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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虽看不见脸,可也能听出她语气中的兴奋:“说什么劳烦不劳烦呢!我等几位就是!”
元虎整个人包得像一块儿会发光的人形金子,由七曜驼在背上,在空中行进,因此几人走得还算顺利。
方才那块挡住马车的巨石后头,西风坡——西风墓,便露出掩盖在皑皑白雪下的真相。
这里哪是什么坡,分明是用无数人的尸骨堆成的巨大坟堆!
灰色的瓦片和褐色的坟堆在山坡上交相辉映,杂乱的墓碑横躺竖卧、杂乱无章,有些依稀还能分辨出上面字迹,有些已经腐朽不堪。
深一脚浅一脚地踩进西风墓中,宋潮青身形一怔,他脚下有东西“咔吧”一声断了,触感很像人骨,而风边将浮雪与墓碑腐朽的沉渣一同吹散,吹到几人脚边,似是无所谓旁人随意践踏。
两颗枯死的柳树生前长得十分随心,死后依然故我,黢黑的树干似遭雷劈,枯枝上落着两只寒鸦,听到人声,机械地扭过头来,两双深红的眼睛死盯着来人,互相“哑”、“哑”嘶鸣,像是孤魂野鬼借由鸟兽之口来说话。
活人听不懂。
“水源何处?”宋潮青问。
幼容仿佛有些腹痛,扶着肚子道:“这边,我来带路。”
无数不知名的坟墓就在脚下,只是由于白雪的掩盖,显出了几分缥缈的温柔。
还没往深处走多远,三人便都看到他们前面几丈远的一个身影。那人穿着墨色长袍,头发花白了,在风雪中看不出凌乱,就在他们前头不紧不慢地走着。
幼容花容失色,倒抽凉气:“那是,是我公公!”
段月白瞳孔骤缩,心道:“难不成是鬼!”
他将同伴抛在身后,追向那老丈,可他走得快,那老丈也走得快;他走得慢,那老丈也走得慢……
很快,段月白就折返回来,站定到宋潮青身边。
果不其然,那老丈止住脚步,也不动了。
“蜃影。”段月白使劲按了按两边的太阳穴:“真是磨人。”
“‘蜃影’又是什么?”这又是宋潮青没听过的,但他有预感,定是跟“红玉”类似,是 “妖典”中出现过的东西。
段月白左右摇晃着那只没受伤的手臂,前头那老丈也随他一样,用同侧手臂来回来去挥着,就连动作幅度也没有分毫改变。
“蜃影就是影子,可这道影子又不是太阳照射而成的真实影子,乃是一道妖影,永远与我们保持一致,没什么危害,一般用来指路,只是小把戏。”段月白轻声说。
宋潮青一歪头,开始学段月白,左右、左右交替地踢起腿来。
可这样一来,可就苦了前头那老人,他一面得与段月白一般摆手,一面又得像宋潮青一样踢腿。
好好的一个老头,身影一会儿大一会儿小,一会儿扭曲一会儿舒展,一时忙得不亦乐乎。由“鬼魂”带来的森然之感一下消失了,反而产生了另一种人体极限扭曲带来的别样惊悚……
其二者之惊悚程度一时难分伯仲,还是段月白先玩儿累了:“行了行了,幼不幼稚,看把老头折腾成什么样儿了。”
“还不是你先开始的……”宋潮青也停下了,“既然只是小把戏,你为何又说它磨人呢?”
段月白叹了口气:“因为你必须要到蜃影给你指路的地方去,不能走回头路。”
作者有话说:
哦对,我昨天在作话里忘记说了。
兔年竟然杀死了兔兔,这是一个无辜的巧合。。
对兔兔说对不起……

第46章 “掌门”
“那我想知道,它是影子,我们干嘛它干嘛,对么?”宋潮青指指那个呆呆不动的老头。
“对。”
“蜃影的作用是指路,对么?”宋潮青又问。
“正是。”
“哦。”宋潮青摩挲着下巴,一副大彻大悟的样子,突然转过头来,问:“我们不动,蜃影也不动,它怎么指路?嗯?你糊弄鬼呢?”
