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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掠过易北河(美岱)


“可是所谓的煽动,已经让我和他之间有了隔阂!”
“所以你不想让隔阂彻底结束吗?”亨利眯起眼睛,“我答应你,这是最后一回,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彻底对你放手,给你中情局的身份,却给你一些零碎的、不起眼的任务,让你和他充分的、不受打扰、没有任何结缔地生活在一起。”
“真……真的吗?”我愣住了,如果这就是我单方面的自由的话,我和萨连科以后就只需要面对苏联一方了,对我们来说无异是卸下一个重负。这的确是一个让人无法拒绝的诱人条件。
“想想吧,穆勒这段时间把你逼得够惨,掳走他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心理包袱,只有那些孩子,如果实在愧疚,你可以保护他们啊,你也在人群中,保护他们,找准时机,一棍子把目标敲晕了事,后方有人接应你,只需要把人塞到车上,你就可以全身而退,自由了……自由,多简单,多划算的一笔交易!”
“可,可你们要对穆勒做什么呢?”
“他轮得到你来关心吗?”
“他跟苏联的那位将军交好,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实,这一回你树立的敌人将不止赫尔姆斯一个。”
一缕落寞神色从亨利脸上掠过,他扬起了嘴角。
“够了,阿尔,关心到此为止,因为……即使是我,也并非全知。人都有自己的命运。”
说完,房门门铃摁响,服务员推来热腾腾的煮牡蛎,在静谧的房间里散发出浓郁的甜香。不知为何,我感到一种强烈的、从未体会过的负罪感。
我提着热腾腾的牡蛎过了检查站,开车回到我和萨连科的小公寓,他疑惑我在哪里弄到了这样高品质的海鲜,我有所保留地说,和线人接头时在餐厅打包的。
“现在可得注意了,万一叫人给检查出来,你不得又有麻烦。”
“我就说时苏联的某位中校要吃牡蛎,我特意去西柏林找人弄来的。”
萨连科弯起眼睛,“拖我下水?”
“当然,坐牢也要一起坐。”我把牡蛎倒进煮锅里,简单加热了一下,便当作我和萨连科今日的午餐。他的胃口向来很好,吃得津津有味,而我却忧心忡忡,为了下个礼拜的暴动。
明明这个人感谢过我,而我却要再次违背他的意愿,更何况这一次还有孩子,是叫我自己都无法释怀的事。心情的抑郁叫我在床上的表现都不如人意,萨连科一度怀疑自己不行。
“没感觉?”他撑在我上方,两颊泛起连绵的爱/欲绯色,性感得一塌糊涂,换了平时,我会一个翻身把他按住骑/个够。可今天,我只觉得胸口处藏了团火,如他的体温一般,灼烧得我很痛。
我咬了咬他的肩膀,说:“是我自己吃药了,你知道,那种药总会让我变得冷淡。”
萨连科小心翼翼地从我身/体里退出,撑着脑袋躺在我身侧,一只手有一搭没一搭地在我胸口上轻点,像在弹琴。他笑着说:“那就不做了,这种事要两个人都舒服才行。”
我转头看他,光自上而下地落在他的金发上,让这个唯物主义者好似位天使。
“咦?怎么现在这么体贴了?之前总折腾我的人是谁?”
萨连科耸耸肩,“我虽然没你聪明,但至少了解你,你是真的想要还是假的想要我还是可以看出来。”
“那看来你很聪明,了解我可不容易。”
“没错……了解你的确很难,你总是在变化,让人抓不住,还一而再再而三地和我分开,叫我时刻提心吊胆,可这正是你的魅力。看不透,所以总想看。”
萨连科温柔地拨弄我额头汗湿的发,眼角细细的皱纹里都含着笑。我突然哽咽了,想到这个人这些年来对我的爱与守护,与他即将面临的离别。我怎舍得让他伤心?
