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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宋潮青循声望去,沈翳和苏巢不知何时出现在供奉断头佛的香桌旁。
他皱着眉头,没有出声,心思转得很快:“这幻境虚虚实实,我们和沈翳他们明明在同一个结界里,却又不知彼此的存在。幻境之主的修为恐怕与我不相上下,又不知他的意图,真是难办。”
段月白似乎想到了类似的事,脸色也不太好,径直走上前去,拍了拍沈翳的肩膀:“你们怎么到这儿了?什么时候来的?”
苏巢拍了拍胸口,为自己顺了顺气,见到熟人,她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段师兄!你们出门之后,我们就已经到幻境里了。你们原来也在?”
宋潮青太想知道这个又长又阴森的幻境究竟是什么意思了,因此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们都看到了什么?”
沈翳抿着嘴唇,不愿多说,苏巢倒是打开了话匣子:“就这个师老太太,我们进到幻境之中就一直看她虐猫,各式各样的小猫,都被她拿到这个地方来杀,杀了之后还要把猫眼睛抠下来带走,真是好恶心!”
“她还说了很多别的话,想来那些传言是真的。”沈翳接话道。他见段月白面露迷茫,解释道:“就是之前巷子口里传,说师老太太心悦明公那些话,我看多半没有传错。”
他话音刚落,换了身行头的师老太太便又来了,她手里提着的猫儿颜色变了,仔细一看,正是那只将她眼球叼走、又附在她魂魄上作祟的小黑猫。
如今看来,说它作祟可能也不太准确了,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在复仇。
师老太太手起刀落,口中念念有词:“小贱人,贱人!让你发浪!就知道勾引人!他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哈哈哈,杀了你的小畜生,看你还怎么发马蚤!”
杀了猫后,师管事又照例剜下其双眼。正当她梳妆之时,门外跌跌撞撞来了一人,发髻也不太整齐了,身上衣衫也脏兮兮的,正是汤冬菱。
她一眼就瞧见了供桌上的死猫,登时发出锥心刺骨的一声惨叫,重重跌坐在地,双手掩面,不敢再看。
师管事见了她,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怪笑,恶鬼一样缠在汤冬菱身侧,在她耳边念咒似的说着:“你也该死,你跟那小畜生一样,都是该死的货色。大少奶奶,你要是先死了,这不会说人话的小畜生说不定就能活下来啦。”
“它这么死了,还不是怪你。”
汤冬菱泪如雨下,几乎话不成句,却还在努力想要为自己的猫儿讨回公道:“为,为什么?你……你要把……把它的眼睛……它都、都已经……”
她又看了猫儿一眼,掩面而泣,再难成声。
“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杀了它?不为什么。”师管事苍老的脸上出现一丝少女的娇俏,连声音也娇嫩起来:“我就是恨你,又烦它,我烦死这些小畜生了!天天就知道喵喵叫地犯/贱!别的什么都不会,跟你这个贱/人一模一样!”
她边说着,边强硬地将汤冬菱掩面的手掰开,扳过对方的下巴,恨恨地说:“至于眼睛嘛……它死前见过我,说不定下了地府要去判官那里告我的状,我当然不能给它们这个机会,你说是吗,大少奶奶?”
汤冬菱满是热泪的眼中闪过恨意,她突然发难,伸手就要去取师管事手里的琉璃瓶,可多年养尊处优再加上近期身心受损、身体虚弱,她的气力比起师老太太来,简直天差地远。
师管事一巴掌就把她打倒在地,临走时笑眯眯地说:“哦对了,大少奶奶,老爷吩咐了,今晚子时,要你在房里等着,你可别忘了好好梳妆。”
作者有话说:
(预计下周的工作没有上周忙了,我会好好存稿的!)
周五的时候,我收到了一个朋友给我买的药,包裹里还有一支我去了N家药店也没有买到的体温计;当天还收到了另一个朋友送的养生壶,今晚自己熬了一锅苹果罐头,甜滋滋的,好好吃。
我已经打开了《到灯塔去》,看一会儿书就睡觉啦!
晚安啦朋友们!