段月白瞪了他一眼:“啧啧啧……说你是傻子,你就是不聪明,看你那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蜃影最开始不是用来指路的,相反,是用来藏东西的。
“蜃影的内核是妖的一缕真元,外面是人形的障眼法,妖精经常用这个法子藏一些宝贝,防止凡人偷盗。只要妖元在,蜃影就会一直引导小偷跟上,永不停息,小偷要么跟在影子后面累死,要么受不了永不消失的幻象而疯癫,这样一来,宝贝就安全了。
“可你仔细想想,蜃影既然能够带着小偷完美避开所有可能藏宝的地方,那是不是正好说明……其实影子是知道宝贝在哪儿的?”
宋潮青紧盯着老人的背影,目光像是要将他后脑勺烫出一个大洞,而他也确实正有此意。他运灵力于双眼,想借此看清身影中的妖元。
结果是……他的灵力太盛,差点把眼睛烧干了。可别说妖元,那老头连头发丝也没被他看透一根。无奈之下,宋潮青只能认栽,从心里承认,这些妖精的事情,确实得交给一些妖精才能解决:“你说得是很对,可我们怎么才能……”
段月白老神在在地说道:“既然是法术,那自然有解法。找到身蜃影当中的妖元,它就不再是傀儡,就能变成能够指路的帮手了。而这个法术的解法也尤其简单,只是……”
“你别卖关子了,时间紧迫。”宋潮青催促道。
也不知道沈翳与云夙鸢俩人找人找得怎么样,苏巢在太一门看家护院也让人大为不安,宋潮青本性中那个好操心的性子正在与“混吃等死”的假象斗法,甚至有不死不休之势。
“想要解开蜃影,只需一根银针,一团红线。以红线穿针,再将银针没入蜃影脑户之中,它就会带我们走到藏宝地了。”段月白为难地说:“我说它磨人,并非因为它是个多么厉害的术法。而是想要破它,我们既没有银针,也没有红线。”
这倒也是,有哪个心怀天下的神仙,出门之时能够特意在身上揣两根针?又有哪位斩妖除魔的少侠女侠,在外头与妖魔鬼怪周旋之时,能够在行囊里翻出一团红线?
段月白眉头紧锁,可一边的宋潮青却轻笑出声了:“这有什么可愁的。昨晚七曜使的银丝呢?”
七曜整背着状似干尸的元虎,被点到名字后与主人对视了一眼,段月白没说话,算是默许,它老大不愿意地缓慢地挤出一条灵力银丝,轻盈地落入主人手中,七曜还颇为懂事地将银丝缠作一团。
段月白将那线头交到宋潮青之手:“你想干嘛?”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宋潮青将灵丝放于右手,合上掌心,左手拽住了灵丝的一头,猛地一拉——
灵丝状柔,可对于肉体凡胎来说比刀刃还要锋利,登时就将宋潮青的手心划出了一道口子,被左手拉出来的灵丝浸了血,银色不再。
宋潮青又将那灵丝的一头交还给段月白,笑嘻嘻道:“银针,红线,齐活了。”
“你他娘的有毛病吧!”段月白抬起那只不残废的手就想抽他!
宋潮青的右手掌心仍在浸润着剩下的灵丝,他扎巴扎把眼睛,无辜道:“我这不也是为了解决问题而光荣献身么。”
“解决你大爷了!你这招要是有用,以前困在蜃影之中的那些人早就用了,还用的着枉死么?宋潮青,你的脑子呢!”段月白气得连胳膊都不疼了,脸一会儿白一会儿红,想打人泄愤,偏那个缺心眼儿的手还正在流血,哆哆嗦嗦可怜兮兮的,让人下不去手。
真是烦死了!、
而宋潮青依旧嬉皮笑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信我的,定会管用。”
“定会管用,定会管用,定那么管用让定来,你多管什么闲事儿!”段月白懒得看他那副谄媚的模样,干脆别过脸去:“它要是不管用,我就把你杀了扔在西风坡,你跟元虎他爹到阴曹地府底下作伴去吧!”
宋潮青胸有成竹,笑而不语。
稀奇的是,段月白将“银针红线”掷向老人脑户,那老人竟然像冰雪一样化了,变成一只小黑猫,仔细一看,“红线”正缠在黑猫脖颈上。
它耸了耸娇小柔软的身子,对身后“喵”了一声,昂首挺胸、像模像样地在前头带起路来了。
段月白眉心紧缩一下,与宋潮青换了个眼色,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黑猫尾尖的一点白上,几乎异口同声——
“是它!”