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我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还有好长时间,你来了解我,让我最终定形,定在你最喜欢的模样。”
“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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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问,他做错了什么?我想我的答案会是,他什么都没做错。
是的,他什么都没做错,闷热的午后,漫天的橙色的烟雾,他穿行于动乱的人群中,一手抱着一个被吓坏了的孩子,被烟呛得直咳嗽。有的小孩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被撞倒来不及爬起就被在枪声里受到惊吓的人群踩踏得爬不起来。我好不容易扶起一个孩子,目光却差点遗失莱茵·穆勒的踪迹。在暴乱人群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被改装过的吉姆老爷车正在静候它的猎物,它是那么安静,是这充斥着烟雾、子弹、鲜血、尖叫、咆哮、高压水柱的世界里的唯一的静默。
避开正在给民众递枪的伍德,我将一个额头磕破的孩子扔到了人群外,再次锁定了穆勒的踪迹。他看起来很慌张,也很坚定。作为警察,他将自己的职责履行得很好,好到让人敬佩的程度。可我也要履行我的职责,作为间谍的职责。
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抹掉脸上的水,我拎起一根木棍,朝正往人群中冲的穆勒走了过去。当我锁定猎物时,一旦下定决心任何事情都不会影响到我。哪怕这个时候一颗子弹贴着我的胳膊飞过,哪怕有个女人哆哆嗦嗦地抓住了我的衣袖叫我帮帮他,哪怕,我明知道,多少的无辜受害者当中即将又添上一个受害人。
“出去!出去!”穆勒双眼发红,他似乎哭了,他驱赶着孩子,手里竟没有枪。
见孩子慌张地逃窜出去,他如释重负地笑了。这抹笑容让我举起棒球棍的手有片刻僵住,瞧,我说过人不可定义的,他是个漂亮的年轻人,这一刻人善良的本性在他这抹笑容里全然体现,就像闪闪发光的钻石,是可以永恒的那种。可他之前多次把我逼到了极处,差点几枪要了我的命。这两者冲突吗?
在这一刻,我竟不忍心下手。
却不得不下手。
“对不起。”我低声说,高高挥起了棒球棍,朝他后脑砸去。
他的身体顿时僵住了,就像……不知道你去过非洲捕猎没,那些灵活的狮子、易怒的大象、奔跑的角马,在被枪击中的那一刻,身形会遽然绷直,随后迅速瘫软。穆勒就是这副模样,在他向后倒下的瞬间,我自后抱住了他,为了使他快速昏迷,我用一张提前浸过药粉的手帕捂住了他的嘴。他软软地躺在我怀里,被我快速地拖离人群,最后扔到了那辆坐有两名我从未见过的黑衣人的吉姆老爷车上。
“辛苦了。”对方朝我点头,立即驱车扬长而去。我的手不可抑制地颤抖,一种从未有过的慌张和负罪感再次涌上心头。
“不会害他性命的……”
“你可以自己去救那些孩子……”
亨利的话仿佛回荡在耳畔,我自嘲地笑了。阿尔弗雷德的道德感什么时候这么强烈了?自己本身的存在就是一个不道德的存在啊。
可现在,我是因为萨连科存在的。是,没错,之所以有负罪感,是我再次做了会让他伤心的事,我成了一个纯然的害人的人……我不是因为红色的头发而变成恶魔,也不是因为乱伦的出生而变成恶魔,是我自己的所做作为,让我成了一个恶魔。
“救救我,救救我……我的腿中枪了……”
那个曾抓着我衣袖的女人的哭声传来,让我从恍惚中惊醒,仿佛抓住了一根可以挽救的稻草。
“好,我救你,我救你……”
我哆嗦着朝女人走去,想必脸上的笑容十分怪异,女人浑身湿透,看着我眼底里全是不可思议。这个人怎么笑得出来?他在此时神游在外吗?他不怕苏联人的坦克,和史塔西的子弹吗?
