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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月(Redo)


“潮青,你心思机巧,心无旁骛,这于修道有益。你为人过于超脱不染世尘,偏偏身上枷锁过多,久而久之定会使你心性受损,为师赠你玉剑‘柔兆’,取万物皆生枝布叶之意,望你勘破世间之恶,心中长存善念。”
苍杪将一把玉剑双手递上,宋潮青也同样用双手去接。
元神瞥了眼那秀气的玉剑,“呿”了一声:“就会忽悠小孩。”
柔兆长约七寸,晶莹剔透,剑格很短,甫一被宋潮青接过,便从中闪出流动剑光,可……它没有剑锋。
因此虽然听上去挺厉害,然而柔兆实则是一件没有杀机的花瓶。
作者有话说:
明日同一时间,电视连续剧《半仙算命》,将和大家不见不散。
ps:关于师父苍杪啊,我有一本书要写……书名叫做《师弟,你压我头发了》,甜文,沙雕,想看的朋友有没有

而柔兆对于一个七岁的男孩来说,还是太长、太重了。
宋潮青没拿稳,身子一歪,差点连人带剑齐齐滚下大殿,成为紫霄派第一个刚进门就死于非命的冤大头。
还好苍杪眼疾手快,提住了徒儿后颈,这才救了他的小命。苍杪无奈道:“祖宗啊,你摔下去可不要紧,这把剑要是摔坏了,我师父你师祖非得从阴间爬回来赐我两个大耳光……”
元神心道:“您看看你说的还是人话吗?一丈多高的台子,我摔下去不要紧?”
小宋潮青只能笑着打哈哈,只有旁观者一样的元神,从师父额角冒出的几滴冷汗里看出了他脸上一丝真实的恐惧,不由得心想:“后来听说柔兆原先是师祖的佩剑,现在看来当时的传言不假。”
安置好柔兆之后,苍杪便又从旁边的托盘种取出一把玉扇,交到宋潮青手上,又道:“此扇名为执徐,取蛰物皆敷舒而出之意,望你日日精进,步履不前。”
这玉扇刚一落到宋潮青手里,就立即变小了一些,变为和他手掌大小匹配之物,宋潮青十分喜欢,立即把玩了一番,露出一点得了宝贝的满意:“可是师父,蛰物出和精进有什么关系?”
苍杪用手掌不轻不重地拍了拍宋潮青的头顶,干咳了两声,说:“为师说有关系,那自然是有的,你听着就是了。”
“是,师父。”宋潮青低头道。
“你这孩子,虽然是个鬼精鬼精的小大人,可好在还算听话。”苍杪看着宋潮青的脸,刚刚还为老不尊的样子立马收了起来,脸上展露一丝愁容:“我昨晚将你的命数从头看到尾,发现气运行至二十岁时便如游丝一般难以接续,恐怕会在弱冠之年有一大劫,只怕会……”
宋潮青迷茫得很,但元神却将苍杪的一字一句都仔细听了,连师父的言外之意也听进去,心想:“他是想说,只怕我会被挫骨扬灰,会形神俱灭吧。”
“我修为不高,能帮上你的很少,没有能力帮你直接渡劫。”苍杪将右手指尖汇满灵力,在金色灵力旋涡中出现一粒红色丹药不断旋转,好像正在吸收着苍杪的灵力。
宋潮青歪着头,有点好奇地问:“这是什么?”
说完,他便上手去摸,本以为是实心的质地,可“丹药”却在空中稍作流转,避开了宋潮青的触碰,好似落入清潭的一滴雨,润得无声无息。
“凤凰血。”苍杪说着,用灵力将其没入徒弟眉心,然后毫无征兆地吐了一口血。
那血顺着一尘不染的掌门服滑下来,从头到脚染了一路。
“师父!”
