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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声掠过易北河(美岱)


“不会。”
‘那你看什么,这没什么好看的,早就不疼了,过一阵子就没了。”
“正是因为要没了,所以要看。”
“为什么?”
“因为……我心痛。”
听到这话,我使出浑身力气推他他却岿然不动,到最后搂着我的腰亲吻起那些伤痕来,湿润的唇落在胸口、腹部,叫人止不住地颤栗,不自觉地发出不合时宜的声音来。他的吻逐渐向上,掠过我的喉结,顺着扬起的下颌最终覆盖在了我的唇上。
深深地吻住彼此,他在不动声色的默然中开始了酣畅而温柔的征伐,迷糊中我看见,情欲|将指节染色,迫使它们蜷曲,让第二个关节指向了天花板。丁香花纹脱离了墙纸,变成真正的花朵在岑寂的、只剩下炽热喘息声的夜色中流转,形成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我们吸入。颤栗着,血液奔流向一个地方,五指深深抠进他肩胛骨的皮肉里。他隐忍着,不发出声响,直到最后一刻。
“对不起,这么突然。”事后他细心帮我清洁着,我揉着他蓬松的金发,说:“为什么在这种事情上也要道歉,我不喜欢你道歉。”
“我总觉得这段时间我很任性。”他低着头说。
“可我喜欢你种模样,准确地说,喜欢你的任何一种模样,就像你喜欢我一样。”
他低头微笑,虽身体赤裸,神情却纯洁清澈,若不是彼此逐渐深刻的泪沟和眼角的皱纹提醒我们不再年少,在这抹笑容里我看到了二十一岁的我和他。
任性是少年人的权利。可我的萨连科任性太少了,要多一些,多一些才能陪伴在永远任性的我身边。外界的一切都与我们不相干,我们要往内探寻,这内来自于你我,无穷无尽,足够我们探寻一生。
搂住他的脖子,我问:“口琴还在吗?”
“当然。”
“我想为你吹曲子。”
“哦?”萨连科问:“现在?”
“没错,亲爱的,我相信这里的隔音。”
“我只是很惊喜…… ”他伸手去够自己的军服,在口袋里摸了他那把有些年头的半音阶口琴,曾经我说要送他一个新的,他却说这把口琴已经和他相融,再也无法脱离彼此了。他总是这么长情。
“你要吹什么?小路?”
我挑了挑眉,说:“吹别的。”
他来了兴趣,跪在床上,用手撑着前倾的身体,眨着双好奇的大眼睛看我(他这表情和小阿尔一模一样),我清了清嗓子,说:“不过我技术不佳……”
“没关系,快吹。”
老实说,即使我已经记下来谱子,但还没用口琴吹过,但幸运的是,当第一个音符从口琴中蹦出来时我就找到了状态。且如我所料,这个人肯定后来又偷偷看过《卡萨布兰卡》好几遍,以至于当我吹起主题曲《As time goes by》 后禁不自觉地跟着唱了起来。
You must remember this,
A kiss is still a kiss,
A sigh is just a sigh,
The fundamental things apply as time goes by,
And when two lovers woo,
They still say I love you ,
On that you can rely,
No matter what the future brings,
as time goes by,
Moonlight and love songs never out of date,
Hearts full of passion,
jealousy, and hate,
Woman needs man,
and man must have his mate,
That no one can deny,
Its still the same old story,
A fight for love and glory,
A case of do or die,
The world will always welcome lovers,
as time goes by.