“怕——”我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怕,可我怕的只有一道眼神,一滴眼泪……一个我不敢去面对的……人。”
动乱直到下午才结束,我已经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史塔西的围追堵截中逃出来的,我只知道孩子和女人的哭声、穆勒身体僵直的那一瞬,已经深深印刻在了我心中的某个地方,那个地方叫作“良知”。
奇怪,我今天才意识到,做间谍不等于没有良知的。
没有和伍德汇合,陷入膽妄的我遵循本能摸着黑回到了我和萨连科的公寓,我知道他今晚不在,他去了西柏林,想从那边的军队里捞出点什么,我可以洗掉自己身上的硝烟和血腥味,假装一切都没有发生。
抱着如此想法,我昏昏沉沉地脱了衣服,把自己扔到了浴缸里。
可暴乱的动静太大,没有人不会注意,也没有人可以完全逃脱。
“红鹳”这个代号,再次出现在了史塔西和克格勃的名册上。
活跃,活跃,十分活跃……帝国/主义的渗透,社会/主义的敌人,递枪的幕后使者!也许是才穿好睡衣,最上面的扣子还没来得及扣,浴室门就被一脚踢开,然后我被拎了起来,摁在了浴室湿漉漉的墙上。
我的爱人,再次红了双眼。
“这一回,有孩子……”他咬着牙关说,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为什么这么做……你辜负了我……”
“对不起,对不起。”我难过地摇头,找不到任何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如果我向他坦白,我还掳走了穆勒那件事呢?不,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我伤害了民众,还得罪了他的将军,他一定不会原谅我的!
这是第二次——除却在罗伯特的屠宰场里的那一次,我感到无法战胜的慌乱与失去他的恐惧。可与那一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是切实的发生,从没有什么误会。
“他们受了伤,医院里都挤不下……那都是孩子和女人……”萨连科痛苦地摇头,拖着我出了浴室,对我的连声道歉置若罔闻,把我扔在了床上。
他举起拳头,重重地挥在我脸上和身上。我被打得哭不出声,只能颤抖地、不停地说对不起。可是,伴随拳头而落的,还有一滴一滴的眼泪。我知道,这是他对我的惩罚,也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因为我们之间的痛,早已相连,我身上的遭遇只会在他身上无限放大。
不论是为了他的国家,还是为了我,他必须挥起拳头。
“我要你在这一回彻底清醒过来,看看自己到底做了些什么!别人没有底线,不代表你没有底线!”他扯起我的头发,叫我跪在他面前,可他根本不堪见我如此受伤痛苦的模样,徘徊在心软地要将我拥抱入怀的边缘。可这一回,他忍住了,他几乎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抵抗住了对我的爱,将惩罚进行到底。
他一脚把我踹倒,我趴在床上如死鱼般打着摆子,余光中他脱掉了衣服,随后撕掉了我早已鲜血斑驳的睡衣。
“记住……此时的我。”他庞大的身躯压了下来,咬着牙关却仍止不住颤栗。耳畔灼热的呼吸中,他叫我记住此刻濒临崩溃的他。
他蛮横进/入,我痛得本能得往前爬却被他死死按住,我听见他在哭,他却摁着我的后脑勺,不允许我转头,所以我连为他擦眼泪都做不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无数声对不起都无法安慰他。
不知何时,动作从激烈中渐渐地缓和了,他松开了我,俯身抱住了我。
“你要我怎么办……”
泪水从我的后颈淌落,与我的一同晕开在沾血的床单上。我早已不觉得痛了,我只知道,我和他的祖国在今日彻底将他撕裂成两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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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却在德累斯顿的重逢时的那一拳,这是萨连科对我第一次动手。
我的脸肿了,嘴角开裂,胸口和腹部都留下了他的拳印,红色的,像晕开在皮肤上的晚霞。双腕上的红痕一圈一圈地缠绕,藤蔓似的,这是他一次又一次在我本能挣脱后抓回摁下的结果。在浴室里我靠在他胸口,站着看镜子里自己的这幅模样,此时阿尔弗雷德很残破,却又很美。得到了惩罚之后,这个伤痕累累的人在肉体的痛苦中有片刻的良心安稳。