第17章 南辕北辙
眼前景色陡然一变,而师管事的谩骂声夹杂着汤冬菱的哭声,却在幻境之中盘桓回唱,仿佛九天之上落下的谁,混混沄沄,永不停息。
再见到汤冬菱时,她已经将吊在了结实的房梁之上,那房间的大门上,两个通红的喜字还没有揭下。几个小厮家丁乱作一团,把已经硬了的汤冬菱从房梁上弄了下来,平放在大红色承尘上头。
明大郎在她尸身前面泣不成声,几乎要晕厥过去,他弟弟和弟媳对视一眼,双双低着头,从始至终未多说一句。
站在门口观望的明公和师管事在交头接耳,屋里的人是听不到的,而段月白他们这些入了幻境的人却听得一清二楚。
师管事甫一张嘴,便带了几分娇俏与埋怨:“你也是的,办事儿的时候也不小心一点儿。她那么娇弱的一个人,轻轻一捏,她手上就青紫一片,你竟还和她玩那种把戏。”
明公面上一派悲痛之色,言语却异常轻佻,似是毫不在意汤冬菱之死:“看你说这话,我和她只是玩玩,你知道的。当时手上一时没了轻重,多亏了有你,帮我想了这个办法,将她就这么吊上去,盖住了我不小心在她脖子上留下的勒痕。而这后面的许多事情……不是还得靠你帮我吗?”
“哎呦,我何德何能,还有机会能帮上明公了?”她嘴上虽然嗔怪,可还是进了屋,指挥着下人开始给家里挂白。
师管事上前查看汤冬菱的遗容,假意用手帕掩面,不停地擦眼角的泪珠,其实是借机遮住自己难以掩饰的笑意。
看到此处,段月白已然火冒三丈,他已经开始催动灵力,要生生破了这幻境,冲出去替汤冬菱报仇:“我他娘的算是看出来了,这两个老东西没一个好货!凭什么这么祸害一个小姑娘?真是欺负人欺负到家了!我今天要是不弄死这两个老不死的……”
他的火气还没有撒完,幻境统统又变成了经久不息的紫雾,从紫雾那头款款走来一个人影,看她的身形和仪态,四人很快辨认出,她是在幻境里和大家变成老熟人的汤冬菱。
汤冬菱眼上蒙着白纱,双眼的位置明显凹了下去。她面容憔悴,可看起来比方才明公屋里那个见人就挠的样子无害多了,段月白见了她,五脏六腑都跟着酸起来,硬生生地撤了火。
她端端正正地对几人行了礼,这礼行得端庄温婉,颇有大家闺秀之风:“几位真人。”
“你,你不用对我们这样……”段月白扶着她的胳膊,将她扶起来:“我们什么忙都没帮上,还净给你添乱了。如果没有我们横加阻挡,明公和师老太太的仇,你早就报了吧?”
汤冬菱苦笑一下,摇摇头:“与几位真人无关,天意如此。他们作孽太深,就算我和猫儿不去报仇,报应也迟早会落到他们身上,都是个人的缘法。我命不好,仅此而已。”
“我命不好,仅此而已。”
这话让宋潮青怔住了,或许是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他上辈子的命数,跌跌宕宕二十年,何尝不也是一句“命不好”?
“我来找几位真人,是有一事相求。”她尾音发颤,听起来又要哭了。
段月白急道:“什么事?你说便是,要是能办,我一定替你办。是不是要让我们帮你宰了明公?”
可汤冬菱“扑通”一声跪在几人面前,再也抑制不住哭腔:“真人,冬菱旁的什么都不求,只想要回我的一双眼睛!”
是了,眼睛。
无论是近在眼前的汤冬菱魂魄,还是吞食怨气幻化成实体的汤冬菱活尸,都少了眼睛!
她的眼睛哪儿去了呢?
人活着时身体受到的损害,会一五一十地应到魂魄上来;可一旦咽气,人成了鬼,无论再对尸体做什么,就算是挖了坟把尸体吊着打,都不会对魂魄造成损伤。
段月白本就愧疚万分,对上她一双血泪滚滚而下的血窟窿,更是抓耳挠腮。他想让汤冬菱起身,可这姑娘怎么都不肯,他就只能席地而坐,问道:“我方才在幻境里看,你死的时候眼睛还是好好的,怎么这会儿没有了?又发生什么事了吗?”
