叶悬止看向走过来的人,“你呢?”
“我的小儿子迟迟不出来接我,大约是讨厌我这个老人家,我也不去他面前讨嫌了,换个地方继续卖面人吧。”
他不去见闻人萦,也就不会再影响闻人萦。叶悬止点点头,不再管他。
杏花林里该进城的人已经进城了,该走的人也都走了,叶悬止转身欲走。杏花纷飞的林中却忽然传来一阵响动,一个灰扑扑的人影着急忙慌地赶来。老人侧了侧身子,人影径直冲到了叶悬止面前。
叶悬止拉住他,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苏锦。
苏锦形容很狼狈,满身风尘,神色焦急。
“出事了,”苏锦带来一个坏消息,“大师兄盘古玉璧的身份暴露了!”
日月宫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叶掩的身份,宫主屏妃亲临昆仑,当日就和江白之爆发了冲突。
“他们想用大师兄去杀玄渚。”苏锦道。
叶悬止倏地望向老人。
玄渚神色有些紧张,他看着叶悬止,“不是我做的。”
苏锦这才看向老人,“他是谁啊。”
玄渚张了张嘴,“真的与我无关。”
叶悬止显然并不信他,他挥退玄渚,神情变得戒备。
玄渚看着叶悬止,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他站在原地踟蹰片刻,转身消失不见了。
当日叶悬止就带着苏锦往回赶,入夜时分已经走到昆仑山脚下。
苏锦找到了叶悬止,就找到了主心骨,此刻躺在叶悬止身边歇息。叶悬止眉头紧皱,火光照亮了思虑重重的一张脸。
林子里走出两个人,玄渚抓着闻人萦,将他推向叶悬止。
叶悬止抬眼看着两人,神色不动如山。
闻人萦站直身子,看向玄渚,神色恼怒,“你把我抓来这里干什么!”
他已经是魔君了,可是在玄渚面前还是没有还手之力。
玄渚小心地看了眼叶悬止,这才转向闻人萦,“是你泄露了叶掩的身份。”
“我没有!”闻人萦否认。
玄渚抬了抬下巴,神色冷淡地看着闻人萦,“日月宫的人知道了叶掩盘古玉璧的身份。”
闻人萦皱起眉,他刚想反驳,却忽然想起了什么,面色有些难看,
玄渚摇摇头,叹息道:“我就知道,秘密一旦说出口,就不是秘密了。”
叶悬止不明白,“掩儿对你那么好。”
闻人萦有些不甘心的辩驳,“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他只是以此为筹码,并非有意散布出去,他也没想到日月宫的人能查到。
一片沉默里,玄渚看向叶悬止,“现在你知道了,不是我做的。”
叶悬止看了玄渚一眼,又很快挪开目光。
玄渚负着手,一身白衣在月光下不染纤尘,“不过,如果你觉得究其缘由是因为我把叶掩的身份说了出来,你也可以因此怪我。”
叶悬止显然不是那样苛刻的人,他沉默片刻,道:“抱歉。”
玄渚没有说话,他深深地,近乎贪婪地看了叶悬止一眼,在他身边留下了一个雕工笨拙的面人。
“没关系。”他轻声道,擦身而过的一瞬,这句话落在叶悬止耳中。
玄渚走了,留下闻人萦咬牙切齿,深恨玄渚踩着自己洗白。
作者有话说:
闻人萦:呸,白莲花!

第50章
叶悬止甫一踏进白云峰,就察觉这里布上了结界。江白之的弟子被安排接应叶悬止和苏锦,几人一道去了叶掩的院子。
三长老姜问月走出来,叶悬止看见他,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是谁受伤了?”
姜问月走到叶悬止面前,“是叶掩,不过都是些皮外伤,并不严重。”
叶悬止进了屋子,叶掩盘坐在床上,只着中衣,左臂缠着纱布,屋里弥漫着药味儿。
江白之也在,他看见叶悬止,神色有些愧疚,“我没护好叶掩,让他受伤了。”
叶掩摇头,“师叔没有做错什么,是她们日月宫太过嚣张!”贱婢偷本跳河
日月宫的人以请教之名围攻叶掩,想试探叶掩的深浅。他们想看看叶掩被逼到极致能不能有什么出人意料的表现,于是都没有手下留情,好在有昆仑弟子及时赶到,这才救下了叶掩。
叶悬止走上前,抚了抚叶掩的鬓发。
叶掩抬头看着叶悬止,“师父,我没事的。”
叶悬止看了眼江白之,两个人走出屋子,站在屋外回廊上。
“叶掩真的是盘古玉璧?”江白之看着叶悬止。
叶悬止点了头,将叶掩身世的来龙去脉都告知江白之。江白之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只觉得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叶悬止看向江白之,“叶掩是盘古玉璧,对此你有什么看法?”
