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首页男生小说女生小说纯爱耽美

当前位置:趣书网 > 纯爱耽美 > 全文免费阅读

不见月(Redo)


“是,师父!”
人若活在少年时,正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时候,鲜少瞻前顾后,更不会前怕狼后怕虎。
序临将那两只小鸟当做稀世珍宝捧走之时,自己并没有意识到,当日苍杪对他说的话,他其实一个字也没有往心里去。
这两只奄奄一息的鸟儿似是将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都吸引过去,他甚至没看见身后的师父忧心忡忡的样子。
怕这两只鸟儿受了风,病得更重,序临回到桃花浪这一路都走得仔细极了。
宋潮青的元神稍微打起了精神,也跟着目不转睛地盯着手中的鸟儿。
回到桃花浪,他先是找来一只紫檀镶金丝鸟笼,小心将两只鸟儿放在里面,又在两个食罐中分别加了清水与小米,趴在鸟笼旁边仔细看着。
没一会儿,只见青鸟振奋了身形,抖抖翅膀,竟然站了起来,而白鸟却更加虚弱,仿佛只要一错眼的功夫,它就会一命呜呼。
民间常有这样的人家,家里孩子甚多,总有一两个病歪歪的。由此一来,父母对健康的孩子非常放心,而对虚弱的病孩子就更加关心照顾一些,总为他担心,生怕它夭折。
序临不知不觉与这些民间父母的心态重合,着急得很。他又想起灵血还玉丹,方才师父的警告和教诲他当然没忘,可面前这小鸟拼尽全力睁开乌黑的眼睛看他,实在让人不能袖手旁观管。
“师父方才说,‘日后切不可再练灵血还玉丹给旁人救命’,”他自言自语道,“可这是鸟,又不是人,再者说,现在屋子里就只有我一个,还能出多大的事?我现在若是不救它,它就死了。”
说服自己很容易,尤其是在人找到一个完美借口的时候。
他一个抬手便让柔兆出鞘,借着自己刚服了还玉丹的劲头,又炼了一颗灵血还玉丹,并想方设法让鸟儿服下。
那鸟儿也是争气,吃了丹药,呼吸立马平稳起来,心脏之处都跳得更有力了。
这一番下来,三更天都过了,序临疲乏不堪,一日之内割元神两次,大罗金仙的救命丹药也不会消除灵台上的损伤,他倒在床上,几乎立刻昏睡过去,根本没想起来自己身上仍穿着那套寒水纱的裙子。
可睡着睡着,他感觉热极了,明明就是六月天,灵筠山上最舒爽的时节,房间里却热得像个巨大的蒸笼,把他弄得满头大汗。且怀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抓着他的衣衫,衣衫勒着他的脖子,让他喘不过气来。
序临实在难受,就用手去推怀里那东西,却摸到一个软乎乎的触感,随后他蓦地睁开双眼——
一个五六岁的娃娃正躺在他怀里!
作者有话说:
今日救下一只小鸟,明日就还你一个大胖小子(道侣)!
养小鸟,你养不了吃亏,你也养不了上当!
呜呜,我要去练车了,13号考科目三
qvq怕车车