“真人,我当时还有一口气在,还没有死透呢。”汤冬菱哭得更加悲切了。
从断断续续的哭诉中,终于还原了她死前的真相。
原来她被明公那床上的把戏勒得窒了息,可那会儿还没有死透;师主管做上吊绳的时候,也马马虎虎地没有做好,她心里有鬼,刚把人吊上房梁,就贼喊捉贼地将大少奶奶之死广而告之,很快把人放了下来,这又让汤冬菱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可天道最是无情,把“尸身”放进棺材里时,师管事还是发现了她胸口微弱的起伏。
“她在灵堂里挖了我的眼睛,用白布盖上了我的脸,对所有人说揭开白布不吉利,就这么蒙混了过去。”汤冬菱终于哭诉完了。
其间段月白递给她两条熏了月麟香的白手绢,都让她的血给染了。
段大师听得眉头紧锁,沈翳也冷着一张脸,苏巢更惨,听到一半就已经开始哭了。
宋潮青攥紧拳头,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愤恨地想:“这便是说……汤冬菱是在棺材里活活闷死的!”
饶是宋潮青这样不把别人的事放在心里的人,也有了想杀人的冲动。
“那你可知道你的眼睛被师老太太放在了哪里?”段月白按捺着性子问。
他怪自己太糊涂,一心只想除魔卫道,竟然管了这么大一摊子闲事儿!不仅耽误人家报仇雪恨,还耽误人家找回全尸!白白救了明公那老不死的一命,给世间留下这么老的一个祸害!
这蠢事要是传到序临的耳朵里,非得给他那霁月清风的大师兄气活了不可!
汤冬菱点点头,止住了泪:“就在师管事卧房的暗室藏着,和我猫儿的双眼放在一起。求求各位真人,要是能凑齐冬菱全尸,我死也瞑目了……”
段月白眼皮一跳,心道:“我可真是跪谢了,几天前我们这几个大事儿精还在那间暗室捉厉鬼呢!捉的什么厉鬼?一个冤死的大头鬼!笨死我算了!”
“好办,我去给你找回来。”段月白可算把她扶起来了。
他应承之语刚出口,成片的紫雾就这么突然散了。
幻境之外天已大亮,那只墨玉垂珠的猫儿早已不见踪影,只剩段月白的荷包安安静静地躺在地上,在晨曦之中闪着银线锈出的月华暗纹。
段月白眼睛一眯,匆匆越过那些不知发生了何事的凡人,直接冲向里屋奄奄一息的明公。
他边跑边说:“管不住下半身的狗东西,今天不活剥了你的皮,我这辈子就白姓段一回!”
作者有话说:
明天又是周一了……好不想上班。
两天休了咋跟没休一样呢……qvq

第18章 家学渊源
段月白的手刀刚到明公眼前,就让一把撑开的伞给挡住了。这把伞将他连人带掌都“勾”了回来,回头一看,捣乱的是宋潮青。
“你干什么?!”段月白登时便吼了出去,惊得明家的人同时一哆嗦。
宋潮青对他摇摇头,问:“你干什么?”
“自然是杀了他!他的命是我救的,如今也该由我取回来,”段月白双眼血红,眉间一团黑气涌动,竟有了走火入魔的迹象,“怎么?我还没这个权利了?他干那些缺德事儿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自己能有今天!”
宋潮青心里也急,但他急的不是立即取明公狗命,而是段月白要杀人的举动。
修道之人,最讲究灵台清明,人血是绝对碰不得的。只要是杀了人、手上染了血,那么不管是为什么而杀、为谁而杀,这天大的罪孽都会反噬到修真者身上,轻则走火入魔,重则堕入魔道,永世不可超生。
“杀了他,你的修为还要不要!”宋潮青拉住他的小臂。妖修天生灵力丰沛,修行比人来得容易,可正因如此,他们也比人修更加冲动,更容易剑走偏锋。
苏巢和沈翳也急得上前劝说,两个人竟然说出了七嘴八舌的效果。
他一会儿听苏巢道:“是啊,段师兄,你天资聪颖,不要为了不相干的人自毁前程!”一会儿又听沈翳说:“月白,你有急火攻心之像,来,快些服了这颗清心丸吧。”
段月白被他们越说越烦,心一横,已然顾不得这些,声音都嘶哑起来,整个人像是朝着疯魔之路狂奔而去:“我不要了又能怎样,我的修为,用得着你们管!”