见到蜃影融化的人不只有宋、段二人,正在孟津城中的云夙鸢与沈翳二人,方才也经历了这一幕。那枚银质簪花如今正戴在猫儿的脖子上——她竟瞎猫碰上死耗子解了蜃影!
云夙鸢给吓了一跳,沈翳适时搀了一下,她才没摔了。可周围商贩、行人,竟无一注意到融化的大活人和突然出现的小猫。
银簪像一个别扭的装饰,小猫坐在地上用后爪抓了两下,显然是不舒服,但那簪花系得太结实了,非得用一双灵巧的人手才能解开,非猫力可为。
它用赤金的眼睛盯着云夙鸢看了一会儿,轻盈地起身,隔空“喵”了一声,似是在让他们跟上。
云夙鸢与沈翳几乎已经筋疲力尽,但还有些毅力,趁红线还剩一截线头在手,连忙跟了上去。
好在那猫儿走得很慢,给了两人一点喘息的时间。可它走的路却是越来越偏,云夙鸢一抬头,看见街口立着的朱红色牌坊,脸登时就红了,也不往前走了。
沈翳一不留神都将她落下了一段距离,不得不回过头来问:“苏……不,云师妹,抱歉啊,我叫苏巢师妹叫习惯了,一时叫顺了口。你怎么不走了?我看猫儿就在前头的店家门口停了,无论如何也得过去看看。”
原本是小女儿说不出口的娇羞,被沈掌门的一个“苏”字击得粉碎,刚刚情窦初开的云夙鸢,情爱的种子还没有发芽,就让苏字开头的毒药浇灌了一番,腹死胎中了。
云夙鸢胸中一阵刺痛,她不禁微微一怔,随后客气道:“沈掌门有所不知,此处是孟津的花街,这里面的店全部都是……青楼。”
她的话音好像是提醒了谁,沈翳突然听到街头巷尾都在摇晃的花手绢,街上的空气都充斥着一股香粉气息,甜腻异常。
黑猫甩着尾巴,乖乖蹲好,还不断张望云夙鸢和沈翳,分明就是在等他们。
“花……花街……”这回换成沈翳脸红。
他比云夙鸢还要不好意思,脸一红就从脑门红到了脖根,头瞬间就被低下了,双眼不知道要看哪儿才好。
看了他的样子,云夙鸢心中死去的情爱种子仿佛又被浇灌了一剂解药。可方才的“死而复生”已将她昔日的理智统统拉回。
她是个聪明人,读懂了沈翳掌门叫“苏师妹”时的眼神,于是宁可自己鼻子酸些,也将这段突如其来、也注定会无疾而终的情愫埋在心里吧。
云夙鸢轻轻笑着,道:“没事的沈掌门,我们只是找人,很快就出来。实在不行,您在外头等我,我自己进去?”
“不行,那怎么能行,你一个姑娘家,长得又这么漂亮,要是让人家误以为你走投无路想要入此行当,出了危险怎么办?我和你同去。”
沈翳的坚定倒让云夙鸢有点意外,可她不愿意拂了沈掌门的好意,于是两人还是一前一后进了那家名为“郁离轩”的馆子。
进入此间,仿佛进入一个安静的世外桃源,不仅没有纷乱嘈杂之音,气味也比外面清淡好闻,仔细闻来,可以分辨出清新茶香。大堂有几张棋桌,三三两两有人对弈,只有落子之音与棋客轻轻低语。
乍眼一看,这里分明就是一间开于乱世之中的棋室,风格淡雅,与外头那些风流之处有云泥之别。
掌柜见是两人前来,立刻心领神会,走上前来见礼:“二位客官,是要喝茶还是下棋?两人一块儿么?还是分开对弈?”
沈翳正为此间清雅舒了口气,他不知其中门道,还礼道:“一块儿,一块儿,来一壶茶吧,我们是一起的。”
掌柜眼中划过一丝狡黠,微微一笑:“好的客官,小的这就去安排,请您二位去二楼雅间坐坐吧。”
云夙鸢连忙摆手:“掌柜,我们不喝茶,也不对弈,我们是来找人的。”
“这……这可真是可惜了,二位姿容俊丽、谈吐不凡,我还以为能……”
“嗯?”沈翳不解地看向云夙鸢,问道:“我们也走累了,猫儿也不动了,为何不点一壶茶,歇息一下,再找李拓?”
