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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段月白安静道:“我知道。没关系。”
“为了养我的元神和残魂,奔波了二百年,辛苦你了。”序临又说。
“我喜欢你,不觉得辛苦。”段月白心中有一种不太安宁的感觉,可他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只是酸溜溜,空落落的。
序临摸了摸他额前的碎发:“回来就收徒,小笛子和小桃子,师兄都记着呢。”
还不等段月白回答,序临便拉着他进入了那道灵力之中——定渊阁之中,苍杪留下的灵力缓缓消失,就像它从没出现过一样。
定渊阁与归树峰唯一的连结,就这么断了。
被苍杪的灵力包裹的那一瞬间,序临好像听见了师父的声音,那声音离得很远,他只能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后面那许多字,就听不真切了。
“师父?你说什么?”序临的声音在金色的通道之中回响,苍杪的声音就消失了。
等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几人已经身处归树峰了。
二百年过去,物是人非,自然永存。
灵筠山依然苍翠,归树峰上空仍然有仙气缭绕、成群的仙鹤舞动双翎。
只是他们再回不到从前了。
今日的归树峰却没有印象中的太平,明明是紫霄派弟子才能进入的修炼之地,如今各大派却齐聚于此,比肩接踵,围成一个不太大的圈,他们如今的角度,根本看不清楚人群中间究竟围着什么。
楚天阔悄声说:“掌门师兄,我们暂时装作不要相认的样子,免得他们再针对你。我先上,探探这钰珠的虚实。”
“废话,那还用说,当然是你先上。”段月白把序临护在身后:“序临师兄当然不能先上了!”
楚天阔又被雪盏的猫爪抓了一把,正抓到脖颈上,虽没见血,也留了三道红印子,他窝窝囊囊地正要起身上前,却突然看见人群自觉自动地分开了,冲着他们所在的方向,形成了一条大约两人宽的小路。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向楚天阔射来,若他们的目光是箭,那此时楚天阔已被万箭穿心而死。
序临皱眉:“只怕是有人不会让我们如愿。”
“逆徒楚天阔,你还不快上前来!”各派来使中间竟然传出一道序临的声音!
不止是楚天阔、沈翳等人,就连五感极好的段月白与序临自己都吃了一惊——简直与序临的声音一模一样!
再往人群中看去,苏巢——钰珠身边,正立着一个挺拔端方的男人,仔细看去,那人不是序临又会是谁!
钰珠身边的序临,眉心中间那颗像极了朱砂痣的凤凰血在日光之下闪了闪,透着一股说不出来的蛊惑,像是只要看他一眼,无论他说什么都能让人相信。
可只有知情人才知道,他再怎么像,也都不会是真正的宋序临。而且准确来说,他像的是“二百年前的序临”。
因为二百余年前,序临身死之时,这枚凤凰血已被他元神吸纳,再不会存在于世间。
楚天阔回头看了大家一眼,递给掌门师兄一个让他安心的眼神,终于在乱草堆里站直了身板儿,大踏步地走入人家给他腾出来的小道。
或许是他长大了,身子变宽了,这条小路对他来说太窄,走进去之后拥挤异常。
楚天阔好容易才走到“序临”近前,问道:“你是我掌门师兄?你还活着?”
“放肆!”“序临”怒道。他说着一挥手,旁边的钰珠心领神会,立马降下一道天雷来!
天雷来势汹汹,好像要把楚天阔就地劈成两半。
可楚天阔怀里仍抱着那只墨玉垂珠的小猫,不紧不慢地转了个身,竟然将这道天雷让了过去。
那雷不会转弯,劈入地中,将归树峰劈出一道数丈深的沟壑来……
“诶,说话就说话,怎么还动手了?”楚天阔恻恻地笑着:“我掌门师兄那么温柔的人,可从不会打我。你到底是不是真的啊?”