“The world will always welcome lovers, as time goes by.”我放下口琴,不禁深情款款地对他说。也许这是他看的第一部 爱情电影,以至于念念不忘。又或许是他在这部电影中得到了什么样的启示或安慰,所以他铭记在心。无论如何,他爱的就是我爱的,偷偷学下这首曲子,本想等他生日时或者升迁时吹给他听,可看来,此时此地的一个普通的夜晚,却更合适。
汹涌的爱意在他心中回荡着,叫他竟一时说不出话来。看了我千遍百遍,既害羞纯情,又难掩再度升腾的情欲。垂眼抬眼,张嘴抿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到最后脸红得把我扑倒,像个孩子般在我耳边呢喃着,“我真幸福,我真幸福……”
这幅孩子气的模样叫我心里发软,即使这个人撒起娇来也会把我压得喘不过气。我笑着拍他的背,声音可靠得令自己都惊讶,“幸福就好,因为我会让你永远幸福的,永远。”
再一次,我明白了上校的用意——我,就是让他起死回生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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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整个世界都处于紧张的氛围当中时,这个别墅就像被人遗忘了似的,只剩下了我们四人。也许是刻意的回避,萨连科对有些事绝口不提,好几次我想问他接下来的打算,他却含糊其辞一带而过。要知道上校生前有不少敌人,谁会上台接替他的位置,敌人的目光会不会转移到如今几乎人尽皆知的萨连科和薇罗奇卡身上来?这都是我们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可萨连科说,要知道他也是个中校,尽管以前在某些地方享受了来自于上校的荫蔽,他的军功也是自己一点一点打起来的。论关系网,论权势,他比上校差不了多少。另外,他说他相信自己的国家。
“只是我在你面前永远是那个吹口琴的傻小子,你不会把我当成一个高级军官,你不知道我在柏林城内可以随意走动已经是多么大的特权。”他朝我眨眼。
他用好言好语使我宽心,可我清楚得很,他对权势向来不关心。他要的军衔是祖国对他的认可的证明,他要的是基于共产主义信仰上的跃迁,他要是的自己的意义和价值被肯定……理想主义者的通病。
可我怎么忍心戳破他?
若这是梦,也是鲜有机会能做的梦,如此得之不易的平静,我怎么忍心打碎?
“没错,我的罗曼是中校,忠心耿耿,吃苦耐劳,又聪明又有力量,是苏维埃不可多得的人才,谁能把手伸到这里来,我第一个拿刀剁了他!”
我顺着他的话往下讲,直把他逗笑。无数次,我告诉自己,珍惜当下。
瞧瞧当下发生了什么?
有一天,萨连科从后面的林子回来,腰见别着斧头,搬了几根木头桩子说要给阿尔做个木马,这孩子三岁了有时候闹腾得让人头疼,得给他一些消遣的玩具。可在院子里据完木头的萨连科走路就一瘸一拐的,病愈后重新收回了厨房掌控权的薇罗奇卡问他怎么回事,萨连科脱下鞋子一看,原来是大拇指的指甲长到肉里了。
“要爱干净!”薇罗奇卡揉着面团教训他,萨连科冲沙发上看书的我眨了眨眼,汗淋淋地问:“要不要一起去洗澡?”
“不去,我才不上你的当。”
萨连科耸耸肩,自己走进了浴室,结果等了一个多小时都没出来,薇罗奇卡说这个人快把自己都洗脱了皮,我却担心他会不会在浴室里摔倒。放下书我去往二楼的浴室,推开门发现他赤条条地坐在地上,一只手艰难地掰着脚对准并不明亮的灯光,一只手拿着指甲钳哆哆嗦嗦地对准他正渗血的大拇指。
“喂,苏联军人这么怕疼的吗?”我靠在门上揶揄他,啧啧,顺便欣赏一下这犹如米开朗琪罗鬼斧神工般雕出来的身体。
萨连科哼了一声,说:“我才不是怕疼,我只是……”
他拿指甲钳的手刚往前一送,脚就脱了手往前一蹬,他重复了好几次,脸憋得通红指甲钳都没能如愿以偿地碰到脚指甲。我意识到了,这个人是腿长却韧带紧,僵硬得像块石头,此刻又太紧张,才会滑稽得像个小丑一样一个小时都剪不下指甲。
“把脚放地上就好了嘛!”我说。
“那我就看不见了,我的脑袋会挡住灯光。”
“笨蛋!”我骂了他一句,蹲下身从他手里抢过指甲钳,把他的脚放到了大腿上。
“你轻点,很疼的!”萨连科皱了皱眉。
“挨枪子儿都不怕,还怕这个?”我把指甲钳挖进他发炎的指肉里,他疼的一哆嗦。肉都发白了,指甲钳稍微深入血一股一股地就涌了出来,看来炎症持续了很久直到今天才让他跛了脚。我心想他还挺能忍。
说真的,阿尔弗雷德这辈子还是第一次给人剪脚指甲,技术却不错,耐心细致没一会儿就完工了。不过,当你被人剪指甲时,就是你为鱼肉的时刻,以前都是萨连科把我牢牢摁在手里,今天他被我捏在手心了。再加上他坐在地上没穿衣服可怜兮兮的模样,谁能忍住不狠狠蹂躏他一下。
他似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狐疑道:“你不会又要咬我的脚吧?”