“你不找那狗屁序临了?”
“我!”
仅此一句,宋潮青便知道自己已经捏住了段月白的命门,他眉间的黑气肉眼可见地褪去,连嘴唇上的血色也一块儿褪了个干净。
段月白气得夺过宋潮青手中的伞,用内力那么一催,伞骨和伞柄瞬间四分五裂,如受了车裂之刑一般死无全尸了。
他一卷袖子,夺门而去,临走前对明家人留下话:“鬼才要管你家的烂事儿!”
明玉清和他媳妇儿面面相觑,没有修为的人都进不了幻境,所以他们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或是看四人中唯有宋潮青最好说话,明玉清便拦住了他的去路,问道:“到底怎么了?为何转眼间天便亮了?段真人为何又不出手相帮了?”
宋潮青本就觉得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麻烦得要命,昨晚就不想来管,更不想让段月白来管。
果不其然,这桩桩件件事都烂透了,管来管去差点给他那宝贝师弟管出个走火入魔,现下又被拦住去路,宋潮青差点没端住面子上的和善:“出手相帮?汤冬菱被辱时,你夫妇二人怎么没一个站出来出手相帮?”
这对夫妇脸色俱是一变,明玉清追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宋潮青也懒得搭理他,抄起段月白掉在地上的荷包,快步走了出去。
他在大门张望,望见了已经走到巷子口的段月白,刚想跟上去,身后有个女子声音将他叫住:“宋公子!”
原来是明玉清的妻子,宋潮青记得她是谷家最小的女儿,叫谷秋,小时候还与她在一个私塾当过两天同窗。
“什么事。”
“想来你们知道了我家的丑事,认定我与玉清是两个袖手旁观的败类。”
她性子温吞,说起话来也柔声柔气、慢条斯理,让人生不起气来:“可世间的事哪有那么简单,谁不是打碎了牙齿合血吞。我是个胆小的人,没有汤姐姐的骨气,不敢就这么舍了这条命。要是没有玉清在,我也活不到今天。”
她这番话其实说得含糊其辞,可宋潮青却没有更明白了:明公这个下三滥折辱侵犯的姑娘不止汤冬菱一个!
“你这些话……为何要与我说?”宋潮青问。
谷秋不好意思地笑了,腼腆得不敢看宋潮青的脸:“我,我也不知道,我觉着宋公子是个好人,能明白我们这些懦夫做出的选择。”
还不及宋潮青答话,巷子口的段月白又折了回来,花容失色地拉住宋潮青的手腕,道:“宋潮青,不好了,我娘病了。”
苏巢和沈翳一前一后从明家出来,趁机告别。
沈翳墨色的眼中有些疲惫:“月白,或许我将除魔卫道之事想得太简单了,这一趟出来,竟发现鬼非鬼,人非人,我要回师门再好好参透一下……”
“我也和沈翳师兄一块儿走,你们别忘了去取汤冬菱的眼睛!”苏巢的声音留在空中,人已经踏上御剑,一丝青色的灵力留存,证明他们片刻之前还在此处。
汤冬菱的眼睛是死的,放在师宅的暗室很是安全,谁也不会没事儿就跳进别人家院子,上最隐蔽的暗室去偷一双恶心巴拉的眼珠子。
可段月白他娘还是活的,她新病方起,却来势汹汹,家里人一大早发现段月白夜不归宿,差了一大半的下人满琴川去找,连宋宅也惊动了。到底是元恒脑子快,在明家巷子口把段月白堵了个正着。
因此段月白听到消息后,本就不结实的三魂七魄立即丢了两魂,根本没仔细听沈翳和苏巢说了什么,拉起宋潮青就回去了。
到家之后,段月白才知道自己中计了,而且是他娘的苦肉计!
他娘压根没病!
非但没病,段三娘一袭红衣,站在院子里威风凛凛,见他进了家,就命守在门口的下人将朱红色的大门关了个严实,自己提着大棒等在庭院里,对亲儿使了个瓮中捉鳖,结结实实把段月白胖揍了一顿。
宋潮青边挡在这对母子中间,边给段月白说好话:“段姨,段姨!月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您不信他,还能不信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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