“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序临”掌心浮现出一个玉葫芦,他说话时牵起嘴角,表情多少有点不自然:“逆徒楚天阔,你二百年前引发修罗噬天,在那时我本该将你就地正法,可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饶你一命。
“怎料时过境迁,你竟又想扰乱人间,紫霄派再留你不得!”他手心的玉葫芦经灵力灌注,飘在空中,“啵”地一声开了盖,里头冒出五彩斑斓的光来。
这光与他眉心的“凤凰血”一样,也极具蛊惑意味,似乎看了之后会让人产生向往之感:“若你今天能束手就擒,我作为掌门师兄,也能留你一条全尸,如若不然,我便替师父清理门户,将你这逆徒打入玄黓之中,永世不可翻身!”
“装得还挺像,连玄黓都知道,看来对我紫霄派了解不少。”段月白附在序临耳边说:“我也是才知道紫霄派有玄黓这等法器。”
序临压低声音,道:“你本就是妖修,在妖修里头,你如今的年岁也还很小,对人修的法器自然不甚了解,各派掌门都知道紫霄派宝物颇丰,有三件玉器传世,钰珠当年也是被江前辈当做掌门培养的,她能知道也不稀奇。”
云夙鸢警惕道:“那她会不会连序临掌门常用的执徐与柔兆也仿制出来了?真是好歹毒的心计!”
今时今日,“喜欢”二字在云夙鸢与沈翳之间,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云夙鸢站在她认为的“正义”这边,与沈翳划了一道线,她也知道人没那么容易走出充满欺骗与谎言的情殇,可面对大道,她又觉得……沈翳若是值得,早晚也会醒悟,与她比肩而立;若沈翳没有做到,那便是他不值得。
像是在印证云夙鸢的话,下一刻,“序临”在远处打开了“执徐”,扇了扇——他连扇扇子的动作,都与序临本人一模一样!
“他不肯认罪,那就将他打到认罪!”人群当中突然爆发出一个声音,像是在指引各派,将矛头直至楚天阔。
此声一出,一呼百应。
“我师兄当年就是在修罗噬天中死的,今日不报仇,更待何时?”
“杀了这个畜生!将他碎尸万段!”
“要不是因为他,序临掌门何须赴死?天道有情,为序临掌门留有一线生机,如今他又为我们出头,治楚天阔的罪,我们就是为了序临掌门,也不能放过楚天阔这个魔头!”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
“序临”面无表情,对咆哮的人群扬了扬手,人群立马变安静下来,他是他们中间不折不扣的领袖,简直一呼百诺。
他没有开口,“苏巢”说话了:“楚天阔之罪,我们也不能乱定。说他想将天下据为己有,引发修罗噬天,恐怕他会说我们,因此,我当着天下的面,将楚天阔偷走的天水江心和鬼山地脉从他体内抽出来,以此证明,我们不是信口雌黄。”
“各位道友,你们都还记得二百年前的这两样宝物吧?”“苏巢”说道。
“与她相识这么久,我还是头一次听她说这么些话,合着根本就不是人家不会说,是跟我们没什么可说的。”段月白冷笑着,凉飕飕地看沈翳一眼。
沈翳遥遥望着“苏巢”,表情像是要哭了。
“你还真逗,与二百年前一样,连陷害的招数都不变一变的?”楚天阔笑得又阴又冷,杀伤力极强,就连他怀里的雪盏都打了个寒战:“苏巢?还是说我应该叫你……奇木岛,钰珠?”
人群当中也有对钰珠这个名字有印象的,七嘴八舌议论起来,但声音很小,充斥着不确定性,相比辱骂楚天阔、让他去死的声音来说,这点儿对于钰珠的议论,简直就像滴水入海,没掀起一点儿浪花来。
不过,那假序临的身形几不可见地晃了晃,让楚天阔捕捉到,他心中便多少有了数,明白钰珠心里肯定不如表面这么平静。
可还不等他再说话,钰珠就伸手过来,用二百年前顾云曾用过的术法,硬是从楚天阔体内吸出一换一暖两魄,正是鬼山地脉与天水江心——传说中能够帮助修罗提升修为,进而引发修罗噬天最好的人间至宝。
楚天阔没有半分受伤,不过也还是夺过她的脏手,跳到一边:“我若说你栽赃陷害,都是在夸你,钰珠,你要脸不要,这东西明明是放在你掌中的,些许障眼法便可蒙混过关,你真当整个修真界都是傻子吗?!”