“谁要咬你的臭脚。”
“那你眼神怎么这么不对劲?警告你,不想屁股开花的话。”
“你能怎样?”我挑衅地捏了捏他的肿胀的大拇指,他咽了口口水,扯开了嘴角。
“好阿尔,别欺负我,晚上我给你舒服。”
“怎么个舒服法儿?”
“就是……。”他使了个眼色。
“那爽的还不是你,就像这样……”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放在他的小腿上,掠过膝盖,继而向上……笑着抚摸,正当萨连科柔和下了神色准备好好享受一番时,我揪起一措毛发就狠狠拔下。萨连科发出一声尖叫,我转头就跑。
“见鬼!阿尔弗雷德,你这个变态,你等着!”
浴室里传来气急败坏的嘶嚎,我狂笑着冲下楼,薇罗奇卡听到动静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慌张地从厨房里跑出来,见我笑得面红耳赤直不起腰来,嗔怪地骂了我一句,“小孩子,连阿尔都不如!”
“可我就是阿尔啊!”我大笑着拥抱她。
“以后阿尔可千万不能像你,你永远长不大!”
“是,我长不大,所以赖上你和萨连科了,以后那小子长大了也得照顾我!”我嘚瑟地在薇罗奇卡脸上狠狠亲了一口,在客厅玩的阿尔就朝我扔了一块积木。
“坏蛋!大坏蛋!”
“好啊,你小子,不让亲你妈妈是吧?我现在就来亲你!”我跳过沙发就朝阿尔铺去,他惊叫一声,大笑着在屋内跑来跑去,我们俩你追我赶的,疯个不停,直到门铃声响起。
“送牛奶的?”薇罗奇卡问。
“不可能,没有快晚上了才来送牛奶的。”我瞬间安静,把阿尔抱起来躲到了厨房内,薇罗奇卡等我藏身好才去开门。毕竟我的身份敏感且不好解释,如今的东德四处都是眼睛,任何陌生人都有泄密的可能。
“嘘,别出声儿,听话……”我对阿尔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却掰着我的手指,咯咯直笑。正当我拿他无可奈何时,就听见客厅传来薇罗奇卡的惊叫。
“南希!是你!”
我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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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个日夜不见,我的南希却似乎没那么挂念我,她说因为她知道我很幸福,所以这一次的前来,更多的是为了薇罗奇卡。
“你这样说我可伤心了。”我不满地道。
“伤心吧,阿尔,伤心吧,有人等着来安慰你呢。”
“我可不会安慰一个变态。”萨连科没好气地说,看来还在怄气我下午拔了他的毛。
南希无奈地笑,搂着挽着她肩头的默默流泪的薇罗奇卡,说:“和他们在一起怎么能休息,心里的苦要用辛劳强压下去吗?男人永远不会知道女人在想什么。”
她擦去薇罗奇卡脸上的泪水,说:“好薇拉,我们去后院乘凉吧。”
薇罗奇卡点头,不发一语。我和萨连科连忙把摇椅搬到后院,还在中间的桌子上摆上茶炊。自从南希到来,薇罗奇卡没有看我们一眼,只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般地挽着南希的胳膊,仿佛在祈求她待久一些。直到现在我们才明白,她的痛,从来不与我们诉说。因为我们不懂,懂了也体谅不得。
女人和女人之间仅凭一道眼神就能传达的无声的默契,在女人和男人之间用任何语言都无法逾越的天堑。
夜里渐渐上了露水,两名女人却依旧不肯回来。我照顾着阿尔,叫萨连科给她们拿去毛毯,南希凝望着萨连科,示意他俯身,接着便伸手抚住他的脸,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凉冰冰的吻。
“去吧。”她对萨连科说。
萨连科疑惑地走回来,摸着脸不知所措。
“她们俩都在流泪。”他说。
“流泪总比不流泪好。”我帮阿尔搭上了一块积木。
“我不喜欢女人流泪……总让我,很心痛。”
“可如果连眼泪都流不出了,那便是绝望了。”我朝萨连科伸出手,他耸耸肩,坐到了地毯上,自后把阿尔抱在了怀里。
“舅舅,看。”阿尔奶声奶气地说,他用积木搭了一个城堡,“我们的家。”
“好阿尔,多聪明,多厉害。”萨连科吻着他,孩子被逗得咯咯直笑。七月的夏日,如门德尔松琴键下的梦。女人们在露水浸润的星月夜下彻夜畅谈,男人们则和孩童围着积木搭建他们的城堡,若这就是梦,我希望这梦可以永远持续。
直到第二天清晨,在烤面包的香气里我睁开了眼,入眼不是往日萨连科迷人的眼眸,而是南希绰约的身影。坐在床边,她低头看我,鬈发从耳后落下,蓝白色的衬衫连衣裙让她看起来很温柔。
“我发现,你睡觉的时候喜欢砸吧嘴。”她说,“以前没有这个毛病的。”
我笑了,嘟囔着说:“那是因为以前没人在梦里亲我。”
“你穿衣服了吗?”