江白之有些惊讶,不过他很快察觉到了叶悬止的隐忧,“能有什么看法?叶掩是你的徒弟,我的师侄,是昆仑弟子。”
叶悬止微微放下心,“我怕......”
“怕我把叶掩推出去杀玄渚,还是怕我把他装回通天境上去?”江白之玩笑着看了叶悬止一眼。
叶悬止也笑,但是眼中忧虑重重。
“闻人萦那边如何?”江白之问道。
叶悬止省去玄渚的事,把自己在无定城的所见所闻都说了。
“在我离开之前,他在编订新的律法。”
江白之挑眉,“年纪轻轻,野心不小。”
叶悬止道:“正是因为年轻,看不惯的东西多,才想按照自己的想法重塑规则。”
“重塑规则岂是那样简单地事情,”江白之摇头,“等他真的开始管理一座城,他就明白了,维护已有的规则都很难。”
叶悬止看向江白之,他就是那个规则的苦苦维持者。
“屏妃很不好相与?”叶悬止看着他。
“何止,”江白之轻叹一声,“先宫主瑶池够厉害了吧,小师叔都在她身上栽过大跟头。屏妃比她师父更厉害,日月宫在她手上成为现在的第一大派,她的手段岂可小觑。”
叶悬止沉吟片刻,“屏妃现在在昆仑?”
江白之点点头。
叶悬止道:“那你帮我下个帖子,请她来白云峰做客。”
江白之将帖子送了去,屏妃也算给面子,真的亲自来了白云峰。
竹林边的八角亭里,屏妃穿着一身素白的衣衫,高高的发髻上簪着银色的流苏,她端坐在叶悬止面前,袖手捧茶。
“燕则死了,你知不知道。”屏妃开口,声如环佩碰撞,清冷动听。
叶悬止往壶中添了些茶叶,道:“知道。”
屏妃把玩着茶杯,感叹道:“我与燕则自小一起长大,一起修炼,年少之时他曾多次表示钦慕与我,我都拒绝了。”
叶悬止眼也不抬,“怎么,你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是喜欢他的?”
“那倒不是,”屏妃摇摇头,“只是几百年的交情了,说他是我的家人也不为过。谁曾想出门一趟,回来就变成一具尸体了呢。”
叶悬止垂着眼,沉默良久,“闻人萦承认是他杀了燕则,不过......”
“不过在他之前,玄渚先动了手,是不是?”屏妃道:“如此说来,闻人萦与玄渚,都是杀人凶手。”
叶悬止抬眼看向屏妃,却看不透她面纱之下的神情。
“闻人萦不算什么,他虽是新任魔君,但是根基太浅了,魔尊不会为了他与我日月宫撕破脸。”屏妃道:“我若真的要攻打无定城,无定城抵抗不了多久。”
屏妃看向叶悬止,“不过他毕竟曾经是你的徒弟,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想先杀玄渚。”
叶悬止神色平静,“拿叶掩去杀玄渚?”
“这不正是你的计划吗?”屏妃道:“你把叶掩养在身边,不就是为了这一天。”
叶悬止没有接话,他的目光在屏妃脸上转过一圈,道:“你变了很多。”
“我也觉得我自己大有长进,”屏妃笑道:“应当不会再被玄渚打的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叶悬止抿了抿嘴,“叶掩是我的徒弟,他不是个物件,真对上玄渚,他没有几分胜算。”
屏妃看向叶悬止,摇着头叹气,“叶悬止,咱们也算多年好友了,当年你名满天下,前途无量,如今呢,毁誉参半,丑闻缠身。究其缘由不过是你太心软,太优柔寡断。如果你当初不那么护着玄渚,或许当时我们就能找到神遗之地。如果你现在可以放弃叶掩,杀了玄渚之后,你就是最大的功臣,一洗从前的耻辱。”
叶悬止神色依旧平静,“我还可以和玄渚联手,杀了你,屠日月宫,昆仑一家独大,到那时候,谁敢再觊觎我的徒弟?”
屏妃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她打量着叶悬止,道:“你是真的叶悬止吗?”
叶悬止端起茶杯,语气仍然内敛而平静,“现在你知道,我到底是在对谁心软。”
屏妃不再言语,一双寒月般的眼睛冷冷地看着叶悬止。
“我的徒弟是我的底线,”叶悬止为屏妃满上茶,“希望你明白。”
自那日与屏妃见过面后,日月宫针对叶掩的举动收敛了很多。但她们并没有就此罢手,因为很快,天悲寺就来了人。
江白之不明白为什么天悲寺那么偏向日月宫,叶悬止倒是知道一二,屏妃大约是以她的弟子夏月牵制慈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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