修真界的傻子们再也不听罪人楚天阔在此胡搅蛮缠,有些有血性和深仇大恨的修士已提剑而上。
楚天阔怀中有猫,被剑气所逼,只得左右逃开,可身后也有暗箭,让他防不胜防,没一会儿就落入下风。
仍在草丛里躲着的几人还指望雪盏能够变成人形,助楚天阔一臂之力,可那猫哆哆嗦嗦地躲在楚天阔怀里,不像在定渊阁中颐指气使的样子,更像是受了很重的伤。
“不行,指望不上雪盏了,若是继续下去,天阔定会让人捅成筛子。”
序临说着就要现身,肩膀却让段月白死死摁住:“你要干嘛?你不能去!”
“我必须去,如今我若是不站出来,根本没法儿解释清楚序临到底是谁!”宋序临坚定道。
段月白比他还要着急,眉毛几乎要竖起来,抓着序临肩膀的手下意识用力,致使青筋暴起。
段月白喝道:“那也不行!你怎知这不是钰珠引你现身的诡计?楚天阔掌握的消息就一定准吗?他说钰珠不知道你还活着,她就真的不知吗?万一……”
序临的手轻轻搭上段月白的手背,让对方逐渐放松下来。
“月白,我做了快二十年的宋潮青,也该做回宋序临了。”
只此一句,段月白心下了然。
宋序临心如磐石,一如与二百年前为救师弟妹与世间甘愿赴死的那个人,他从未变过。
“放心,这次不会有事。”序临笑了笑,站起了身。
他缓步走入混乱的人群当中,像是给混乱带去了秩序,只要是他步之所及之处,打斗与纷争都消失了,各派之人不自觉地安静下来,将目光投向真正的领袖。
序临终于亦步亦趋地走到了钰珠与假序临面前,他先是将楚天阔护在身后,笑吟吟地看着对手,语气温柔却有力:“听说序临掌门在此处召集各派道友来此合力围剿一个恶修罗。”
“在下不才,正是序临。可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给各派道友发了这样一个丧心病狂的消息?”

“这……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又出现一个序临掌门?”
“两个序临,要不就有一真一假,要么就全是假的。”
“为什么?”
“你傻啊,难不成还都是真的?世上怎么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序临掌门身份特殊,因其二百年前以身殉道,在修真界中可谓一呼百应,想冒充他的人多如牛毛。”
本要置楚天阔于死地的人也都住了手,端详起这两个“序临”来。
序临微微一笑,一伸手便把执徐召了来,缓缓摇着,颇有一种运筹帷幄的从容,就连牵起的嘴角都相当有说服力。
段月白信步走到他身旁,在他身后站定,同他一起与钰珠对峙。
“这可不好说了,后来的这位也拿出了执徐……如今修真界中,能够辨认真假的大能差不多都羽化了,唯剩上清派掌门牧依白。她与苍杪一向交好,自苍真人羽化之后,便隔三差五闭关不出。以我们这些人的修为,哪里能看出执徐的真假?”
“可那小姑娘不就是上清派弟子吗?是否说明……与她在一起的更真些?”
这些声音来自穿着青色道服的弟子,不说也知道是青城剑派之人。
他们议论声颇大,解连笙一个眼刀杀过去,两人立即低头噤声,弟子礼行得十分端方。
莫予对解连笙的眼神心领神会,斥道:“未有定论,怎可妄言!青城剑派弟子听令!”
“是,弟子知错。”
莫予趁机对同行的青城剑派弟子命令道:“没有掌门命令,任何人不许擅动,违者逐出师门,永不复用!”
“青城派弟子领命!”
云夙鸢也到了近前,不就之前,太一门继任大典时,她在各派面前露过脸,大家也都还记得她。
几乎要被一众青城剑派弟子淹没的含之认出了师姐,连忙对她摆手,叫道:“师姐!”
云夙鸢根本来不及答他,抓紧时间对各派解释道:“各位不要被她蒙蔽了,这个人的真实身份根本不是什么上清派弟子,而是二百年前吞食凤凰卵差点死掉的钰珠!”