看着凤凰血彻底没入眉心,宋潮青眉间像是多了一颗若有若无的朱砂痣,苍杪总算挤出了一点笑意,道:“无碍。泄露天机,总有报应。但愿此血能帮你渡劫,我这一口老血,也不算白吐。”
宋潮青为这突如其来的馈赠而无比慌乱、不知所措、感激涕零。
元神还清晰地记得当年的感觉——苍杪与他相识不过才三两天的光景,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而时至今日,他才明白,师父是为利用他的命格救世而感到惭愧。
但不管怎样,宋潮青因了师父这一口情真意切的血而收买,在以后的数年、乃至十数年中,心甘情愿担起了全天下最重的担子。
苍杪又道:“徒弟,你命重,名字轻,潮青这名字太过肤浅,怕是压不住你的命格。 ‘往事莫沉吟。身闲时序好,且登临。’为师送你‘序临’二字作名,愿你心胸开阔,始终秉持少年心。”
“是,师父,序临遵命。”
便是从这时开始,宋潮青当了十几年的序临,除了师父,没人知道他原本还有个名字叫“宋潮青”。
仔细想来,这也是他重生之后,虽叫“宋潮青”,却仍然能够瞒天过海,捂住前尘过往的最大原因。
否则,就凭段月白那个胡搅蛮缠的功力,只要一听说“宋潮青”之名,就能立即将他幻化出的假脸撕个粉碎,说什么也得把那宝贝的“序临师兄”给认回来。
元神想与幻想序临一起,对师父行个弟子礼,可弹指间,苍杪的身影已经不复存在。
那股五内俱焚之感又重新燃起,仅是一个抬头的功夫,宋潮青的幻象就跟长大了好几岁似的,身量一个劲儿地抽长,衣服也随着他身材的变化而几经转变,最后他身上这套衣服,竟然变成一条寒水纱的百鸟裙,那百鸟都是用月白色的绣线缠着银丝绣制而成,经日光一照,简直熠熠生辉。
而一条鲛纱的披帛又恰到好处地将光辉稍作遮挡,不至于让人不能直视。
一面似曾相识的铜镜又出现在面前,宋潮青登时被自己的模样吓了一跳,他连忙用袖子遮住脸,后退三步,蓦地发觉自己能操控身体了!
那铜镜就像长了腿似的跟着他,也退了三步,待他将袖子放下,再一次见到了自己女装的样子,不由得惊叫:“鬼啊!”
镜中那娇俏姑娘也跟他一样惊恐,头上的珍珠步摇动了动,不显花容失色,倒别有一番俏丽。
宋潮青调动灵识,想趁机冲出幻境,手却让人给拉住了。
他低头一看,团子一样的段月白幼崽咬着左手的指头,用发粘的右手抓着他的手指头,把口水蹭了他一身。
“师兄?”
这一声带着奶味的师兄简直叫得宋潮青毛骨悚然。
他刚要拒绝,却发现那小子泪眼汪汪地抱住了他的大腿,哭得惊天动地:“序临师兄啊!”
宋潮青于心不忍,弯腰将月白抱起,用柔软的鲛纱替他擦眼泪:“别哭了,我还没死呢。”
“师兄,我找了你好久!为了找你,我吃了好多好多苦,受了好多好多罪,可我还是将你弄丢了……”他泪如泉涌,哭得很丑。
“哎。”宋潮青叹了口气,捏了捏月白的脸,感觉到了他身上有神识存在,知道这个哭成丑八怪的团子,应当就是段月白本人。
为保住身份,宋潮青有一丝犹豫,可这点儿犹豫很快就如烟一般散了,他心想:“我何苦如此苛待他。这里于他而言只是小小幻境,如梦一般,就算暴露了我还活着,他也决计想不到我就是宋潮青。”
于是,心存侥幸的师兄拍了拍师弟的后背,安抚道:“师兄知道,你受了很多苦。”
月白的哭声停了,睁大眼睛看他:“师兄……你到底在哪儿,我好想你。”
“师兄累了,你不要寻我了好不好?”宋潮青把锦衣玉服的段月白放在地上,蹲下来平视他:“月白,你不要寻我了,好么?”
周围的紫色雾气渐渐浓了,铜镜却依然很亮,其中映入了他们两个人的身影,宋潮青元神突然被镜子吸入其中,不留任何气口。
宋潮青猛地睁眼,原来是元虎来敲门叫他起床,外头的雨并没有停,宋潮青摸着自己冰凉的胸口,不停地喘着粗气。
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他常穿的男子中衣,不由得松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吓死人了……”
“少爷?我端着洗脸水进来了!”元虎在门外喊道。
“进来吧。”宋潮青用神识探过周身经脉,并没发现任何异常,觉得幻境太过奇怪,有些闷闷不乐地在心中埋了一颗忧患的种子。
另一头段月白也是才起,他刚一坐起来就往门口摔了两个枕头,吓得候在外头的两个丫鬟脸色惨白。
只听她们那刺儿扎的少爷吼道:“叫叫叫,叫什么叫!我好不容易做个美梦,全让你们给搅合了!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他昨晚梦到了初见时的序临。
师兄好温柔,竟然用名贵的鲛纱给自己擦眼泪和鼻涕,看来师兄也定是想着他的!