“穿了。”我打了个哈欠,“我可是很讲究的,要穿亚麻的睡衣。”
于是她掀开我的被子,我顿觉凉飕飕,低头看去发现自己全然赤裸。吓了一跳,我连忙捂住。
“怎么回事?”
南希闷闷地笑了,我被她逗得脸红,她说她早上来到这个卧室时快把刚醒的萨连科吓个半死,因为他正准备趁着早上的兴致来惩罚我昨日的戏弄,还没开始就被南希发现,南希说,让阿尔好好休息吧,他身体不好,萨连科便期期艾艾地答应下来,窘迫地穿好衣服溜之大吉,却把我赤条条地落在了被窝里。
“我们说话声那么大,你都不醒。”
“因为在做美梦,舍不得醒。”
“醒来也是美梦,瞧,今天下雨了。我很喜欢下雨,天气凉爽,思绪也不会浮躁。”
“南希……”我握住她细瘦的手,“我很想你。”
“我也是,很想,很想你。”她俯身在我脸上吻了吻,绿色的眼眸里泛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都不陪我,你昨天一直和薇拉在一起。”
“她更需要我。”
“我也需要。”
“太贪心了。”南希捏了捏我的鼻子,“没个正经。”
我挑了挑眉,“是因为你我才这样的。”
“可是……阿尔,你都清楚的吧,现在你的处境,我是说——你们的处境。罗曼是个有担当的男人,但他长久地活在爱里,没有充分体验过这个世界的恶意,他们的信仰为他构建了一个理想的社会,甚至超乎人性……可我们不同,有时候,在某些事情上,或许你要比他看得更远,更清楚。”南希欲言又止,“你要站在他前面。”
我笑了,伸了个懒腰,说:“当然,不过,他看似毫不在意,但对我们的未来,他正努力把握方向,我相信他。”
“这是对权威的挑战,很少有人抗得下来的。”
“你不是也说了,有我在。他去光明正大地向上走,见不得光的脏活儿我帮他去干。来一个,我杀一个。我可没什么道德心,不过……”我笑了笑,说:“不过可不能让那个傻瓜知道,他总是希求一种完美的调和,希望不要有人受伤,都可以全身而退,我和他如此,所谓的敌人也如此。可这回上校的死应该给他敲了个警钟,叫他的幻想有些许打碎了。也许这是一种所谓的‘成熟’,可我宁愿他在这方面永远不要成熟,有那么多人爱他,他也爱着这个世界。”
“好,好……那我就放心了,你总能让我放心,亲爱的。”南希俯身在我脸上吻了吻,我回吻了她。
“还能待多久?”
“一会儿我就走了。”
我垂下眼睫,抚摸她撑在卧榻上的手,纵有万般不舍,却难以言说。当天下午,南希乔装打扮后从后门离去。后面是一片树林,她消失在通往林间的鹅卵石小路上。没人知道她要去哪里,她不对我说,她只是说,也许不久之后,我们就会再次见面。
时间很快来到七月下旬,东西柏林对抗进一步加剧,萨连科的休假结束,被召回了军队。我也不能在这里久待,尽管从不出门,却也担心四围的邻居混入了别的目光。某天夜晚,趁着夜色我回到了东柏林的那栋旧公寓,推开门便发现各处都有被翻找过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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