经过二百年前修罗噬天那场浩劫,修真界已经大换血,记得“钰珠”的人比知道“云夙鸢”的人还要少些,大家脸上纷纷露出迷茫的神情。
“你们是不是……”段月白要急得跳脚,“蠢货”二字在他口中蓄势待发,可他也不是真的傻,知道越是在此时,越是不能引得众怒,二百年前的亏,他们已经吃得够多了。
因此虽是生气,段月白还是压着火气,将钰珠之事的来龙去脉与大家讲了个清楚。
钰珠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松动,她还是那副置身之外的淡然,就像段月白说的不是她的过去,只是说了一段让人唏嘘的奇闻轶事罢了。
她歪着头去问那假“序临”,很无辜:“什么钰珠,我连听都没有听过。序临师兄,你听说过吗?”
“序临”摇摇头,挤出一抹冷笑:“我是听过,我还曾想救过她的命,因此向世人透露了紫微入世的身份,到后来……你们不觉得自己说的话很可笑吗,若她是钰珠,我还能不认得?”
“大家真的别被她骗了,钰珠如今堕入修罗道,她才是真正的恶修罗,二百年前引发修罗噬天的人也是她,根本不是楚天阔!太一门掌门信物被抢也与她有关。”云夙鸢看着左右摇摆的人群,继续说道:“这个序临是假的,当然会向着钰珠说话!”
“云师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被楚天阔给蒙蔽了,他惯会蛊惑人心的。还说这不是序临师兄,怎么能不是呢?大家看,序临师兄因眉间这颗朱砂痣,被多少人赞为天人之姿?为何对面这位没有呢?”
钰珠很快将战火转移到辨认“序临”身份这件事情来,想用四两拨千斤的法子将在自己身上的质疑遮掩过去。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个女声,虽然声音不大,但落在众人耳中格外清晰:“你说自己是真的,他也说自己是真的,实情到底如何,你们得拿出证据来,这么光用嘴说,我还说我是序临转世呢。”
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女修,连脸都没露出来,却一下子点醒了云夙鸢,她脑子转得飞快,赶紧接道:“有证据,我们有人证,能够证明这人就是钰珠!若她的身份都是假的,那她口中的话也不值得相信!”
说着,她飞步过去,将江陌寻从草丛当中请出来,带到众人面前:“他,他是失踪了多年的奇木岛掌门江陌寻,他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能站出来证明钰珠的身份。”
所有人的目光刹那之间向江陌寻投去,比起钰珠来,他的名气自然要大上许多了,人们正在他凌乱不堪的头发与脏兮兮的衣着中辨认出当年那个名声大噪的“传世巫医”。
而江陌寻避世隐居多年,已经不习惯旁人的目光,此刻觉得浑身上下都有很强的灼烧感,恨不得找个地缝赶紧钻进去,好让这些人不再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瞧。
不过,他最先对上的还是钰珠的目光。
面前这个女娃娃与钰珠长得没有分毫相似,可他认得她的眼神。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波澜不惊,可在那双眼睛更深的地方,有数不尽、说不清的东西正在暗潮汹涌。
不知就这样对视了多久,旁边已经有心急的修士开始催了:“快说啊,她到底是不是钰珠,是不是修罗?”
“要我说吧,他的身份都很难确定,怎么,随便拉来一个人就是江陌寻?我还说我是顾云呢。”
蓦地,钰珠说话了:“这位前辈,我听掌门说起过您,能看得出您就是江前辈。”
她眨巴眨巴眼睛,走近江陌寻,绕着他很慢地转了一圈,转回来后又与他对视:“那么江前辈,您认识我吗?”
“我真的如他们所说,是您的爱徒,钰珠吗?”
江陌寻看着她,一时失了神。
钰珠又看向沈翳,冷冷问道:“沈翳师兄,我是钰珠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与你在一起,行除魔卫道之事,若我是钰珠,你怎么没认出……我其实就是你失散多年的师妹呢?”
沈翳在一旁呆呆站着,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他一副怅然若失的神情,就算再笨,他也能想明白,“苏巢”此人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从一开始,就只有钰珠。
“说啊,快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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