宋潮青倒吸一口凉气,突然间睁开眼睛!
他的元神像是被什么从幻境推开,将他整个人“挤出”那个是非之地。他心有余悸,擦了额角的冷汗,若是再留在那里,他的元神甚至有即将与幻境融合的风险……
可虽然人已经逃出来,但幻境和梦境的界限模糊极了,让他心神恍惚,因为梦境与现实重合之处,躺在他怀里的人没有发生变化。
前因后果都成了被尘封起来的前尘往事,唯独这奶娃娃突然出现在他被窝里的事情,足够让他记一辈子。
宋潮青还记得,那天醒来,他看着肉丸子一样白嫩的段月白不知所措,师父便进屋了。
他差点以为这孩子是自己生的,却又不知道自己怎么生了他,吓得想哭,却又担心惊醒稚子不敢哭,只能哆哆嗦嗦地问师父:“师父,这世间不是只有女子才能怀胎生子么?我为什么一夜之间将他了生出来……”
虽然不想,可那肉团子睡得本来就不怎么踏实,被他的说话声音给吵醒了,缓缓从床上坐起来,一只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捉住了序临衣服的一脚,百鸟裙上正巧有一只青色的小鸟让这小孩握在手里。
只听他拖着一口牙还没长齐的奶音,喊道:“妈妈!”
此话惊呆了未经人事的序临,他也只能求助于苍杪:“师父,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啊?”
苍杪对他的问题哭笑不得,却一打眼儿就知道徒弟没有信守承诺,冷言道:“你又用了还玉丹。”
宋潮青辩无可辩,低头不语,苍杪叹气道:“这不是你孩子,而是昨日你救的鸟。序临,你心善,总想救人,为师知道。可你看——”
苍杪手指之处,那紫檀镶金丝的鸟笼中,赫然躺着一只青鸟,其胸口不再起伏。
宋潮青记得,当时他慌忙下床去看,将那鸟儿捧在手心里,可它死了有一会儿了,身体已经凉透了。
“师父,这是为何……”他心痛问道,“它可还有救吗……”
苍杪摇摇头,道:“你用灵血还玉丹给其中一只鸟儿续命,本是好心,可又将二鸟关于一笼,这便不只是救命,而是养蛊了。残鸟同笼,必有一死,活下来的可以吸收全部两只鸟儿的灵力,成为百鸟之王。”
那只青色小鸟安静地在他掌心躺着,一双眼睛闭得很紧,宋潮青很不争气地哭了,可苍杪没有安慰他,出口之言格外不近人情:
“序临,虽然不是你的本意,但你为救一命,而害另一命,如此便真的是救人么?个人有个人的命格,若是强行修改,必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昨日救的那姑娘是如此,今日救的鸟儿也是如此,大道五十,你真能逃出天命?”
“若是天下都要你救,你就要耗尽全部灵血么?”
宋潮青从没觉得师父当天的话有多么清晰,可经过昨晚一宿如梦似幻的回忆,他几乎能想起师父的每一个字,如今回想起来,师父当日一语成谶。
直到现在,他才略微懂得师父所言何意,正在他想再琢磨琢磨的时候,怀里的段月白唤的一声“师兄”,直接将他的思绪拉回当下。
“你想什么呢?眉头皱得好紧。”段月白用食指指腹轻轻揉了揉他的眉心。
当大师兄的结巴起来:“没,没想什么……”
没想什么,只是突然想起段月白小小一团从他怀里醒过来的那天,他因灵力运行不畅,很快又变回了原形,在宋潮青身边低飞打转,最后落在他肩膀上。
之前明明是雪白的一只鸟儿,不知道为何,尾羽上沾了一点淡淡蓝青色。微微展翅,其羽毛灵动飘逸,如同雪夜之中月华初现,灵光如练。
当时宋潮青心中升起莫名雀跃,将师父所言的命格、大道都抛诸脑后,只觉得能救下这只鸟,能看到它飞得如此自由自在,他就是一辈子失了自由、逃不出天道也无所谓,于是当下便对师父说:“师父,有诗云:‘潮升月亦上,月白见潮青’,它身上恰巧有月白色,它的名字可否由我来起?可否叫它月白?”
犹记当时,苍杪摸了摸自己的头,不仅同意他为新生鸾鸟取名,还同意将月白收为弟子,授其紫霄派术法。
“师兄,你盯着我看很久了。”