至于序临最后说的那句“不要寻我”,早被段月白自动忽略。
生过气后,段月白胸膛里有欣喜翻滚,悄然道:“我就知道他没死。”
然后还丢脸地在床上打了两个滚。
外头又有丫鬟的声音传来:“少爷!”
“不是让你们走吗?”
听声音,这丫鬟是段三娘身边侍伺候的:“少爷,夫人不好了,您快去看看吧!”
作者有话说:
宋潮青:你别找我了!
段月白:师兄对我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根本没在一个频道。

“少爷!伞,伞!”
段月白外衣都没顾上披,冒着雨就冲了出去,急得丫鬟们跟在他身后小跑,一个劲儿地想给他撑伞,却始终追不上段月白的步伐。
红木雕花的窗棂隔住了细雨,却隔绝不了段三娘止不住的咳声。
屋里充斥着苦森森的药味,段月白推门进屋,正看见娘亲咳出一口鲜血,将洁白的帕子染红了。
“娘!”他迅速跪在床前,攥住段三娘的手:“你怎么样?昨晚我来你屋里叙话时你还好好的,怎么才短短一个晚上,你就……”
刹那间,段月白脑海中浮现了许多种可能。
会不会是明公死后的鬼魂想要寻仇?还是因为他没能找到眼珠子,失了人鬼之约,汤冬菱的冤魂要来发难?
“娘没事。”段三娘把帕子递给丫鬟,抽出手来摸段月白的脸。
她指尖凉丝丝的,掌心还有热度,一点一点将段月白淋了雨后粘在额头上的碎发整理到两边:“别怕,娘没事。”
那双昨天还可以提着大棒打人的手,今天却如此有气无力。
段月白有点想哭。
序临死的时候他也哭了,可现在的感觉多少还是有些不同。
他从蛋里孵出来那天起,就从没见过爹娘,因此那会儿总是跑到山下,蹭那些凡人小孩的爹娘。谁要是不给他蹭,他就当场用暴力打得对方哭爹喊娘,到头来大人小孩都对他客客气气的,他总能得偿所愿。
可直到段三娘将刚生出来的小婴儿抱在怀里,用额头贴着他的额头时,段月白感觉到一股与生俱来的亲近和暖流席卷全身。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对那意外死去的孩子心怀惭愧,可时间久了,傻子也能明白——原来有娘亲是这种感觉。
开武馆的段三娘有些蛮横,可对他是非常宠的。
她爱穿艳丽的红衣,在雪天的庭院里耍一套段家家传的棍法,段月白就趴着窗户看。等她耍完了,就进屋来饮下一大壶温热的姜茶,满身是汗地靠在段月白身边,讨儿子的嫌。
段月白很爱干净,被她粘得烦了,就放出狠话:“娘亲烦死了!我再也不跟你玩儿了!”
但段三娘笑得很贼,两只舞动的魔爪不停地抓儿子的痒痒肉:“那又怎么样,我跟你玩儿啊!”
“我不去捉鬼了,定会让你省心,娘,你好起来吧。”段月白嗫嚅着说。
“行了,我还不知道你,你就没有让我省心的时候。去吧,我想睡会儿。”段三娘疲惫地闭上了眼,将脸扭到里面去了。
“娘……”
“退下去吧,娘累了。”
她不愿见人,段月白也不好强留于此,只能吩咐丫鬟们:“好生伺候。”
虽然退了下去,可段月白还是吩咐小厨房做了党参乌鸡汤,让府里的小厮去请琴川最好的大夫过府问诊。
他会些医术,可大多都是针对修道之人经脉不通等症,对凡人的医术一窍不通。这时他才心急地想起沈翳来,忍不住在心里骂他:“没用的臭郎中,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倒是巴巴地跟来抢功德,用得着他的时候连个人影都不见,还掌门呢!这节骨眼上我可到哪儿去寻他!”