“这……”云夙鸢有口难言,“这”了半天,终于咬了咬嘴唇,在沈翳耳边轻声说道:“沈掌门,这里是象姑馆!掌柜的说‘喝茶’,就是,就是做下面那个;‘对弈’就是上面那个;我们一块儿,就是我们要在一个房间里,共用一个小倌儿……分开对弈就是,就是各找一个小倌儿!”
她解释得不能更清晰了,沈翳的脸甚至顾不上红,他只能感觉到四肢冰凉,为方才的祸从口出而心有余悸:“那我方才说我们一块儿,要一壶茶……也就是……也就是……我们两个一起,共用一个……我们三个……?”
“我不会告诉苏巢师姐的,沈掌门快些忘了吧。”
“罢了罢了。”那掌柜失望了半晌,也还算通情达理:“二位找谁?今儿来的人不多,您若是能说出来,我定能找到。”
黑猫自来熟地缩在云夙鸢怀里,她边顺着猫毛,边向上张望了一下,李拓明黄色的身影正好出现在二楼围栏那头。
于是她斩钉截铁:“我就找他。”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沈翳也将目光探了过去,大半天了,他终于见到了这位李拓师兄的正脸。
沈翳大惊失色,叫道:“李掌门!”
作者有话说:
庆祝海星集齐6k,今日加餐一顿,虽然是夜宵哈~
沈翳面对的那套黑话,我大概9点50的时候灵机一动,一气呵成写出来的……
这么一套有逻辑的妓馆黑话,我竟然写得这么顺畅完整……dbq,我是不是黄透了……

“什么掌门?哪儿的掌门?我怎么从没见过他的画像?”云夙鸢惊诧地睁大双眼。
沈翳的表情更为精彩,他的脸还在因方才的“两人一块儿、要一壶茶”而红得要滴血,表情却是难以置信到极点,他眼睁睁看着楼上李掌门的中衣大敞,露出皮肉,回答云夙鸢的时候,甚至都没回头:“什么什么掌门,你们太一门的掌门啊!你没见过李文旭?”
这哪是什么传闻中的李拓师兄!沈翳惊出一身的汗。
李拓听到沈翳的声音,在楼上热情地与他二人打招呼:“沈掌门!你也在啊!”
他怀里有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生得玉面丹唇,是个美人,见了沈翳,直对他眨巴眼睛,视一旁的云夙鸢为无物一样。
云夙鸢的思绪转得飞快,虽是有一万个不情愿,但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逛花楼、怀里还抱着小倌儿的“李拓师兄”其实就是太一门的掌门,李文旭。
她是个外门弟子,是师父广卢子云游在外的时候收的徒弟,而广卢子这位高人因为年事已高,基本已经脱离门派的掌控,中原大地、四海方舟,他哪里都愿意走一走,就是不爱呆在门派里颐养天年。
李文旭是二十年前才上任的新掌门,据说天赋还不错,人也很和气。这些年来,云夙鸢代师父回过几次门派,可太一门弟子太多,千八百人呜呜泱泱站在大殿上,她对李掌门每次都是遥遥一望,行几个礼,从来没正经瞧过他长什么样儿。
云夙鸢在心中大骂自己不敬尊长,其他门派的闲事儿记得清清楚楚,犄角旮旯门派的掌门画像都在心里背了上千遍,怎么就偏偏不认识自家的掌门啊!
在她思绪几经转换的时候,李文旭搂着怀里的小倌儿,翩翩然下楼了。他一手捏着那小倌儿的腰,一手提着一壶酒,走路摇摇晃晃,酒水哗啦啦洒了一道,要是没那小倌儿撑着,估计他早摔了。
李文旭就连走路都带着酒气,突然将脸贴进沈翳,似是在辨认沈掌门的脸,然后非常轻浮地笑了,熏得沈翳差点就地昏迷:“沈掌门呐,沈掌门。我当你有多么光风霁月,看看,看看,你不也要到这快活林里面来么?”
沈翳恨不能自毁双目,忙把眼珠子从李文旭敞开的胸脯上扒下来,声音中已经带了几分薄怒:“李掌门,请自重!”
“你生的什么气啊。来都来了,快,跟我上楼,我们点两壶茶,你要是不爱喝茶,我们弄个房间,两人对弈也行,我是怎么都行的。”他终于注意到了云夙鸢,目光轻佻地在沈翳与她之间流转,然后将声音拉得很长,似是用言语就能轻薄人:“哦……我知道了,你是带人来的。那也不怕,人多,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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