自从找回序临,段月白常常在笑,他压根不拿师兄这一惊一乍的紧张当回事儿,只觉得宋潮青看他的目光中除了手足之情,肯定还有别的东西掺杂其中,否则不可能如此甜蜜。
是故,段月白胸有成竹地想着:“今后,序临别想再离开我半步。”他甚至笑得都过分奸诈,虽然言语仍很正常:“嗯,我们是不是睡了很久?外面好像又下雪了。”
宋潮青捂着脑门,没来得及细想的那些现实又一下子涌入他的脑海,在千头万绪的信息一闪而过之时,他下意识抓住的竟是——
段月白喜欢我。
瞬间,他多年来一直焊在身上的女子衣裙与装扮好像有了解释。
“难不成月白是在模仿初见时候,我的装扮么?”宋潮青不敢确定,也没法儿询问,只是这一想法刚刚成型,他的脸就红得止不住了。
段月白自打醒来之后就一直盯着他,自然是第一时间发现了宋潮青表情的变化,趁他走神之时轻轻一推,对方就结结实实地平躺在床上。
“师兄,你是否在想道侣之事?”段月白自然猜不到对方在想什么,只是一旦将宋潮青与序临师兄合二为一,他就不能再将宋潮青只当做那个邻家哥哥来看了,他满脑子都是想赶快把这锅生米煮成熟饭,让他爱上自己、离不开自己:“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是在好奇……双修之事吧?”
因为落雪,外头连走动的人都很少,整个云府分外安静,宋潮青呼吸一滞,双手不由分说地被制住,固定在头上。
“我知道你不会。”段月白轻巧地翻了个身,整个人趴在了宋潮青身上,手指不安分地捏着对方红透了的耳垂,将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宋潮青耳边:“不过别急,我教你,师兄。”
他顿了顿,轻笑一声,含住了刚才碰过的耳垂:“还是我继续叫你……宋哥哥?”
宋潮青被他弄得整个人抖了一下,出生以来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磕巴,连句囫囵话都不会说:“你、你、你别……”
他脑子里的一个声音又在疯狂地咆哮:“我要和他在一起,就算师父废了我所有修为,将我逐出师门,甚至将我打死,我都认了,我现在就要和他在一起。”
可在这些话说出口之前,难以诉说的背德感又让他的身体在抗拒,让他躲避段月白的亲吻,整个人极不自然地将头扭到一边。
“别羞了,哥哥,以后我们天天都要这样相处,你岂不是要害羞至死?好哥哥,你看看我,我们要做比这更羞人的事情了。”
经历了段月白将近二十年的暴脾气与大小声,宋潮青都要忘了,这个人原先是会好好说话的。
若是愿意,他不仅会说,还能说得天花乱坠,哄得人心花怒放,就是他突发奇想要什么星星月亮,别人都能心甘情愿地给他摘去。
段月白似水般温柔的脸越挨越近,宋潮青脑中那种名为“理智”的东西就越来越迟钝,眼瞅着就要被消磨干净,宋潮青已经做好乖乖就范的准备——
“不好了!”唐沛凝破门而入,身边还飘着纷飞凌乱的雪花,正巧撞破这么个火爆场面,在场三人均是一怔。
“呃,那个……”唐掌门到底是当了这么多年的掌门,虽然手下没几个兵可以发号施令,但眼力劲儿还是有所长进:“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二位了?不然我过一会儿再来?”
“你是挺打扰的。”见了她这副故作小心翼翼的样子,段月白就觉得她不是扮猪吃老虎,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因此将话说的咬牙切齿:“你要么进来,要么出去,站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儿?到底干嘛?有屁快放,没看正忙着呢吗?”
唐沛凝闪身进屋,用后背将门关得死死的,方才在她身边飞舞的雪花一遇到屋里温热的空气就化了,她仿佛很急,也不想与段月白多说,直接切入主题:“太一门那个女娃娃,死了。”
作者有话说:
我们段鸟开攻了啊诸位,别拿小鸟不当总攻