于是我笑了,靠在他的胸膛上,在他发红的眼眸中,在他沉默的气息中,我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我被洗干净,回到了被他整理好的床铺,迷迷糊糊中被他喂了阿司匹林。抓着他的手,我不让他离开。他就坐在床头抽烟,带着深思而忧郁的神情,一根又一根。我们没有说话,没有眼神接触,岑寂随烟雾蔓延开来。
抽完最后一根烟,他转头,俯身在睁着眼、定定望着他、脸上带着诡异却释怀的笑容的我的额头上吻了吻。接着,他把他宽厚的手掌覆盖在了我眼睛上。
黑暗袭来,却是他手心的温度,炽热而让人安心。
“睡吧。”他说。
我顺从地闭上眼睛,睫毛在他手心轻轻刮了一下,带起一道细微的颤栗。也许我睡了很久,又或者根本没有睡着,贪恋着这只手的重量,我沉入又浮起,在意识的湍流中不断逡巡,留念着,不肯放他走。多想告诉他这是最后一次,可就像被关在失语的牢笼中,望着皎皎明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只想依偎,只想尽可能在他手心缩成一团,只想忘记橙黄色水雾中孩子和女人的尖叫。我逃避着,逃到他那里,被痛打,被折磨,却换来良心的安抚。仿佛又到声音在说,他也痛了,于是没什么再可以苛责的了。放过他吧。
抱着如此自私的想法,我进入梦乡,直到第二天醒来。
萨连科依旧坐在床边,而我在睡梦中仍死死抓住他的手。我没有发出任何动静,屋内空气有点凉,像是从老房子的墙壁裂隙里渗出来的冷气,清晨的光从窗外透进落在他肩头像上了层毛茸茸的白霜,不那么相称的是衬衫上还残余干涸的血迹,来自我,却像烙印在他身上的伤疤。
他看起来已经平静了,没有抽烟,只是背对着我坐着。
“罗曼……”声音嘶哑,像个肺痨病人。我把自己都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
他似乎没想到我已经醒了,转身低头看我,“嗯?”
“你睡了吗?”
“没有。”
“为什么不睡?”
他没有回答,眼底下一片沉沉的乌青。也许以前我很爱他沉默的模样,可今天我害怕他的沉默中带有了别的想法的酝酿。迫不及待地打断他的思维,我艰难地抬起手,抚住他有些发热的脸颊。
“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种事了,我答应你,再也不会有了。”
“是某种交易么?”他瑟然地笑了一下。
我难以回答,只好点了点头,“最后一次……”
他握住了我的手,放到毛毯下,面无表情地说:“我知道了。”
说完,他站起身就朝卧室门口走,我慌张地抓住他,带着无法战胜的恐惧,裹着毯子就摔在了地上,仰头乞怜、几乎语无伦次地说:“你去哪里?你要走了吗?别离开我,我,我错了……”
萨连科转身,凝视我几秒,天知道在这几秒里他的脑子里在想什么,突然,毫无预兆地,他跪下身把我整个儿地搂在怀里。很用力,然而我还没来及感受身上的疼痛,就被他震颤中的哭泣击中了。他的身体,简直烫得可怕。
“我怎么能对你下手…… ”他哭着说,“你身上全是伤,整整一夜我都不敢看你,我,我怎么能对你下手…… ”
“分明是我自己没用,却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你身上,我不是个男人!”他恨恨地抚住我的双肩,使我和他分开来,几乎仇恨地凝视我,“你恨我吧!”
“我要是恨你,那我该爱谁呢?”
萨连科脸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筋挛一阵,苍白的嘴唇哆嗦着,呼吸急促,烧红了的脸颊愈发滚烫,而双眼里不时掠过一阵定定地、神经质的光。我意识到他在发烧,极可能犯了典型的俄国人的病。抬起手,我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瞬间,我就像摸到了烧红的碳。
“罗曼,你生病了……”
“我把你打成这个样子,自己却生病了?”他难以置信地笑,不无嘲讽地反驳道。他完全意识不到抓住我双肩的手有多么有力,五根指头像钉子一样抠进了我的皮肉里。
“罗曼,听话,你需要休息。”我想从他的桎梏中挣脱出来,也许可以让他在床上躺一躺,可他不为所动,悲情却夹杂阴狠地凝视我,仿佛下一秒就要把眼前人撕碎似的。我知道,他看的不是我,而是昨夜那个对我施加暴力的他。
他在恨自己。
我打了个冷噤,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
“你为什么哭?”他恶狠狠地逼问道。
“我痛。”我说,“你把我的肩膀弄痛了。”
他愣了一下,松开了我,我顺势起身,他却瘫软在地上。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从他的腋下把他架起来。他起先疑惑地挣扎了几阵,却发现自己似乎没了力气。我咬着牙使出所有的劲儿把他架到了床上,脱掉他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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