段府因为夫人的病情,几乎已经到了闭门谢客的地步,全家乱成一锅粥,段月白没日没夜地在床前侍疾,根本也没匀出空来找沈翳。
琴川的大夫倒是来了一波又一波,可段三娘还是一口接着一口地吐血,整个人迅速地消瘦下去,很快就脱相了。
宋潮青去看过几回,也没看出她到底得的什么病,只能跟着干着急。紫霄派一门出了好多剑修符修的斗士,可对医道钻研很少,他也无计可施。
转眼夏天过完了,雨水减少,天气转凉,宋潮青卧房门口的两棵石榴树上结了果,果皮微微有些青,却可以看出是个丰收之象。
可那原先嚷嚷着想吃石榴的人,却没心思再提了。
段三娘的生命终于要走到头了。
宋潮青听元恒传信儿过来,立马赶了过去,只见段月白少见地没有梳妆,一身素净的白衣,干干净净戳在床前,沉静地转过头来看他:“你来了。”
“段姨她……”宋潮青往床上望了望,瞥见了女人过于瘦削的下巴,没敢仔细看。
“刚才醒了,又睡着了,估计不好。”突然从背后传来一声抽泣之声,段月白的眼刀立即就掷了过去,他厉声道:“人还没死呢,想哭的给我憋回去!”
宋潮青拍了拍他,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这话的言外之意太过明显,段月白立即就听懂了,宋潮青是在问有无仙法可用,于是便答:“沈翳送的还玉丹,已经悉数用完了,一丝作用都不起。娘不是病,是命数。”
段月白故作轻松:“你院子的小厮怎么就剩元恒一个了?元虎那个二百五去哪儿了?”
“他啊,给幼容赎了身,两个人回孟津老家成亲去了。”
说话间,段三娘醒了,见宋潮青来,眼睛亮了亮,冲他抬起一只干瘪的手:“潮青……来。”
宋潮青在空中接住那只颤抖的手,慢慢跪了下去:“段姨。”
“月白他啊,性子急,爱惹事,你多看着他。”这便是在交代后事了。她语调很平,语速缓慢,似乎每说一个字都是用她的生命力在换。
“好,我会看着他的。”
段月白别过脸去,再也不忍心看这样的娘亲,可他又不想错过与娘亲见面的最后机会,便又逼迫自己去看,如此挣扎,眼睛都红了。
“月白……”
她又向儿子招手:“儿子,娘啊……”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气息就没了。段月白亲眼见着,她双眼中的光倏地消失了,像烟花绽放后迅速冷却,然后变得空洞。
在这一瞬间,段月白想着她没有说完的半句话,迫切、几近疯狂地想要知道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她要说什么?‘娘知道你不是我的亲儿子?’还是……‘娘知道我的亲儿子已经死了,你只是他的替代品?’还是什么?”段月白心绪翻涌,可他明白,自己再没机会问她了。
“你们都出去。”段月白对下人说道。
见没人动,他爆发出一声怒吼:“听不懂人话吗?!滚出去!”
下人个个闻风丧胆,怕极了这位煞星,马不停蹄地滚了,唯有不怕死的宋潮青留在房中:“月白,节哀。”
段月白没理他,自顾自站起身来,一条银色的锁链从他身后的蝴蝶骨逐渐显露踪迹,它狠戾地穿过段月白督、任、冲三脉,使其灵力无法施展。
俯仰之间,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银链四分五裂,爆裂开来!
段月白周身为白雾所包围,隐约可见其身有浅青色灵力火花如细小闪电般“啪啪”作响,观其身形,似有变化。宋潮青被一股强有力的灵力冲击,一时间竟无法近身。
随后,雾气渐渐散去,段月白正低头呆呆望着自己的手。
那分明是一双更加成熟的手。
宋潮青傻了眼,面前这男人是谁!
他身上依稀可见“段月白”的影子,可他身量颀长,肩若削成,透过白衣隐约可见其身宛如玉雕冰塑;再往上望去,段月白微红的眼中带着一丝意外,他脸上不复女孩那种娇嗔之态,整张脸透着一股矜贵与冷峻,削薄的嘴唇紧紧抿着,分明是一张成年男人的脸!
宋潮青的心在段姨去世的打击之下,还是有些离了神,讶异地想道:“我师弟何时变成男人了?”
段月白则叹了口气,说话时的嗓音都变得低沉:“‘当归’的禁制,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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