第69章 栾寒
“女娃娃?太一门的哪个女娃娃?”宋潮青眼皮一跳,轻轻拍了拍段月白的后背,那个方才还想非礼他的人便缓缓从他身上起来了,两人下了地,与唐沛凝相对而立。
“就是最小的,叫栾寒的那个。不仅是太一门,如今整个云府已经乱成一锅粥了。”唐沛凝一时也不知该从何处开始说起,一阵唏嘘过后,她摇了摇头:“真没有想到,不久前还如日中天的太一门,如今竟然落到这个下场,真是时也命也。”
“等等。”段月白出言打断她的感慨,问道:“你还没有说清楚,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怎么突然就死了?”
唐沛凝道:“我正帮云夙鸢想办法确认太一门其他生还的人,顺便帮她给在东海云游的师父广卢子传信,让他到孟津来主持大局,信刚发走,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栾寒怎么叫都叫不醒了。
“太一门几乎只剩他们几人,在外面还飘着的也不过五六人,一听这话,云夙鸢和我就赶过去看。栾寒那孩子就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一般,只是身子早凉透了,像是昨晚就已经……”她说着说着,面色流露出怜惜来:“检查尸体的时候,我发现她头顶有缝合的印记,缝得相当粗糙,再一敲,里头是空的,脑子不知去向了……”
等等,脑子……
垣衣与王伯共生复仇,起因正是因为垣衣让太一门那修炼邪术的李掌门偷了脑子,如今太一门弟子的脑子也……
这一切实在是让人很难不做联想。
宋潮青突然道:“月白,你可还记得琴川的汤冬菱?”
“当然,明公可怜的大儿媳,到死还在找丢失的眼珠子……”话一出口,段月白也察觉到不对:“她丢的那双眼睛,当时可找着了?”
“我记着是未曾找到。”宋潮青答道。
不久前的记忆在段月白头脑中苏醒,那是在段三娘死前发生的事,算起来顶多也就是两三个月以前,可他却觉得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一样,那么久远,须得好好回忆,才能将这两件事情穿起来,用其中的共同点解释栾寒突然猝死的真相,段月白说道:“也就是说……汤冬菱丢的眼睛未曾找到,栾寒的脑子又不见了,而这两件事情唯一的共同点便是幻境,幻境之主——”
“雪盏!”两人异口同声。
宋潮青飞速点点头,两个人的表情同时凝重起来。
这世间有什么事情能够这么巧合,恰巧都是冤魂复仇,恰巧在这中间有脏器丢失,又恰巧都有幻境出现。
要说这中间和雪盏没有任何关系,就是打死段月白,他都不信。
他俩一时间讨论极为激烈,一时间又沉默无言起来,唐沛凝脑子发懵,问道:“你俩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有些跟不上,雪盏是那个女修罗吗?她在太一门事件中是有出现,她以前也曾出现过吗?”
段月白懒得跟她解释,他一挥手,坐在桌前,用指甲扣着桌上的漆,然后陷入沉思。他的思绪转得很快,雪盏的蛊惑言犹在耳,若是那些冤魂也都受到了她的蛊惑,而它们又没有自己这么心志坚定……那这些苦主定然会不顾一切想要复仇!
两相比较,宋潮青的脾气就好太多了,这两件事他都有参与,又了解内情。
因此他三言两语就将来龙去脉讲述清楚,也在其中点名了雪盏的修罗身份:“雪盏化身为猫,她出现的时候屡次出现幻境,让人不得不怀疑她与幻境之间的联系。再加上她本就是修罗,或许……从一开始,就是她在蛊惑汤冬菱和垣衣复仇。不,或许她的蛊惑出现在更早的时候……”
段月白手下终于停止了对茶桌的荼毒,他目光微凛,抬起头来:“是,或许明公、太一门掌门李文旭作恶,就是受了雪盏的蛊惑。”
他扯了下唇角,冷哼一声:“世上谁人能逃过她那张嘴?沈翳救人还得花费九牛二虎之力,她却不用,上嘴皮一碰下嘴皮,准能将活人说死,又将死人说活,单凭一张嘴便能掌握生死人肉白骨之奇法,我等凡人,被人家耍得团团转而不自知呢。”
自雪盏出现开始,段月白就没恨过别人。
要问他为什么这么讨厌她,段月白可能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毕竟从一开始雪盏就没有害过他,非但如此,若太一门是她设计弄垮,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更是在帮段月白复仇。
可他就是一提到这个女人就心烦,略细想想,估计是她在幻境里说“知道自己的秘密”。
段月白的秘密如今早已人尽皆知,无非就是大逆不道地喜欢师兄,说开了便只是一段儿女情长的荒唐故事,放在整个修真界、妖界、魔界、修罗界,都是最最常见的。
可他就是讨厌自己最想守住的东西莫名其妙被陌生人知道,就像将他扒光了仍在众人的目光中,极其不安全,非常不妥帖。
“师姐,太一门覆灭,雪盏肯定脱不了干系,而她曾在幻境中诱我复仇,提及二百年前序临师兄……身死之时。”段月白说得很小心,却无法越过“序临身死”几个字,他看了宋潮青一眼,见他面色如常,才又说道:“如此看来,雪盏很有可能是当年一切的主谋,就算不是主谋,她也定是知情人!”
“可那个雪盏为什么要做这一切?她做这个局有什么意义?”了解前因后果以后,唐沛凝也有些有些疑惑。
“意义?猜不透,可我听她提起过三师兄。”段月白略微沉思一下,接着说道:“听雪盏当时的语气,感觉她与三师兄有些渊源。下次我定捉住她问个清楚。”

首页推荐热门排行随便看看 阅读历史

同类新增文章

相似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